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日

方素屏气凝神，开始发动自己最本源的能力，［魔眼］。

随着念力的释放……方素额头的魔眼，陆林桐额头的魔眼，一齐绽放出了银白色的光芒。就仿佛某种共鸣。

“能成能成。”

这是来自魔眼的警告。

“少罗嗦！”方素却是面露疯狂，“谁都不能阻止我获得力量……就算是魔眼也不行！”

方素彻底地狠下心来……念力全开！

无可估量的澎湃念力从方素的魔眼中喷涌而出，其量之惊人，甚至具化为了能够用肉眼看清的实体。其发出的耀眼绿光更是将整个隧道都照得灯火通明。

“大、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被异象所吸引的三名反叛者慌慌张张地从车厢里下来，紧张地看着疯狂释放念力的方素。

“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有说过让你们在车里等着吧？”方素狠狠瞪了三人一眼，“滚回去！”

“是！大小姐！”

三人眼看情况不对，头也不回地躲回了车里。

“大小姐，我们就先走了。”其中一人把头探出车窗，对着方素喊道，“下一趟列车马上就来了，我们占着轨道会妨碍运行……”

“知道啦，我会乘下一趟车回去的。”方素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啦，别来打扰我！”

“明白明白。”

那人把头缩回车厢。不多时，列车发动，迅速地驶离了此地。

“很好，这样就没有碍事的人了……”

方素转过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打破魔眼的限制上。

“住手，方素！”

何羿虽然不清楚方素想做什么，但本能地觉得若是这么任由方素这么下去，结果肯定会很不妙。

而事实上何羿的预感并没有错：念能力是与灵魂绑定的，若是任由他人夺去，必然会对灵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轻则导致失去记忆，重则人格崩坏。

何羿强忍脖颈处的烧伤，顽强地从地上爬起，一步步走向方素。

“住手……我不允许你碰她……”

何羿的声音嘶哑，估计应该是声带被烟气熏伤所导致的。

“又过来装好人了吗，何羿？”方素转过身，语气极其地不友好，“明明弱的要死……你这伪善的小人！”

“随你怎么说吧。”何羿用力抓住方素的衣服，试图将其拽离陆林桐，“算我求你了……方素，别伤害她。”

“何羿，我记得你当初帮过我。”方素忽然说道，“但我也救过你，我们扯平了。所以别来烦我。”

方素说罢，一拳将何羿打翻在地。何羿鼻头涌出鲜血，眼前更是天旋地转。

“该结束了。”

方素将剩余的全部念力集中在突破魔眼的限制上……而两枚魔眼散发出的红光也逐渐加深，最后竟浓郁地如同血光一般。

终于，随着一阵只有在念纬度中才能感受到的碎裂声，陆林桐额头的魔眼如被外力撕扯一般，胶着而缓慢地脱离了陆林桐的额头，最终静谧地悬浮在了半空中。

“来吧……来吧。”

方素用念力化作的丝线牵引着这枚魔眼，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在了自己魔眼的表面。当两枚魔眼完全重合之后，陆林桐的魔眼终于与方素的魔眼彻底融合，不分彼此。

而方素也就此得到了陆林桐的念能力，［夜灯］。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方素弯着腰，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发出了诡异的笑声，“跟借用完全不同……这种充实感，令人愉悦！”

方素勾动手指，那盏煤油灯外形的夜灯也随即落到了她的手里。方素抚摸着夜灯，就如同得到了生日礼物的孩童一样欣喜。

而方素并不满足于此。

她低着头想了想，忽然开始用指尖叩击灯罩。一下两下，夜灯的灯罩碎裂开来，而其内那根熊熊燃烧着的灯芯则被方素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我想……我找到替代品了。”

方素犹豫了一下，突然将两根手指插入自己的眼眶内。在深吸一口气后，她两指发力，干净利落地将自己的眼球从眼眶中拽出。

“呼……呼……”

以这种野蛮的方式扯出眼球，其所带来的剧痛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昏厥过去。但方素并未昏厥，她一声不吭，只是额头的冷汗直流。

“还没完……”

方素喘着粗气，将夜灯的烛芯一分为二，化作了两个翻滚着的火焰球体。

方素接着用念构建了一个小型力场，将火球拘束于其中。隔绝高温的同时，还压缩了烛火的体积，将它们控制在了一个合适的形状……比如眼球的形状。

待烛火凝成的假眼球趋于稳定后，方素将其按入眼眶，作为自己新的眼睛。

“啊啊……”方素睁开眼，泪水混着鲜血从她的眼眶流下，而其内则是赤红的流火之瞳。

“久违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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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取禁止！夺取禁止！夺取禁止！］

［仅限借取！仅限借取！仅限借去！］

真让人期待啊……

方素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然而就在这时，两枚魔眼发出的光芒却是由纯白转为象征着危险的赤红，方素的耳边也响起了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警报声。

然后是范围限制。因为有时间限制，所以方素的身体在气化为空气后，只能在一个极其有限的范围内扩散。加上方素只能感知到被自己气化躯体碰触到的物体，所以时间上的限制间接导致了方素的感知范围也变得十分有限。

时间和空间的双重限制注定了［风息之躯］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感知能力。方素必须另寻一个能力来弥补自己视觉的缺失。

她只能选择［夜灯］。

看着两枚魔眼发出的光芒逐渐融为一体，方素心中期待不已。毕竟如果这次能成，方素便可以如法炮制，夺取更多人的念能力纳为己用，而无需再像是以前那样只是暂时地借用。

那将是真正地拥有！

方素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了陆林桐的额头，也就是魔眼印记所在的位置。

“来吧。”

“哎呀呀，这么说来，我现在还不能杀你呢。”方素俯下身，轻嗅着被自己用大剑插穿的陆林桐，在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后，方素的神情变得困扰起来，“肉身是念的寄宿之所……人一死，念能力就会消失。但我已经下死手了……该怎么办才好咧？”

方素皱着眉头思索着，完全不顾身后悲鸣的何羿。

但［风息之躯］并非完美无缺，它也有自己的缺陷。

首先是时间限制。方素转化为气体的时间越长，她的意识便会愈发淡薄。一旦超过了某个阀值，方素便会永远地失去意识，沦为一团没有思想的空气。而方素直到现在都没有摸清这个阀值到底是多少，所以她每一次发动能力都是在冒险。

“有了。”方素忽然笑道，“只要趁着人死之前，把能力完整地转移到我身上就行了吧。不过以前没有试过，不知道能不能行啊……”

方素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伸出手在陆林桐的脸上摸索着。顺着脸的边缘，逐渐向上，方素很快便摸到了陆林桐耳中的另一枚干扰器。

“呵，又一个……”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方素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干扰器捏了个粉碎，“这样就没有碍事的了。”

方素确实是失明了，但除了［夜灯］外，她还有另一个能力可以弥补自己视觉的缺失。那便是先前被魔龙误认为是隐身的念能力——［风息之躯］。

和陆林桐猜测的一样，［风息之躯］可以让方素的身体在短时间内转化为气体，弥散在附近的空间中，并且通过直接接触来感知敌人的位置。

而且因为身躯化作了气体，所以无论敌人发动怎样的攻击都无法伤到方素，而方素却可以借此机会发动奇袭。换言之，这是一个兼顾了潜行、防御、感知三个方面的优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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