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她的墨镜
姜茶茶站在那,尴尬地一笑,“我今晚就不睡了,就给少爷守夜。”
“少爷今晚给我那么高的工资,我给少爷守夜,是应该的。”
程槙眸光动了动, “好。”
“在巴黎的那些天,我好像失鸣了,更准确的是,我的耳边,自动弹起了一首钢琴曲,它昼夜不停,无论我走到哪,它都会在我的耳边鸣奏。”
“它有点阴魂不散。”
“于是我在巴黎看了几家医院, 又辗转到了法国的另一座城市里昂, 后来,他们得出来一个结论——”
“他们叫我去看精神科。”
“去看心理医生。”
听到这的时候,姜茶茶回过了头。
“心理医生说,这是我的心理压力太大,所以才产生的听幻觉。”
“可是,旋绕在我耳边幻听的曲子真的很美,那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美的钢琴曲。我每次试图拿起笔,想在纸上抄下这段乐谱,可无论我怎么抄,都抄得不对。”
“我尝试了好几次,坐在钢琴前,我殚精竭虑地回想着,想努力将它弹出来,可弹得我双手肌肉疲劳,我也没能将它完整地弹出来,我只能弹出一小片段,破碎的片段。”
“那真的是我听过的最美的钢琴曲。”
“即使我飞到一万米的高空,我还是听到了它。”
“于是,就在一万米的高空,看到天边沉下的绝美夕阳,傍晚我突然意识到了,他并不是什么天堂的乐章,它是丧钟。”
“为我而鸣的丧钟。”
姜茶茶愣住了。
她任由自己的手在空中被他牵着。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安慰他。
直觉告诉她,程槙背后有一段悲伤如河的往事。
室内暗暗的,什么都看不见。
隔着夜色,程槙突然对她道。
“所以你能陪我一起睡觉吗?”
姜茶茶:????!!!!
震惊。
所以你前面说了那么多伤感的话,就是为了这句话作的铺垫吗???!
黑暗里,他那只冷白的手轻轻一扯,她的身体毫无征兆的,就双手下意识地支撑着底下柔软的床垫,人就摔了上去。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就连现在,在深夜里,我的耳边还在演奏着这首钢琴曲。”
他坐了起来,垂着浓长的睫,眼皮细白。
那冷白的手指也从黑暗里伸出,突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冷漠地取走了她脸上的墨镜。
手指又一勾,他又面无表情地将那碍眼的墨镜给随手丢在了床上。
床是软的,墨镜掉在上面,也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所以任谁都不知道它被丢在了哪。
黑暗里,他那双漂亮的猫眼出奇的宁静,眼角泌出不健康的红,他好像是空荡荡的没有灵魂的躯壳容器。
“我从来没有见过小江长怎么样。”
“或许见到小江的脸,我的心会稍微安静一点呢?”
他在黑暗里,歪了一下头,乖巧地笑。
那漂亮的眼在夜里骨碌碌地转,那一瞬间,他真的像极了那种攻略病娇的游戏里,死去的男主突然在某一天夜里又回来了。
脸上的墨镜被摘掉的那一刻,就好像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间被人剥了去,特别的没有安全感。
他知道吗?
黑暗里,他对面的那张脸,其实是他最讨厌的副会长的脸蛋。
(本章完)
空中却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
程槙仿佛在身后,在黑暗里睁着眼,透过黑暗,寻找着她的背影。
今晚月色很淡。
真的是暗得什么东西见不到,只能凭靠着窗外的一点月光隐约看见窗帘的轮廓。
正当姜茶茶打算摸黑走到沙发旁的时候。
姜茶茶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洗完澡的。
她洗的时候, 还要尽量不让水打湿到一点妆容,而且洗完澡的时候,还要重新束胸,这是一个体力活,每次弄完都要把她给累死。
她重新束好胸了,此时的胸前又稍微变回了一马平川。
姜茶茶坐在了沙发上,见他早已躺下, 而床头留着一盏灯, 还没有关,于是她的女仆习惯就回来了,她动身,上前,就打算帮他关掉这盏灯,好不打扰到他睡觉。
啪地一声,偌大的卧室,瞬间就暗了下来。
那样完全不是不尊重别人的爱好个性了。
那样的话就是神经病,纯纯的有病。
姜茶茶皱眉,她用手轻轻戳了一下,感受到了很不舒服的酸胀感。
她的杯本来就不小,这么缠胸,完全是社会新一代酷刑。
“如果我说这是我的个性,你信吗?”
程槙还是很尊重人类物种多样性的,他浅浅微笑,笑得像是夏日清爽的风,“好。”
她束胸,今晚肯定是难受得睡不着觉的。
当然,她从一片水雾的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戴着她那一副万年墨镜。
程槙早已坐在了床上,他手里拿着杯温热的牛奶在喝,见她这样走回来,若有所思地道:“小江打算睡觉的时候也戴墨镜吗?”
关于洗澡为什么一定要戴墨镜这个问题。
姜茶茶冥思苦想,硬是憋出了这句话。
“我长得丑,我的眼睛是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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