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妄想(6)
林烟一路都在打瞌睡,闵行洲开视频会议,国内已经是大白天。
林烟时不时黏着闵行洲的胳膊,迷迷糊糊,“我喝水,七哥。”
会议中的汇报声突然停止,闵行洲放下手中的钢笔。
她揭开身上的毛毯,懒洋洋地伸手,“抱抱…我怕冷。”
男人吻在她嘴角,低低哂笑,“好,七哥抱。”
传来轻轻拍背的声音,众高管根本看不到那位的林烟小姐在哪里,声音娇得,难怪和总裁纠纠缠缠那么久,总裁身边的女人还是她。
哪个男的不被这样的纯情漂亮白兔套住。
这只白兔会讨宠,那位不可一世的傲慢男子偏偏爱好吃她这套。
“七哥很忙吗,晚上先休息好不好。”
他低声,“不忙,一会儿就处理好。”
过去三十分钟,闵行洲做好一切才回到镜头前,汇报声继续。
结束之余,徐特助忍不住问,“总裁,您什么时候回国,副董他母亲住院也挺忙。”
闵行洲没答复,合上电脑,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路过那张床,他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女人,打开门去车厢外抽烟。
农场那场情侣求婚花钱演给她看的,她就看别人的浪漫故事。
她还挺感动,心情还挺好,终是哄骗来柏林了。
不止听力出现问题,心理医生说她阴影太重,怎么调解都对她的情绪一无所知,太正常就显得不正常了,哪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能没有阴影么。
她自己走不出来,她也不说。
闵行洲低头,撩起眼皮,打量手背还隐隐发紫的关节骨,还挺疼。
这辈子真的栽林烟身上了。
夜晚11点,瓢泼连绵霏霏细雨。
几辆黑色豪车停在柏林小巷的街头。
袁左打开大奔的车门,左手撑着一把透明伞,两排都有跟随而来的保镖。
闵行洲站在前面,伸出掌心。
林烟看着眼前筋骨虬结的男人大掌,犹豫了好久。
察觉她的紧绷,闵行洲尽量放低声音,“来,不怕。”
她抬眸,望着他的眼睛,瞳仁深处氲着街灯倒映像星河入海,无形之中的牵引,她慢慢戴上助听耳蜗,才肯交出自己手。
深夜的柏林街头很安静,也有不爱撑伞的居民,提着刚从便利商店买的面包和啤酒。
被他牵在手心,骨趾相依,跟着他一步一步走。
不会有医学奇迹,都知道。
走了很久的路,嗅到他身上干净的熏西服檀香,四处散落,绕在鼻尖,她轻轻吸了吸气,抬头看闵行洲。
“我都戴上耳蜗了,伱怎么不说话了。”她问。
“下雨。”他换一只手撑伞,“不喜欢。”
林烟挽住闵行洲的胳膊,“我也讨厌下雨,偏偏情歌里的浪漫和分离都有雨来衬托。”
闵行洲手搂紧她腰,直接蛮横不讲理地把拐她进小巷,那把伞被无情扔掉,两个人淋在雨中。
那条漆黑忘不掉尽头的小巷,幽静而寂寞,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喘息声。
很久。
他吻在她嘴角,“你怕什么慌什么,七哥不是在么。”
唯有听到闵行洲出声,林烟才发觉这里就是那条小巷,她一颤,刚想说什么,又被堵了回去。
他又凶又强势。
林烟眼眸眨了眨,泪水无声溢出,一滴一滴,跟着细雨滴落在男人掌心的虎口。
闵行洲低头,额抵额,“不哭,我闵行洲的女人怎可能容许别人来玷污。”顿了顿,俯在她耳边,“要做,那也只能是我来。”
黑暗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落在她后腰的掌心能察觉出他的意犹未尽。
低下了头,她抽着泛酸的鼻子,“我怕…怕他们撕我衣服,他们有…有枪,我明明喊了,那么多双眼睛都没有人看到我被抢劫…他们都看不到我被拖进小巷里…我害怕…”
她埋在他颈口哭得不成腔调,抽泣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哽咽,像个小孩在外头被欺负回家跟长辈告状。
“他们就在这里欺负我,还扯我的头发和大衣…很疼的。”
“七哥给我买的项链也没有了,四百万美金他们都看不上,我说会给他们很多钱的,他们也不肯,他们要人,身上很臭很臭的鱼腥味,意图逼迫我…他们好恶心。”
林烟几乎是哭声不止,一边吐字一边咬着几乎发疼的嘴唇,单薄的双肩在男人怀里颤抖得不行,越发可怜。
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遭遇,闵行洲一边吻她的眼泪,真的是把她给委屈坏了。
“往常怎么不怕七哥撕你的。”
(本章完)
“七哥,你睡不睡觉。”
男人低沉压抑的嗓音幽幽响起,“乖,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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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没断开,那道娇柔的声音依旧传来,如小兽不安地呢喃哀鸣。
“我要冰的,喉咙太渴了。”
闵行洲掐灭烟头,任由她撒闹了一会儿,才回头和她回城堡。
长长一条水泥路延伸,四周都是牧场,并没有街灯,太讲究的童话夜生活。
袁左提着法里奥夫妇给的小油灯照明,三具身影被灯光拉成。
一伙高管瞬间齐齐抬头,能看到画面。
总裁眸光藏着浅浅的倦意,起身拿水杯去装水,不过两三秒,画面已经成一片空白。
林烟笑着松开闵行洲的手臂,轻轻跑在前面,“那我们去柏林吧。”
没有犹豫,柏林这个时候刚好下雨,林烟收拾好,跟随闵行洲坐上漂亮的绿皮火车去柏林。
回城堡路特别远,林烟小姐偏偏爱走路,因为空气舒服。
她唠唠叨叨,闵行洲也不说话,说了她也听不见,要么点头要么摇头不赞同她说的。
就一根,他昨天前天基本不抽,偶尔才用一根解解瘾症。
林烟悄悄走到闵行洲身后,伸手蒙住他的双眼,“这么晚,回家了。”
然后,她突然扭头问,“七哥会陪我面对的,对吗。”
闵行洲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希望是谁都可以,都可以陪你去面对。”
说得好像是易利顷,他都认了。
林烟抬眼望去不远处,男人正站在马厩边和下边人交代什么,夜色无垠无边,猩红的烟苗夹在他指尖缓缓燃烧。
她嘟囔了一句,“他怎么又抽烟了,今天第几根?”
袁左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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