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还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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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的继母苛待他,他灭了自己家满门。

江清月是在质问他,当初他可以为了仇恨灭满门,那她自然可以为了他的罪过怪她。

“那不一样。”

“那你就要这样恨我一辈子吗?”东陵厌拧着眉,语气中满是控诉。

江清月摇摇头:“一辈子?不会。”

听到这句话,东陵厌心下稍安,面色微愉,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便又听到江清月开口:

“恨人恨一辈子,折磨的是自己,我不想让自己受苦。”

东陵厌不解其意,但这话听着他很不舒服:“那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就是不见你,不跟你有瓜葛,也不跟你有来往。”

“和我做陌路人吗?”

这句话几乎是东陵厌咬牙吐出,语气冰冷。

江清月回答:“是的。”

这两个字,像冬雨里的冰渣子,直接砸在心湖,让人心口疼痛。

他看着江清月,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似乎不相信张江清月居然能做到这般无情。

他想要说什么,又怕听到自己不喜欢的答案,紧抿着唇。

江清月也不催他。

她知道东陵厌今日来,定然有事,她刚刚又收到了聂千锦的帖子,定然与聂千锦有关。

她无意再与东陵厌续什么前缘。

更不关心他是怎么想的。

之所以还坐在这里,跟东陵厌一来一回的有这些对话,是因为她就是想让东陵厌有愧疚之心。

重生以来,江清月从未想当什么好人。

她就要利己,就要周遭一切为我所用。

就眼下这件事情来说,该受的苦她受了,该受的罪她也都受了,她就是要东陵厌的愧疚,来为己谋事。

她没想当什么心地善良的菩萨,她想要为自己以后谋生路谋出路,为自己的亲人谋前程谋安宁。

在这些她想要的事情里,若东陵厌可用,那她一定毫不手软。

眼下她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东陵厌便难以自持。

她才不管东陵厌是因为对那个孩子的愧疚,还是因为真的对她动了三分心思,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男子的爱意从来轻贱。

你全心全意为他的时候,他看不见。但若不关心不在意他了,他居然能看到你的好了。

还自欺欺人的添上好些光环,恨不能把你曾经为他做的那些事,渲染得惊天动地。

来说明当初的情深义重,真挚热烈而又珍贵难寻。

现在的东陵厌,便是如此。

男子的劣根性,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她心中清清楚楚。

“不行,本将不同意。”

听到她的话,东陵厌脸上怒气冲冲。

他万万想不到,江清月居然会这样想。

就这么要跟他做陌生人?

她怎么忍心?

她居然忍心?

她明明……

江清月看了他一眼,眉目平和。

她自顾自的倒了茶,目光看向一侧的花枝。

一口茶喝得极慢,脸上带着忧伤的神色。

似乎是在追思什么,却一句话也不说。

东陵厌眉头紧皱,看着这样的江清月,心中不由得想到他送到牢狱中的那碗药……

思索良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对不起。”

他的声音发沉。

听得出来,这一句对不起,他说得诚恳,又真心实意。

这一刻,他是真心觉得自己对不住江清月。

他甚至在想,若时光倒流,若一切重来,他一定会有别的选择。

江清月侧头过来,目光看向他。

应声道:“我知道了。”

东陵厌眉头依旧皱着。

知道了?

什么叫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答案让他十分不喜。

若她说没关系,或者向他发脾气,他都会好生道歉补偿。

可是现在,她说了又像什么都没有说。

不表态,也似乎,没有情绪。

这一句知道了,让他心中抓耳挠腮一般的难受。

这一句话,根本无关原不原谅,而是不在意。

察觉到这一点,东陵厌心中难受极了。

看着这样的江清月,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罢了,让时间证明吧。

他会让她原谅他的。

“我今日来找你,是有要事。”

“嗯,将军请说。”

江清月这般平静的态度让他很不喜,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

“是为陈王府的赏花宴。”

“哦,是为了贵妃娘娘而来。”

“是。”

东陵厌应了话之后,察觉到不对,又立马解释:

“确实事关贵妃娘娘,但我这次来,不仅是为了他,也为了你。”

因为解释,东陵厌的语气有些急切,但江清月似乎没有察觉到,语气依旧平和:

“那还请将军说说,如何是为了我。”

东陵厌有些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开口,开口时,特意压低了声音:

“这一次是贵妃回宫之后头一回如此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有你参加,期间定然会有人提起当初在白云寺落崖一事。上回……你跟我说的看到了绳索的事情,万别说漏了嘴,若被人听到添油加醋,怕是会有大祸。”

说到绳索两个字的时候,东陵厌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用了气声,让江清月听到便作罢。

“贵妃在后宫中也有敌对的妃子,自从贵妃回宫后,后宫中便传出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后宫中有的传言也传到了前朝。

“这一次,你们二人一起露面,说不好就会有人借机生事。

“不过,只要你按我说的做,隐瞒绳索的事,其它的能少说便少说,坐实贵妃是失足落崖,便能将那些流言一举击碎。

“若不然你们二人都会有危险……”

东陵厌生怕江清月不明白其中厉害,特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一番话翻来覆去的强调,说了许久。

说完之后,目光殷切的看着江清远,问她可明白。

“将军说的,清月已经明白了。将军是想让清月为贵妃娘娘做证明,想要借我的口来堵住那些疑惑的声音。”

江清月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东陵厌听她说这些话,还以为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看着江清月这般语气,他又意识到不对。

“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江清月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那将军说说,对我的好处在何处?

“现在,丞相大人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皇家为表歉意,也封了我为郡主,还赏赐了众多金银。

“恕清月愚笨,半点没看出来这件事对于清月的好处。在我看来,这件事只有对贵妃娘娘的好处。”

“不是的。”

东陵厌想解释,但突然发现江清月说的也有道理,一时张不开口。

“不是的,对你也有的。若是贵妃娘娘有事,你作为当事人,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将军大人说说,我如何脱不了干系?贵妃娘娘不是我推下去的。她是处心积虑的要逃走,还是失足落崖,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东陵厌摇头,腮边动了动:

“若贵妃落崖一事有猫腻,那你很有可能也会被人以为帮凶。”

江清月笑了,微笑里带着无尽的悲伤和难过,她定定着看着东陵厌:

“凡事都应该要讲证据,而不是看谁的怀疑,我没有任何动机和理由要那样做,而且一旦被发现我下场凄惨。

“我好好的,为何要寻死路?将军的猜测实在太过牵强。

“还是说,将军为了贵妃娘娘想要再一次对我屈打成招,寻个替死鬼?”

问出这句话,江清月的脸上已然含了泪,一份伤心欲绝的模样。

她当然知道东陵厌要表达什么意思,若聂千锦落崖一事被人翻出来说事,那么她一定会成为人家手中的棋子。

对她确实不利。

她会按照东陵厌说的做。

但是现在,她也要曲解他的意思。

就是要让他急,就是要让他解释,如此,后头她的服软,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没,没有,不是。”

东陵厌心虚又心慌,想要劝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若真的贵妃出事,肯定会有人拿你做文章。无论他们是想要陷害贵妃,还是其它的别的,你都会承受无妄之灾。”

江清月低下头,语气带上了三分哽咽:

“别人会对我如何,我不知道,但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是你东陵将军。”

“我没有,我不会。朝堂之事你不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当初的事情被扒出来,你作为第一目击者,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东陵厌急急的解释,只是似乎他越解释越不对。

他看着江清月,见江清月就这么望着他,也不说话,脸上尽是悲伤之色,不由得心中一痛。

语气放软:“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你现在跟贵妃娘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只是不想你被那些人利用。”

江清月低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乖巧懂事的模样:

“将军说的话,清月记下了,将军放心,清月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没有看见,贵妃娘娘如何都好,清月一概不知。”

东陵厌见江清月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

他心中乱乱的,看向江清月。

该说的他都说了,不知道还能如何解释。

不过看江清月这副态度,他转念一想,心中又生出些许的窃喜。

江清月伤心难过,说明对他在意,只要还在意,他以后便能挽回她的心。

虽然她嘴上说着狠话,但看起来心里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难过。

东陵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去,想握一握江清月的手给她安慰。

但下一瞬,江清月便抬起手,用手上的帕子拭眼角,然后将手叠在了身前。

东陵厌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悻悻的收了回来。

“我知道你误会了,但我还是想要解释一句:我没有利用你,朝堂的事你或许不明白,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听……”

江清月不想听,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朝堂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

“但是我也知道,若有人对贵妃娘娘落崖一事提出异议,那么当初负责贵妃娘娘事情的将军,也一定会受牵连,所以我不会乱说话。”

说完,她又抬起帕子,一副拭泪状。

委屈又隐忍的模样,看着便让人心生怜惜。

东陵厌愣住。

这是……

这话的意思是……

她不想他受牵连……是在意他?

听着这些话,再看江清月这副模样,东陵厌一颗心都要碎了。

他没想到江清月并不是想明白了,想通了,而是为了不让他受牵连。

一时他竟感觉自己有些无所适从,心像被撞了一下。

“多谢你。

“我知你最是善解人意。”

江清月低头不说话,东陵厌见好就收,不敢再多话。

虽然心中很舍不得,但还是告了辞。

离开之前,一步三回头。

那深情如许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从此再无时日相见。

“就如同你接受不了别人的伤害。我也接受不了这件事情的伤害。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求我做到?未免太霸道了些。”

江清月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语气平静到像无波的湖面:

“哪里不一样?

“终归都是伤害,并无差别。

东陵厌见江清月一直不理他,终是忍受不住,快走两步,在她桌子对面坐下:

“你还在怪我?”

江清月把手边倒好的茶递了一杯给他,直视他的眼睛:

他继母就是天生的坏种,肆意凌辱欺负他。而他对江清月不是。江清月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东陵厌不禁有些恼怒。

江清月看着他:“你伤害了他人,却怪他人不依不饶。当初伤害你的人,你可是冰释前嫌了?”

虽然江清月点到即止,但是东陵厌一下明白过来江清月的意思,

“怎么?不该怪?”

东陵厌眉头紧皱:“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走过去,站定不动。

江清月也没有开口说话。

江清月语气平静,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晰:

“过去再久,这件事情也真实发生过。”

“为何要如此不依不挠?”

一听到这话,东陵厌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收了手,往院子里去。

一进门,就看到江清月坐在花树下,手指轻柔的抬起,正在泡茶。

衣裙被风吹起,眉目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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