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能持
炸药！
炸药！
炸药！
陈清远这一路上跟鬼不断战斗和纠缠，还要爬到这山顶上来，他不是神仙也非超人，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痛，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黄耀祖脂肪较多，累得面色苍白，嘴唇发白，走路都在颤抖。
李国强稍微好一点点，曾经作为巡逻警员，在脚力这方面比普通人好许多，但也是气喘吁吁快猝死了一样。
那些鬼附身在人身上，用的是人身体，但却并不共享身体带来的疲惫和痛苦。
鬼，就像驾驭“人形汽车”的驾驶员。
只要油箱里面还有油，只要车轮还能动，管他什么斜坡不斜坡，动力足不足，反正疯狂往死里踩油门就对了，汽车坏了又没事，再换个新的就行！
只是……泰山之巅，一样排斥鬼的存在。
鬼们发现越是靠近山顶，“人类汽车”就开始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想迈出左脚，偏偏右脚伸出去，差点没从山上掉下去……
但是他们也到了山顶！
个個面红耳赤，眼眶里甚至有血液滴落出来。
有个身穿职业装的女性，她左脚上的高跟鞋折断后跟，右脚上的高跟更是不知所踪，只剩下穿着丝袜的赤足在地上摩擦，生出水泡，破裂，摩得鲜血淋漓，光是看着就一阵幻痛。
她的身体显然不适合长时间高强度运动。
皮肤通红，额头汗如雨下，口鼻喘着粗气，她手里拿着一把雪亮锋利的镰刀，眼睛死死盯着陈清远手里的长剑。
这把剑……
让所有鬼都感受到压力……
这世上，像岱庙这种祖庙不让鬼进去已经很侮辱了，怎么能再出现这种明显能轻易杀死鬼的武器呢？
绝不能！
职场女性提着镰刀一瘸一拐朝着陈清远走去，沙哑道：“把你手里东西放下，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前多挣扎一下，可能有机会变成我们同类……否则……啊……我的脑袋！”
她的眼球突然开始乱转，瞳孔上下腾挪，声音变得正常起来，带着哭腔：“谁，谁在外面，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再杀人了。”
鬼们首次顶着巨大压力登顶泰山，以前登顶的鬼直接就死在山顶，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哪怕有录像机也录制不了画面……
原来是这样！
泰山顶，能让明明已经消散灵魂的人类躯壳重新苏醒？
这太不合理了，躯体就像二手车，你都过户好了，开在路上开开心心，结果前任车主不知从哪跑出来跟你抢方向盘。
在这泰山顶，前任车主居然差点把你一脚从驾驶室踹出去，这还了得！
鬼们开始恐惧，想退，但又不能退！
那把剑……
必须摧毁……
职场女性浑身扭来扭曲，突然开始呕吐，哭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找上我，我都没有惹任何人！”
她的声音沙哑起来：“臭女人，不要乱来，给我闭嘴！老子做完这次的事情，就放你自由怎么样！”
自由？
它哪里知道怎么放一具躯壳自由。
女人的声音尖叫起来：“胡说，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伱这个恶魔，我宁愿死也不能让你这样侮辱！”
她僵硬举起镰刀，给自己脖颈上来了一下。
血液喷洒出去……
女人摇晃着身体，后退几步倒在地上，嘴巴一张一合：“我……我不会让人欺负……就算……就算是鬼也不行……”
说完就死了，同时死去的还有附身鬼。
众鬼哗然……
……
泰山之巅，以前叫太平顶，也叫天柱峰。
后面就叫玉皇顶，很简单，因为这里有一座很大的玉皇庙，大门上写着“敕修玉皇顶”五个大字……
谁也不知道玉皇顶是怎么来的，仿佛从一开始就在了……
历代皇帝们都喜欢在泰山封禅，以此彰显自己的功绩。
最出名，根据记录可查线索的，就是秦始皇嬴政来这里封禅过，但那时玉皇顶早已有烧火祭祀痕迹，只是查不到是谁……
玉皇顶顾名思义，祭祀玉皇上帝的地方。
经过代代人稍微一点一点的修缮，但还是能看出古朴的岁月痕迹……
陈清远手中的剑在颤抖。
他走向大门，剑身开始发烫，温度极速升高！
好烫！
陈清远倒吸一口凉气，掌心犹如握在烙铁上面，仿佛越靠近玉皇顶就越加热这把剑。
剑越来越沉重，剑尖垂到地上划出一道痕迹来。
李国强不明所以，以为陈清远累了：“桂林，我来帮你！”
他伸手去接剑，下一秒就收回来，指头红彤彤一片迅速起了水泡，震惊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烫啊！”
陈清远疼得不行。
他是真想甩开剑。
但剑焊死在手上一样，无法脱离。
剑……
它想进入玉皇顶，想上那祭祀台。
陈清远右手掌心开始焦黑，浑身颤抖，脚是一点一点挪过去，暗道，也许在岱庙里抽签被撞倒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被引导着去握这把剑，去成为一个……送剑人。
滚烫热量从掌心席卷胳膊。
皮肤水泡一个接一个爆开。
他半个身体都处于皮肤溃烂状态，比恶鬼都要恶鬼。
眼前开始模糊。
耳边忽然响起在闽江临江三奶宫听到的声音。
斩奸除恶，不畏强权！
能持否？
陈清远下意识抬头，前方什么都没有，声音如此清晰。
慈悲心肠，怜悯众生！
能持否？
啊……
怜悯众生？
陈清远仿佛在问自己，他想告诉那个声音，自己只是做任务而已……没有那么高尚。
伊迪斯的身影在脑海飘过，楚人美在水潭里唱歌，还有妖仙临死前的诅咒，人贩子们在手雷引爆中炸飞！
我慈悲心肠？
我怜悯众生？
我能持否……
陈清远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鬼，再看看黄耀祖和李国强疲惫的脸，咬紧牙关，说道。
“我……能持！”
浪花的声音响起，手中握的剑不再滚烫。
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玉皇顶的祭祀处，眼前有个火盆，本能的开口道：“请天地怜悯，开轮回之道！”
剑！
插在火盆里！
泰山顶的厚重黑云，猛地扩炸开一个巨大的空间！
阳光穿过空洞，洒在陈清远的身上映得金光闪烁！
到了！
泰山，东岳之巅峰！
十捆炸药用光。
陈清远在香江买的所有手枪都用光了子弹，也没有多余弹匣，他自己的xp4手枪倒是还剩下三颗子弹，但这三颗子弹除非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否则只能作为光荣弹用来提前解脱自己，免得被鬼折磨……
山顶！
人工修出来的阶梯上，有一群人带着诡异的表情往上冲……
“鬼！”
陈清远的提醒下，黄耀祖和李国强纷纷开枪！
轰隆轰隆轰隆！
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炸药爆炸，死伤无数……
鬼似乎铁了心要杀死他。
炸药都将其同伴炸成零件了，居然还像不怕死的小强一样前赴后继上来……
子弹倾泻而出，将冲上来的鬼打倒一个又一个……
但是……
除非携带攀登工具，做好随时摔死的准备，才可以在短时间内进行登顶。
山下有不少嘈杂的声音传来。
鬼真的很多，比他们在杂务科以来所有见到的加起来还多。
他们不知不觉，子弹很快就用光了。
陈清远狂奔的过程中，在搜索泪痣里面的东西，那用来炸杂务科的炸药还有十来捆！他让黄耀祖帮忙拿剑和枪，自己点燃炸药，往追兵里一丢，轰隆一声，火光四溅，这些鬼被炸开……
爬山是很累的。
不能光看高度。
例如看距离山顶还有50米，以为随随便便就能上去，实际上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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