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2小渔村

两个小子第二天都高兴的快上天了，尤其是叶成湖，一大早起来就在门口溜达，逢人就说要去县城给干爷爷拜年。

还问人家，你有干爷爷吗？你有去过县城吗？

“叶成湖，三叔三婶走了，不带你了。”叶成海贱贱的冲他喊了一声。

明明刚刚还在的……

他越想越心慌，直接往家里冲，看到叶耀东跟林秀清还在，心里头才放松，惨白的脸又恢复了血色。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又不带我了。”他说话都带着哭腔，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叶耀东正在擦皮鞋，抬头瞄了他一眼，“我刚刚就是这么想的，不带你算了，天天这么得瑟。”

“不要……”

“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得瑟，出发了都不知道回来，还带你干嘛？”

“我下次不得瑟了……”

刚刚那一下是真的慌了，还以为他爹娘又偷跑了。

“洋洋呢？”

“拉屎去了。”

“懒人屎尿多，我还以为你们又带他，不带我了。”

难怪刚刚还跟他在一起，突然间就不见了。

林秀清正在给叶小溪梳头，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乖不听话，下次还是只带洋洋，不带你。”

“我听话，我作业都做完了。”

“没逼着，你能做完？寒假作业做了不是应该的吗？还天天挂嘴边，作业做完了，这也值得骄傲。”

“当然了，他们都没做。”

“不跟好的比，整天都跟差的比。”

“阿海哥开头带的不好，得骂他，都怪他没有当好榜样，我还看到他偷偷抽烟了，下次告诉大伯母！”

叶耀东看着蹭亮的皮鞋，满意的放下脚。

“这不得讹他一笔？”

叶成湖一听，眼睛都亮了，立即往外跑。

林秀清看了他一眼，“好的不教，教他坏的，阿海那里肯定也都是跟你学的。”

“屁，我大哥不也抽烟，怎么就是跟我学的了。”

“大哥跟爹一样，抽的是水烟。”

“那也不能说是我教的，肯定是出去上班学的，可不能什么都赖我身上。”

叶耀东催促道：“好了没有，好了走了。”

“一个屎没拉完，一个又出去讹人了。”

“那就不等他们了，事那么多。”

叶成洋在后门大喊，“不要，我马上拉好了。”

叶耀东没管他，“我先去开拖拉机。”

“我夹断就好了……”

两夫妻听得满头黑线，什么草包话。

叶耀东是去作坊开拖拉机，刚走一半，就听着叶成海大喊，“你爹走了，不带你了……”

他转头一看，叶成湖正犹豫，然后不过两秒就迅速的朝他跑过来，“爹，你不要把我丢下。”

叶耀东理都没理他，又继续往作坊走。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嘴里不停的念：不能把我丢下，不能只带洋洋不带我……

看着拖拉机启动，他快速的爬上去。

只要他动作快，他爹就甩不下他。

叶耀东将车开到家门口去接妻女，叶成洋也快速的爬了上来。

“怎么让你拉完了？你要没拉完，你就没得去，才不会等你。”

叶成洋抬起屁股朝着他，“我夹断，缩回去了哥哥，我等回来再拉。”

“你好恶心啊，走开！”

“哼。”

两兄弟吵吵闹闹，一路拌嘴，直到进入了县里，他们才住嘴。

不过，见过了市里繁华的景象，县城破破烂烂，根本让他们提不起劲，顶多说出去让村里的小孩羡慕一下，他们又去了县城拜年了。

今年大年初三，陈局长家里的人都没回来齐，5个儿女就只回来了两个。

叶耀东事后回家的路上，又跟林秀清感慨了一下。

大过年的，家里人都回来的不齐，平白就感觉少了点什么，气氛都没有那么热闹，比他们家差远了。

“还好他们家人口多，还是有点人气的，等以后出生的孩子少了，过年更没味道了。还好你儿子看着没啥大出息，以后肯定在身边。”

林秀清白了他一眼，“看你说的，就指望着他们没出息，在你身边，给你养老啊？”

“那谁给谁养老还真不一定，咱们可能还得给他们养老。”

她不吭声了，还真的有可能，他们现在手头那么多钱，她都感觉这辈子花不完。

那他们的钱跟东西，以后肯定都是三个孩子的，也够三个孩子吃喝不愁了。

“反正我们到时候肯定就住在村子里养老，他们爱回来就回来，不回来拉倒，我们还有邻居，也不孤单。”

“你讲的也太远了。”

“一点都不远，也就20年。”

他眼睛一睁一闭，就跨越了好几十年。

今天虽然是上陈局长家拜年，但是拜完年后也没少聊天。

他也跟陈局长讲了一下，村干部年前去县里汇报工作的时候，会重点提一下村子里今年的发展。

然后年后要给他上报，评“积极青年”，“五四青年奖”，如果评上的话，也是光荣的履历。

而且还说了自己现在有在积极的上党校，学习党的中心思想，要准备入党。

既然要参与评选，那肯定得拉高中奖率。

陈局长既然是本地人，那肯定有关系的，这个口头上随便提两句，他中奖的概率就高了。

顺便他也讲了一下，可能年后要跟朋友合伙办鱼罐头加工厂。

到时候如果成功进党，又有荣誉傍身的话，会更顺利，也能提高当地的就业率，促进经济发展，对政府单位来说，也是一份大大的业绩。

陈局长只说他规划的很好，就应该向组织靠拢，其他的没有多说。

但是他们也是从早聊到了下午，直到一两点了，叶耀东他们才离去。

并且也说好了，等过两天他们假期结束了，他过来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市里。

该尽的心意得尽到。

这两天最高兴的就是三个孩子了，只要一出门，红包就收到手软，太高兴了。

长这么大，就今年红包收的最多，最大！

昨天外公外婆舅舅阿姨红包都比往年大多了，叶成洋记忆没有那么清楚，叶成湖却记得清清楚楚。

回家数红包的时候，口水都流下来。

其实收到红包的时候，他们躲到角落里偷看过了，但是回到家里拆开，还是欢喜的不行。

今天的红包也跟外公外婆给的一样大，一个都有好几块，而且也一样收到了好多个。

他们就没想到，可能他们爹娘给出去的更多！

他们收到的都是他们爹娘给出去的。

“发财了……”

叶成洋也财迷的转头问林秀清，“娘，我们明天还要去哪里拜年吗？”

“问你爹，还有没有其他有钱的亲戚。”

“爹……”

“要不你再多去找几个爹娘？”

“嘿嘿，爹去找啊……”

叶耀东给他一个五更捶，“我还能到处认爹？今年压岁钱收了不少，正好快开学了，拿来报名。”

叶成湖赶紧将自己的压岁钱捏紧了，“不要。”

叶成洋也一样。

两兄弟紧紧抓着自己的钱，赶紧往楼上跑，要藏起来。

叶小溪趴在林秀清的腿上，林秀清手里拿的是她的红包。

刚拿到手就被上交了。

此时，林秀清正把里头的钱都掏出来，然后再往里面塞几个一分钱，然后才还给叶小溪。

“不要……”

“放储蓄里面就不会掉了。”

她想想也对，立马高高兴兴的接过，然后拿回屋放到储蓄罐里面。

“还是太嫩了……”

“没有我们给出去的红包，他们能收这么多吗？等过几天就让他们拿出来报名，这几天少说也收了二十几块。”

“那报名也没多少钱。”

“我给他们说说，存我这里，你以后不要给他们再买七买八了，想要什么让他们把储蓄罐的钱拿出来，谁小孩子那么多钱放在手里。”

“他们能听你骗才怪，你还不如给他们买一个只能存，不能拿的储蓄罐不就好了。”

“那过几天去赶集就给他们买大一点的，只能存不能拿，不然现在这个小储蓄罐大概都塞不了几张纸。”

林秀清琢磨着怎么从两兄弟那里把钱哄过来，不过两个谁都没吃她那一套。

他们又不是叶小溪那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天天被骗，只要存到老娘那里，都是没了的。

问起来就是，不都给你花了？

养你那么大，花了多少钱知道吗？

林秀清没辙，还想着过几天赶集给他们换一个储蓄罐，这个保证可行。

都是喜新厌旧的人，看到新的储蓄罐，肯定得换。

事实也是如此。

等林秀清一人买一个不同颜色的小猪储蓄罐，还让他们自己写上自己的名字，两个都高高兴兴的。

第一时间就把自己那个小的储蓄罐的钱全部都拿出来，然后往新的储蓄罐里面塞。

看着数额还真不少，存了两三年，好几十块了，从几分到几块的都有。

那个小的储蓄罐确实都快装不下了。

林秀清很想将这些钱都收过来，省得两个孩子手里头放这么多钱，但是，没俩孩子同意，没他们心甘情愿，她也不好硬来。

只能让他们硬存了，只进不出。

等看到两个都把钱转移到新的储蓄罐，她才满意了。

变成死期就不怕他们乱花钱了，除非把储蓄罐砸了，不然别想拿出来。

相信他们肯定舍不得。

两兄弟把钱存好后，就高高兴兴的拿着储蓄罐摇晃，摇的时候才发现，屁股下面怎么没有口子？

他们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只有进的没有出的，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

“啊，拿不出来了……”

“上当了！娘，你好阴险啊！”

“我的钱……”

“真拿不出来了……”

两个把储蓄罐贴着眼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瞅了半天，欲哭无泪。

“你们不是想自己收着存起来吗？这样才能存得住，存个十几年就有一大笔了，够自己给自己娶老婆了。”

叶耀东在一边听着眼皮子直往天花板翻。

他作证，这句话真的是骗人的。

存个十几年，那至少就是2000年的后了，辛辛苦苦存个十几年，到时候还不够两兄弟去一趟KTV消费的。

想娶老婆，做梦。

叫个小妹，当几小时的老婆倒是勉强够。

“烦死了，天天说娶老婆……娶一个跟你一样天天骗人，我才不要。”

“你这孩子，不要就把储蓄罐还给我。”

叶成湖紧紧抱着，他全部家当都在里头，才不要便宜他娘，不还。

叶成洋也抱着自己的储蓄罐，庆幸的道：“还好我的钱没有都存进去，阿海哥跟成河哥都欠我钱，我可以找他们要。”

“出息了，他们还找你借钱？”

叶成洋笑得见牙不见眼，“借5毛还6毛，借一块还1块2，我只借他们一星期，到时间了他们就得还。”

“卧槽，高利贷！你这利息还挺高的啊？7天就得20%了？”叶耀东惊讶极了。

叶成湖眼睛都瞪圆了，“你就不怕他们不还吗？你也打不过他们，他们问我借，我就不借，想都不要想。”

“他们敢不还，我就告诉大伯母，阿海哥有工资，肯定会还的。”

叶耀东朝小儿子竖了一个大拇指，“牛逼！生财有道，赚钱赚到兄弟头上，好样的。”

“嘿嘿，别人我才不借呢，他们不敢不还我。”

“厉害了，他们欠你多少钱了？”

“阿海哥借了5块了，他说半个月后发工资还我8块，让我不要天天追着他讨。”说完他还跑了一趟楼上，把自己的账本拿下来翻。

上面还清清楚楚记着，几月几日，圈圈叉叉？几号得还多少，圈圈叉叉加拼音字母……

叶耀东好奇的伸着脑袋过去看，就五六条借贷信息，年前才开始的，有的都还有借有还。

“这是去了一趟市里，他们把私房钱都花完了，所以才找你借了？”

叶成洋点点头，“对呀，他们发了压岁钱就还我了，但是前几天他们压岁钱又花完了，就又问我借了，他们压岁钱好少，没有我跟哥哥多。”

“你还真行啊哈哈哈，还能从他们身上赚钱。”

“嘿嘿～我等会儿就问成河哥讨，他欠我8毛，说了要还我1块的，我让他先还我一点。”

“你的利息还越来越高啊。”

“他们同意的！”

叶成湖突然道：“我可以把我的珠珠卡片拿一点卖给他们，这样我就又有钱了，我还能再赢回来！”

说完他也跑上楼，把自己的两罐宝贝玻璃珠，还有一盒的卡片都抱下来。

他咧着嘴笑，这些宝贝可是他的财富。

林秀清嫌弃的道：“整天抱着这些破烂东西，当饭吃。”

叶耀东帮着叶成湖说话，“你也别小看他这些破烂，那些小孩就吃这一套，零花钱都拿来买这些了。”

“那我还得夸他一句能赚钱啊？一天到晚趴在地上，裤子膝盖都破了又补，补了又补，一天到晚裤子跟袖子就没见干净。”

“反正是给他穿，又不是给你穿，他自己都不嫌寒碜，你管他。”

叶成湖大声的应，“对，我又不嫌弃的裤子破了。”

“迟早把你这些给扔了，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玩，难怪整天考得那么差。”

“不行！”

叶耀东帮着说：“你可别扔，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你就惯着。”

“这不是惯着，这是童年乐趣，但是可不能玩物丧志，听到了没有叶成湖？”

“听到了爹，你们不能扔，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赢回来的。”

“赶紧拿去卖了换钱，你都没钱了，卖了再去赢回来。”

叶成湖兴奋的应下，然后把储蓄罐拿楼上藏起来，就带着他的宝贝们兴冲冲的跑出去。

叶成洋也道：“我也有，我也要拿去卖钱。”

林秀清看着两个跑的没影，瞪向叶耀东，“你不阻止就算了，还怂恿他们去玩这些，那都不用读书了。”

“都换成钱了，他们不就消停了？”

“屁。”

“反正你又阻止不了他们玩这些，真丢了，得跟你拼命。适当的玩也没什么，哪个孩子不玩这些的，又不是说不玩这些，学习成绩就能好。”

“你怎么都有理。”

“只要他们每天作业没落下，也不会考得很坏，尽力就可以了。自己儿子什么德性，是不是读书的料，你还不清楚？不能压迫的太狠了，不能强迫孩子全部都遵照父母的意愿。”

“说的一套一套的，都给你教，都给你管。”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让老师教，我哪有空。等开学的时候，你跟班主任说说，让他多关照一下两个小子，上课多点点名就好了，保证他们皮子绷的紧紧的，一刻都不敢松懈。”

林秀清笑了笑，“你就是这样，表面上各种好，各种维护，买这买那，然后坏人都让我做。”

“慈父严母么。不过，我怎么记得，什么时候报纸上有看到过九年义务教育的？”

“什么是九年义务教育？”

“就是从一年级到初中都不要学费，免费读，只要付一个课本费。”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

“好像是有哪里看到过？晚一点去问一下村干部。”

“也无所谓了，学费也没多少，就几块。你顺便问一下，你那个什么先进青年上报了没有？”

“嗯。”

这个没什么好问的，有报上去，入选了自然会通知，不用追着问，而且才过完年。

他正回想着，他两个儿子压根就没有免过学费，上到初中毕业都是花钱的。

但是他去年在舟市，真的在当地报纸上有看到过，只是当时没在家，所以只记了一下，要不是小孩快开学了，他都忘记这个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省下达的不一样，一步一步推广，没有全国一次性的推广。

他上辈子的印象不是很深，不知道他们哪一年开始9年义务教育的，但是他记得每年给孩子交学费，林秀清都唉声叹气。

他都不愿意去想上辈子的事，因为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废了，真没用。

“正好去问一下，过几天也要出海了，第一次去，我肯定不会待太长时间，先待个半个月就回来一趟。”

林秀清犹豫得道：“要不，你那条远洋1号就让爹去开？你家里都还有一堆的事要忙，不是还要跟洪文乐合伙开厂子吗？”

“那个不着急，肯定不是一两天的事，他贷款都还没批下来。我反正先去半个月，试一试收获，自己的船肯定自己得先熟悉，到时候月底肯定会回来。”

“爹说他们的船一出去就是几个月半年的……”

“那我一堆的事要处理，我也不能待那么久，到时候半途让爹，或者让工人接手也一样，我换着去开收鲜船，方便在家里处理事。”

他还琢磨着，什么时候碰上俗人过来他们这边，到时候跟着他上一次舟市的。

要是实在碰不上或没空，那就只能等下半年，他上去了再打算那块地

“那你有打算就好。”

“过年你家拿的那一堆的干菜腌菜倒是派上用场了，可以拿到海上去，个把月都不会坏。”

她笑笑，“多的是，都不值什么钱，想要回去随便花点钱就能收一车回来，多的要命。”

“够了，光送的都吃不完了。”

“等下半年去浙省的话，多带一点，带过去的总不需要花钱，不然咱们工人随随便便就好几十号人，每天吃的喝的都得好大一笔，外面买肯定贵，咱们农村这些都不要花钱。”

“再说吧。”

叶耀东等下午村委会上班，有人在了才过去。

随口问了一下，他们这边还真的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听都没听说过。

他也只好揭过，转而聊起海带的情况。

此时海面上已经看到黑黑的一大片了，等真正收的话，还得两个月。

但是村民们已经笑开了花了，年后都没少开船过去瞧，心里都期盼着收获。

它最合适的生长温度范围是0度到13度，特别是1~7度是最合适的。

而且今年的光照也特别充足，大家早就料定了，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村干部们也这么认为的，所以看他问起，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打不住。

“阿东啊，这个多亏了你，今年要是大丰收的话，来年可以让各家各户自己在海上选一块区域养植了。”

“那咱们村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富裕村了，都有自己的产业了，而且还是养殖业，别的地方都还没怎么有，都还没普及。”

叶耀东笑着说：“那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

“对，年前汇报的时候，我给县里面说了一下，县里面可重视了，也等着咱们这里丰收，然后好好宣传一下，再大力发展。”

陈书记道：“而且等4月份收货，正好是评选五四青年奖的时候，到时候肯定得有你一份功劳，让上头好好给你表彰一下。”

“那就多谢了，我也等着村子里大丰收，全村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下一章3点，不要等

洋洋呢？

哪去了？

明明没有听到拖拉机的声音啊，而且他爹怎么会不带他？又没有说不带他。

但是有过一回了，他有点害怕。

而且怎么没人来叫他回家，喊他出发？

“那哪里是别人家，我是怕女儿女婿吃亏。那你记得提醒，不要马尿喝进去，什么都忘了，光记得吹牛。”

“知道了，啰嗦。”

叶耀东道：“行了，吃饭了。”

叶成湖一脸错愕，“没有。”

他大声的反驳完，然后心慌的赶紧往家里跑，生怕又不带他了。

顺便叶父叶母也关心了一下，他们明天几点去县城，都带了什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周全一点。

要说去县城，最高兴的当然是两兄弟了，叶小溪还懵懵懂懂的，啥都不知道，反正带去哪里都行。

叶母又转移话题，“亲家母怎么又拿了那么多东西？院子里堆的到处都是，什么都有，回回过去都搬这么多回来……”

“等会儿吃完饭整理一下，都是一些腌的或干的东西，可以放得住，慢慢吃……”林秀清回应着。

“那也行，那你这样也可以。”

“吃你的饭吧，瞎操心，自家的事都忙不完，还操心别人家。”

吃饭聊天或者说事情，是他们家的老传统了。

叶父叶母不跟他们住一起，每天过来吃饭都习惯性的要把村子里发生的大小事扯出来，在饭桌上说一遍，怕他们不知道。

或者说知道了，自家人也要再讲一遍，下饭。

叶父白了她一眼，“你消停点，跟惠美说什么？她一个当儿媳妇的说了，给人家听去，万一寡妇嚼舌根，说两夫妻惦记着老头子的钱，还没死就惦记上，老头的心里能舒坦？”

“那也得提啊，不然真就放在家里，到时候都得便宜寡妇。”

“你懂什么，过几天把老郑叫上，再把老林一块叫上，大家喝喝酒，聊聊天，说一下几号出海，到时候我给顺便提一句就好了，哪能特意去说，显得太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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