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君子六艺

没有光，含光剑甚至可能连剑身都无法显现。

张良明知今夜自己必死，所以更想见到一个全胜状态的颜路，而不是一个依旧藏拙，且状态不满的颜路。

哪怕是死，他也想要堂堂正正的死在颜路的剑下。

见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还能让含光彻底显化，张良也没有再犹豫。

身随剑动，冯虚御风，潇洒而飘逸，仿佛是在舞蹈，又如仙人遗世而独立。

这就是凌虚剑主的剑，也是儒家剑术的体现，精致而优雅！

同样的，颜路一身儒服，内力收发自如，含光剑时现时无，进退有度。

“这就是儒家啊！”墨家神杀都有些羡慕。

墨家剑术直来直去，跟兵家路数差不多，讲究的就是一个以暴制暴的暴力美学，毫无优雅可言。

所以看着颜路和张良那飘逸儒雅的交手，说不羡慕是假的。

毕竟，优雅永不过时！

“从修为来看，颜路夫子明显高于张子房，但是成也含光，败也含光，没有光，想要催发含光，颜路夫子就需要以自身的坐忘心法内力为光源，在消耗上要远远大于张子房！”神杀统领也是剑主级高手，所以很精准的看出来颜路的窘境。

“不过颜路夫子号称平局圣手，从未赢过，也从未败过，除了含光剑和坐忘心法的加持，颜路夫子的真正实力，也从没有人知晓。”

“所以，此战胜负难料！”

张良也想过颜路难缠，却没想过在含光拖累下，自己居然还是无法突破颜路的防御，颜路似乎还是像曾经关心师弟一样，不断的给他喂招，而不像是生死相搏。

“师兄说过，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子房已经回不去了！”张良叹了口气，他终究是做不到像颜路那样放下国仇家恨。

“让师兄失望了！”

颜路现在是强行以坐忘心法催动含光剑，施展的剑招也只有一招，自易经衍化而来的剑招，乾卦上九爻·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回头望。

只是张良已经没有了回头路，言晏不是魏王，不会不在乎臣子的建议。

连墨家神杀都给他安排上了，就意味着没想过让他再活着。

所以张良剑势也在改变，不再是儒家剑法，而是兵家以伤换杀的搏命打法。

“这是在舍弃凌虚的剑意啊！”神杀统领摇了摇头。

凌虚是一把修身之剑，而不是兵家那种刚猛之剑，用如此秀剑去劈斩，完全放弃了剑的优势。

颜路叹了口气，他知道了张良的选择。

儒家要保下张良很难很难，但并不是做不到。

若是儒家真要保下张良，完全可以去请虞山书院的祭酒和言家主，言晏也绝对会给虞山书院和言家这个面子。

但是儒家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低，所以整个儒家不可能这么做，也就意味着，张良若是真的听从颜路的劝，那么要付出这个代价的就是颜家而不是整个儒家。

张良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想再对颜路有所亏欠，也不愿意低下自己的头。

“看看你的脚下！”颜路最终收剑后撤。

张良和神杀剑士们也都将目光看向了颜路脚下。

“民！”

张良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字，他知道颜路在用剑招在他脚下刻字，也想过会是仁、义这些儒家教义，甚至可能是玄武帝君和嬴政用来忽悠群贤的天下。

唯独没想到会是一个民字，一个他们天天挂在嘴上，却从未重视过的东西。

“周室八百年，天下苦难久矣，诸侯纷争，万民难安，然而诸侯终究已经是前尘往事，何苦再让万民回忆起曾经的纷扰呢！”

“所以，吾有一剑，看好了！”

颜路将含光剑柄竖在身前，剑柄之上，一团跳动的灯火出现，而后一盏盏灯火出现，最后化作了万家灯火组成了含光剑身。

“此剑名为万家灯火！”

颜路转身，一剑落下，没有杀气，没有剑气，也没有任何的破坏力。

所有看到此剑的人，心底都莫名的感到宁静，祥和。

剑光落下，颜路的身影也缓缓走入了黑暗之中，但是一团悦动的火焰却照亮了黑暗，引来了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三剑过后，张良还是不想胜之不武，再次开口。

“聒噪！”颜路反手一剑，以内力催发光芒，让含光剑借着内力之光短暂的出现全盛时剑身，重重的劈斩在凌虚之上，将犹豫的张良给震飞出去。

儒家礼剑先行，先礼后兵。

凌虚飘逸，对上因为只有微光而只能显化出一指宽窄的含光，终究是因为光线的影响，含光还是受到了影响。

“师兄真不打算换剑？”

虽为后周之古物，沉浮于乱世经年，然不遇遗世之奇才，则不得其真主。

曰：空谷临风，逸世凌虚。”

可以说凌虚剑是儒家君子首选之剑。

而他更想知道自己与颜路，两个儒家隐藏最深之人，谁藏得更深。

“不必，师弟尽管出剑！”颜路微微摇头，示意张良尽情出手。

世人都不太了解含光剑的特性，但是作为颜路的师弟，他很清楚，含光剑想要发挥出最大威势，需要有光。

现在却是深夜，又是下弦月，伸手不见五指，含光几乎很难发挥出它应有的威能。

而含光更不用说，孔周三剑，宵炼，含光，承影。

有传言三剑其实一体，需要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看清三剑。

虽为利器却无半分血腥，只见飘然仙风，是名器之选。

剑虽为凶物，然更难得以剑载志，以剑明心，铸剑人必为洞穿尘世，通天晓地之逸士。

上一任含光剑主无名也是天下公认的剑圣，甚至能够逼的虞山书院的言叔虞只得到一个南方剑圣的称号。

“倒是师弟占了便宜，师兄是否需要更换一把剑！”

张良恭恭敬敬的行礼，看向颜路手中的那把玉质翡翠剑柄。

凌虚剑主和含光剑主的对决，也让神杀剑士们神往。

凌虚剑得楚国著名相剑师风胡子点评：

“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莹夺目，不可逼视，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一十八颗北海‘碧血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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