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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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插兜靠在那里,看着她不言不语,好半响蹙眉,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

林烟移开目光,看着层楼字数一点点上升。

她有时候真佩服闵行洲这一点,吃干抹净随时翻脸不认人,比你想象中寡淡,比你想象中绝情。毕竟他分得清,爱与不爱的区别,燃解寂寞罢了。

闵行洲同样看屏幕,似乎已经习惯对方的霸道和无理取闹,林烟捉起咖啡离开,特别怀疑尤璇在他身边装摄像头。

真想潇洒退出,瞧起来多酷。

是徐特助送林烟到起居室:“我给您点餐了,估计快到了。”

林烟没吃,窝在地毯上开投影仪看片子,眼睛疲乏躺着就睡了。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那两块墓碑的主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呼吸同时停止。

而那两个人是林烟的亲生父母。

新闻报道说是非法铣钱才双双自裁,林家那么大的家业一夜垮台,又一夜之中,是闵家出手极力压下所有流言。

一份光明正大的证据放在谣言前,落款闵行洲。

没人敢反驳,谣言止,毕竟是有理据。

就一天,港城再也没人敢提起往事,她还是林家的大小姐。

可是林家族辈旁支把她的父母当成污点,除出族谱,像一块羞耻布扔掉。

闵家上门提亲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答应做闵行洲三年的妻子。

林烟梦醒,接了杯水解渴,手指沾水,对玻璃窗橱画一只兔子,她父亲母亲真没有犯法。

父亲母亲的名声是闵行洲、是闵家护住的。

她记下一辈子,父亲母亲没有带污点离开人世。

这份于闵行洲举手之劳的情,从成为他女人的第一晚,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从恩情到权,再到利益最大化,再到闵行洲偶尔的一点责任,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靠近,就一不小心,把游离在边缘的她彻底吞噬进去,该怎么逃她不知道。

她有很多想要的东西,这些同样离不开闵太太的身份。

很久后闵行洲推门进来,林烟赤着脚扑到闵行洲怀里,磨着。

闵行洲解着衬衣扣子,低头看她,眼神不冷不热,“吃饭没。”

林烟声音细细的,“我做噩梦了。”

闵行洲太了解林烟以往有事没事都在撒娇的样子,不太信她的话,“撒娇不是你这样的,太多真的会腻,老实点。”

林烟抬头仰望闵行洲:“那要怎样。”

他说:“让徐特助送你回家。”

林烟偏不,“你送,徐特助废话很多。”

闵行洲看起来没什么耐心,掠过她坐在沙发上:“你不会让他闭嘴。”

林烟怎么不会,女人的心思你说他懂不懂。

林烟的手机这时候响了,是周太太。

周太太说,“你买好东西没,我已经煮好晚餐。”

玻璃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林烟乖乖穿上鞋,拿挂在架子上的外套:“我忘记周太太了,昨晚追的电视剧还没追完。”

闵行洲反应寡淡,林烟转身走,省得自取其辱。

是徐特助亲自送她回别墅,还是那么爱聊天。

林烟来一句:“你老板叫你少说话,不然扣奖金。”

徐特助贼乖巧。

中途,林烟去药店拿几瓶除疤、止痛的药。

回到别墅区,林烟接到王导的电话,王导放她十天假,把她的戏份延后。

这要是她不是闵太太,保不定被导演骂不识抬举。

林烟和周太太吃晚餐,决定从小三前夫下手。

一个赌徒,再多的钱也养不住无底洞的贪婪。

结果第二天,周太太被告上法庭,身份证多次酒店开房,与鸭子出轨,有图片证实,证据确凿。这事儿提前被传开,周太太被盖上出轨的帽子。

法院传唤调查,要求离婚,周太太必须净身出户,这是结结实实打了廖家一巴掌,男人狠起来真的好可怕。

周太太叫廖未芝。

廖未芝家三代书香世家,从未这么被人打脸。

廖未芝这回没有哭,大概心已死:“我没有出轨,他真狠得起心,难怪每次出外都用我的身份证,他又不回来把我留在房间让人送好吃的上来,一切都算好了呢,呵…”

酒店摄像头录像最多保存三个月,凤凰男的城府。

林烟踢了踢石阶:“去找她前夫。”

“我不玩了,累了。”廖未芝苦笑,“你回去拍戏吧,要好好的别学我那么傻。”

林烟说:“都走到这里了,看不到周启阳落败,我心里挺窝火。”

廖未芝低头:“我的名声如今不好,跟我处怕会对你闵太太的名声不利。”

林烟应:“这有什么,应该没人敢说我。”

哪怕知道闵行洲不爱她,这个圈子都没人敢对她不敬。

廖未芝同样清楚,她廖未芝的父亲都要敬林烟三分,可还是不太舍得,林烟十指不沾阳春水,简直了,这时候脑子里竟还对林烟升保护欲。

廖未芝笑了,不说。

就凭她们两张嘴去找谁说事情真相,但廖未芝听林烟的,驳回法院上诉。

下午林烟花钱买小道消息,在市郊区的小巷里找到赌徒。

林烟问那名赌徒:“你前妻给你多少钱,我们加倍。”

赌徒玩笑道:“你在说什么。”

林烟略过:“你就开个价。”

赌徒天价:“五千万。”

林烟淡淡:“可以,请说出你的价值。”

“找我帮你们?”赌徒带回鸭舌帽,“老实说,是不是带录音笔?”

廖未芝忙捏紧包,拉林烟的手退步。

赌徒步步紧逼:“想套话?我什么人,见过的世面比你吃的盐多!”

林烟后退,赌徒的手伸过来,想碰林烟,好在林烟反应快。

“你还挺漂亮,是谁家的小猫,啧啧,眼睛都出水了,真可怜,真娇。”

林烟壮着胆子:“你欺负弱女子挺有本事,可你的老婆背着你出轨,你竟这么能忍。”

果然男人都受不得绿帽,特别被人当场戳破,赌徒气得牙痒痒:“他妈的!再说一遍。”

说就说,林烟继续刺激,“她会在别的男人床上说你不行,你就是他们快乐的牺牲品,你的前妻在你们还没离婚的时候出轨,那孩子我们查过,3岁零9个月,你自己算时间。”

“我弄死你信不信。”赌徒脱掉帽子,伸手想掐住林烟脖子。

林烟越过赌徒的肩膀看去,抬起下巴:“我不怕你,我带了保镖。”

两个弱女子,赌徒都想笑,可很快赌徒的肩膀被保镖按住,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小巷的尽头黑压压的十来个保镖。

闵家太子爷的保镖,林烟借来用的,见赌徒还是挺怕的,幸好留一手。

打又打不过,横又横不过,骂又骂不过,说又说不过,除了钱多她啥也不是。

寡不敌众当前,赌徒收敛不少暴唳。

闵行洲的手机一直响,他忙开会就是不接,公司高管也不敢说什么,老实报道商议。

林烟瞥见‘尤璇’两个字。

闵行洲全程认真聆听,没有看过林烟一眼。

漂亮长腿女秘书抱着公文,俯身跟着闵行洲说什么,他淡淡点头,也只有开会的时候他才不会犯烟瘾。

林烟觉得这个会议又长又无聊,徐特助偷偷进来给她一杯咖啡提神。

只维持住协议上的夫妻身份。

车里,就徐特助说话:“太太,您的车让代驾开回去放了,车速太猛了很危险的。”

林烟没应,她也不想开,手臂伤口疼得要命。

会议室全景落地窗的装潢,黑灰白配色,林烟坐在边上玩手机,讲的她也听不懂,没学过金融,以前一腔热血爱好专攻京剧去了,就是给她个公司,没两天她估计能弄破产。

闵行洲坐在长桌主位,气场沉,那种禁欲感随之扩大,权惯出来的,气场与正常人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索性她放慢脚步,电梯只能等她,徐特助笑着按电梯键摆手送他们:“太太,您有事拨我号码。”

林烟问闵行洲,“你要开会吗。”

闵行洲去公司,中途也不停车,林烟只能跟着去了,他一路忙自己的事也不跟她说话。

进入中心大厦,那些人西装革履对闵行洲恭恭敬敬,唯独闵行洲,像刚从温柔乡爬出来。

态度不要太明显,自从前任回国,他们之间好几个月没有履行床上的夫妻之实。

前任那么霸道的人,怎么可能还让闵行洲上她的床。

衬衣扣子解开一颗,不着边际的,吮痕昭然若揭,挽起一点的袖口隐约露出女人的指甲痕,很长,昂贵的腕表没盖住,单手插兜显现得更明显了。

不细看,矜贵强悍。细看,风流,能闻到身上有女人香水味。

林烟跟在他身后,就没法跟上他腿长的步伐,闵行洲也不等她。

后来,林烟皱着眉头问他:“我拍戏的时候,你也不回家吗。”

她是又触闵行洲的雷区,闵行洲没吱声,拿打火机燃上烟,抵出烟丝,叫徐特助过来开车离开停车场。

闵行洲那点温情已经消失干净,甚至不曾出现过,林烟总觉得他纯粹是被尤璇压得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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