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文男主他是个脸盲5
细微的火花炸开,贺惟眉头一敛,快速反驳,“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没有刻意压低,一旁蹲着的小蘑菇悠悠抬头,左右扫视两人,戏谑又玩味。
贺惟隐去掠过心头的不自在,不动声色,“时芸。和别人无关。”
青黛拍拍手上的草,嘴里不停念叨“贺惟讨厌鬼”。
李时芸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被门外一声犬吠惊醒,扭头跑回家去。
备好热水,“沾花惹草”的贺惟就不见踪影,青黛本想取笑他一番,也没找到人。
直到入夜,月色透进窗户,照亮床的一角。青黛正追着光摆动自己的脚丫,卧房门边传来一阵敲门声。
叩了两下,很轻。
贺静淑身体不好,很早就入睡了。青黛仰头,门边没了动静。
青黛躺回去,却没有睡意。
她翻来覆去好几趟,另一张床的人一动,她马上屏住呼吸。
等对面恢复平静,青黛干脆起身,轻手轻脚打开房门。
脚尖踢到一个硬物,青黛低下头,是一管未拆封的膏药。
“涂在脚上。”旁边黑黢黢一团出声,“一天两次。”
青黛眯眼,灰暗中的人站起,他呼吸略重了一些,不仔细听与往常没什么区别。
来向阳村的路上,她记得最近的小镇起码在二十几公里之外。
贺惟在一天之内,去接青黛回家,去山里砍树做床,还下河捉鱼烧了饭,更是一手包办了烧水洗碗和打扫。
或许接青黛之前,他才刚刚干完农活。
可这样的一天,他还能记住青黛白日里被太阳晒红的脚。
不过大小姐没急着感动,她捏起膏药,似笑非笑,“贺……惟哥?”
贺惟抹开额头滚落的汗,没有说话,转身欲走。
果然,青黛没有道谢,而是笑道,“难怪那女孩儿那么喜欢你。看来是你到处留情啊。”
贺惟依旧沉默,只是向前迈了一大步,冰凉又甘甜的井水气息陡然逼近,浓烈压下一片水汽。
青黛眼睛瞪圆一圈,顾及里头睡觉的贺静淑,咬牙忍下斥责。
“我没有。”
男声语气平淡,陈述。
算是回答了青黛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到处留情。
借着月光,暗处的男人摊开手掌,笑声很轻,“二十九块五毛,现在给,还是?”
青黛:“……”
又是这样。
一提到钱,贺惟才会笑。
美人在前,他偏偏眼里只看得见钱。
青黛盯着手掌,气冲冲开始掏口袋,在睡衣口袋里掏了个空,转而想进房拿给他,一副当场就要跟他清算的模样。
“算了。”贺惟一指戳戳手掌,“先记账。”
他轻飘飘地,“我相信梁小姐。”
坚硬的包装硌得青黛回神。
怎么能忘记?
贺惟看似是个好欺负的老实人,实则人家能从一无所有做到商业大佬,没点心眼和手段是不可能的。
就看贺惟愿不愿意花那份心力而已。
更现实点说,看对面配不配。
青黛的目光凝在他身上。
客厅里没有开灯,原剧情中西装革履、脱胎换骨的贺惟好似重新站在了她面前。
冒火的心跟突然沁了冰水一般,狠狠地颤动一下。
贺惟唇边无声翘起小弧度,转身回房。
“贺惟哥。”
脚步停住。
青黛哪里是心甘情愿认输的性子,才安静没几分钟,她眸光闪烁,甜甜道,“我知道你没有到处留情。”
“你只对我好呀。”
她自认矫揉造作地明显,想故意恶心贺惟一把。
如她所料,高大的身影一踉跄,急忙扶住门框,发出咚得一声响。
贺惟没回头,青黛独自倚在门边,眼珠一转,想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第二天,贺惟一大早就出门干活去了。等贺母和青黛起床,灶台上温着白面馒头,底下的水已经变凉,显然主人已走了许久。
贺静淑想重新热给青黛吃,青黛自告奋勇过去帮忙,手忙脚乱了一顿,最后被安排坐在水缸边玩水。
青黛看水面倒映出一张花容月貌的脸,问道,“阿姨,贺惟白天一般去哪里干活呀?他中饭会回来吃吗?”
“多半在后山的田埂。”贺静淑递过热腾腾的馒头,带点心疼,“那孩子总会随便应付点。”
青黛若有所思。
后山,三三两两的人在农田里埋头干活。
一个中年男人直起腰,看那头不声不响专心干活的大高个,叹气,“真没法比。活该人家赚的多。”
个子稍矮的男人表情讥讽,“一个怪胎。明明在我们村赚最多,自己倒过得抠抠搜搜,也不知道钱花哪里去了。”
“花给他养母了呗。看看人家造的房子,看看人家伙食多好。”
“哪里啊!”矮个男人笑,“听说他屋里多了个女人!”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他继续,“你说,他花哪里去了?”
“呵呵。”
田埂之上,一道女声炸响。
轻蔑又不屑。
“我去烧。”贺惟转身就往厨房里走。
他暗自舒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对李时芸说,“回去吧,不要让你哥担心。”
“惟哥!”李时芸依旧不甘,“你哪里不好了!你……”
“咳咳!”蹲了许久的小蘑菇起身打断,“你们乡下一般几点睡觉?我困了。”
青黛颐指气使道,“给我烧热水,我要洗漱了。”
气氛凝滞,连旁边蹲着拔小草的青黛也掀高眼皮瞟了一眼。
穿天蓝色连衣裙的女人姿态随意,却像徐徐铺开的美人图,脸上素净,未施粉黛,回眸一看如明珠生辉,唇齿粉嫩含香。
李时芸揪住裙摆,避开青黛的视线。
“是我的问题。”
他面上透出一点无奈,“以我的条件,就不要去祸害其他姑娘了。”
“惟哥,你在急着赶我走。”李时芸放下抹布,用手背把眼眶揉得通红,“你喜欢那个姑娘,是吗?”
“她?”
多年的痴心等待化为不甘,从小不亲近任何人的贺惟身边骤然出现了那么漂亮的女人,她迫切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好……”
还没说完,李时芸自己停住,看着贺惟平静的表情,她心里又酸又疼。
他说,一样的。
无论贺惟是不想娶妻,还是不想娶她,他们都没有可能。
她怎么忘了,贺惟分不出美丑。
没有别的原因。
只是不喜欢。
手中抹布擦过桌子,发出尖锐滋滋声。李时芸动作没停,水亮的桌面映出她难堪的脸,“惟哥,你是不想娶妻,还是不想娶我?”
贺惟看她,“时芸,一样的。”
李时芸嘴唇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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