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我的文艺时代

林老师今天的叫门声充满了春风得意，打开门的石铁生见到林为民身边的俏丽佳人，先是愣了一下，“这是……”

“我女朋友，陶慧敏！”

“慧敏，这是我的好朋友，石铁生！”

石岚说了一句：“我才不去！”

说完便回了屋子。

林为民笑道：“这丫头，脾气真是大！”

石铁生无奈的笑了笑，这样也好，这回这丫头该死心了！

林为民将石铁生包的严严实实，把他带回了什刹海小院。

没过多长时间，曲小伟夫妻俩带着孩子来了，然后是挺着大肚子的姚淑芝夫妻俩，汪硕带着沈絮嘉也来了。

冷清了半个冬天的什刹海小院再次热闹了起来，人声喧闹。

林为民拉过陶慧敏，一脸骄傲，“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女朋友，陶慧敏同志，之江小百花越剧团的越剧演员。去年春晚的《五女拜寿》都看没？就是她们剧团演的，她在里面演五女儿杨五凤。”

众人顿时一片轰然，汪硕和曲小伟这两个京混子甚至吹起了口哨。

姚淑芝调侃道：“瞧把你给得意的！”

刘海燕拉过陶慧敏的手，仔细端详她的脸蛋，由衷的说道：“难怪为民把你藏的这么紧，妹子真是太漂亮了！”

陶慧敏被这么多人围观，脸上早已红的发烫，羞涩道：“不是他藏我，实在是我们剧团的演出任务太多，我们俩一直分割两地。”

“苦了伱们俩了。不过也没事，当年我和小伟也是这么过来的，早晚有团聚的时候，你们俩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刘海燕安慰道。

陶慧敏脸上带着憧憬之色，微微颔首。

众人正说话的功夫，小院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两个身形壮硕的身影闯了进来，是韩壮壮和梁冠华。

两人手里提满了食材，气喘吁吁。

今天早上韩壮壮被林为民安排去采购食材，只是不知道梁冠华怎么会出现的，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是聚会，人多了更热闹。

“轻点！别把门撞坏了！”

比起大外甥，林为民更心疼自己的院门。

韩壮壮表示：大外甥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佩斯呢？”

“跟朱大爷在后面呢！”

林为民没忘了让韩壮壮叫上了正在宾馆的陈小二和朱时茂。

陈小二进了门，一看到陶慧敏便喊道：“去年我就看你们俩不对劲，果然被我猜对了！”

“马后炮，去年怎么没见你说呢？”林为民道。

“我那不是看你们俩藏着掖着，没好意思说嘛！”

人都聚齐了，陶慧敏、刘海燕和沈絮嘉主动进了厨房张罗饭菜。

大家伙则聚在正房的客厅里聊着天，一片热络。

林为民问汪硕最近在干嘛，这厮支支吾吾，拿到了稿费，这货果然又浪起来了。

最后林为民把他逼急了，他只能红着脸，笃定说再过段时间肯定有新作问世，林为民暂且信了他的鬼话。

陈小二问道：“诶，为民，我看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急什么?”林为民反问。

陈小二指的当然是外界那些纷纷扰扰的舆论，对于他的批判声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消弭，这段时间一直持续不断。

《文艺评论》上已经连续两期出现批判林为民的文章，其他的报刊杂志上，这一类的文章更是多如牛毛。

对于不明真相的群众们来说，这样的阵势确实很有恫吓力，光是看着便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曲小伟这时插话道：“我知道！”

林为民转过头去，“你又知道什么了？”

曲小伟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报纸，徐徐展开，然后指着上面的一篇文章。

“大家请看！为民同志反攻的号角已经吹响！”

大家定睛望去，这是一份《燕京青年报》，曲小伟手指的地方刊登着一篇文章。

《让子弹飞一会——也论林为民与》。

“这是……”

众人仔细观看着报纸上的内容，林为民也在看。

他看完了标题，第一反应便是看文章作者，果然在标题下面看到了“李向阳”的名字。

文章开头，李向阳先是用两个自然段讲述了他和林为民偶遇的经历，也点出了标题‘让子弹飞一会’的由来，进而引出了他对于林为民这位作家的观感，最后才是对《情人》这部的看法。

在文章的结尾，李向阳再次点到了“让子弹飞一会”这句话，为林为民在面对外界铺天盖地的骂声和攻击时所表现的宽广胸襟所折服。

跟如今媒体上的很多骂声相比，李向阳在文章里对于林为民和《情人》可以说是给予了高度评价。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翻开书只看到‘政治’两个字，似乎他们的眼睛就是专为这而生的。

他们却忘了文学诞生的最初意义，文学是语言文字的艺术，是社会文化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是对美的体现。

文学作品是作家用独特的语言艺术表现其独特的心灵世界的作品，一个没有杰出文学家的民族是可耻的，文学代表了一个民族的艺术和智慧……”

在林为民没注意的时候，曲小伟念出了声音，一篇充满理性的评论文章竟然被他读出了几分激情澎湃的情绪，脸上的表情亢奋。

直到最后一行字读完，他将手中的报纸重重拍在桌上，满是激动的道：“‘一个没有杰出文学家的民族是可耻的’，写的真他么的好！还有这个标题‘让子弹飞一会’，为民，说得太他么有气势了。外面那群魑魅魍魉，就不能把他们放在眼里。”

刘海燕没他继续发表长篇大论的机会，拄着报纸的手被一把拍开，“就会捣乱，我们还没看完呢！”

曲小伟丝毫不在意妻子的不给面子，他对林为民喊道：“为民，这是个好兆头啊！战斗的檄文已经发出，你赶紧也找两个报纸发点文章，趁着这股劲儿，把那帮王八蛋的风头给打下来！”

林为民笑道：“什么檄文不檄文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姚淑芝不解道：“为民，这篇文章写的这么精彩，一定会引起很大反响的，你真可以试试，说不定能收到奇效呢？”

李向阳的这篇评论文章确实非常精彩，众人看完之后都有被他鼓舞到，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纷纷劝林为民跟进来个大反攻。

可这个时候的林为民却一脸从容淡然，“你们大家就不要为我担心了，这件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过段时间就好了！”

众人看着他的反应，面露不解。

外面的轩然大波已经持续了两个月的时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现在好不容易有媒体开始为林为民站脚助威，他却是这种反应，大家心里想不通。

可看林为民从容不迫的这个样子，似乎成竹在胸，大家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心在背后支撑着林为民。

林为民不想说的太多，只能微微一笑，跟大家卖了个关子。

“我不是说了吗？”

“让子弹再飞一会！”

(本章完)

如今，望着温婉动人的陶慧敏，石岚心头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痛苦。

“石岚也一起去！”

“别进屋了，今天请你吃涮羊肉！走，去我家！”

正说话的时候，石岚从屋里走了出来，刚才林为民和石铁生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尽管早就知道了林大哥有女朋友，可这个只存在于林大哥口中的女朋友始终没有出现，石岚的心中一直抱着一丝侥幸。

黄一鹤可以肯定，这两个本子只要演员不出意外，一定会成为春晚历史上最经典的作品之一。

这段时间，随着几位主演排练的愈加熟练，黄一鹤心中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他特意找到林为民，跟他商量希望把这两部小品的演出时间进行调整，放到更关键的位置上。

陶慧敏柔声问好道：“铁生大哥好！”

石铁生朝陶慧敏露出和善的笑容，“快进屋！”

翌日一早，他带着陶慧敏来到雍和宫大街26号。

“铁生！铁生！”

林为民自无不可，倒是把大外甥和陈小二高兴坏了。

林为民提供的这两个剧本都是双人戏，大外甥还是找了梁冠华做搭档，陈小二找的还是朱时茂。

黄一鹤看完本子后，激动的拍手叫绝。

他就知道，林老师的本子肯定不会错。

他们不仅能够第二年上春晚，而且演出位置也调整到了重要时段，充分证明了导演对于他们和作品的看好。

时间来到腊月十二，陶慧敏的假期即将结束，林为民终于想起了带着她见见燕京的朋友们。

前一天中午，林为民特地回到什刹海小院，将锅炉烧起来。

转眼陶慧敏已经在燕京待了十天的时间，这十天时间颠鸾倒凤，琴瑟和鸣，林老师乐此不疲。

当然了，他也没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件差事，那就是春晚剧组的小品。

早在被放假之前，林为民的剧本已经交到了导演黄一鹤的手上，仍是两个本子，一个是给大外甥的，一个是给陈小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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