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极端了?
冷不丁地,吕芳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冯保,要是有一天,你继承了干爹的位置,别忘了关照一下陆炳的儿子陆绎。”
冯保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许久,冯保方才从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然后战战兢兢地询问吕芳:“干……干爹,锦衣卫不是一向跟东厂不对付吗,您为什么要……”
……
就在这时,从司礼监的值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只见几名头戴小尖帽,身穿褐色衣服的东厂厂卫进入了司礼监的值房。
那几名东厂厂卫在进入值房以后,便单膝跪地,看向吕芳所在的方向,沉声道:“吕公公!”
吕芳闻言,将目光从那几名东厂厂卫的身上扫视而过,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有什么消息,说吧!”
领头的那名东厂厂卫闻言,当即面露难色,并看向吕芳身旁的冯保。
冯保见此情形,适时低下头,向吕芳拱了拱手,毕恭毕敬道:“干爹,孩儿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冯保说完,便打算迈步离开,谁知他还没走出去几步,便被吕芳出言叫住。
“站住,谁让你走了!”
“可……可是干爹……”
吕芳将冯保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说道:“让你待着就待着,哪那么多废话!”
吕芳说完,又看向那名领头的东厂厂卫,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不必避讳,有什么话就说。”
“是,吕公公!”
在得到吕芳具体的吩咐以后,那名领头的东厂厂卫,方才叙述起了打探到的情况。
“禀吕公公,咱们按照您先前吩咐的,在暗中盯着胡阁老,而就在不久前,胡阁老在收到小阁老写的一封信件后,便匆忙赶往了严府,二人于大厅商议了好一阵。”
“在商议结束以后,胡阁老便告辞离去,再然后,就是太医院的李太医被秘密请进了严府。”
坐于上首的吕芳,在听完这名东厂厂卫的汇报以后,不由得眉头紧皱,手指十分有节奏地敲打在椅子的把手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看来先前朝中有关严阁老生病一事的消息是真的,白天的时候,严阁老似乎是在硬撑。”
“平日里,小阁老就跟胡宗宪不太对付,而眼下,小阁老却顾不上这些,亲自给胡宗宪写了一封书信,邀请其到严府议事。”
“由此可见,事态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既然严阁老有病,那么先前李太医所说的就是谎话,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欺瞒陛下!”
想到这里,吕芳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冷峻,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正当其想要派出厂卫,将胆敢欺君罔上的李太医,拉到东厂好好收拾一番的时候,吕芳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不对,李太医平日里谨小慎微,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犯下欺君之罪。”
“况且,他现在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要是胆敢欺瞒陛下的话,一定会死的很难看的。”
“假设李太医先前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就只剩下了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李太医医术不精,没能发现严阁老所患的疾病。”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便被吕芳否决了,因为李太医的医术,在整个太医院,都能够排在前列。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个可能了,先前李太医替严阁老诊治的时候,严阁老并没有生病,而就在不久前,小阁老发现了严阁老所患的疾病,在邀请胡宗宪上门商议对策的同时,顺带着将李太医也请去诊治。”
“如此一来,也就说得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严阁老所患的疾病究竟是什么呢?”
“今天一天严阁老也没怎么咳嗽,一点也不像肺痨复发的样子啊?”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吕芳回过神来,看向东厂厂卫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那几名东厂厂卫听闻吕芳此话,顿时如蒙大赦,沉声应道:“是,吕公公!”
在这之后,那几名东厂厂卫未作丝毫犹豫,当即迈步离开了司礼监的值房。
尽管一旁的冯保看上去十分平静,但他的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这一点,从他藏在袖中略微颤抖的手,便能够看出。
“话说干爹为什么要派人盯着胡宗宪,还有,小阁老找胡宗宪商量什么事,为什么会请李太医上门,难不成与近来朝野上下的那些流言有关?”
此时,这些疑惑,如同找不到线头的毛线一样,交织缠绕在冯保的脑海之中,令他心乱如麻。
随后,只见其鼓起勇气,看向吕芳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干……干爹,先前说的那些……”
而此时的吕芳并没有替冯保解惑的意思,只是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冯保啊,看着吧,接下来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吕芳说完,不等冯保做出回应,便踱着悠闲的步伐,离开了司礼监值房。
……
近来朝野上下的这些流言,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些即将参与殿试的学子。
除了少部分以外,绝大部分的学子,都在抓紧这最后的时间,整日埋首于书案之中,用功苦读,以求到时候能够在殿试上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而一眨眼的功夫,殿试的时间到了。
由于殿试的题目早已拟定完毕,因此,身为同考官的张居正,只负责提前筹划与之相关的考试流程。
殿试的大致流程为,由礼部官员作为引导员,引导通过会试选拔的贡士进入皇极殿,然后向北排队,再然后就是由皇帝到皇极殿内主持考试。
在前来参加考试的贡士,对皇帝行礼以后,便由执事官,将写有策题的案板当着考生的面公布,再由皇宫内的宦官将写有试题的试卷,交由礼部官员。
最后由礼部的官员将考卷发给考生,在向皇帝叩头行礼以后,便可以开始考试了。
殿试只考一场,考策论,参加考试的考生,将对皇帝提出的策题进行论述,皇帝出策题,士子写策文。
而举行殿试的地点,也如同平常的科举考试一样,被定在了皇极殿内。
此时的皇极殿内,如同上次一样,整整齐齐地摆放了数十张桌子,为了确保考生能够看清楚试卷上的题目,皇极殿内的火烛尽皆点燃,并由专门的官员进行看护,以免出现意外。
而为了防止走水,皇极殿外,禁卫军早已严阵以待,不仅如此,在皇极殿外的广场上,还备有几个装满水的大水缸,并配备有水桶、藤斗、竹梯、斧头、锯子等工具。
一旦发生走水的状况,在皇极殿外等候的禁卫军,能够在第一时间赶到,并将火灭掉。
李春芳见时候差不多了,旋即看向不远处的张居正,点了点头,缓缓道:“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吧!”
“嗯。”
李春芳说完,便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下属点了点头。
“是,尚书大人!”
那名下属很快会意,在应声后,便快步离去了。
不多时,前来参加本次殿试的诸多学子,便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之下,有条不紊地进入了皇极殿。
殿试的座次,早已按照会试的成绩排好,因此,徐时行所坐的位置,在最前面。
同时,他所在的位置,距离李春芳以及张居正也是最近的。
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以后,徐时行看着不远处的李春芳以及张居正,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
要知道,李春芳和张居正,一位是嘉靖二十六年的状元郎,另外一位则是兵部尚书兼内阁阁臣。
毫不夸张地说,这两个人,屹立在了大明文官的顶点,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目标。
或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只见徐时行深吸一口气,开始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渐渐的,徐时行感到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徐时行,你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不要留有任何遗憾,只需要竭尽所能就行!”
在如此劝慰自己一番以后,只见徐时行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
而很快,本次殿试的试卷也发了下来,待参加本次殿试的学子们,看见上面的考题以后,也是不由得放下心来,上面的问题为。
“朝廷击败鞑靼,已成定局,试问应该如何防备鞑靼再次崛起,并一劳永逸地解除边患……”
徐时行在看到考试题目以后,并未着急作答,而是在沉思许久以后,方才提笔写下。
“古人常云,治安中国,而四夷自服,谨守祖业,不取域外之地,但微臣却认为,蛮夷畏威而不畏德,蛮夷力弱则奉强,聚小国而攻大国,困则卑顺,强者骄逆,此乃蛮夷之性情,乃天性使然……”
此时的徐时行,已经进入了一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他只想着将自己的见解,都抒发出来,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不远处的张居正,以及李春芳的视线,时不时就在他的身上徘徊。
眼见徐时行,一副胸有成竹,奋笔疾书的样子,张居正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三个时辰的时间眨眼便过,很快,便到了交卷的时候。
而在这之前,徐时行已经将自己的答卷反复检查过许多遍了,等到相应的官员,将自己的试卷收上去以后,徐时行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从赶赴京城,参加本次考试以来,徐时行的神经其实一直都是高度紧绷的。
除了学业的繁重负担以外,徐时行还想要考中状元,然后让申家的人主动上门,求着自己认祖归宗。
而自从考卷被收上去以后,徐时行便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枷锁,从自己的身体中脱离。
待考卷收取完毕以后,同时也宣布了本次殿试的结束。
随后,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之下,这些参加本次殿试的考生,有条不紊地离开了皇极殿。
在殿试的结果尚未公布之前,等待这些考生的是无穷无尽的狂欢,以及宴饮。
回到下榻的馆舍以后,只见徐时行整个人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床上。
或许是由于夙愿达成的缘故,此时的他,什么都不想做,心中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等到殿试公布结果以后,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通知父亲!”
徐时行环视一圈,看着房间内熟悉的一切,如此想道。
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徐时行早已把苏州知府徐尚珍,看做自己的父亲。
而在考中状元以后,让申家的人亲自上门,求自己认祖归宗,也只不过是为了给童年受尽苦难与歧视的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正当徐时行思绪翻飞之际,从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不多时,只听朱顺先的声音响起。
“汝默兄,我和文长兄来看你了,反正殿试也考完了,咱们今晚出去好好逛一逛吧!”
“嗯。”
徐时行在应声后,从床上起身,打开了房门。
……
在将本次殿试的答卷,都收上来以后,阅卷的工作,便有条不紊的展开了。
殿试的具体排名,按照惯例,将延后两天再进行公布。
而能够参与评阅殿试答卷的官员,无一例外,都是学富五车,且经验丰富的官员。
此时,房间内安静异常,负责评阅答卷的诸多官员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所有人都在默默地评阅着自己面前的答卷,没有一个人说话。
毕竟,有了上次科举考试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放松。
万一这次也像上次那样,有不长眼的考生,在答卷上公然反对朝廷政策,妄议政事的话,岂不是自己要遭受无妄之灾?
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除了考生以外,那些参与阅卷的官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
有的被调去了闲职,有的眼见仕途无望,只能无奈选择致仕。
这一幕,他们都看在眼里,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
因此,这些官员在阅卷的过程中都眉头紧皱,并且暗自祈祷一切顺利,不要再出现上次的事了。
或许是因为这些官员的诚心诚意的祈求,起了作用,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遇到类似的情况。
所有考生的答卷,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而伴随着阅卷进度的推进,房间内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所有参加本次评卷的官员,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的考生十分懂规矩,没有乱来。
此时,只见张居正将手上的一份答卷放至一旁,他手上的这份答卷,刚刚被他评为了乙等。
“唉,提出的解决措施浮于表面,不敢大胆创新,只想安安稳稳地求个一官半职。”
“既然如此,就如你所愿吧!”
在感慨完毕后,只见张居正摇了摇头,继续加入到了评阅答卷的行列中。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负责评阅答卷的官员,在犹豫许久后,来到张居正的面前,小心翼翼道:“张阁老,请您看看这份答卷!”
张居正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然后从那名负责评阅答卷的官员手中接过答卷,分外专注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古人常云,治安中国,而四夷自服,谨守祖业,不取域外之地,但微臣却认为,蛮夷畏威而不畏德,蛮夷力弱则奉强,聚小国而攻大国,困则卑顺,强者骄逆,此乃蛮夷之性情,乃天性使然……”
在将这份答卷上的文章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以后,只见张居正轻抚胡须,脸上满是欣慰之色,如此评价道:“嗯,虽说这篇策文看上去,有些离经叛道,但却出乎意料地对陛下的胃口啊!”
见张居正给出如此评价,余下的那些负责评卷的官员,也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好奇之色。
他们想要看看,能够让张居正给出如此评价的答卷上,究竟写了什么。
一旁的李春芳见此情形,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来到张居正的面前。
张居正见李春芳到来,当即将手上的答卷递交到李春芳的手中,笑着道:“李大人,您也看看吧!”
“嗯。”
李春芳在应了一声后,从张居正的手中接过答卷,逐字逐句地浏览了起来。
李春芳刚看见上面的内容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在他看来,这篇策文所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那便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对待蛮夷就不应该心存任何的怜悯之心。
哪怕双方要谈,也得把对面打服了再谈,正如这篇策文一开始所说的那样,蛮夷畏威而不畏德。
很快,李春芳便将这篇策文的内容悉数浏览完毕。
在这之后,李春芳的脸上适时浮现出犹疑之色,只见其看向张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张阁老,这篇策文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极端了,毕竟……”
张居正听闻李春芳此话,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恰恰相反,这篇策文,很对陛下的胃口!”
“毕竟,陛下也是这么做的,无论是当初扫除东南沿海的倭寇,还是说在对付鞑靼方面,陛下一直都在身体力行地践行着这一原则。”
“陛下对于蛮夷的态度十分鲜明,那便是杀,杀到他们胆寒为止,杀到他们再也不敢入侵我大明的边疆为止,你看,这不是很有效果吗?”
张居正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倘若让陛下来选的话,肯定会将这篇策文,评定为第一名。”
李春芳见张居正如此笃定,在斟酌许久以后,也对此表达了认同:“既然张阁老觉得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将这篇策文暂定为第一名!”
待李春芳的话语落下,在场负责评阅答卷的官员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震惊之色。
同时,他们也对策文的内容,愈发地好奇。
就在这时,李春芳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出言询问道:“对了,查一查,这篇策文是谁写的?”
“遵命,尚书大人!”
一名下属在应声后,便快步离开了,当他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面向李春芳所在的方向,沉声禀报道:“禀尚书大人,这篇策文好像是徐时行写的!”
在场的众人对于徐时行的名字,自然不感到陌生,因为不久前,徐时行刚刚拿到了会试第一名的好成绩。
“嘶,这可是连中两元啊,此子往后的前途必定不可估量!”
很快,徐时行的这篇策文,便在现场负责评阅答卷的官员手中流传开来。
“嗯,这篇策文说得有道理,一味地对蛮夷施以恩惠,不仅达不到预定的目标,反而会得不偿失!”
“这么做的话,难免会寒了百姓以及将士们的心啊!”
“是啊!”(本章完)
不然的话,也不会跟他说这背后的秘辛了。
眼见冯保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吕芳的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点了点头,缓缓道:“嗯,不错。”
在得知这一消息以后,冯保的脸上满是恍然大悟的神色,以往那些想不通的事情,在此刻,都找到了答案。
随后,只见冯保强行按纳住内心的激动之色,俯下身体,沉声应道:“多谢干爹指点,孩儿记住了!”
而冯保之所以如此激动,则是因为,吕芳是真的把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
“干爹,您喝茶!”
在接过茶杯,轻啜一口后,只见吕芳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看向冯保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今天晚上又轮到你当值了?”
吕芳的话音刚落,冯保当即低下头,不假思索地应声道:“是的,干爹,孩儿年纪最小,入司礼监的时间也最短,因此像当值这种事,孩儿自然义不容辞。”
吕芳听闻冯保此话,缓缓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是谁跟你说,锦衣卫和东厂不对付的?”
“这一切无非是为了避嫌罢了,你给我记住了,锦衣卫和东厂本就是一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嗯。”
见吕芳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冯保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更加卖力地替吕芳揉捏肩膀。
吕芳对于冯保的话不置可否,在沉吟片刻后,出言叮嘱道:“尽管如此,但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啊!”
吕芳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干爹迟早会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到时候,还得指望你来接班呢!”
“嗯。”
吕芳闻言,在上下打量了冯保一番后,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坐于主位。
待吕芳的话音落下,只见冯保的脸上满是惶恐不安的神色,连声应道:“干爹您说笑了,依孩儿看,您的身体还硬朗着呢!”
冯保在说完以后,当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吕芳揉捏着肩膀。
“干爹,力度还合适吗?”
与此同时,紫禁城,司礼监值房内。
此时,冯保看着不请自来的吕芳,顾不得其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毛笔,上前迎接道。
“孩儿见过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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