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岁运并临,哪都不对(5k)
“咦,温哥你看出来什么了?”门房小伙有点紧张。
“地上有血迹,还是新鲜的,我当然能看出来。”
“呃……”门房小伙松了口气,指了指远处的灵车。
被拍照的瞬间,那耷拉着脑袋的阿飘,立刻抬起了头,看向了温言。
他身上的怨气,飘飘忽忽,如同邪神的触手,不断的舞动着,有些还向着温言这边延伸。
然而,不等那些怨气靠近,温言就感觉右手上的解厄水官箓,忽然亮起了微光。
一层微光闪过,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挡了回去。
而对方的怨气,明明离他还很远。
温言有些吃惊,这解厄水官箓,乃是天授宝箓,属于独一份的存在。
只能授受一次,不能重复授给别人。
像其他道士,若是合适的话,可以授箓的,叫解厄神女箓。
力量如何,玄奥如何,这些其实都是跟道士本人正相关,前者就未必比后者强。
就像这解厄水官箓,落在温言手里,就只有一个基础功能。
最基础的功能,是完全不需要他修道,不需要他诵经,他什么都不会都可以直接用。
若是被授箓了解厄神女箓的道士,能发挥出的实力,就远超执掌解厄水官箓的温言。
温言也一直只当这个解厄水官箓,只有一个基础的不溺亡的特性。
没想到,今天却发现了这个解厄水官箓,好像帮他挡住了什么他都看不到的东西。
温言抬起头看向那个阿飘,那阿飘跟温言对视到一起,这个时候,似乎才意识到,温言能看到他。
阿飘被吓了一跳,身形一缩,就缩进了灵车里。
温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背,平时都看不到的解厄水官箓,此刻一直浮现出微光,覆盖在他的手上。
他迈步向着灵车走去,后方传来一个声音。
“福生无量天尊!”
温言一回头,就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
竟然是清虚子。
之前七师叔祖说,清虚子就在这边,他还以为清虚子还惦记着他儿子。
没想到,他家周围方圆三公里以内,压根就没见过清虚子的影子。
今天倒是在殡仪馆门口,见到了清虚子。
清虚子看到温言,心里就略有些尴尬。
上一次,见到温言的儿子,还在吃奶,竟然就已经铸就灵台道基,他是真的欣喜。
甭管是为什么会这样,就算是有外力帮助,这么小就铸就灵台道基,那也一定是千年难一遇的绝世奇才。
这若是碰到了,却不收入道门,简直是要遭天谴。
可惜,他惊喜过度,看起来就像是要拐走那孩子似的,还被扶余山的人抓了个正着,骂他是妖道,他都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这事吧,的确是有点解释不清。
如今又在德城碰到温言,清虚子就莫名心虚,不等温言说什么,他便面色一正,唱了个喏。
“福生无量天尊,真巧啊,温居士也在。”
“我在这上班,倒是清风道长,怎么又碰巧出现在我工作单位门口了?”
“……”
清虚子尴尬的不行,温言喊他忽悠人的假名号,他现在又来到了温言工作单位门口,这着实有点解释清不清楚了。
“贫道清虚子,温居士是忘了,我这次是追着那位阿飘来,真不是为了别的事。”
“什么别的事?”
“……”
清虚子从没觉得什么时候有这么尴尬过,简直有口说不清,也没法说,谁让他有前科。
眼看清虚子尴尬的不行,温言立刻露出一丝笑容,走上前见礼。
“见过清虚子道长,跟道长开个玩笑而已,希望道长不要见怪。
我正要去收了那阿飘,这阿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让道长亲自来追击?”
“贫道尚且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这阿飘有些危险。”
“他害了不少人?”温言问了句。
“应当是,他不会主动去害人,但是靠近的,气场冲突的,都可能会遭遇不测。
正因为如此,贫道才来跑一趟,追了许久,今天才终于又追上了。”
“道长都能追丢了?”温言有些意外,清虚子虽然有些另类,但好歹也是有真本事的人,他追一个阿飘竟然能追丢了。
“是运让我追丢的,非人力可为。”
温言想了想,说了说刚才遇到的事情,还有灵车跟车人,嘭的头破血流。
清虚子点了点头。
“你和馆长,气场太强,尤其是你,阳气太强,哪怕伱没恶意,一般阿飘也承受不住你的阳气。
因为你强他太多,如此近距离的擦肩而过,肯定会激起反应的。
就像是两个气场碰撞,反应最大的,肯定不是大的那个。
大的那个可能都没啥感觉,小的就已经炸毛了。
至于你能出车祸,还险些受伤,八成是因为你最近时运不济。
至于另外那人,被这阿飘坐在头上,有血光之灾,只是破了皮,已经是八字够硬了。”
温言听的连连点头,的确,他要是运气好,就不会跌到冥土里,险些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听着听着,忽然,他觉得哪不太对劲。
这好像不太像是清虚子说出来的话。
“道长怎么开始用八字命理来说话了?”
“这般解释最贴切,最容易理解而已。
用命理学来说,这个阿飘是身负凶运。
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岁运并临扫把星运。
他未必有什么恶意,只是他也控制不住,控制不了。
所以,贫道要将他收了带走,以防他害人害己,酿成大祸。”
温言琢磨了一下,心说,真不是发现个特殊的阿飘,你见猎心喜吗?
这话他给留了面子,人家好歹也算是前辈,他就没问出来。
清虚子一看温言的表情,就大概猜到温言想的是什么,这他也没法解释……
青城的人,天天跟阿飘玩,最擅长的也是这方面,你来追一个特殊的阿飘,谁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若是御使一个身负岁运并临扫把星运的阿飘,想想就知道,哪怕不擅长战斗,不擅长别的,也能把对手给恶心死。
清虚子暗叹一声,他给人的印象,怕是再也没法改变了。
“你们且退后,我来处理吧。”
温言后退了一些,退到馆长旁边。
“馆长,你也听到了,今天的事,可不怪我,是真的有扫把星驾临。”
馆长欲言又止,想说有扫把星,那也肯定是因为你来了,才引来的。
你不来的时候,单位里屁事没有,必须开豪华炉的情况,都只是配合烈阳部走程序而已。
你一来,都没进门,就在门口出了这么多事。
我倒是也想不迷信啊。
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这么说,馆长敷衍了两句。
“是是是,跟你没关系。”
温言脸一黑,也不解释了,这种事他怎么解释啊,说不清楚的。
他拿出手机,将刚才拍的照片,传到数据库,在数据库里跑一下。
阿飘的样貌跟生前是有变化的,变化大的,就不太好匹配出来。
这里匹配出来了不少,他给点了对照已经确定死亡的。
立刻就只剩下俩了,他以肉眼对照判断了一下,确认了其中一个。
这阿飘名叫郝明杨,骆越郡人,半个月前就死了。
死因是被外墙脱落的瓷片,砸到了脑袋,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已经开始出现尸僵了。
而这事,也经过了勘察,并没有任何人为因素在,就是纯意外。
那里的楼外墙上的瓷片,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脱落了,只是之前没出事而已,一直拖着没整改,还在扯皮之中。
这个郝明杨也是倒霉,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做小生意,之前连续赔钱,日子过的苦哈哈,去年才算是进入正轨,攒了钱,正准备买房的时候,却突遭横祸,死于非命。
目前的资料上看,的确没有更详细的东西了。
这家伙之前就是个普通人,没案底,没不良记录,银行记录,消费记录,也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东西。
就算是有某些娱乐场所的消费记录,一百多,估计也就是正常捏个脚,没啥大问题。
温言在这边看资料,清虚子单手握着拂尘,一手取出一个漆黑的木匣子,来到灵车旁边。
“居士,莫要再躲了,我知你并无害人之心,只是你身负岁运并临的扫把星运,你也控制不住的。
跟贫道归去,贫道想方设法,压制你身上的星运,起码不会让你再伤害别人。
他日积攒阴德,方有解脱之日。
你如今,不断躲避,只会越陷越深,早晚无回头的余地。”
灵车里一身怨气,哭丧着脸,满脸苦相,有气无力的郝明杨,慢吞吞的从车里飘了出来。
哪怕此刻已经到了日出的时间,他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这么弯腰驼背,有气无力的站在原地。
清虚子微微松了口气,单手托着黑色木匣子,另一只手捏着一张符箓,口中低声吟诵着什么。
郝明杨化作一道道虚影,落入到黑色木匣子里。
盖上木盒子之后,清虚子立刻贴上一张符箓,将木盒子封禁。
“道长,这要怎么处理?”
“带回青城,放在神像之下,每日诵经之时,让他日日受到熏陶,化解他身上的怨气,化解他的岁运。”
清虚子话说完,就见那很安静的木匣子上,一缕黑气浮现,贴在木匣子上的符箓,忽然裂开了一些。
“他有怨气也正常,我看资料里,他也是苦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还完债,攒了点钱,就突遭横祸,搁谁都得有怨气。”
“咦,你查到他资料了?能让贫道看看么?”
温言将手机递给清虚子,清虚子看着资料,一只手开始掐算了起来。
温言有些好奇,清虚子还有这本事?
常人眼里的算命,其实可是一个入门难度极高的高端技能。
清虚子瞥了欲言又止的温言一眼。
“别看了,贫道不会算命。”
“那道长你这是算什么?”
“看看他的生辰,再看看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算算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哦,原来是给阿飘算命啊。”
清虚子算着算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对啊,他之前没大富大贵,但也不是穷到要去要饭,欠债不少,也还完了,自己还攒了不少钱,按理说时运还行。
就算是突遭横祸而死,有怨气,化作了阿飘,也远不至于是岁运并临扫把星运。
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就算是算他活着的时候,也跟岁运并临不沾边。”
“您说点我能听懂的吧。”温言听的半懂不懂。
“意思就是哪不对劲,特别不对劲。”
“死法不对是吧?”
“贫道也说不上了,反正特别不对劲。”
“我找人帮忙重新查查?”
“有劳。”
温言给风遥打了个电话,牵扯到骆越郡的人,找风遥比直接找蔡启东这个部长更靠谱点,风遥跟骆越郡烈阳部打交道挺多的。
当然,更重要的,他不能什么事都找蔡启东,而且,他才刚刚把蔡启东给噎了一顿。
“是这样的,帮忙查个事,有一个阿飘到殡仪馆门口了。”
“是骆越郡的,我刚检索出来了,我再给你发个照片,你弄一下。”
“看看跟资料里记载的有什么不一样就行。”
“我这边是青城的清虚子道长,亲自来收走他的,说他的问题很不对劲。”
“你查到了么?对,我查到的,就是他,郝明杨。”
随着温言聊到这,刚才就忽然裂开的符箓,忽然崩裂,木匣子里的怨气喷涌而出。
那怨气比刚才还要强数倍,而且还在不断的攀升之中。
一道幽影飞出,直接炸裂了木匣子,郝明杨从里面落在地上,身上的怨气,犹如实质,化作一根根触手,不断的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风气。
殡仪馆外面的树木,在风中摇摆着,落入到高压线上,滋啦一声,一部分树枝被点燃跌落。
只是几秒钟,风吹动着火苗,落入到停车场角落里的一辆车,那车不知怎么就忽然被引燃了。
远处的行人,受到了惊吓,一转身,就被马路牙子绊倒。
一辆车,被哗啦啦落下的落叶遮蔽了视线,冲上了人行道。
殡仪馆大门上也传来嘎吱声,随着风吹动,一个牌子前后摇摆了起来,下方本就已经生锈腐蚀的链接处,咔嚓一声断开。
短短不到十秒钟,这里就乱做了一团。
而郝明杨落在地上,满脸苦相都变成了愤怒,他双目里黑气都在涌动。
清虚子震惊不已。
不明白刚才还愿意主动跟他走的郝明杨,怎么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清虚子面色凝重,正在思索,怎么才能压制住这个扫把星运加身的家伙时,温言已经莽了上去。
温言伸出右手,一个照面,就将郝明杨按在了地上。
他手背上的解厄水官箓,绽放着光华,抵挡着一种温言都看不到的力量。
“老实点,别逼我下死手。”
郝明杨被按在地上,温言身上的阳气爆发,如同一轮烈日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动弹。
郝明杨身上怨气不断滋生,被按在地上之后,他就恢复了点神智。
他一脸苦相,眼中仿佛带着泪光,一脸憋屈地喊出了声。
“我不要被镇压在神像之下。”
“我也不是郝明杨。”
嘶,超级大降温,一天之内降温20度,好冷,诸位注意保暖啊。
(本章完)
他和馆长被钢筋从面前穿过,而灵车跟车的人,又磕破了头,见了血。
他拿出烈阳部发的手机,对着坐在灵车上,浑身怨气的阿飘拍了张照。
“不是,跟车的人。”
温言再看了看灵车上坐着的阿飘,眉头微蹙,这要是害人的阿飘,他遇上了,那肯定就不能不管。
这才多久啊,最多半个小时时间。
当然,这也不算是大事,灵车拉到阿飘的情况,只会越来越普遍,大家其实都见怪不怪了。
只要不伤人不害人,那什么都好说,请阿飘吃一炷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温言知道,自己遭遇车祸,肯定跟那个阿飘有关系,无论如何都得去看一眼。
“刚才有送客户来人,下车的时候,没注意到,磕破了头,只是看起来有点严重,实际上就是破了皮,刚送去缝针了,没啥大问题。”
“司机?”
他没进殡仪馆,对门房的小伙子招了招手,让对方来一下。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
撞坏的车被拉走,又等了十几分钟,新车送来,将馆长和温言接到了殡仪馆门口。
之前的灵车,也停在殡仪馆外面,角落里有一个灵车专用的车位,车位后面,就是进入殡仪馆的侧门。
温言也在旁边等着,事情都临头了,他想躲也未必躲得过去,还是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一个阿飘,在太阳都快升起的时候,竟然还敢坐在车顶上,这事本身就不太正常。
这个门不是给活人用的,就是专门给灵车用,或者是给死人用。
那个阿飘依然坐在灵车的车顶,弯着腰,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
温言这边刚到,就敏锐的发现了地上有血珠,新鲜的鲜血。
温言自然知道,今天差点翻车,还险些被钢筋爆头,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哪怕他仔细看了看旁边的护栏,看了车祸现场,真的是一点人为的痕迹都没有,他也不觉得这是巧合。
馆长站在路边,等着人来接他,顺便让人把车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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