第四十八章 鱼六娘
车开着开着,秦漱玉突然问我:
“舒海君,你说那块地上突然落了那么多鸟,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然后说:
这一回她出来,白雾阵阵,整个屋子里都好像在云雾之中一样似的。不过师父的雾气跟普通的白雾可不一样,至少置身其中不会让人觉得憋闷得慌,倒是让人很舒服,所以我没有受什么影响。
师父一钻出来,就跟我说:
“小子,跟那个姓秦的财主说,这块地非得拿下不可!”
我有些茫然,师父这是第一次明确的跟我表示,这块地他感兴趣。
而且今天黄线撤掉的时候,师父在惊呼,好像这块地里的秘密对他来说也是个大惊喜。
一只千年的老妖怪,看尽了人世沧桑。那十年之后,如今玄学界的宝贝,对于他来说可能也只是破烂,起码我爷爷留下的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
还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有一次师父让我打开了一个小柜子。就是爷爷临死前一直看着,可是我打开了之后什么也没有的柜子。柜子打开之后,师父就捆了我的眼窍,于是我终于看到了爷爷柜子里的东西三颗龙眼大黑色的药丸。
师父告诉我,这叫阴丹,是有法力的鬼仙炼的。吃了之后,能稳固鬼类的元神,增强阴气亲和性,提高免疫力,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啥的但是也可用来冲关吊命,在最后关头强行增加人的阳寿。这我才知道,原来爷爷临死前,是想让我给他拿柜子里的阴丹。
不过师父还告诉我,这种续命的方法,最多只能在人世待三年时间,而且得不偿失。吃了阴丹之后,人的魂魄和肉身都会慢慢偏向阴性,实际上用阴丹续命的人最后是死于阴阳不平衡。而这种人死了之后,鬼魂身上所带的阴气浊气都特别重,要想投胎转世,除了要经过审判还了这一世的罪业,还要一番刻苦修炼把浊气消磨掉才行。
然后师父就把三颗阴丹,全都丢进了灶台,噗噗噗三声,像放屁一样,爷爷临死前寄希望用来续命的东西就这样被他给报销了。
而说起那块荒地的秘密时,师父的语气,明显是他也认为碰到宝贝了,所以我对荒地里的秘密一时间无限期待。
“小子,那么多鸟落在地上,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于是到最后,还是师父开口说道:
“百鸟朝凤!是万禽之长,且并不在人间世界,所以每次出现在人间,但凡知道的鸟儿都会过来朝拜不过毕竟是神鸟,分属上界,天生带着祥瑞之气,而且非梧桐不栖,所以落过的梧桐树都是难得的制作法器的材料。”
我茫然的点点头,问道:
“也就是说,师父你认为那块荒地,落过?”
师父嗤笑一声道:
“呵呵,如果单纯落过,那这也不过是一块有气运的土地罢了,还入不得我的眼。
全身是宝,羽毛、精血,它们落过的梧桐、梧桐上缠绕的藤蔓,都灵气十足。而我观那块地上气息的强烈程度,恐怕是有一件跟有关系的异宝就在那块地里”
至于究竟是什么宝贝,师父没说出来。用他的话说,宝贝沉沦在这里这么多年才发出宝光来,很可能是已经被炼成法器的了。
所以单从气息,不好判断。有可能是的羽毛,也有可能是栖息过的梧桐,甚至还可能是精血淬炼的宝剑
师父说,这块荒地里的异宝,我们预订了。
无论是羽毛、梧桐还是宝剑,都好。不过从个人角度而言,我比较喜欢宝剑,因为帅呆了。
“小子我给你讲,淬了血的宝剑,那可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按理来说一般的刀剑,对于灵鬼一类是没有杀伤力的,而桃木剑一类的法器虽然能灼伤鬼魂,但是法器制作要遵循天道,太过锋利有伤天和,所以道行不够对鬼物的实际伤害不高”
直到半夜两点,师父都兴奋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滔滔不绝的跟我讲着,淬了精血宝剑的好处,看来他对那块荒地下的东西真的很期待。
“这淬了血的宝剑啊,不用你动一丝法力,就能砍杀妖邪,而且锋利无比,一刀两断”
师父已经从滔滔不绝,变成喋喋不休了。虽然我很喜欢听师父说各种秘闻,很长知识,不过他这么一直说我也受不了。于是我第一次打断了他:
“美女、女神、我的好师父啊!咱能不能停一下,给我睡一首歌的时间可以吗?”
师父楞了一下,然后就默默的钻回了我的心窍,让我安静的睡觉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依然能感觉到他在我心窍里躁动不安,显然那块荒地里可能有的神兵让他无比的兴奋。
我本想好好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把精神养足。
师父传给我的无漏金身,跟道家的炼气术是想通的。所以那一句都来总是精气神,到哪里都通用。如果一个人长期休息不好,跟营养不良一样,精气神有亏损,那他就算有十分道行,也只能发挥出八成水准来。
可是我睡懒觉的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第二天一早七点钟就被吵醒了。这一次叫醒我的不是秦漱玉,而是秦伯伯。
我本以为秦伯伯这么早把我叫醒,是想让我跟他去那块荒地,抢在林总和沼田樱之前占定先机。可是秦伯伯其实不想让我去任何地方,他只是叫醒了我,把我带到了客厅,有个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我有点诧异,穿着女式蓝色休闲西装,坐姿优雅,正在那里微笑着品茶的,不是沼田樱又是谁呢?
“你你来做什么?”我带着点敌意的说。
敌意一方面是因为她要跟我们争那块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女人着实邪性,她那张黑底金字的符,就连我那一向神经大条的师父都忌惮三分。
不过沼田樱没有生气,她把茶杯轻轻地放下,茶杯放在茶几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后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做我们这一行,除了要会掐算天机,其实更重要的是要知天时。顺天而行,哪怕你只走了一步,也能登上世间之巅,而逆天我不是来劝你们放弃那块地的,你不用紧张。”
听到她这么说,我猜想事情可能有了变化。这时候秦伯伯悄悄跟我说,这女人一大早就单枪匹马的来了,坐下先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喝茶。待她喝了三杯茶之后,开口就说她会让林总放弃那块地,由我们开发,不过她要求跟我单独谈谈。
于是我就被叫出来,跟她谈谈了。
“你不是很想要那块地吗,为什么要放弃?”我不解的问。
沼田樱捋了捋头发,笑着说:
“这还用问吗?那块地不重要,真正珍贵的是地下的东西,想来你身上的仙家应该告诉你了吧我之所以放弃这块地,是因为我没有独吞的实力。东北仙堂从来都不是各行其是,在无数个仙堂背后,还有庞大的九鼎铁叉山,我虽然有那东西,但却没有对抗东北野仙全体的实力,所以我决定跟你们分享。”
我暗暗点头。以前常听人家说出马,但那时候不太懂,还以为只是一个个大仙儿自发搞出来的。直到跟师父混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东北所有的出马仙堂,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而所有仙堂的仙家毫无疑问来自一个地方,那就是辽宁九鼎铁叉山,野仙的圣地!
据说身为野仙首领的胡三太爷,他的道行更加是深不可测,据江湖传闻胡三太爷如今的道行已经可以和六部堂官论个高低上下了。
“我怎么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咱们怎么分享?万一你黑吃黑怎么办?”
我试探着问道。这女人也绝不是善男信女,她的手腕要比我黑的多,所以我不得不提前敲打敲打她,我也不是好相与的,否则很容易被她坑掉。
沼田樱摊了摊手,对我说: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无非是下面的法器罢了等我们进去之后,里面的法器随你挑选,我一件也不要,不过我要里面的传承功法,还有一份手札。你看,怎么样?”
一听说下面真的有法器,师父开始躁动不安了,于是我觉得自己的心一会儿翻个个儿,根本静不下来。师父一会跟我说一句干的过,一会又催着我答应她。
难道精血淬炼的宝剑对师父有这么大吸引力吗?
“你怎么知道下面有功法和手札,万一只有法器呢?”
我察觉到了沼田樱话中的不对劲儿,她说得也太肯定了吧,所以我开口问道。
一向挂着永恒微笑的沼田樱,她的笑容这一刻变得有些苦涩,她端起凉了的茶,微微抿了一口,任茶水浸湿了嘴唇,这才说:
“这下面,是我这一脉祖师的墓穴,我又怎能不知道?”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个啥!节哀啊!冒昧的问下你祖师贵姓?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东瀛小本子吗?”
沼田樱白了我一眼,然后说:
“我这门算法,分属先天。不遵干支,不合六壬。卦随心动,一切世上已有之算法,皆可信手拈来为我所用所以我这一脉的名头,也被江湖骗子拉去扯起了大旗。你也算玄学界的人,可听说过麻衣神算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听说过,可我却并不知道这麻衣神算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般来说,街头骗子里说自己是麻衣神算的,占百分之九十五还多。
沼田樱接着说道:
“其实我们这一脉的一些算法也在民间流传,所以很多术士当真是在用我们的算法,只是不及我得了正宗传承罢了。不过麻衣神算历经了几千年的传承,终究有不全之处,我卜算了很多年,才卜得了祖师的墓穴,传说里面有麻衣天书和一卷手札,还有祖师的法器。法器归你,我只要传承可好?”
我咕噜,咽了咽口水。麻衣一脉祖师的埋骨之地啊
“怎么样,我的建议,还值得你考虑考虑吧?”
沼田樱放下杯子说。
我点了点头,告诉沼田樱我要跟我家仙商量一下,然后才能答复她。沼田樱欣然应允,她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起了茶来,看来她今天是一定要在这里耗出个结果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离开了座位。秦伯伯见我离开,跟沼田樱告了个罪,也跟着我走了。
我们来到了别墅的偏厅,秦伯伯突然问我:
“小白啊,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原来我跟沼田樱刚才的对话,秦伯伯竟一句也没有听到,他只看到我跟沼田樱两个人,嘴一张一合,可就是不知在说什么。传说高明的卜算相师,能谨守天机不可泄露的行规,有些话他们就算说了事主也听不到,想来沼田樱刚才就用了类似的手段。
俗话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并非贪图那块荒地里的遗宝,可是这样的宝物终究只能属于玄学界中人,秦伯伯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他在世俗中有些力量,但是并不足以守护住的秘密。
所以我对秦伯伯扯了个谎说:
“没有什么,她说那块地是个宝地,无论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她还说,知道了我们的厉害,而且那块地里还有些危险的东西需要处理,她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想让给我们主导,但是要共同开发。”
说起那是一块宝地,秦伯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而且转来转去的,想来他已经在计算这之后的商业回报了吧。
而我去要先回去房间给师父好好商量一番,在回房的过程中我暗暗叹了一口气。那块地确实是宝地,沾染了气息,无论在这上面做什么都能一帆风顺,只不过这块地跟地里埋着的宝物比起来就一文不值了。
一回到房间,师父就从我心窍里钻了出来,不停的说:
“答应她,一定要答应她!有麻衣一脉的传人在,进古墓取宝会省去很多麻烦!”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师父说:
“这事儿我们不吃亏,我也很想就这么答应她,不过她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啊,开始她不是想独吞的吗?”
可能是我太愚钝,师父急的飞过来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后说道:
“真不知道你小子小时候是不是喝糨糊长大的,脑壳里是什么。此一时彼一时也,那会儿宝物还深埋在地上,宝光不显,她当然要想方设法的把那块地拿到手,独吞墓里的东西可是现在不同了,宝光已经初步显现,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很多路人马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凭她一个算卦的,是保不住墓里的东西的,所以她才得借助我们的力量啊!”
我恍然大悟,原来宝光亮起,就相当于宝物现世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而这样的话沼田樱就没有自己独吞宝物的能力了。
“那我这就去答应她!”
回到客厅,我坐下来点了点头,示意我们讨论的结果已经出来,决定跟她合作。
这一回,沼田樱发自真心的笑了。我也笑了,虽然这女人深不可测,但那是作为对手的时候,如果探索麻衣祖师古墓的时候,有这么个能演算天机,还对麻衣一脉了如指掌的术士,成功率肯定会高很多。
“对了,你说这是你们麻衣一脉祖师的坟墓,所以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沼田樱伸出手来,笑道:
“但问无妨,既然已经决定合作下墓,就算你问我的size,我也会明明白白告诉你的。”
说完,她还给我抛了个媚眼。
天地良心啊,我真的不是想知道你size啊大姐!
“那个其实你那儿多大,我真的不关心,这玩意就跟高级蛋糕店的点心一样,看着好看,闻一闻还能闻到点香味也不错,但其实是不让碰的我真正想问的,其实跟咱们这次要做的有关,你们麻衣一脉的祖师,他吗的到底是谁啊!”
沼田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半天才说:
“你不知道?要说我麻衣一派的传承别说你们东北仙堂,就是当年的遇仙派也得给我退让三分,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在戏弄本小姐啊!”
我靠!老子还真有点怒了,特么的,好像这个问题,傻子都应该知道一样。
可是我还真就很光棍的告诉她,老子就是不知道,你爱咋咋地了。
于是沼田樱苦笑一声,还是给我讲起了他们麻衣一脉祖师爷的事儿。
“我们这一脉,原本无名,也不是像龙虎山、武当山那样有传承的大派,所以这玄学界才会有无数人说自己得了麻衣神算的真传。
其实严格来说,世上并没有麻衣一派,这两个字是后人非要称呼他的一些法术,所以牵强附会的,这麻衣指的其实是一个穿着麻衣的道人”
话说在很久以前,比出马仙出现的清朝末期,还要久。
那时候南方道门昌盛无比,就连佛教也被稳稳的压上一头。一个东西昌盛的同时,往往意味着等级森严,没有人情味。
在那个年代,道士是精英阶层,就连朝廷官员,封疆大吏都要让道士三分,足见道门之昌盛,也足以想像那个年代道士有多猖獗。
正邪相生,所以其实那个年代也有很多诡异的事情,可是道士高高在上,哪有功夫管老百姓的疾苦,所以有人站出来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来的,甚至他是不是道士都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展现过任何独属于道门的本事。人们只知道从他一出现,就游走于九州,帮黎民百姓解决了无数灵诡之事,因为他无论冬夏,身上都披着一件麻衣,所以人们叫他麻衣道人。
麻衣道人似是没有道门受箓传承的限制,所以在他游历的路上,收了无数记名弟子。而他这些道术,虽然与正统道门大相径庭,但却另辟蹊径又不失道藏精义,所以有很多道门散修也称自己是麻衣一脉。
就像他出现得突然,他消失的也很蹊跷。好像突然有一天,一个名动天下的玄学大师就没了。
有人说他是给皇帝推算国运闭关去了,有的人说是道门看他不顺眼,把他杀死了
“什么说法都有,但是他现在确确实实埋骨于那块荒地。”
沼田樱又抿了一口茶。
我点了点头,麻衣一脉的祖师就是麻衣道人,而且天下本就没有麻衣一脉,也算长见识了。
“你这说了半天,我还是没明白,人家麻衣道人再怎么地那也是在中国,和你们东瀛有什么关系啊!你一个东瀛卡哇伊小女生,能不能不整这些没用的事儿,你就说明白你和这门派怎么扯上的关系得了,听你说话真费脑子啊!”
沼田樱耸了耸肩,笑着说:
“我这一派是代代相传,而且我家是麻衣正宗东渡东瀛之后留下的首席分支哦!”
跟沼田樱的合作很快就定了下来,双方负责的事项也明确了。
沼田樱负责下了古墓以后,破解麻衣道士留下的机关,并且计算天机,确保我们能安全的拿到墓穴里的宝贝。
而我跟师父要做的,则是在下墓之前,阻止其他玄学界中人来这里,抢夺宝物。
要知道,很多玄学界的人,他们结好的富商政要、他们自身的家资都不比秦伯伯少,如果插手进来会很麻烦。
所以师父想了一个办法:
“不管这方圆几十里,乃至几个省的同道有没有感觉到这儿的动静,都没有关系!蒙蔽天机又不是第一次了,八卦锁天阵中连你这凡夫命都能立堂出马,更别提遮掩一件宝物在人间界的形迹了,明天我就请一位道友来帮忙。”师父捆着我的口窍说。
沼田樱点了点头,于是师父跟他约定好了明天什么时间碰面,然后就带着我去买术材了。
师父这回带我买的术材,都是些黄裱纸、朱砂以及一切道士做法用得着的东西,单看这些术材根本就看不出我是出马弟子。
但是师父要的,就是这些东西,所以我还是把它们买回家了。
回家之后,师父就让我把术材放下,然后在阳台上,对着太阳,吸收阳气,淬炼元气中的杂质。
师父告诉我,明天我们要去接引一位特殊的仙家,这位仙家最爱干净,所以身上元气不纯是会糟反感的。
晚上的时候,秦伯伯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特别是用一条特别大的鲤鱼炖了汤,把秦漱玉也叫回来吃了,说是这段时间太辛苦了,给我们补补身子。
沼田樱已经松口,林总将同意共同开发,并且把主导权让给秦伯伯。所以在开发荒地的这件事情上,秦伯伯已经赢了,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前几日那紧张情绪又不稳的感觉了。
“小白啊,你来尝尝这鱼汤。”
秦伯伯特意给我盛了一碗汤,端到了我面前,这让我受宠若惊。
我赶忙接过了鱼汤,嘴唇捧着碗边,刚要喝。
我就感觉自己的手抖了起来,于是咔嚓一声,这碗鱼汤就碎碎平安了。
秦伯伯和秦漱玉都盯着我看,秦伯伯的眼神里有一丝阴沉,看来我摔了他亲手盛的鸡汤,让他极为不爽。而秦漱玉,她盯着我颤抖的双手,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上正冒着淡淡的黑光,是师父这老不正经干的。
“师父,你干什么,好好的鱼汤都洒了!”
“小子,离那条鱼远点,离一切鱼类都远点,听我的你不吃亏!”师父戏谑地说。
于是我只好自己给秦伯伯告罪,说我身上的仙家太顽皮了,然后又坐得离那盆鱼汤远了一个位子。
但这相对的,也坐得离秦漱玉近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师父就把我叫醒,赶我拿着术材出门去了。
边走,他还边跟我说:
“这回要请的这位仙家啊,不在九鼎铁叉山的五族正仙之列,但是道行高深,初见她时连我都不得不叫上一声好!而且为人仗义,最好打抱不平,我前些年对她有恩,所以她当会帮我们这一次。
如果没有她的帮助,要想遮掩住遗宝在人间世界的光辉,那就难如登天了。”
师父让我去医院找单大雄。按说跟沼田樱休战了,单大雄也就不用留在医院了,可是秦伯伯为了谨慎还是把他留在了那里。不过师父让我去找他,想来请这位仙家单大雄也得出一番苦力了。
找到了单大雄,师父让我们回到了秦家别墅。
这会儿秦伯伯不在家,正在公司处理事情,但是他吩咐了管家,什么事我们尽管招呼他马上去办。
于是师父很不客气的招呼了,他的要求就是去找一口最大号的水缸,再装满水。
管家很快就让他想要的东西出现在了院子里。
师父去看了看水缸,又让我敲了敲,最后叹了口气道:
“这年头,什么东西都有水货,连水缸也一样罢了罢了,勉强可堪一用,就它吧!”
说完,师父就捆我的窍,画了几道符。这一次他还是没有用黑气盖印,所以都是野符。而且都是我看不懂的野符。
符画好了之后,师父又用朱砂笔在水缸的表面,描画着各种纹路。其中有五行生克,八卦九宫的道门至理,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单大雄悄悄告诉我这是萨满教的一些巫术图腾。
可见师父施法,不拘一格,不管南茅北马,好使就用,也可谓是学通南北了。
师父把纹路画好,又把画的几张符,都贴在了缸沿上,然后手掐剑指,念着我听不懂的上方语。
于是,一股黑气扑了出去,没入了水缸就不见了。
师父说了声,好了。
单大雄嗦着牙花子,叼着烟卷道:
“道友啊,你家老仙儿道行真高啊,别说那些五行八卦的我看不懂了,就是那些萨满的图腾我也有一大半不认识,白二奶奶座前弟子手段确实高绝啊!”说着话单大雄一树大拇指,佩服之色溢于言表。
师父这老妖怪,平生最喜欢别人捧他,人家只要给他05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了。
所以单大雄一夸他道行高深,他哈哈一笑,非得捆了我的窍,跟人家单大雄说了句揭语:
“座前弟子无有名,白家仙法震九天。”
也不知他说的什么意思,反正这水缸是置办好了。师父跟我说,请的这位仙家喜欢水,所以要弄这么一口缸来接引他,请他上身的人要泡在缸里。
“而且这位仙家脾气不好,是个性情中人,所以很可能让缸里的人喝点水,你看是你进去还是单大雄那小子”
我没犹豫,把兜里的三百多块钱都给了单大雄,跟他说:
“道友啊,劳烦你到缸里待着去吧。”
单大雄蹭的一下就进去了,还连说:
“应该的,应该的”
于是师父先让他屏退了护身的仙家,又教了他接引这位的咒语和方法。
于是单大雄在缸里,打着他那面开元鼓,唱起了神调来:
不过这一次他唱的声音很而且嘴巴嘟着,不太像唱歌,倒像是在吐泡泡。
吐了大概半小时吧,他都快泡烂,从缸里浮起来了,他这才仰头对着天,大喊道:
“恭请祖师爷鱼六娘上身!”
回到家,我跟秦漱玉说我要琢磨琢磨鸟落在荒地上的事,就自己回了屋。
一回屋,女神经师父就迫不及待的从心窍里钻了出来。
我们没再就着这块地的事情谈,而是说了很多在学校的事情。跟她聊天我才知道,原来秦漱玉在学校也算风云人物,我上学的时候参加的很多活动,秦漱玉也都有参与。所以严格的说起来,我跟秦漱玉也算早有交集了。
跟秦漱玉聊过,我感觉非常好,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学生时代一样。
那个安分的时代,我还是一个年少青衫薄的英俊少年
“以前还真没看出,你这么清纯。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这块地和里面的秘密,想来我没法独吞了,我们再谈吧。”
说完,这个穿着一袭蓝衣,狂拽酷霸,又没瞎眼的算命的,对我们摆了摆手,上车就走,把我们跟林总都晾在了乱七八糟的现场。背影何其潇洒。
秦漱玉对沼田樱好像好感欠佳,见她走了,便说:
“也许是春天快到了吧!”
这女人白了我一眼,便不再问我了。
沼田樱的眼睛,好像一面镜子,能把我清楚地照出来,并且自动过滤那些杂质。
所以我跟这个日本小娘们坐在一个车里,觉得十分自然了。
“不就走吗,谁不会,我们也走!”
于是她拉着我上了车,也要潇洒的离去。秦伯伯看了看林总,却是没有走。
我现在处于一个敏感的非常时期,对于女色要保持距离,不过对方既然摆出了善意的姿态我也不能太高冷,所以我就握了握她的手指尖。
沼田樱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从她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我的动作神情。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于是玩味的笑了笑,对我说:
无论做什么,态度都很重要。现在他跟林总同在竞标开发一块土地,这块地出了事,如果林总留下秦伯伯却走了,那要是传出去就不好了。秦伯伯是生意人,这些弯弯道子自然懂,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于是司机只能先载着我和秦漱玉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再跟秦漱玉坐到车上,我觉得之前那种尴尬的感觉全没了。
我看着荒地上落着的大批鸟类,有些不解。这块地荒得十分彻底,连草籽都没有几粒,全都是砂石或者砖块,他们来这里也不能觅食。
那为什么还要落在这里呢,难道只因为它能发红光吗?
我还懵懵懂懂呢,沼田樱却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跟我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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