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改变历史,重建邺城和晋阳,热河简称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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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被刘震海派来,辅佐欧信。

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欧信不过一卫指挥使,如今却高居三品参将之位,封爵指日可待。

欧信看了眼林灏,咬牙道:“大人,能否请大人率兵绞杀海盗,卑职还有事没做完!”

没等朱永回答,林灏却道:“阳江危在旦夕,当派人急救啊!”

“林知府,您不疼了?”

欧信面色一沉:“抚宁伯亲去,什么海盗平定不了?”

“还有你,赵英!”

“若阳江被打破,你的乌纱帽照样保不住!”

朱永微微皱眉,对欧信的咄咄逼人态度略有不满。

主要是他不会水战。

虽然率领三千水师,但都没打过正经的水战。

他也心慌啊。

“抚宁伯,海盗已经上岸,标下会派三万土兵助阵。”

欧信冲着帐外吼道:“仲阿思、侬智高、岑斗容,进来!”

“此三将,虽是土人,但作战勇猛。”

“由您亲率,必能平定海盗掠边!”

他现在不得不信任朱永。

三个腰间别着刀的大汉进来,单膝跪地。

朱永有自知之明,广西土兵在欧信手中是绵羊,到了他手中,可能就是猛虎,说不定会反咬一口。

“大人放心,此三人已得官身,不敢造次。”

欧信看穿朱永的担忧。

“好,本官就亲率大军去会一会这个海盗!”朱永还真不怕打仗。

他是有帅才的。

所以皇帝才网开一面,让他活着。

海盗上了陆地,若是还都吃不掉的话,他可就是废物了。

他对战功也渴望啊,想在皇帝面前证明自己。

欧信附耳低语几句,朱永目光一闪,轻轻点头。

然后带着赵英出兵。

林灏想走,但没人理他。

他蠕了蠕唇,忽然想起赵英的话,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死了,伱欧信也别想好!

“抚宁伯,欧信伙同和维,污蔑我林灏,密谋造反,我手中有证据……”

嘭!

话没喊完,林灏一头撞在木椅的手扶把尖儿上。

戳进眼眶,鲜血迸溅。

朱永刚出去,就听见林灏的惨呼,进帐就看见林灏倒在地上,死状惨烈。

“府尊,府尊大人!”赵英很会演戏,抱住林灏哭嚎。

帮着把林灏没说出来的话补全。

没说欧信造反,只说欧信折磨林灏,不知是什么原因。

朱永看过来。

“大人,海盗掠边,乃国之大事,一旦中枢追究起来,咱们谁都逃不过惩处。”

欧信拱手道:“我欧信跑不了,先以大事为重!”

朱永还要问,转念一想,欧信说的对,而且刘震海让他听命于欧信。

他拉不下脸面来,也没告诉欧信,干脆就借坡下驴。

也不再追问。

这让赵英十分错愕。

看着朱永率军而去,欧信一巴掌捶在木椅上:“三番五次中了圈套,老子真他娘的蠢到家了!”

林灏和赵英这么一闹。

朱永肯定会怀疑他,本就势单力孤的他,此刻更陷入绝境。

让人把尸体抬出去,他气恼地坐在椅子上,斗心眼实在太难了,不如打一仗爽快。

等等。

林灏为什么忽然变了的呢?

他接触过谁吗?

欧信反复复盘,是从林灏忽然污蔑和维开始的。

他走出大帐,海平面的晚霞灿烂。

庄芳挂在木杆子上,迎风摆动。

已经没气儿了。

不是他,能是谁呢?

想不通啊。

欧信不思考他,而是打算按名单抓人。

林灏口中,整个广东官场,就没一个好的,虽然有污蔑的可能性,但必须要抓起来严审。

还没办事,他就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他毕竟是将军,只会打仗,这种事该厂卫来办的。

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硬上。

先抓,再审!

再禀报圣上,请厂卫来办案。

而在京师,毛衣在民间快速传播。

羊毛价格水涨船高。

因为供货困难,导致毛衣价格居高不下。

朱祁钰不止没干涉。

所有厂卫审查后的商贾,都被送了张毛纺厂牌照。

持此牌照,可在全国各地开一家毛纺厂,免一年商税。

算是补偿。

这就导致了毛纺厂雨后春笋般开起来。

朱祁钰还让皇家商行公布纺织毛线的工序,让所有毛纺厂都学会。

京师地价高、人力贵,又有皇帝这只大老虎,鬼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割一刀。

所以,他们看中了天津三卫。

天津三卫设在三角淀岸旁,原直沽。

之所以选择此地,一是此地近海,万一北方来敌,可以随时装载上船就往南方跑。

二来是距离京师近,能在京师做生意,还免于被皇帝收割。

三来,则是靠海的地方,方便运输,降低运输成本,至于海盗嘛,懂得都懂。

大批商贾挤到天津三卫办厂。

朱祁钰干脆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把直沽、大沽、北塘,卫河沿线的所有土地全都划给天津。

撤天津三卫,改为天津卫,简称天津。

天津三卫移一卫屯守大沽,在大沽修建炮台,防范倭寇。

“陛下,为何要设天津?”

养心殿里,喝茶的胡濙觉得多此一举。

“老太傅,您发现没有,近来京师空间逼仄,夜间空气污秽,黑烟滚滚。”

“再拥挤下去,整个京师怕是要爆炸呀。”

朱祁钰苦笑:“说到底,都是朕的错。”

“强迁天下商贾,强迁诸王及其姻亲,强迁江南文人入京,又征召民夫修缮紫禁城。”

“导致京师人口高达四百多万!”

“先不说粮食,就说柴火都不够烧啊。”

“不知道今年要冻死多少人。”

朱祁钰叹了口气:“朕做事太急了,才有此祸啊。”

胡濙跪在地上:“陛下所行所作,皆是为国为民,不曾有半分私心,您圣神文武,上天必受感化,求陛下万莫自责。”

“当初老太傅就劝朕,是朕着急了呀。”

朱祁钰让他起来,苦笑道:“所以,朕要在天津,再设一大城,分担京师压力。”

胡濙看着地图:“为何选天津呢?天津距离京师太远,又靠海,很难发展起来的。”

为难大明的除了北方胡虏,还有倭寇、海盗。

海边是非常不太平的。

朱祁钰站起来,指着京师、香河、武清、东安。

“您看,朕打算沿线建一批大城。”

“发展商业。”

“这样一来,京师就和天津连成一条线了。”

朱祁钰笑道:“等靖清海盗,朕就重新用海运从南方运粮,而天津,就成为最重要的一环。”

“这样一来,运河的压力减轻,海运河运并用,就不必年年耗费巨资,梳理运河了。”

“也是这些商贾跑去了天津,不然朕也不会匆匆建天津的。”

王竑也站起来,站在地图前,指着大沽:“若发展天津,必在大沽和北塘设下炮台,防备海盗。”

“天津三卫,您可移两卫,填充大沽和北塘。”

“留下一卫,屯守天津即可。”

“还要练水军,起码不让倭寇上岸造次。”

朱祁钰颔首:“就依王爱卿之言。”

“诸卿,李秉和陈泰给朕一个大惊喜啊。”

他让冯孝把奏章拿来,给重臣们看看。

今天外面下了一场冻雨,到中午了,雨还没停。

就取消了早朝,在养心殿奏事。

于谦生病了,今天没来。

养心殿里很暖和,火炭烧着,都穿着毛衣毛裤,手里捧着热茶,暖洋洋的。

胡濙看完后,逐一传阅。

“陛下,这石灰咱们一直在用呀,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胡濙诧异道。

陈泰这位建城高手,又改良了古代水泥。

其实,初代水泥,早就在明初就广为使用了,明朝修建城池、长城,都用石灰弥缝。

洪武朝用石灰、秫粥增加城砖和条石之间的凝固度。

“老太傅,您仔细看看。”

朱祁钰笑道:“因为夫役陆陆续续返乡,城池暂停修建,陈泰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琢磨这石灰配方。”

陈泰用黏土和煤渣、陶土碎片等等,配以生石灰,调制成糊状。

再用火炕烘干,碾磨成粉。

石灰粉就制成了。

但这样的石灰粉凝固过快,他就加入糯米和石膏粉,延缓凝固速度。

新一代石灰粉就制成了。

可以算是水泥,但不是工业水泥。

只能是原始版的。

“这个陈泰倒是有才华。”王竑赞叹道。

“传旨,陈泰制作石灰粉有功,赐铜符一枚,表彰嘉奖,令其再接再厉。”

朱祁钰破例赏了一道铜符。

胡濙却道:“陛下,是否恩赏过重?”

“千金买马骨!”

朱祁钰道:“而且,建城、修路是重中之重,大明想永远控制漠北,就一定要控制好道路。”

“陛下所言甚是。”

胡濙轻轻点头:“但这种石灰粉造价甚高,只能用于弥缝,不能修路,太贵了,负担不起呀。”

“老太傅莫急,经验是要慢慢积攒的,过些年自然会厚积薄发。”

说到这里。

朱祁钰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诸卿,很多古城都消失了呀!”

“曾几何时,代表着华夏辉煌历史的城池,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朕每每看地图时,都觉得十分可惜。”

“你们看,这里是丰宁,这里是承德,这里设赤峰。”

“朕打算在赤峰往北。”

“几条河交汇的地方,重建邺城!”

“邺城乃是齐桓公初建,三国故地,六朝古都,却毁于隋文帝之手。”

“历史原因朕也不想多说了。”

“原址没必要再建,图耗民力,没有意义。”

“朕打算在此地,兴建邺城,在此重建邺都,再现曹魏繁华!”

他选的地方是赤峰往北。

过了翁牛特旗,叫扎鲁特右旗的地方。

“陛下,在如此荒凉地方重建邺城?”

王竑忍不住了:“邺城乃华夏重镇,却跑到草原上去了,若后人看史书时,岂不造成混乱?”

“曹魏建都于草原上?”

“那曹魏是汉族呢?还是草原民族?”

“华夏历史究竟发源在哪呢?”

这话让人啼笑皆非。

却是严肃历史问题。

尤其是发源问题,绝不能跑去草原,因为汉人的根儿是汉地,兼容并蓄,也是融别的民族,自己终究是有根儿的。

朝臣皆颔首,认为历史不能随意扭曲,这会造成后人看史书时,对不上号,产生错乱。

一旦邺城建在扎鲁特,那么齐桓公时期就统治了草原?

袁绍盘踞在草原上?

曹操选草原建都?难道因为曹操住不惯中原房子?

后人看完,岂不要骂娘?

朱祁钰忍俊不禁:“王卿,莫急。”

“可令人去寻访原邺城遗址,立下石碑,阐明原因即可。”

“朕之所以重建邺城。”

“因为邺城是六朝古都,这个名字就流淌着华夏血脉,朕不容许宝珠蒙尘。”

“朕要统治草原,就要消弭掉成吉思汗给草原带来的一切东西,让其彻底消失。”

“否则,草原永远不是朕的,永远不是汉人的。”

“全部都要改成汉名!”

“你们说说,想威震整个草原,哪个城池的名字能做到呢?”

“只有六朝古都的邺城,才有这个资格!”

“你们看朕选的地方,这里水网密集,是重要的交通枢纽。”

“控制住此地,东面可控东北;”

“又是制高点,可控热河;”

“北面又能协防汉州都司,天选之地。”

朱祁钰表情认真。

中原消失的城市,他要在天下重建起来。

“朕还在想,各省都有古称呼,如齐鲁大地,燕赵之地,只要一说,我华夏人就知道是此地,可谓是源远流长。”

“而热河新建,却没有简称,更稀缺历史。”

“既然邺都重建,那么就将此地设为‘赵’!”

“北直隶是燕,那么热河就是赵。”

“燕赵之地,说的就是北直隶加上热河。”

“既然是赵地,就把此县命名为中牟(阿鲁科尔沁旗);”

“此地为郾城(巴林),此地为飞廉(翁牛特旗);”

“此地为恶来(克什克腾旗),此地为蜚廉(敖汉旗);”

“此地为御戎(奈曼旗),此地为武遂(库伦旗),此地为方城(朝阳市)……”

朱祁钰这是用人名和古地名,混合着用,用得不伦不类。

朝臣狂翻白眼,您这起名也挺随意呀。

直接用古人名字,您礼貌吗?

胡濙有点听不下去了:“陛下,老臣回去好好阅读赵国历史,名字先别这么鲁莽的定下,好吗?”

您这也太随便了。

您还骂前人命名地名时候随便,您也没好到哪里去。

朱祁钰赧然,也不犟:“老太傅,就交给您了,尽量多用古地名,古人名。”

胡濙翻个白眼,您太离谱了,把赵国支去草原了。

是不是要把魏国也送去草原呢?

求求您,别祸害春秋战国了行吗!

那是我汉人的根儿啊!

朱祁钰意犹未尽:“这汉州都司,朕要好好起名字,战国时的魏国好呢,还是曹魏好呢?还是用北魏呢?”

“魏实在太多了,难道要拆分成东西南北魏?哈哈!”

华夏历史真的太让人喜欢了。

哪个地方,都有好多地名,里面总有一个非常好听的。

胡濙手中的茶汤撒了:“陛下,交给老臣,交给老臣。”

王竑拍拍胸口,虚惊一场,您这起名能力,服了。

求求了,以后别用了。

“邺城不但要建,还要大建!”

朱祁钰高声道:“等邺都建好,热河治所改为邺都,再挑最高的一座山,改为赵山,找一条水,改为赵水。”

“热河就有三府了,丰宁府、承德府、邺都府。”

“宣镇外,朕打算再建一大城,为晋阳!”

“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晋阳城,原本就是赵国的都城。”

“正好热河再加一府,为晋阳府。”

“地方朕还没选好。”

“四府合称热河,为赵地。”

朱祁钰摩挲着地图。

他太爱这张疆域图了。

这是汉人的江山,不容改变的江山啊!

若遍地是汉名,都是古名,叫起来才舒服呀。

朱祁钰缓缓道:“等未来热河完成初建后,朕会将宣镇移入热河……”

他下意识说出了真心话,赶紧回头看朝臣。

见他们苦思冥想,没注意到他的话。

才松了口气。

朝臣却在琢磨,皇帝用邺都,是否有立第三京师之嫌呢?

“宋太宗这个狗王八!”

“自己打不过人家,就焚毁了晋阳城!”

“好在太祖皇帝英明,没供奉他的狗派位!”

“要是供奉了,朕直接把他踢出去!”

“狗东西!”

“不当人子的狗东西!”

朱祁钰最讨厌这位驴车漂移的战神,他和朱祁镇一路货色,还不如朱祁镇呢。

太祖皇帝更牛,只供奉十位皇帝。

十位俱是我华夏人杰!

可见太祖皇帝眼光之高。

“陛下切莫动气,既然晋阳城已经焚毁几百年,您生气也只是伤害自己,不如咱们重建晋阳城便是。”

胡濙劝慰道。

“宋太宗的陵寝可有人守护?”朱祁钰提起来就生气。

“回陛下,毕竟是前朝皇帝,又是我汉人皇帝,自然是守护的。”王竑苦笑。

这是皇帝之间的事,他们哪敢置喙。

“推平了!”

“狗都不如的皇帝!”

“留着作甚?”

朱祁钰目光森然:“弱宋弱宋,有资格承受香火吗?”

“整个弱宋,也就宋太祖一位人杰,其他皇帝,都是屎!连屎都不如!”

朝臣慢慢站起来,跪在地上。

胡濙苦笑道:“陛下,何必和先人置气?如今已经是大明了,不必纠结前朝旧事了。”

“老太傅说得对。”

“罢了,不提这个狗东西!”

“诸卿好好思量,赵国的古地名,消失的地名,都可以找出来用。”

“新城没有历史,咱们就给他们编造历史出来。”

朱祁钰看向起居郎:“起居郎,过来!”

在养心殿角落的起居郎爬过来:“陛下。”

“你是史官,可知如何编造历史?”朱祁钰问。

起居郎叫车述,侍奉皇帝八年了。

苦笑道:“陛下,如何编造历史呀?对照原有历史,一看便知呀,总不能把原历史焚毁了吧?”

“那绝对不行!”胡濙疾声道。

朝臣都站起来。

可不能毁了历史啊。

“自然是不能毁掉历史的,只是创造出一些历史,比如李牧,李牧北击匈奴吧?”

“只要改变一下地名,那么热河,就是汉地,因为这是春秋时期的故地,是我汉人祖地。”

皇帝的意思是,把天下都装进先秦里。

用先秦的故事,替换掉原有历史。

“那、那我汉人的血统岂不断了?”起居郎难以理解皇帝的脑洞。

“断个屁!”

朱祁钰想抽他:“老太傅,您去召集一批善于修史的官员、文人,年后就开始编纂热河的历史。”

“朕要让赵国的历史,出现在热河,还不能断了我华夏文明。”

“只需要告诉后人,热河是我汉人故地,在热河生活的人,都是我汉人后代。”

胡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盈盈跪下:“老臣遵旨。”

车述则满脸懵,您多此一举为了什么呀?

再说了,您修改汉史,也得修改匈奴、突厥,甚至蒙古的历史,不然不统一呀。

一处错了,就是处处错。

全是漏洞的。

“你是不是傻啊!”

朱祁钰真想抽他:“匈奴、突厥、蒙古有历史吗?他们会修史吗?蠢货!你见过哪个胡人修史了?”

“修史的胡人,都被汉化了!”

“枉你读了那么多书!”

“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蠢货!”

“滚滚滚!”

朱祁钰懒得跟他废话,转过头看向胡濙:“老太傅,朕苦心造诣找地名,修改历史,为了什么呀?”

“为的就是让此地彻底汉化。”

“只有有了历史,才能让人彻底归心啊。”

“新移民过去的人,才能有了根儿。”

胡濙跪在地上:“老臣懂陛下的苦心,但陛下操之过急了。”

“按照您的规划,热河建城四府,起码需要三年时间。”

“再移民填充,需要十年啊。”

“等人心彻底安稳下来,恐怕要三十年。”

“到时候,无论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是汉人了。”

朱祁钰却不赞同:“老太傅,汉人的归属感,来自方方面面,文字、城池名字、人的名字是最重要的部分。”

“您不能只考虑眼前。”

“等朕没了,也许大明会再次走下坡路。”

“等大明不再辉煌时。”

“那些和我们长得不一样、说话不一样、甚至地名都是人家的古名的人呢,会不会闹着造反呢?”

“大明疆域如此辽阔,一旦造反,就是四分五裂的局面。”

“朕不敢想啊。”

“苦心造诣,打下来的疆域,最后分崩离析。”

朱祁钰想的更远。

因为他看到了!

若人全是汉名,若全说汉话,会有造反的一天吗?

不会的,因为他们会彻底认同华夏文明。

会遵从皇帝。

哪怕是造反,那也是窝里反,最后还是汉人做皇帝,不会出现其他异族的!

胡濙叩拜:“老臣受教,是老臣目光短浅了,修县史、改汉名是重中之重,老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快起来。”

朱祁钰又道:“城池有了汉名,有了历史,才会有归属感。”

“那些归化的蒙人,也是同理。”

“只有他们改了汉名,说了汉话,忘记了他们的语言和历史,才会彻底成为咱们的人。”

“怀柔、归化,彻底将异族之地吞并为我汉人之地,是漫长的过程,朕不着急,你们也不要着急。”

“咱们君臣合力,换万世太平。”

朝臣全都跪下,贺万岁。

“各地煤矿已经开始采煤了吧?”

“不止要供应京畿,整个北方都要供应上去。”

“今年最好不要冻死人了。”

“皇家商行已经赶制出一批毛衣来。”

“朕打算先给廷益之战的兵卒送去毛衣,他们是有大功的,优先给他们保暖。”

“争取在过年之前,北方的兵卒,人手一件毛衣。”

朱祁钰没做到每人一件棉衣。

那就送毛衣吧。

“陛下厚待兵卒拳拳之心,北方兵卒必然感激涕零!”王竑拍马屁。

朱祁钰笑道:“年前先发北方兵卒的,年后就发南方兵卒的,朕这个皇帝,要做到公平啊。”

“争取人手一件。”

“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毛衣怕是也不顶用了。”

胡濙叹了口气:“是呀,天冷了,不好熬啊。”

“倒也无妨,今年有毛衣取暖,应该比每年好过一点。”王竑道。

“王阁老,您发现没有,今年的深秋比去年的深秋还要冷。”胡濙有老寒腿,比其他人敏感。

王竑和王复对视一眼,都没感受到。

“老朽这条腿呀,可灵了。”胡濙苦笑着垂垂大腿。

朱祁钰这才知道,胡濙有老寒腿。

转瞬意识到,朝臣年龄都很大了,京师的冬天也是难熬的,还有什么衣服能保暖呢?

对了!

羽绒服呀!

古代是没有羽绒服的,也没有用鸭绒、鹅绒制成羽绒服来保暖。

“之前陛下所虑甚是,这天气确实一年比一年冷了。”

胡濙苦笑道:“您开辟南方,缓解北方压力,是非常正确的。”

“承蒙老太傅夸赞。”

朱祁钰站起来:“今年冬天不好熬啊,京师人口众多,粮食消耗量巨大,治安也是个大问题。”

“朕打算令巡捕营扩充人手,维系京师治安。”

朝臣一愣,皇帝还要扩充厂卫?

“就算是移民也得等过了年呀。”

人不移走,京师负担不起这么多人口,早晚要出事。

正说着呢。

有小太监快步跑过来,打开门没掀开帘子,跪在地上:“皇爷,江西急报!”

“进来!”

有太监挑开帘子,一股凉风灌进养心殿。

好在大殿宽敞,凉气冲不到朱祁钰。

冯孝接过奏章,放在腋下捂了捂,才跪下呈上来。

打开奏章,朱祁钰快速翻阅。

“金忠有心了。”

他递给胡濙。

胡濙看完,脸上露出惊容:“合计七千万两?江西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胡家抄出来的钱,大大出乎朝臣的预料。

实在太多了。

旋即就是喜笑颜开,这么多钱,该怎么分呀!

明年可就要过一个宽松年喽。

“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再查下去,估计得上亿两。”

朱祁钰脸上露出笑容:“好事呀,朕正愁没钱用呢。”

“大建天下,这不就有钱了嘛。”

朝臣不寒而栗。

皇帝露出这个笑容,不知道有谁要遭殃。

“陛下,成国公押解银子,分批次送入京师,路上不会太平啊。”王竑担心。

“引蛇出洞罢了。”

“金忠有杨信、朱仪、张善辅佐,这点事要是办不好,就回京养老算了。”

“还有马瑾呢,凭江西那些狗屁士绅,能翻起什么风浪?”

朱祁钰冷笑道:“江西不必中枢担心。”

“回程时,该带什么回江西呢?”

朝臣一愣:“陛下,您不会想趁机移民吧?”

“还是王卿知朕心啊。”

朱祁钰笑道:“京畿压力这么大,留些废物在京师干什么?两湖、两广都缺人。”

“干脆,全都移过去,缓解漕运压力。”

“咱们这边下雪了,人家还过夏天呢。”

能移民的,就是宗室了。

胡濙短暂思索后,立刻跪下:“陛下,绝不能令宗室填充两湖,更不能去两广。”

“为何?”朱祁钰皱眉。

“陛下,两湖自古便是粮食重地,我朝因为叛乱不断,导致两湖荒废。”

“如今两湖已经再现生机。”

“等个十年,两湖就是大粮仓。”

“那些宗室虽然被革除了,但也是姓朱的。”

“万一有人起了歹心,可就不好制了。”

胡濙担心,南北分裂。

一旦占据两湖,以两广为基本,以江西为缓冲,这就是形胜之地,称王称霸的根基。

“若令其改姓呢?”朱祁钰也不能贸然。

“怕是不行呀陛下,毕竟是留着太祖皇帝的血啊,您若强令改姓,怕是会令宗室震荡,得不偿失。”胡濙反对。

王竑等人也跟着附和。

都认为不妥。

“那空船回去可就太浪费了。”

京畿的百姓不能轻易动。

人家又没犯罪,家里有吃有喝的,凭什么去两湖受苦啊?

民夫已经陆陆续续返乡途中,也不能动。

还得派兵保护其回乡呢。

“陛下,落雪后羊肥了,到了宰杀的时候。”

王复笑道:“国朝俘获那么多羊,不如趁此良机,运去江西,或赏或卖,能赚一笔。”

“王阁老,一匹羊值几个钱?船支来回航行的费用多少啊?完全亏本嘛。”白圭反驳。

王复却笑道:“草原上的羊在京师不值钱,可到了南方就值钱了呀。”

“不止可以卖去江西,还能卖去四川,去云贵,去两广呢!”

“路上还有两湖。”

“都是缺羊的,肯定能卖上高价。”

白圭一听,还挺有道理。

吃羊肉,谁能不喜欢呢。

“嗯,如果是空船的话,就运羊吧。”

朱祁钰还是想运人过去:“老太傅,宗室就迁去湖北,不行吗?”

“老臣认为不行!”

胡濙十分坚定。

“入京还有一段日子,到时候再议吧。”

又谈论了几件事后,就打发走了。

“冯孝,宫中可有鸭子和鹅?”朱祁钰问。

“回皇爷,宫中不养这些的,您怎么问这些东西?”

“朕想做一件衣服。”朱祁钰卖个关子。

冯孝满脸懵,鸭子和大鹅能制什么衣服?

“皇爷,京师很多农户都养鸭子的,奴婢打发人出宫采买便是。”冯孝以为皇帝要用上千只呢。

“尚食局不用鸭子吗?”

“用呀!”

“去把鸭毛拿来,再去找几个会养鸭子的人入宫,朕有事问。”

打发走冯孝。

朱祁钰活动一下,便开始处置奏章。

四平城已经落雪了。

不得不停工。

开始遣返民夫。

民间已经开始收秋赋了。

但因为今年多地受灾,朱祁钰开始思量,哪些地方要减免秋赋。

他已经让内阁进行统计了。

看了一个多时辰。

站起来活动筋骨的时候,发现董赐侯在门口,让他进来。

“怎么不去偏殿等着?”朱祁钰让他烤烤火。

董赐身上被冻雨打湿了。

跪在火前,小心翼翼道:“皇爷,奴婢刚来,听太监说您正在处置奏章,便不敢打扰您。”

“找个方巾,给他擦擦。”

朱祁钰道:“下次去偏殿候着,不要冻坏了身子,要爱惜自己。”

“奴婢谢皇爷关怀。”董赐哽咽道。

“起来吧,离火盆近点。”

朱祁钰坐在椅子上:“进献这毛衣,你是有大功的,做的非常好。”

“承蒙皇爷夸奖。”

董赐切入正题:“皇爷,您让奴婢公开了织法、秘方,如今这毛纺厂是京师最赚钱的买卖……”

“说事,别兜圈子。”朱祁钰呵斥道。

“您说过所有厂子用奴婢的秘方,都要付专利费的。”

董赐跪下说:“但最近几家毛纺厂,不愿意付给奴婢专利费,说他们没有用奴婢的专利。”

“可奴婢看了他们的毛衣,用的就是皇家商行的专利,不会有错的!”

这么快就有盗版了?

还当着正版的面搞盗版?

朱祁钰冷笑:“是谁?说名字!”

“皇爷,是郑王。”

难怪董赐没去礼部呢,而是来宫里诉苦。

“郑王?”

朱祁钰目光幽幽:“他很缺钱吗?”

“回皇爷,奴婢不知道,奴婢最近忙得不行,几千架织机,昼夜不停的干,就想完成皇爷交代给奴婢的任务。”

董赐卖惨,他是懂人情世故的。

“起来吧,朕会让人查查的。”

朱祁钰没想到,第一个蹦出来的是郑王。

他哪来的底气呢?

“奴婢谢皇爷!”

董赐又问:“皇爷,若奴婢改良了织机,也能纳入新的专利吗?”

“当然可以,无论你改良了什么,只要你去专利局注册,就有了你的专利。”

“不管谁侵权,礼部自然会责问的。”

“当然了,注册专利也是要花钱的,流程你该懂。”

朱祁钰都没想到。

专利局一出现,天下很多商贾抢着去注册专利,想吃专利费。

专利局竟然快速盈利。

随之而来的,则是各种麻烦。

专利局直接向刑部递交状纸,刑部自然会管的。

这也是设立专利局的初心。

“你又改良了织机?”朱祁钰没发现啊,董赐竟这么有经商天赋?

董赐不好意思地笑道:“就是提高了效率,毕竟您给的时间紧任务重,奴婢想完成,只能另辟蹊径。”

“好,董赐,只要你能完成任务,过年时,朕赐你个好玩意!”

正说着呢。

冯孝从宫外招养殖户入宫。

刚挑开帘子,就看见董赐在殿里,脸上露出笑容。

董赐很懂事,有新颜色的毛衣,都会送他一件,尝尝鲜。

差一百字,明天补一千字!

(本章完)

“海陵岛的海盗?可是林杰?”朱永在练海军,但他是旱鸭子,不懂水战啊,何况海战呢?

“正是林杰!”

朱永被迎进了大帐。

欧信也怪,不愿意住房子,喜欢住大帐。

他把情况跟朱永说了一下。

赵英和林灏也走出来,看见龙旗,脸色微变。

对视一眼,均看到无奈。

很快,船舶靠岸,朱永撩开官袍,走下船支,迎风猎猎而来,拱手道:“本官乃广东副总兵朱永!”

比官职还是爵位,他都比欧信还高,刘震海却让他辅佐欧信,说这是皇命。

可见欧信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呀。

在海边呆了几个月,他人晒黑了。

看着广西诸将大放异彩,被皇帝连连下圣旨表彰,他嫉妒啊。

“可是抚宁伯?”

朱永是从二品副总兵,欧信是正三品参将,官职高欧信一头。

欧信走出大帐,跑到礁石上眺望,船支上有人挥舞着靠岸的旗语,是大明的龙旗!

他立刻让人打旗语,准许船舶靠岸。

他笑着颔首:“正是本官。”

“标下欧信参见抚宁伯!”欧信态度恭谨。

“你我同僚,无须多礼,先说正事。”朱永雷厉风行。

“大人,有船支靠岸!”

就在犹豫的时候,有兵卒小跑进来禀报。

“可是海盗来了?”赵英皱眉,计划里没有这一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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