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宫中出事
我明确的能感觉到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抗拒,要不然也不会一拖再拖这么多年。
从前他跟祖母关系不好,能有这个理由在中间拖一拖。但现在这份隔阂慢慢消失,他要直面这个问题无法逃避。
我觉得很难过,是明明父亲并不愿意,但却又不得不如此。
五年前,大皇子君晟被牵连进巫蛊之事,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那时候,他想着无论如何起码保住君晟一条命,便从各处着手查询消息。
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当时他并未在意,但现在想来,或许很有必要仔细查一查。
君逸低头,看了一眼绾宁,到底没有说出口。想着还是等查出了结果再说。
绾宁:“他们明日走,我想去送送。”
君逸:“也好,明日我陪你一起。”
“嗯。这一次去,等回来,应该会带来好消息。”
“是。”
二人说了一路,直接回了逸王府。
绾宁有些兴致缺缺,君逸也没有再多说别的,只陪着她。
绾宁坐在椅榻上,看了几本小话本,甚觉无趣,放在一侧,闭目想着事情,没想到竟沉沉睡了过去。
君逸就在一旁守着。
这一觉,绾宁睡到夜深。
醒来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
一旁君逸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端了一杯茶过来,绾宁就着茶杯喝了,看到君逸才意识回笼。
“现在什么时辰了?”
君逸:“刚刚到亥时。”
“那么晚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便想你多睡一会。”
绾宁:“那你用过晚膳没有?”
君逸摇头:“还没。”
绾宁从椅榻上坐起来,半夏和杜若没过多久便端了吃食上来。
二人在桌前坐下,准备吃饭:“下回我就睡着,你便自己吃就是了,不用等着我。”
君逸笑了笑,“你睡的时候,我也小憩了一会儿,正好我们晚上可以一块说说话,睡晚一些。”
明日有送礼的来,只让管家接了就是,我才新婚,不必早起也说得过去。”
绾宁想到什么面色一红,娇嗔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低头喝汤。
君逸见她如此,只觉得可爱,没有多话。
二人用了晚膳,绾宁精神好了些。
还不等再坐下来,外面便传来急报。
皇帝病危。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绾宁表情严肃:“怎么会这么快?”
据他们的了解,这毒厉害,如何也得十日半个月才有动静,如今也只才过了两日而已。
君逸略想了想,飞快问道,“宫中可有什么话传出?”
影卫:“没有。”
绾宁眉头皱起。
皇帝病重,宫中却没有话传出,那就说明:有人封锁了消息。
君策,等不及了。
“晟王可有入宫。”
“没有?”
君策要做什么?
说他要在宫中直接弑君夺位,不太可能。
因为京中他的势力太弱,哪怕他以此方法登基为帝,君逸和君晟也完全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直接动手。
到了最后这一步,大家兵刃相见,穷图匕现,拼的就是武力值的绝对碾压。
又或者君策打着皇帝病重的消息,把君逸和君晟招入宫中,而后再趁其不备解决掉他们,如此他便没有后顾之忧,甚至还能陷害君逸君晟。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做最后的赢家。
且不说君逸和君晟不会去,就看现在,他居然也没有这样子做。那说明这不是他的目的。
“可是要进宫?”
君逸想了想,摇头:“不必,再等一等。”
绾宁嗯了一声。
宫中没有他们想保护的人,不冒进是最好的。
君逸当即交代,传信去晟王府,
让晟王稍安勿躁,等等消息,若没有消息,那便等明日早朝时再一同入宫。
影卫领命退下。
君逸看向绾宁:“别着急,一切有我,只要他敢动,我必定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嗯。”
绾宁不想等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个结果。
君策不死,留着总是个祸害,而且他绝对不会是偃旗息鼓的性子。
眼下才过了两日,就开始动作,她不知道君策具体要做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好事。
君逸:“嗯,一切我来安排。”
绾宁点点头,却总感觉到莫名的不安,君逸让杜若送了药膳进来,药膳里加了助眠的药物。
而后君逸陪着她一起聊了一会儿眼下的境况,很快绾宁便沉沉睡去了。
到次日一早,宫中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君逸准备着上朝。
或许是心中记挂着事,君逸一起来绾宁便醒了。
“现在还早,你多睡一会儿。”
绾宁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摇了摇头:
“不用,正好起来,一会儿去送父亲和李清云。”
君逸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些担忧的神色,“让杜若跟着,还有影卫们,一定要寸步不离。”
绾宁点点头,“我知道的。”
君逸入宫,绾宁从床上起来。
半夏过来伺候洗漱,杜若送了早膳,绾宁心中想着事,一桌早膳也吃得没滋没味,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看着时间,半夏替绾宁加了一件厚披风,准备出门。
除了杜若,明面上带了四个侍卫,暗处还有一队影卫。
今日天阴沉沉的,既不下雨也不下雪,不是晴天,看起来阴沉沉的。
马车直接去的城门口,宋渊已经在等着了,李清云还没有来。
宋渊一眼就看到了绾宁,心疼的迎上来。
“昨日就当送过了,今日便不必再来,那么冷的天,你本来身子就不好。”
宋渊嘴上说着这话,但眼睛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绾宁:“只是送一送,平日里该出门也要出门,不来送一送,我不放心。”
宋渊叹了口气:
“好好照顾好自己,别的都不用多想,身体是最重要的。我都听说了,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是,父亲,我会注意。”
绾宁一边说着,一边让杜若递来一个布包。
“这是我让人给父亲准备的吃食。父亲拿着在路上吃。有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得填饱肚子。”
宋渊心下感动:“我也不是头一回出门,行军打仗,外出都是常事。吃什么都随意的。”
绾宁笑了笑,“父亲常年在外,是没办法,如今能顾着,自然不能随意了。”
宋渊感慨:“那便多谢你一番心意。”
绾宁看了四周一眼,往宋渊走近一步,低声道:
“昨夜宫中秘密传出陛下病重,父亲可知道?”
宋渊听完一下变了脸色,“不知,怪不得今日早上我去辞行,才走到宫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说不必入宫。
可是有大事发生?”
最近宋渊在京城中,各种事迹也有所耳闻。突然传出皇帝病重,朝臣却不知道,定不正常。
绾宁:“目前还不知道具体,但可以肯定的是:策王不会坐以待毙。
父亲这一路小心些,别让人钻了空子,尽量走官道,哪怕赶路也别冒险。”
宋渊:“若真是他的手笔,应该不会在我身上浪费功夫。
如你所说,他要去的是北境,我去西境,完全不同方向,而且时间紧急,他怕是抽不出空在我身上浪费。”
绾宁原本担忧君策声东击西,想要在宋渊身上做文章,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关心则乱,到底担忧。
这会听宋渊这么说,稍微放下心来,是啊,于情于理,从时间地理位置,还有宋渊在这件事情里的参与程度,确实都不应该对宋渊下手。
“无论如何,父亲小心一些,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然。”
绾宁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过头去看,就见西凉使臣的马车往这边驶来。
接着就见李清云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绾宁行了一礼:“苏小姐。”
绾宁看了一眼周围,这个点有很多老百姓进出城,有不少百姓望向这边。
绾宁看她这礼行的别扭,也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二皇子一路小心,千万保重。”
李清云点点头。
绾宁没再对她说什么,而是走向她身后的邵寒。
邵寒吓了一跳,赶紧拱手行礼,就听到绾宁说:
“你身手好,保护好你家主子,好生护着她,别辜负她的信任。”
邵寒低着头,完全不敢抬起,听到绾宁这话,郑重的回答:
“邵寒为了二皇子万死不辞。若二皇子有事,我邵寒也绝不独活。”
绾宁看着他,表情并没有表现太大波动,听完他的话,开口道
“大家都好好的活着,你和你的主子,都好好的活着。”
“是。”
李清云看着这一幕,眼眶忍不住就红了。
昨日她们也说到了邵寒。绾宁告诉她,相信人会有风险,但是还是有人可以相信。等她回了西凉,会用到许多人,光靠一个人不行。
绾宁在帮她重拾对这个世界的信任。
她用马车避开人,走近绾宁,低声开口,语气哽咽:
“姐姐,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绾宁低头,从怀中拿出一个平安符:
“这是半夏年节那日,去护国寺求的,求了许多,我也用不完,送你一个。”
李清云破涕而笑,看看绾宁又看看护身符,两手接过,握在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放入怀中,“谢谢姐姐。”
绾宁笑了笑,忍住眼中情绪,她从来不信这些死物,但是这一回,她真心实意的想要为李清云期盼一份平安。
绾宁后退一步,跟他们拉开距离,行礼:
“父亲,二皇子,一路平安。”
宋渊点点头,翻身上马,李清云走向马车,只几步路,却回头看了又看。
等上了马车,李清云撩开车帘,马车往前行驶,李清云冲着外面说话:
“以后我会再来,希望能再见到苏小姐。”
“会的。”
绾宁站在城墙下,看着马蹄扬起一阵尘土。
见马车走远,又回头上了城墙,目送着他们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绾宁看了许久,她真想再送他们一程,但是眼下多事之秋,她不能去冒这个险,为大家添麻烦。
杜若上前,“国公爷和二皇子已经走远了,王妃娘娘,这儿风大,我们回去吧。”
绾宁叹了口气,没有动,站在城墙口,又看了一会儿。
寒风凛冽,冬日的风,让人感觉到萧索和凉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别,绾宁的心里,和这天气一般,有些沉沉的。
“走吧,我们回去。”
宫中应该有消息传来了,她要看看君策究竟要做什么。
她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跟君策周旋,这最后一笔,便直接落下来吧。
杜若应声,扶着绾宁就要往城墙下走。
这时,从她们身后走来一人。
“阿宁。”
听到这一声,绾宁如遭雷击,整个人顿住,而后缓缓回头。
绾宁:“道理都明白,也不是想不开,就是想起来会觉得难过。”
君逸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脑中却在想着一件事情。
“你母亲那里还没有消息。”
“嗯。”
“船到桥头自然直。”
绾宁摇摇头:“就是想到父亲要离开,有些伤感。”
他的手放在手心中,大拇指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没事的,这一次去也不是打仗,西凉那边我们做了诸多安排,很快西境便会太平,西凉也会太平。”
我能理解他的不愿意,也心疼他的不得已,想起来,便很难过。”
君逸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支持对不起我母亲,反对对不起国公府,我告诉他,我只希望他幸福。
父亲是上战场杀敌的人,应该深切的明白人性的残酷和人命的脆弱。对于这种事也会看得开一些。
君逸知道,绾宁对李清云有恻隐之心,说到这里又多加了一句。
绾宁看向他,嗯了一声。
绾宁微微的倚在车壁上,窗子撩开一角,看着外头的景色。
君逸过来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还有就是父亲的个人之事。
国公府人丁凋零,我的祖父叔叔伯伯都战死沙场,祖母自然很希望父亲能开枝散叶。
今日我同父亲说起这件事。
离开国公府,大约是下午申时。
马车行驶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车夫很稳,车轮也做了防滑钩,没有半点倾滑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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