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陛下能够随意驭使雷霆?
坤宁宫始建于永乐十八年,坐北朝南,面阔九间,进深三间,覆盖黄色琉璃瓦,其规制仅次于皇帝居住的乾清宫。
宫中一直有流言说,坤宁宫闹鬼,且阴气甚重,倘若长久居住的话,必定会影响到身体健康,以及人的运势。
先前沈氏脸上闪过的那一丝犹疑之色,自然逃不过嘉靖的眼睛。
现在的嘉靖,已经是雷法大成,并且距离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
因此,哪怕真的如宫中流传的那样,坤宁宫内有鬼魂作祟,也绝对抗不过嘉靖三招。
正当嘉靖还在思考,坤宁宫内有没有鬼魂作祟时。只见沈氏轻轻扯了扯嘉靖的衣袖,然后从嘉靖的怀里翻了个身,紧咬嘴唇,一脸羞怯地提议道:“要不陛下今晚就别回乾清宫了?”
嘉靖将沈氏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点了点头,出言应声道:“嗯。”
……
另一边,京城,严府书房。
此刻,严嵩正坐于书案后,一脸悠闲地品着茶,任谁都能够看出来,他今天的兴致很高。
“真没想到,我严嵩居然能够在有生之年,亲眼见证皇后的这一空缺被填补上!”
在感慨完毕后,只见严嵩颤颤巍巍地从座椅上起身,然后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一本《春秋》。
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见此情形,只见严嵩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书籍放下,出言吩咐道:“进来!”
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随后,严世蕃迈步走了进来。
严世蕃在进入书房以后,便俯下身体,向严嵩躬身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严嵩闻言,在上下打量了严世蕃一番后,用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出言吩咐道:“嗯,坐吧!”
“多谢父亲!”
待严嵩的话音落下,严世蕃未作丝毫推辞,在向严嵩拱了拱手后,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
严世蕃刚坐到位置上,只听严嵩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对了,那些人有什么动静吗?”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当即从座椅上起身,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声道:“回父亲的话,自从您拉了几个人出来杀鸡儆猴以后,那些人便老实了许多,也不敢再提鄢懋卿的这件事了!”
在从严世蕃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只见严嵩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之色,自顾自地说道:“哼,不见棺材不落泪,这群目光短浅,冥顽不灵的家伙!”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非得让我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们,他们才肯就范,真是群贱骨头!”
在这之后,严嵩眼见严世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挑了挑眉,出言询问道:“严世蕃,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在察觉到严嵩的目光后,严世蕃不由得心头一慌。
其在犹豫许久后,方才鼓起勇气,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对了,父亲,今天在册封典礼上发生的事,孩儿担心,到时候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
严嵩知道,严世蕃指的是自己先前在册封典礼上打瞌睡一事。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转而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徐阶可能会就此事借题发挥?”
严世蕃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是啊,父亲,这可是大不敬啊,倘若陛下真的就此事,追究起来的话……”
严嵩将严世蕃脸上的担忧之色尽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放心吧,不会这样的,陛下犯不着追究此等小事,陛下的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继续道:“况且,你爹我今年已经八十一了,精力大不如前,就算是君前失仪,陛下也会有所谅解的!”
严世蕃听闻此话,脸上的忧虑之色,顿时消散大半,随后,只见其俯下身体,恭敬应声道:“是,父亲!”
“行了,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吧!”
“是,父亲,孩儿这就告退!”
严世蕃闻言,在向严嵩躬身行礼后,旋即迈步离开。
待严世蕃离开书房以后,只见严嵩将目光收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春秋》上。
其实还有一点原因,严嵩没有跟严世蕃挑明。
那便是,他们想办法弥补上了去年吏部、工部那边的亏空,接下来,只要行事不是太过份,皇帝那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严嵩之所以没有跟严世蕃挑明这方面的原因,则是担心严世蕃又给自己惹出麻烦。
毕竟,先前发生的种种已经表明,严世蕃是小聪明第一人,大格局一点也无。
“唉,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
夜幕降临,徐阶位于京城的宅邸。
房间内,户部右侍郎王廷,正毕恭毕敬地等候在一旁,而徐阶则坐于主位,自顾自地啜饮着杯中的茶水。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徐阶将手上的茶杯放下,转过身来,看向王廷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徐阶的话音刚落,只见王廷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俯下身体,沉声道:“徐阁老,这可是大好事啊,下官得到消息,说是严嵩这个老东西,当众在册封皇后的典礼上打瞌睡,这可是大不敬啊!”
王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向徐阶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徐阁老,您看,咱们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参他一本?”
坐于主位的徐阶听闻王廷此话,不由得满脸黑线。
他原本以为,王廷如此着急来见自己,肯定是有要事禀报,谁知,却是为了这般芝麻绿豆大小的小事。
在这之后,只见徐阶瞥了王廷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当时就在严嵩旁边,他当众打瞌睡这件事,我难道不知道吗?”
“要知道,严嵩今年已经八十一了,打瞌睡算什么,把这等小事当成攻讦的手段,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容易招致陛下的厌恶,这样一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徐阶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只感觉一阵心累。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目光短浅,且难堪大用的人,就连收购生丝的小事都办不好。
“对了,说起来,我还没有听王廷亲口提及,先前在浙江那边发生的事呢!”
看着在一旁等候的王廷,徐阶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而王廷似乎是察觉到了徐阶的目光,不由得心头一慌,畏畏缩缩地向徐阶询问道:“徐……徐阁老,您……您这是……”
徐阶闻言,摆了摆手,直视着王廷的眼睛,转而开口道:“对了,说起来,自你从浙江那边回来以后,还没听你提起过那边发生的情况呢,说吧,当时发生了什么?”
王廷见此情形,只得硬着头皮,向徐阶叙述起了事情的经过:“徐阁老,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在我和鄢懋卿乘船来到浙江以后……”
在王廷的叙述之下,徐阶总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这之后,只见徐阶将目光从王廷的身上收回,无声自语道:“原来如此,看来我先前的猜想,都是正确的,毕竟谁也没有料到,在赵贞吉的手中,居然有陛下赋予的先斩后奏之权!”
徐阶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那么他现在,就不能优哉游哉地在这里品茶了。
“还好吕公公及时出手,及时将那位织造局总管太监庞谦灭了口,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
就在这时,只听王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将徐阶重新拉回到现实。
“徐……徐阁老,最近嘉兴袁家那边,好像……”
眼见脑海中的思绪被打断,只见徐阶抬起头来,颇为不悦地瞥了王廷一眼,冷冷道:“怎么,还嫌身上的麻烦不够多?”
“要知道,现在督察院那边,可是在跟吏部较着劲呢,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贸然掺和进袁家的那桩案子,绝对引火烧身,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廷听闻徐阶此话,便知道徐阶会错了意,旋即,只见不住摆手,慌忙解释道:“不,徐阁老,您误会了,下官指的不是这件事!”
“下官听说袁家准备动用朝中的人脉,弹劾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个人!”
徐阶在从王廷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浮现出好奇之色,向王廷确认道:“哦,弹劾郑泌昌、何茂才?”
对于郑泌昌、何茂才这两个人,徐阶当然不陌生。
这两个人是铁杆的严党成员,在浙江任职多年,可谓是树大根深,在改稻为桑的事情上,为严党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迎着徐阶的目光,王廷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方才开口道:“是的,徐阁老,据下官得到的消息,说是近年来,郑泌昌、何茂才二人没少收袁家的银子!”
王廷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话锋一转,又继续道:“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此二人却偏偏不愿意,在袁家小少爷袁魁的这桩案子上让步分毫,反而推波助澜,大有将事情闹大的意思!”
“于是袁家一怒之下,便打算发动朝中的人脉,上疏弹劾他们两个,给他们一个教训!”
徐阶在听完王廷的叙述后,整个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真是奇怪啊,这两个人身为严党成员,可不是什么善茬,其目的绝对不是替当事人讨回公道,既然如此,他们为何要选择将此事闹大呢?”
“难道说,这背后是严嵩的授意?”
徐阶绞尽脑汁也没有想明白,郑泌昌、何茂才二人这么做的目的,随后,只见其回过神来,看向王廷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
“也罢,既然袁家要弹劾的是严党的人,那咱们就帮他们添上一把火吧!”
“遵命,徐阁老,下官明白该怎么做!”
王廷听闻徐阶此话,当即神色一凛,恭敬应声道。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是,徐阁老,下官这就告退!”
王廷说完,在向徐阶躬身行礼后,便在管家的引领之下,离开了房间。
……
一夜的时间眨眼便过,紫禁城,甘露宫。
此刻,还处于睡梦中的嘉靖,只觉得脖子上有重物挂着,十分不适。
待他睁开眼睛后,才发现,沈氏正如同树袋熊一般,整个人都挂在自己身上。
此时的沈氏,浑身上下不着片缕,如玉般洁白无瑕的手臂,正环过自己的脖子,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令人听不懂的呓语。
嘉靖见此情形,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昨晚的情形。
或许是由于怀胎九月的缘故,总之,昨晚的沈氏异常地主动,但面对早已修道有成的嘉靖,还是没有丝毫胜算,不可避免地败下阵来。
到最后,沈氏甚至已经顾不上皇后的形象,不住地向嘉靖讨饶。
眼见沈氏仍在熟睡中,只见嘉靖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在沈氏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后,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当嘉靖穿好袍服,从房间里出来时,只见吕芳迎了上来,恭敬道:“陛下!”
嘉靖见此情形,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嘉靖清楚地记得,昨晚他特意派人通知了在外等候的吕芳,自己要留宿甘露宫的这一消息。
没成想,吕芳一大早便来到了甘露宫等候。
随后,只见嘉靖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点了点头,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出言吩咐道:“走吧,陪朕回乾清宫!”
嘉靖说完,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吕芳见此情形,连忙跟上嘉靖的脚步。
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只听吕芳的声音响起:“对了,陛下,您昨晚让奴婢查有关坤宁宫的事情,目前已经有些眉目了!”
嘉靖听闻吕芳此话,在驻足回忆片刻后,方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旋即,只见嘉靖转过身来,看向吕芳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给朕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待嘉靖的话音落下,吕芳在斟酌完语气后,方才开口道:“启禀陛下,据奴婢调查到的情况,在这之前,宫中有许多人,都曾扬言,说是在坤宁宫内看到了鬼影!”
“不仅如此,根据那些负责清扫、维护坤宁宫的太监、宫女们的说法,说是坤宁宫内的温度十分反常,纵使是炎炎夏日,身处坤宁宫内,也会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另……另外,还有传言说,坤宁宫的状况,与早已死去的曹端妃有关!”
嘉靖眼见吕芳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心中瞬间明悟,毕竟,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发生于嘉靖二十一年的壬寅宫变。
当时的嘉靖,为求长生,听信了陶仲文的建议,大量征兆宫女,采补她们的经血,用以炼制丹药。
后来,那些宫女不堪忍受,最终在王宁嫔等人的指使下,妄图勒死嘉靖。
后来事情败露,被方皇后得知此事,当时正好曹端妃与方皇后关系不好,于是便被方皇后诬陷为幕后主使,并将其抓至坤宁宫,严刑逼供,然后绞杀。
自那以后,坤宁宫便不太平,时常有怪事发生。
吕芳眼见嘉靖许久未曾给出回应,不由得心头一慌。
旋即,只见其鼓起勇气,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陛……陛下,奴婢查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些了……”
嘉靖听闻吕芳此话,猛地回过神来,在向吕芳略微颔首后,出言勉励道:“嗯,干得不错,吕芳!”
吕芳闻言,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这之后,只听嘉靖的脸上浮现出好奇之色,看向远处,自顾自地说道:“既然如此,改天朕亲自去一趟坤宁宫,看看情况!”
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刚想出言劝诫,但随后,其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硬生生地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对啊,陛下现在已经修道有成了,纵使坤宁宫内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以陛下的实力,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解决!”
“话说上次贡院那边,也是一样,在陛下亲临现场以后,天上便降下了几道雷霆,自那以后,贡院的天气便恢复了正常!”
吕芳想到这里,思维也逐渐发散起来,结合先前发生的种种,吕芳的心中不由得闪过这样一个猜想。
“难不成,陛下的实力已经到达了,能够随意驭使雷霆的地步了?”
越往下想,吕芳就越感到恐慌,旋即,只见其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将脑海中纷乱的想法尽皆甩出。
“吕芳,不要再往下想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只需要安心侍奉好陛下就行!”(本章完)
沈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嘉靖出言打断了:“行了,不必再说了,改天朕会亲自去看看情况的,在这之前,你就先住在甘露宫吧!”
沈氏见此情形,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见嘉靖摆了摆手,胸有成竹地开口道:“放心吧,朕是皇帝,受上天眷顾,这天底下的妖魔鬼怪,见到朕都得绕着道走!”
嘉靖听闻沈氏此话,不自觉地将怀里的沈氏抱紧了一些,轻抚着沈氏的背部,转而开口道:“朕是皇帝,谁要是敢在背后嚼舌根子,朕随时收拾他!”
或许是嘉靖的怀抱,令沈氏感到了安全感,其在思衬许久后,方才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陛下,实不相瞒,宫中一直有流言说坤宁宫闹鬼,且阴气极重,倘若长期居住的话,很容易损害身体!”
“臣妾倒没什么,可是垣儿还小,臣妾担心到时候……”
随后,只见沈氏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不过臣妾还是很想近距离看看,陛下您穿冕服的样子!”
沈氏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故意眨了眨眼睛,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嘉靖闻言,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捏了捏沈氏的脸蛋,转而开口道:“改天有机会再说吧!”
随后,只见嘉靖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既然如此,那爱妃先暂时在甘露宫住着吧!”
沈氏听闻嘉靖此话,摇了摇头,一脸坚定地开口道:“不,陛下,臣妾现在已经是皇后了,按照惯例,必须得搬进坤宁宫居住,不然的话,朝中那些大臣们会说闲话的!”
沈氏听闻嘉靖此话,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犹疑之色。
虽然她身居深宫,但是对于坤宁宫的传闻,也算是略知一二。
在这之后,嘉靖便开始提及近些天来所遇到的趣事,当沈氏从嘉靖的口中听见,严嵩公然在册封典礼上打瞌睡一事时,再也抑制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随后,只见沈氏仰起头来,看向嘉靖,一脸好奇地询问道:“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沈氏得知嘉靖对于本次册封典礼上,所需要穿的冕服,深恶痛绝时,仿佛像是找到了战友一般,开始滔滔不绝地向嘉靖抱怨起了这方面。
“原来这么想的,不止臣妾一个,陛下也觉得这样十分麻烦!”
嘉靖将沈氏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挑了挑眉,一脸正色地开口道:“这当然是真的,朕刚登上承天门,便发现严嵩在那里打瞌睡!”
“这个严嵩,要不是朕看在他今年已经八十一岁的份上,朕非得治他的罪不可!”
随后,只见嘉靖将目光从沈氏的身上收回,在斟酌完语气后,出言询问道:“爱妃现在已经是皇后了,按照惯例,接下来需要搬到坤宁宫居住,爱妃的意下如何?”
沈氏的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说到底,她无非是想要抓住机会,跟嘉靖多说说话,并顺带着拉近一下夫妻之间的感情。
此刻,沈氏正安静依偎在嘉靖的怀中,夫妻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颇为随意地闲聊着。
很快,话题便扯到了刚结束不久的册封典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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