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洞房花烛夜
若殿下今儿真的不来,三日后回门,奴婢铁定一五一十的告诉国公爷,让国公爷为王妃做主。”
绾宁一时哭笑不得,看了一眼杜若,她们的计划没告诉半夏,一是半夏心思单纯,怕她露出马脚,二来也需要她的反应被外头的人看见。免得她们太过镇定,被其他人怀疑。
多方考虑,所以才没有和半夏通气。这会儿见半夏义愤填膺,也只得无奈摇头,想着等明儿见着真相大白就好了。
半夏摇摇头,“下午王妃睡的时候,奴婢也靠着小憩了一会儿,这会精神正好着,王妃不用担心。”
绾宁看她坚持,只得点头应好。
绾宁在椅榻上坐下来,斜斜的躺着,感受到椅榻的舒适,心情大好,而后抬手在一旁的小架子上抽了一本地质书出来看。
才翻了两页,外头便传来响动,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管事嬷嬷来敲门,低声道:
“王妃娘娘,王爷过来了。”
绾宁一惊,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杜若,杜若点点头。
绾宁做了个手势,示意杜若出去看看。
很快,门口响起了声音,杜若在外头敲了敲门才进来。
绾宁起身,就看到两个影卫用软架抬着君逸进了屋。
而后,影一把君逸扶到了床上,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影卫都是低着头,没有东张西望过一眼。
他们可没有忘记自家主子刚刚的嘱咐,绝对不敢看绾宁一眼,生怕逸王府新任妻管严想出什么罚人的招,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奇心害死人。大家绝对不要犯这个错误。
影卫离开,绾宁上前查看,就见君逸半睁开眼睛对她眨了眨眼。
半夏往里头看了看:“小姐,可要醒酒汤?”
不等绾宁回话,外头传来管事嬷嬷的声音:“半夏姑娘,影卫刚刚说殿下已经喝过醒酒汤了。”
“哦。”
杜若过来拉半夏,眼神示意,而后对着绾宁道:
“奴婢们出去准备热水,在外头候着,王妃有事再传奴婢。”
绾宁回头,干干的回了一句:“去吧。”
半夏有点没反应过来,见绾宁没说什么,才和杜若一起出去。
随着“吱呀”一声,杜若关上了门。
杜若知道君逸这时候回来,定是有话要说,赶紧腾出地方不敢打扰,绾宁心中清楚,不过屋子里就这么剩下了二人,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绾宁回过身,走到床前,就看到君逸睁开了眼睛,笑着看她,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君逸往床的一侧拍了拍,示意绾宁坐下。
绾宁顿了顿,没有动。
君逸两手交握,放在身前,不看绾宁,抬头看向帐顶,叹气:
“唉,今时不同往日了,想从前,有一个姑娘,乘人之危抱着我睡得可香,现在倒好,挨着我坐也是不肯的了。”
绾宁噎住。
看了看君逸,又看了看床,踌躇着往前两步,在床边坐下来。
君逸看过来,嘴角一扬露出笑容,往旁边挪了挪,拉住绾宁的手。
绾宁一惊,想把手抽出来,没想到君逸握紧,整个人又往她挪了挪,挨得更近些。
绾宁脸颊热热的,低头不敢看他,还不等她说话,君逸先开口了:
“对不起,说好了你醒之前会回来,但是却耽搁了那么久。”
绾宁垂眸看着二人相握的手,“什么时候了还说玩笑,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君逸笑:“是,你讲道理的。”
绾宁抬眸,转移话题:“你现在怎么样?”
君逸看了一眼自己,“没事,卢大夫特地找的药,看着凶险,其实并没有大碍,只不过行动到底受限,人也有些乏力,和中毒的症状一样,只不过不会伤到肺腑就是。”
绾宁打量了他一眼,看着他面色苍白,病恹恹的模样,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君逸笑着紧了紧手指,将绾宁的手包进手心中,语气温柔:“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还得保护媳妇儿呢。”
绾宁脸上浮现一朵红晕,娇嗔了他一眼,美目流转,看得君逸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目光落在床头的大红喜字上,一脸的无奈:
“绾绾,你别勾我,我实在……有心无力。”
绾宁听着君逸撒娇的语气,“噗嗤”笑出声来,一下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白了他一眼:“让你贫。”
君逸只看着绾宁笑,也不说话,绾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到要说的话,开口道:
“我让杜若交代了下去,明日一早便传出你病危的消息。”
君逸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看着绾宁:
“这不是巧了嘛。
正好君策让人往我的药里放了一样东西,但我现在还没有喝。回来之前喝过一次,直接吐完了,他应该挺着急,明日一早我再喝一次,正好把水搅浑些。”
绾宁一听,面色严肃:“可有碍?”
君逸摇头:“没事,他用的是和之前的毒相互作用的法子,若毒发,也只会让人以为是前头的毒没有控制住,没有确切的证据,都不会查到是新下的药让之前的毒快速扩散。
我又没有真正中毒,所以对我不起作用。若真正中毒,那就是催命符了。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的命。”
绾宁想到那一日苏长荣去国公府对她传的君策的话,心中大约明白了君策打的什么主意。看向君逸的时候,脸上带着心虚和愧疚。
虽然她对君策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君策确实是因为她,才对君逸下了死手。
若不是他们早有防备,君逸少不了要受一场无妄之灾,这件事确实是因她而起,她感到愧疚。
君逸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把她的手拉到胸前,一手握住,拍了拍安慰道:
“别想太多,我跟他原本就是不死不休。我的腿不就拜他所赐吗,若不是你,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何境地。”
绾宁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疼。原来,被人爱着,被人心疼体恤着,心中如此熨贴。
对上他温柔的视线,绾宁顿了顿,随即低头,不敢多看:
“你倒是会安慰人。”
“我从不安慰别人。”
绾宁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笑出声来。
“今夜你待在书房就好了,怎么还跑来跑去,也不嫌折腾。”
君逸:“那不行,洞房花烛夜,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都得回来陪你。”
绾宁:“我也不拘这些虚礼。”
君逸:“你不拘,是你体贴善解人意,但是我若不能做到那便是我没有用心。
新婚之夜,无论什么原因,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外人都有话说,我不愿意给别人这个机会说三道四,更不愿意你会听到那些闲言碎语。”
绾宁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回一句:
“多谢你,时时为我考量。”
君逸轻吸了一口气,捉住她的手指细细摩挲,而后抬眼,目光深情:
“绾绾,我们是夫妻!”
绾宁对上他的目光,形容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温暖的裹着,暖意轻轻的包围着她,不远不近,不轻不重,刚刚好,极为舒适,让人沉溺。
君逸看向四周,案台上红烛高照,屋内灯火通明。
又看向绾宁,她换了衣裳卸了钗环,但脸上的妆还没有散,在烛光下整个人显得明丽生辉。
忍不住抬手替她挽了挽发:“绾绾,你真好看。”
绾宁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娇羞一笑,
“又贫,什么时候了。”
君逸看绾宁平时冷静自持,但是他每次一夸她,便羞涩得不行,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恨不能把人藏在屋子里,别让其他人瞧见才好。
“我是说实话,描述事实,不是贫嘴。”
说完,不等绾宁说话,他拉了拉她的衣袖,开口低声道:
“上来吧,我们坐着说话。刚刚来之前,我特地让卢大夫找了个泡药浴的借口,沐浴过又换了衣裳才过来的。你闻闻,我可干净可香了。”
说着便要把袖子凑上来,绾宁哭笑不得,起身回避。一回头见他目光灼灼,一脸期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我还没有沐浴。”
君逸:“你去吧,让人备水,我在这儿等你。”
一句我等你,绾宁下意识的看了看眼前的大床,一想到一会要跟君逸同床共枕,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留下一句:“我去沐浴。”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君逸看着绾宁落荒而逃的背影,嘴唇上扬,露出一个微笑。
绾宁自然不知道,他一想到要跟她一起同床共枕,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之前在书房的时候,装睡着的都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卢大夫一碗药下去,他哪能安安稳稳的在床上待那么长时间。
绾宁去了隔间,半夏杜若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
忙活了好一阵,绾宁才从屏风后出来。
君逸抬头,看着绾宁着大红色中衣,长发如瀑从肩头落下来,洗了妆露出一张素颜,唇红齿白,出水芙蓉一般隔着老远似乎也能闻到淡淡的宜人香。
绾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避开他的目光走近。不过短短几步路,她磨磨蹭蹭的半天也没到。
君逸深吸了一口气,一下起身,大步走到绾宁面前,一把把绾宁扛起来放到床上,而后自己躺下来,再大手一捞把绾宁捞在怀里。
只片刻功夫,二人便相拥而眠的姿势躺到了床上。
绾宁的惊呼被扼在喉头,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床上。她紧挨着君逸,鼻尖涌入一股熟悉的青翠草木气息。
察觉到自己的姿势,绾宁脸颊发烫,大气不敢出,耳边似乎有飞快的心跳“砰砰”声。
她偷偷摸摸的略微抬头:
“你……”
君逸一把捧住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声音低沉:
“乖,睡觉。”
半夏看了一眼屋子,“那奴婢陪着王妃。”
绾宁:“不必,你们去睡吧,今儿辛苦一天了。”
“那,王妃娘娘,咱们还等不等殿下?”
绾宁听着她一本正经的称呼,笑了笑,拉住她的手拍了拍,
“来了最好,若他不来,那咱们也别等了。不过我下午睡了一觉,入夜才醒,怕是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我靠着椅子看会书,晚一些再睡。”
每一间都有窗户采光,看起来都能想象到晴天的时候一定十分亮堂。
侧面的洗浴室连着两个门,都有屏风隔开,方便的同时私密性也特别好。
主屋里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摆设都以雅致为主,却样样价值不菲,有些是她做皇后时都没有得过的好东西,绾宁细细的看了一遍,带着观赏的心思,半个时辰似乎一下就过去了。
“或许是有事情耽搁了,看吧,今日若不回来,明日问问就好了。”
半夏叹了口气,一副只能如此的无可奈何的模样,但表情依然是为绾宁抱不平的愤愤。
绾宁看她打抱不平,比自己还激动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他可能是醉得不省人事了,或者醉得太狼狈不想让我见着吧,倒也不碍事,来日方长,也不拘这一日。”
半夏撇撇嘴,“那怎么行,平日里也就算了,有事王妃也不会拦着,但今儿洞房花烛夜,殿下若是缺席,还不知道外头的人怎么编排呢。要奴婢说,王妃就是心大。
外间有一整面的书架,里面有地质说明,小话本,还有一些史话类的书籍。
书架一侧,靠着院子的窗前,摆着一张椅榻,是从望月轩搬过来的,绾宁用惯了,觉得舒服,半夏便收拾好一起随嫁妆搬了过来。
绾宁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熟悉着新环境。
宁心院的主屋很大,除了里间和外间,中间还有一道更衣室隔开。
下午趁她睡着的时候,铺上了软垫和毯子,上面罩了一方蚕丝锦被,很是舒适。
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雅致舒服明朗,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平心而论,绾宁十分满意。
外头半夏送了一壶茶进屋,面色有些不好:“今天洞房花烛夜,殿下不会都不来吧?别人家成亲也是一样喝酒,怎么殿下偏不同,把王妃一人留在喜房,太不应该了。”
雪还在下,夜色朦胧。
外头,寒风凛凛,北风呼啸。
喜房里红烛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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