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七千功德的新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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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还是王冷然作为江州刺史、一州主官,权力太大。

此次风波却受到了卫氏包庇,没被牵连问责。

现在朝廷甚至还让王冷然遵循刺史职责,到时候去开门迎接本就是被他举措间接激起哗变的北归戍卒。

欧阳戎欲语,下一霎那,他忽然闭嘴,静坐不动。

秦恒正在愁眉苦思,没有察觉。

而旁边给二人沏茶的叶薇睐微微侧目,看了眼欧阳戎手中茶杯里的涟漪。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欧阳戎身上的她,敏锐察觉到檀郎手掌颤了下,此刻他眸子垂下喝茶,似有异常。

不多时,欧阳戎再度开口,与秦恒商议了会儿,二人暂时没有更好主意,于是相遇下次,先行散去。

秦恒先走,离开了青荷包厢。

叶薇睐清洗好茶具,掏出香帕,擦了擦手,准备起身,却发现檀郎原地一动不动。

欧阳戎忽动,挪开和叶薇睐之间的茶几。

“睡会儿,帮我把风。”

他仰头躺在银发少女的筷子腿上。

叶薇睐微呆了下,立即点头,给闭目似睡的欧阳戎,揉捏起聚拢不解的眉心。

欧阳戎放空身心,心神沉入脑海之中。

飞进造型古朴的功德塔,欧阳戎仰头看着上方那一只“激动”的青铜古钟。

钟身颤栗不已,一刻不停的发出嗡鸣声。

浓郁如墨的紫雾宛若沸水,从铜制钟身上溢出,瀑布般的流淌下来。

悬挂的古钟,沸腾的紫雾。

这一幕宛若一帘紫色的瀑布从天上落下。

欧阳戎眼尖瞧见,紫雾中隐隐夹杂有血红色的丝线,类似此前夹杂桃色丝线的福报,不过颜色不同。

“这是何福报。刚刚和秦恒聊天时,突然冒出……”

欧阳戎陇袖旁观了会儿,微微皱眉,飞往空中、

他手掌触碰到了今日莫名激活的福报钟。

霎那间,一道飘渺如梦的神念在脑海中炸开,欧阳戎顿时消化了讯息。

“七千功德兑换,你怎么不去抢?”

欧阳戎无语。

“没记错的话,我好像不够。”

他嘟囔了句,飞去下方小木鱼面前,定睛看了眼小木鱼上方那一排青金色字体:

【功德:六千六百二十一】

欧阳戎扶额。

片刻后,皱眉回头,看向似是欲求不满、深闺怨妇般的青铜古钟。

“你以为我功德是大水冲来的呢?一下子要这么多,从哪找去……”

自从离开龙城后,欧阳戎的功德增长变得缓慢不少,

眼下过去大半年,能积累出六千六百多功德,还是多亏了至圣先师庙与士子对答名传天下、缓解不少士人与地方尖锐矛盾,才攒出来的。

好吧,作为功德榨汁姬的小师妹也倾情贡献了不少,细水长流的添了一笔。

欧阳戎本以为功德也算充足了,没想到今日又遇到了功德不足,无法兑换突发福报的情况。

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重生醒来之初,一穷二白面对归去来兮福报的时候。

可是人家一万福报兑换的,至少是一道遗世无双的剑诀,可能还加上关键时刻的救命。

“这个红色福报是什么鬼。”

欧阳戎努力压下吐槽,多看了两眼紫雾中夹杂血色丝线的福报钟,呢喃:

“七千功德,能给什么。

“这紫雾里额外新出的红色又是何寓意,是与福报类型有关吗。

“是血光之灾,还是大红喜事,该不会又像桃花福报那样,给我整个类似桃花的红运吧。

“额,不过若是立马给我冲破阻力,和绾绾快进到洞房花烛,七千功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前提是别搞错人,和离裹儿的话那就糟了。”

欧阳戎点点头,一时间拿不准这个福报是黑心还是良心,当然,千万别是乐子心就行了。

经历了前两次的桃色福报,他开始有了些警惕。

与离裹儿的误会差点要了欧阳戎老命。

他觉得这福报也不能饥不择食的乱兑换,得留个心眼。

指不定佛祖也是乐子人呢,那满头的包也不是没有原因。

欧阳戎收敛思绪,绕着“余额不足”的小木鱼转悠了两圈。

“还差四百功德,一时半会儿的,从哪里找去……”

他脑海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等等,这红色福报应该是与秦恒有关,刚刚就是与他聊到一半触发的,

“而我刚刚与他聊的话题,正是如何救下北归江州的戍卒,难道这福报是帮我救下三百戍卒的性命吗,若是这样,七千功德确实不算贵啊,毕竟三百户人家。

“而且后续还能争取来秦恒与折冲府一个团士卒的帮助……”

欧阳戎自语了句。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怎么筹齐四百功德的缺口。

“话说小师妹人呢,在哪,得去刷点。”

欧阳戎嘀咕间,心神退出了功德塔,后脑勺从叶薇睐的纤细大腿上抬起。

“走吧,先回去。”

“是,檀郎。”

欧阳戎起身,回头看了眼。

跪坐地板的白毛丫头正将一卷公文收进袖子里,起身跟来。

刚刚欧阳戎“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应该是在一边给他揉眉,一边趁机阅览学习他交给她的公文。

欧阳戎默默看在眼里。

离开云水阁,返回柴桑坊。

他顺路送叶薇睐回槐叶巷宅邸。

欧阳戎回到江州大堂,屁股还没坐热,就突然收到六郎来报:

李正炎、魏少奇、杜书清三人辞行,下午的船只。

梨木桌案前,欧阳戎转过头。

……

这是欧阳戎今天第二次来浔阳渡。

两次都是送人。

“良翰事忙,无须送上船,就到这吧。”

李正炎转头笑道。

欧阳戎亦笑问:“李公、魏先生怎么突然就走。”

李正炎哈哈大笑:“良翰还舍不得咱们了不成?”

身后的魏少奇、杜书清、王俊之等人皆笑。

欧阳戎不答,东张西望了下,回过头问:“大伙不来杯饯行酒,意思意思?”

“……”众人。

好家伙,原来伱等这个……李正炎等人嘴角抽了下。

李正炎正色,语气严肃:“其他人可以喝,良翰还是算了,还要回公署呢,大白天的喝酒误事。”

欧阳戎一本正经道:“喝没事,我千杯不倒。”

李正炎与众人哑然失笑。

有人目露追忆。

记得一个月前,也是在这浔阳渡,众人初次抵达,同样是这位弱冠长史亲自前来迎接他们,说下了千杯不倒的豪言。

“好好好,良翰不仅是为民请命的真君子,还是千杯不倒的江南英豪。”

李正炎朗笑,大声说:

“李某此行,亦是要为民请命,那下次相见,咱们再一起痛饮,不醉不归。”

“好。”欧阳戎闻言点头:“李公壮志凌云,鹏程万里,期待李公在饶州任上为民请命,有所作为。”

李正炎用力拍打欧阳戎肩膀:“依汝所言。”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身后人群。

越子昂、王俊之也在。

不过王俊之作为刚上任的江州博士,此次前来,和欧阳戎一样,只是送别,等会儿还要返回江州官学。

越子昂则是老牛皮糖了,送行正常。

至于那位朱大公子,桂州戍卒哗变消息传来那天,就匆忙赶回洪州了。

欧阳戎看了一眼缓缓停靠的大船,忽问:

“往西南走,这好像不是去饶州的方向吧。”

李正炎点点头:

“没错,先送书清去龙城赴任,再送魏先生去黟县,然后我再返回饶州上任。”

欧阳戎点头:“还是李公周到体贴。”

李正炎叹了口气:“难兄难弟罢了。”

欧阳戎摇头:“是潜龙勿用。”

听到这句拐弯恭维,李正炎展颜一笑,点点头道:

“说到潜龙。刚被朝廷贬官那会儿,我在洛阳朱楼买醉而归,闹街上偶遇一个终南山道士,说前些日子他在山里结草为楼,夜观星象,发现东南……有王气。”

欧阳戎想了想,给予赞扬:

“道长视力挺好。”

正在谈性上的李正炎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欧阳戎突然一本正经,看着面前这个黝黑微胖的毡帽汉子问:

“然后呢,从扬州到江州,李公一路经过东南的山川行胜、大州名城,可有何发现。”

李正炎微微挑眉,食指朝下,指了指脚下:

“良翰,王气在江州啊。”

欧阳戎好奇问:

“可李公好像没有见到、想见的真人吧。”

“不用见。”李正炎挥手。

“那李公还会望气不成?”

欧阳戎看着他,语气半开玩笑问:

“李公该不会是什么深藏不漏的练气士吧。”

“也不用望。”李正炎摇头。

“那是怎么发现这所谓王气的。”

李正炎盯着欧阳戎眼睛,语气笃定:

“像史书说的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一样。王气冲霄之处,必会伴生扶龙济世之材。”

欧阳戎也不打马虎眼,脸庞上顿时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挠了挠头:

“扶龙济世之材,咳,李公该不会是说我吧。”

李正炎只看着他,微笑不语。

欧阳戎作出松口气的表情:

“那还好,不是乱世妖孽就行。

“不过我反倒觉得,李公才是这真正的扶龙济世之材,我充其量不过是个中庸之辈,也就俊朗万千与千杯不倒两点能在史书上稍留两笔了。”

“……??”码头众人。

李正炎多看了眼面前这位似乎话里有话的谦虚青年,摇了摇头。

欧阳戎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串钥匙,递给李正炎后方跟随的那个木讷沉默的高大青年,朝其笑说:

“杜兄刚好去龙城上任县丞,在下去年也在龙城任职,在鹿鸣街有一栋闲宅,住的舒适。

“眼下离任,宅子无人住,又不舍卖去。也算是与杜兄有缘,钥匙拿去,不用客气,算是当作落脚之地。”

杜书清略感意外,看向李正炎。

后者点了点头。

杜书清犹豫了下,两手郑重接下钥匙,抱拳:

“多谢欧阳长史。”

欧阳戎潇洒挥手。

众人又寒暄了一会儿。

船夫跑来告知,船欲动身。

李正炎一行人转身登船。

欧阳戎留在码头岸上,目送众人背影陆续上船,这时余光瞧见,越子昂的身影,也在其中,

跟在杜书清身后一起上了船。

没等他多问,突然拂来一阵江风。

刚登上甲板处的李正炎,头顶毡帽被风刮走,

飘舞空中,飞向码头,落在地上。

欧阳戎弯腰,捡起脚边毡帽。

李正炎与众人皆意外回头。

欧阳戎低头瞧了眼帽子,欲送去:“李公……”

甲板上,两鬓微白的现任英国公李正炎背手而立,微笑摆手,示意不用麻烦。

欧阳戎点头,收起毡帽。

船夫扬起的船帆鼓鼓,大船缓缓启动,驶离码头。

船尾有雪白浪花滚滚翻起。

欧阳戎抬头瞧了眼天色。

恰逢傍晚,天际没有昨日那般鲜艳的晚霞,甚至灰沉沉的,像他手中这顶灰扑扑的老毡帽。

明日应该没有这么好的出行天气了,和胡中使一样,李公也会挑日子……欧阳戎下意识想到,目送这艘远船,嘴里嘀咕: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本章完)

“这种牺牲前程、效果也微乎其微的办法,实乃下下策。”

秦恒脸色麻木:“那该如何是好?”

“不可。”

欧阳戎立即阻止:

“王冷然把握江州军政,江州第三折冲府内都是他的人,眼下他还不知道咱们关系,若你直接越过上官上表,岂不暴露了自己,会被他们视为异类排挤。

“况且,改日受中使劝降归来,既然已放下武器,能够返乡,他们有何造反的理由,更何况只有区区三百人……

“欲对手无寸铁的将士栽赃,王冷然简直无耻至极。”

秦恒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紧,坐姿的身子前倾,语气诚恳至极:

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要不末将想办法上表,为第三团将士们担保求情,王冷然应该不会再顶风栽赃吧。”

秦恒默然一叹。

欧阳戎作为江州长史都难办,他这个折冲府果毅都尉乃是武官,天然受限制,受到朝廷文官们的防备更多,又有何办法?

“长史大人若能相助,末将与苏校尉、第三团将士们一定没齿难忘。”

欧阳戎摇摇头:

“末将熟识校尉苏骞,就像只闷油瓶,若非奸人相逼、走投无路,绝不会叛。

“末将敢用性命担保,到那日亲自出城迎他们。

“我自然相信秦将军,也相信秦将军识人的眼力,但今日告知此危事,并不是要胁迫将军,以卖人情。”

他叹气:

“实在是我暂时也未想到,有何办法能阻止王冷然,只能告知秦将军,一起集思广益。”

云水阁三楼,青荷包厢内。

气氛陷入寂静。

秦恒低头沉默了会儿,嗓子干哑道:“欧阳长史,能否帮帮末将,救下第三团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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