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大半床被子都被拖了下来，他愣了会儿神，为自己的狼狈无声地笑了一下，可转眼面目就变得扭曲。

“尚子……”

他想见她。

“放哪里去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了一会儿，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无法就这样接着睡下去，又穿上衣服下楼，在客厅和书房里又找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旧手机的踪影。

“到底放哪里去了……”

瘫坐在沙发上，成濑仔细回想着旅游回来之后的事情，而搜遍记忆的所有角落，也找不到这件在当时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不在意，但询问女朋友，立马就能得到答案的小事。

“尚子……”

三点半的客厅里，回应他的，唯有凌晨时分的寂静与冰冷。

成濑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再回到楼上的房间，已经快到四点了。

浑浑噩噩，睡到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成濑起床穿衣服，下楼洗漱，准备早餐。

今天早上谁也没过来，他准备着一人份的早餐，又准备了一人份的便当，出门之前，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最后莫名在松千秋的卧室床头找到那部旧手机，他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

尝试开机，理所当然地没有反应，手机早就没电了，屏幕也碎得厉害，就算能开机也什么都看不清。

成濑收起手机，准备拿去换个新的屏幕。

出门去学校，泷川光带着海星，在路口等着他。

“早上好，春海。”

“早上好。”

见森见还没过来，而她们两人骑着一辆车，成濑心底忽然冒出一个猜测。

成濑：你在等我去接你吗。

一叶：你现在才想起来吗。

“……我去接一下森见。”

“诶……那一起去吧，直接从那边去学校好了。”

于是两辆车往森见家那边骑了过去。

到她家院子，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昨天好像没说过让我来接伱。”成濑等她坐上车后说道。

她往前一趴，“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默契到不需要开口的地步了。”

“那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真是麻烦的女人。”

他刚笑了一下，就被她掐住了腰。

“早餐吃了吗。”

“吃了。”

“那就走吧。”

成濑油门一拧，穿过上青柳桥，从另一条路往学校骑去。

到学校门口，将女朋友放下来，时间还比较早，他骑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可惜并没有找到什么手机修理店。

再回到学校，停了车去教室的路上，他打开地图找了一下，最近一家提供手机修理服务的店还在津前站那边，而那家店要到下午一点才开始营业。

“真够悠闲的……”

他只能下午放学后再过去了。

来到教室，森见问了问他的去向，得知他是去修手机，也只是挑了下眉，没有多说。

白天照常上课，时间过得不慢不快。

放了学，成濑将森见送去学习塾，约定了晚上来接的时间，接着便去找那家修理店了。

找了一会儿，在津前站附近发现那家店，他停车下来，走进店里看了看。

这里似乎什么电子设备都修，货架上就摆着好几台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见到柜台里坐着的店主，成濑拿出自己的旧手机问了一下。

“修倒是可以修……不过你这屏幕碎得有点厉害，内屏都坏了，需要不少时间。”

成濑本以为所谓的“不少时间”，不是十天就是半个月，店主却说是四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今天就能修好？”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

而这家店白天开始营业的时间很迟，晚上休息的时间也不早，一直开门到晚上十一点，他今晚就能拿回修好的手机。

“那我晚上十点左右过来。”

“没问题。”

离开修理店，成濑想了想，又往学校骑去。

现在才三点多，在晚上来取手机以及接森见回家之前，他都无事可做，便准备去学校外面的咖啡厅等着。

而到了那边，成濑才发现泷川光也在，海星今天同样在店里打工。

他点了杯咖啡，又随便要了块甜点，便坐到了泷川光的对面。

“怎么样了？”她问道。

“今天就能修好。”

“这么快啊？”

“嗯，听那个人说，如果不是内屏也坏了，还能更快。”

泷川光点了点头，忽然问道：“要去楼上吗？”

“都可以。”

“那还是上去吧，二楼基本没人。”

她端着自己的半杯咖啡，成濑跟着上楼前，也没忘记提醒海星。

“知道了……”

她一直盯着他这边，他就算什么也不说，她也知道该把咖啡送去哪里。

一楼都没坐满，二楼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坐下。

“春海晚上还要来接一叶吗。”

“嗯。”他点了下头，又说道：“我也不想骑车挨冻，就不回去了，直接在这边等到她下课再回家。”

她往桌上一趴，手伸过来，将他的手握住，“那我也留下来陪着春海好了。”

“海星呢。”

“她肯定也会乐意的。”

没过一会儿，海星端着咖啡上来了。

泷川光跟她说了自己的打算，她看了看成濑，果然立即答应了。

“咖啡厅晚上营业到几点？”

“平时到十点左右，冬天的话，最迟九点就关门了。”

“那我们去卡拉OK唱歌吧？”泷川光提议道，“唱到九点多，去接一叶，顺便去拿春海的手机。”

“诶，好啊。”

成濑也没有反对，在哪里等都是等，就算他对唱歌没什么兴趣，也可以听她们唱。

海星在上面待了一会儿就下去了，过了片刻，又将他的蛋糕送上来。

他让她也尝了几口。

在咖啡厅这边坐到五点半左右，海星打工结束，三人去学习塾那边，跟森见一起吃了晚饭，随后便去卡拉OK了。

“选四个小时吧。”

“嗯。”

在包间里坐下，两人推让着，泷川光也就最先拿起了话筒。

前奏响起，成濑望着投影屏，又扭头看向身旁的海星。

“海星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她咬了下嘴唇。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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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成濑又爬起来，在房间里到处寻找着。

那部手机只是屏幕摔碎了，尚子觉得丢了可惜，当时还是带回来了，而那时他已经换了部新的手机，也就放着没管，更没拿去修理。

他翻找着尚子的照片，却只能找到暑假里去旅游时拍下的那些，翻不到更多了。

他很快想起来，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换了这部手机，原来的那些照片，也都留在那部摔坏的旧手机里了。

“……”

他想走过去，双脚却像是原地生了根，动弹不得。

他用力捶打双腿，可身体依然不听使唤。

——尚子快要消失了。

好想见她。

爬回床上，拿起手机，时间才凌晨三点多。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上半身还扒着床边，成濑也从跌落中醒了过来。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

心底忽然冒出这种感觉，而梦中的任何预感，都会很快变为梦中的现实，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尚子！”

他想再看她一眼。

“春海。”她听见了，但只是微微偏了下脑袋。

她终于回过头，他脚下却忽然一空，整个人无止境地往下跌落着。

扑通。

“……”

走进厨房，看见背对着他正在忙碌的尚子，成濑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过来，他在做梦。

可即便是梦境，他也无比珍惜。

“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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