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6 第 17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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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种种过往都在脑海之中飞快地过了一遍,从年幼无力时候的徒然仓皇,再到下定决心离开的决然果断,他没有浪费每一个机会,终于平安成年,可,这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开始,他还有新的目标,新的、需要去满足的**。

王沉吟着,没有马上说话,又看了脚下一眼,年幼的孩子在肆意欢笑,他们之中的很多,都像以前的食一样过着并不快乐的日子,来到这里好一段时间才学会如何微笑,如何发出欢声,如何……

那快乐的声音似乎能够感染人,只要看到那样的笑容,似乎也会跟着笑起来,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来:“那你就去吧,我等你以后带回来新的故事。”

立木在一处石壁前,大人们在那里参拜,孩子们在石壁之后成长,到了今天,所有曾经的孩子,也都是大人了。

长大了的他们,身高体型,包括面目都会有变化,大人们见到他们不是孩子的样子,也不会惧怕排斥,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就是看见了,也当他们是另一个聚集地而已,并不会特意怎样。

到后来,还有了一定的交流。

值得庆幸的是,只要“影响”不持续,就不会有女人因此怀孕生子,所以,连续十年都没有孩子在大人的聚集地之中出现,这些大人似乎觉得“灾难”已经过去,就渐渐遗忘了那些。

他们的记忆力,怎么说呢?有些容易忘事儿。

他们也会衰老,不过,孩子们的成长更快,也就意味着衰老也快,才十年而已,有的孩子已经跟大人一样的外表年龄了。

至于真实的寿命是否会一样,还要等待事实来反馈。

叶有充足的耐心等待,水却没有,早在成长之后,她就像是彻底摆脱了束缚一样,到别的地方去了,按照她的话说是闯荡天下,用的还是曾经叶说过的理由,“世界那么大,何必只在这一处。”

是啊,何必只在这一处?

她走的时候,也想要让叶跟着走,叶拒绝了,他是一定要看到大人自然老死后的状况的,而十年,还不足以让大人死亡。

这里的生活条件太好了,本来选择的聚集地就是远离猛兽领地的那种,轻易不会受到猛兽的滋扰,有树木有花朵有食物,不缺乏生存资源的大人们没什么奋进的心思,他们生活得很安然,这种安然显然不至于加速衰老,所以,到目前为止,能够看到有人老,却还见不到有人老死。

“也许还要更长的时间,然而我却未必能够等到了。”

叶这样想着,他有时间之力,哪怕在这样的世界受到压制,不可能外显出什么威能来,但知晓自己的寿命并不是难事,所余不多的时间,最长也就是十年吧,再有十年,若是不能在这期间得到结果……

——孩子的寿命是短于大人的。

这一点,恐怕所有人都没想到,当年说离开大人就不会成长的食是个孩子,他所知的恐怕也就是传承记忆之中的片段,他们与大人的相依存的关系,而实际上,不成长是身体不长大,并不是年龄不增长,属于他们的时间,是一直在流逝着的。

相对来说,大人们就拥有更加长的时间,这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劣势,因为良好的环境,他们都不太着急,做事情有些慢条斯理的味道。

不争而自然。

可,孩子们是要争的,争活下来的机会,争成长的机会,还要争——寿命。

“也许是基因方面的问题,或者能够改良一下?”

叶这样想着,曾经的某些经历让他对类似的人体改造术还是有几分心得的,就是相关的条件匮乏,也只能望洋兴叹,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

在叶总结自身得失,根据时间调整下一步研究方向的时候,食已经靠近了一个聚集地,看着里面有些莫名的纷争。

成长后的孩子跟大人还是不太像的,起码他们脸上身上的毛发没有大人那样多而长,再加上一些脸型的微调,看上去更为顺眼出众。

在这一点上,是很容易得到女人好感的,在王的聚集地中,那些被关久了的女人最能证明这一点,她们开始还敌视孩子们,可见到那些长大了的孩子时,就不可避免地对其中的男人产生了好感,愿意为之做出一些事情来。

比如曾经最不肯的生孩子一事。

然而,孩子们看不上她们,这些曾经见识过大人们丑恶嘴脸的孩子们,小时候就不喜欢大人们,长大了更加不会喜欢,不会愿意跟她们亲近,只维持在影响的范围内,继续让对方诞生自己的同伴就可以了。

更加亲密的接触,就不必了。

可是在这个聚集地,正在发生的纷争就是一个女人护着一个明显是长大了的孩子,她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坚持着要给他生孩子。

“你们不要管我,我就是要给他生孩子。”

“你清醒点儿,这样你会死的。”

有人在劝阻她,那应该是她的亲人,这些大人们也是有亲疏的,这一点,食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亲人与否,之后就会按照这种亲疏来决定团体,在一些事情上,同进同退。

“又不是一定会死,那么多人都没死,我也不会死的,我决定了,我就是要给他生孩子,你们阻止不了我。”

是的,他们阻止不了她,在他们发现她藏了一个那样的人在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之前她隐藏得太好了,他们只以为她是胖了,哪里想到,早就杀光的孩子,竟然被她藏了一个。

是之前就有的,还是外来的?

哪怕记忆不好,可大人不是傻子,能够看出来那个男人不是他们的同类,那种区别,太明显了。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人群中,有人这样说着,目光之中是一种谈不上什么样的感情。

女人似对他有几分畏缩,却还是挺着大肚子说:“我不后悔,我就是想要为他生孩子,不然,只有他一个,不是太可怜了吗?还有,你们不要想着杀死我生的孩子,我会护着他成长的,他也会跟他一样的……”

被她护在身后的男人一直都没说话,默默地,像是一个影子,只在这时候跟她的手交握了一下,让女人的神色更加坚定。,请牢记:,.

可惜,孩子的身体,做事情太不方便了,各方面的“弱”让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长期实验,转而先成长再谈其他。

属于大人们的神迹是一根立木,被刻意营造过的场景所误导,连续一年的时间,他们就自然信仰了木神。

这一次离开,他有了一个小小的行囊,依旧是孤身一人,却又不似以前惶惶,有了更为明晰的目标,他想要去曾经待过的聚集地看一看,看看那些大人,看看那些孩子,看看他们都过得怎么样。

同样是十年后,叶已经成长了,他本来还想要用自己来实验一下孩子的寿命问题,比如说如果不被大人影响就不会成长,那么,这种不会长大是否是属于自己的时间暂停,然后就能活好长时间?

所有有关永生的话题和猜想,总是最为诱人的,哪怕这种永生不够完美,也值得思考和探讨。

“好。已经很好了,我想不到更好是怎样的。”

食这般回答,态度较之当初,多了更多的礼敬,他敬佩这位王所创建的这一切,这种敬佩让他保持了足够的礼貌,不再似当年一般了。

所有都在发展,所有都在进步,所有、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而去——表面上是这样的。

“好,我会再回来的。”

食郑重应下。

“我心不安。”

微微躬身,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平静而充满了智慧的光芒,“我要去别的地方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让我不安,找到那让我能够安心的答案。”

可,食的心中还有着不安,附近都是这样,那,更远的地方呢?那些地方呢?是不是也在变化,又变化成了什么样子呢?

一种深深的忧虑,让他就好像故事里的杞人一样,总是难以放下对天的担忧,然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担忧的到底是什么,是天会掉下来,还是有什么东西会从天上掉下来砸死人。

“这里,不好吗?”

王已经是中年人了,但眉眼之中的那种得色却从未衰减,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属于成年人的稳重,谁都能从那双眼眸之中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看似成长的身体并不能让他感觉到满足,同样,头脑之中那被命名为智慧的存在,只要无法解答心中的疑问,也无法让人满足。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王问,他是真的不理解,所有来到这里的孩子都觉得这里就是最好的地方了,他们都希望留在这里,永远不离开,至于那些大人,他并不关心,无论他们来时是怎样,被打断了骨头削去了血肉之后,也总要留下的。

十年。

长大的食跟王告别,要暂时离开这片聚集地,十年的十年,曾经独具特色的叶屋之中也多了很多其他样式的房屋,与之相对的就是人也多了不少,来自各个聚集地的人,不仅是孩子,还有大人,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让聚集地从简单的村落模式变成部族模式,不,应该是有了城市的雏形。

来往穿梭的人流都在脚下,站在树屋上,站在这个高度往下看,似乎已经能够看到一些辉煌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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