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这就违背了并州立国的初衷了。

并州是给华夏兜底的，而不是将整个华夏的精粹都集中到并州来。

按照言晏的设想，是让百家在并州留下一份传承备份，而不是让百家全都跑来并州扎根。

这两家与其他诸子百家可不一样，这两家虽然在诸子百家中排名甚至要在倒数，但是其学术上的成就，哪怕是儒家、道家、墨家都追不上。

甚至道家、儒家、墨家、五行家和阴阳家都以两家观测出的星辰轨迹为根本启迪。

比如五行的金木水火土，和二十八星宿就是出自甘德公的《天文星占》和《岁星纪》和石申父的《天文》和《浑天图》。

后世的之所以会有天文学这一科学，也是因为后人总结了两人的著作，合成《甘石星经》而得名。

两家是世界上最早发现五大行星运行规律，最早观测到太阳黑子、太阳日冕，最早算出黄赤交角的天文学先驱。

“石家那群老匹夫也去了？”甘家主本来没什兴趣的，没事看看星星不好吗，仰观宇宙之妙，哪有时间分心啊，但是前提是石家不参与。

石家参与了，那无论如何，他们甘家都不会落后了。

“是的，并州有一器物名为千里眼，据说若是并州愿意深研，可以通过千里眼直接观测到五大行星、二十八星宿的表面，所以石父一脉已经动身前往北掖王城了，家父说我风氏与甘氏有旧，故而特命子念前来通知甘公，以免甘公一步慢，步步慢！”伏念不温不火的说着。

“什么，有此器物，石家老匹夫居然不告诉老夫，想吃独食！”甘家主忍不住怒骂起来。

说好的一起不问世事，死磕宇宙星辰之奥秘，你们居然想弯道超车！

同样的话，颜路也说给了石家主听，得到的回馈也是一样的。

甘家和石家是当今世上少数研究星辰天文的百家，甚至道家、阴阳家、五行家在天文上都不如两家。

这两家也一直看不上其他各家，觉得在天文星辰一道上，除了彼此，其他家哪怕是道家、儒家、墨家都是废物，白痴。

所以两家也互相看不起彼此，想着压对方一头。

在不涉及彼此的时候，无论是甘家还是石家，都是智商在线，蔑视一切百家士子，觉得他们都是傻子，不配跟自己说话。

可是一旦涉及彼此，两家智商是直线下降，比莽夫还莽夫。

这也是伏念和颜路主动来给两家送帝书的原因。

或许很多人对天文有所误解，觉得研究这些东西对现实没什么用处，但是了解两家的人都清楚，两家甚至能通过星辰运行来推算出冶、乱、丰、欠、水、旱等气象预报。

现行的《颛顼历》就是结合了两家对星辰的观测运行基础上推演而出的。

“老匹夫！”石公也骂骂咧咧地让门徒弟子收拾行囊北上。

石家在魏楚边界，甘家却在齐国北部，他们石家要是在慢一点，真让甘家先入为主，那是大腿拍断的后悔啊。

颜路对此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只要事关甘家，石家人的智商就是负数。

“石公若是到了并州，可入外相府！”颜路笑着说道。

“子路夫子和并州外相府还有关系？”石公有些诧异。

“贱内忝为并州外相！”颜路笑吟吟地说着。

“哦？”石公有些惊讶，颜路和公孙玲珑结成秦晋他还真不知道，之前也不关心。

现在颜路这么一说，他倒是放在心上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他也能猜到颜路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不外乎是给公孙玲珑拉一个人情。

“石父，帝书已送达，去与不去，就看石氏自己了，不过并州如今还没有自己的司天监，据说甘公很有兴趣！”

伏念和颜路难得的出面，帮着并州亲自将帝书送到诸子百家中最不显山露水的天文家甘德一脉和石申一脉。

诸子百家，哪怕是那些已经多年不出的隐世之家，也都从儒家手中得到了帝书。

毕竟言晏不仅仅是并州的帝君，也还是如今儒家公认的扛鼎人之一，儒家自然不留余力的帮着通知到各家各族。

“甘公，帝书已送达，去与不去，就看甘氏自己了，不过并州如今还没有自己的司天监，据说石父很有兴趣！”

因此，言晏其实也没想过让诸子百家一直承担着并州的教育支出。

他需要的是诸子百家暂时替并州挺过这最艰难的几年，之后在教育支出上，并州会彻底掌控在手中，而不是让诸子百家把控住并州的教育。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这不是什么圣母心，而是并州就那么多人，若是诸子百家全都跑来，不出二十年，百家就会在并州扎根，变相的将并州重回到部落时代，到时百家纷争起，并州就彻底乱套，到处开打。

帝书下，天下惊。

虽然百家还不至于敢公然的在教育中诽谤并州，动摇并州的根本，但是却会在教导过程中各种各样的含沙射影的去针砭时政，谁让并州用的是黄老之说，不是他们家的学说呢？

更何况，若是百家都来了并州，华夏怎么办？

这一点，言晏很清楚。

谁掌握了教育，其实也是把控住了一国的命脉。

说白了言晏是在借鸡生蛋，可反过来也是一样，诸子百家何尝不是在将并州当做孵化的温床。

等到诸子百家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后，同样也可以选择撤离并州，带着门人弟子返回祖地。

并州断然不可能让诸子百家一直掌握着主动。

现行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真让百家一直把控着并州的教育，这些人在教授之时，必然会夹带各种私货。

空手套白狼终究是不持久的，诸子百家虽然有钱，但是教育这种事，也不是一家一族能玩得动的。

或许一开始诸子百家因为竞争关系，不得不跳进这个陷阱，但是等到他们有了一定门人弟子数量和声望之后，绝不会愿意继续投入更多的财富在其中。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同样在凝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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