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牛麻逞威!
整个苇子镇上稍稍有头有脸的都来了,大都坐在那些土台上,而下面围着看台或站或坐的百姓,则是足足有几万人。
起码大半个镇子的人都来了。
还有挤在里面卖糖人的、卖锅盔的、卖酒的、卖冻梨的、卖肉包子的,叫卖声嚷嚷在一起,生气十足。
键政是人亘古不变的本性,哪怕仅仅是在这苇子镇里,能够八卦一下那些高高在上摸不着的县官们,众人也立刻得到了极大的精神满足,仿佛自己就站在县令老爷身边,亲眼见着他在司天监和宣政院之间如履薄冰一般。
就在这时,一阵隆隆的鼓声传来,这演武场四角的四面一人高的大鼓同时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擂响,鼓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演武场!
原本嘈杂的人声被鼓声遮盖,逐渐安静了下来。
等到擂鼓三通之后,高台之上,一名男子起身,却是清河县县尉常威,据说是已经到了气血七重的高手,和苇子镇成名已久的烈阳拳馆主杨劲松相当。
县尉常威高声说道:
“我清河县司天监监师柳云鹤柳大人,感念民生不易,邪祟横行,特亲临苇子镇,做镇祟法会,以涤荡祟气,使百姓安居!苇子镇上下,乡民士绅,特奉上法会演武,以壮法会声威,谢柳大人护生爱民之意!”
他的声音配合着自身功力,在这演武场上激荡开来,旁边又有数百捕快兵丁巡视,也没人敢大声嚷嚷,因此听得很是清楚。
众人也明白,这是他们最期待的演武要开始了,纷纷现出激动之色。
就听县尉常威接着说道:
“法会演武,现在开始!杨、周、柳、白、高,五家共擂!点到为止!”
话音刚落,就听演武场四角的大鼓再次擂响。
激烈而浩荡的鼓点之中,一人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擂台,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立刻引起全场喝彩。
“是铁匠铺白家的白晃白公子!”
“帅气得很,据说白公子还擅长诗词哩。”
“啧啧,那扇子端着那风度,啧啧!”
说话间,又是一人纵身一跃,竟然足足有一丈多高,如同一块大石头,“嘭”的一声落在擂台上,将那青砖都踏碎了两块。
立刻又是一阵欢呼:
“烈阳拳馆的杨大勇杨公子!据说已经将烈阳拳修到小成,年纪轻轻气血三重哩!”
“那真是高手,毕竟是杨馆主的亲儿子,杨馆主那可是侠客。”
紧接着,两道身影飘然而上,一个手持一根柳枝,一个戴着一双金丝手套,同样的风度翩翩。 “那拿柳枝的,是柴帮柳家的柳青枝柳公子,据说柴帮有祖传的柳术,金丝手套的,是辅仁堂的高玉坤高公子,据说高家有一套秘传的药王掌,可毒可药,端的厉害哩。”
人群中有平日里包打听的好事者,此时唾沫横飞,连连给旁边的人讲解,从周围人敬佩的目光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仿佛那擂台上的公子就是他一样。
众人正惊叹于这几个公子的风度翩翩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练功服的少年,沿着一旁的台阶缓缓上了擂台。
这少年模样憨厚普通,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个公子,更像是个伙计。
这是谁?
人群中不由发出一阵疑问。
刚才那个自认对苇子镇大小事情了如指掌的包打听此时则是挠挠头,干咳一声说道:
“咳咳,据说前几日里正周博言收了一个义子,是义庄上的学徒伙计哩,这个应该就是里正老爷的义子吧?”
“义庄学徒?那晦气地方出来的,也能做里正的义子?”
“叫甚,叫甚?”
“听人说,好像叫什么牛麻。”
“牛麻?这名字简直土掉渣了,这也算公子?”
有知道内情的一说,人群中不由穿出一阵哄笑。
在很多人看来,义庄学徒出身的,也能算公子?那些公子哪个不是风度翩翩,这义庄学徒本来就是贱役,出身还不如他们这些走卒贩夫,不笑他笑谁?
擂台上,白晃展开扇子,捂了捂嘴,皱眉看着走上擂台的牛麻说道:
“周家真是没人了,如此贱役,也找来做了义子,我们苇河四公子竟然要和这等人同台简直辱没了名头。”
一旁戴着金丝手套的高玉坤摇摇头道:
“许是有些本事的,出身倒是算不得什么,白兄还请小心。”
杨大勇拧拧脖子,舒展一下筋骨,咧嘴笑道:
“里正周老伯临时收了这么一个义子代替他们周家上台,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白二哥,咱们先打过。”
说着,做了一个烈阳拳的起手式,向一旁的白晃招了招手。
他们四人之中,以他和白晃的功力最强,平日里也没少味招对练。
白晃点点头,手中折扇一首,面色一凝,猛然挥动折扇,朝着杨大勇攻去,口中喝道:
“杨大哥小心,我有兵刃,胜之不武了。”
他手中那折扇竟然在月光下现出金属光泽,赫然是一把铁扇,而且经过改造之后一头重一头轻,仿佛一柄铁锤,那白晃使出的也赫然一套锤法。
他们白家的铁匠铺能成为苇子镇的一大势力,靠的就是这套锤法,名为【斗杀锤】。
杨大勇咧嘴一笑,双拳舞动,发出“呼呼”的破空声,和白晃的铁扇相交,竟然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铮!”
下面的观众们一片哗然惊呼,白晃则是向后退了一步,讶然道:
“气血四重!?杨大哥,你突破了?”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片惊呼。
这么年轻就是气血四重,实在了得!
白晃微微一笑,说道:
“我的【斗杀锤】最近也有所突破,这样,那更得讨教杨大哥的高招了!”
说着,蹂身而上,和杨大勇打得有来有回,引起一片喝彩。
眼见两人打得精彩,旁边的柳青枝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地向高玉坤说道:
“高兄,他俩这一打,起码要一炷香功夫,闲着也是闲着,我看就先把那义庄出来的土小子收拾了吧。”
说着,拧了拧脖子,活动活动手脚,拎着那柳枝,大喇喇地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牛麻走去。
他微微一笑,昂着头向牛麻说道:
“小子,周家无人,派你这个义子上场,就是充数的,好叫你知道,我从小练得【扶风腿法】和柳术,光是武道一途,就已是气血三重,你败了也无需自责,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说着,身形一闪,已经落向牛麻身侧,手中柳枝摇摆吸引牛麻注意,右膝已经如同一柄大枪,刺向牛麻胸口。
他嘴上轻视,腿脚上却是全力而为,只为将眼前的土小子一击打飞出去立威!
看到柳青枝的身法,下面的人群中立刻叫一声好,只等那土小子被踢飞。
下一个瞬间,就听“嘭”的一声闷响,一个身影瞬间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猛然怔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被打飞出去的,是柳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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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先两章,下午办完案子之后晚上回家再多写几章!兄弟们见谅!)
(本章完)
司天监管镇祟破邪,宣政院管五教祭祀同样负责镇压邪教,这两个现在是最有实权的衙门,而且独立在地方衙门之外,直受京城的朝堂管辖。
旁边侧耳听着的一众乡民立刻齐齐发出“哦”的一声,脸上都写满了恍然大悟和意味深长的神色。
“瞎说,你懂个甚?那是司天监监师柳大人!旁边的是县丞老爷和主簿老爷。”
“县令老爷为啥没来?那是学正老爷吧?以前去县学送菜的时候见过,怎地坐得这么靠后。”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邻居老王头他表侄儿在衙门里做衙役,他偷偷告诉我,说司天监的柳大人和宣政院的院正老爷有些龃龉,县令老爷夹在中间难做,三天两头的告病休假,这次许是又病休哩。”
还有几张茶几,和一看就是城里来的青瓷茶具。
另外三个方向,同样用沙土堆了几座低矮的土台,说是看台,其实就是一些土坡。
而在那擂台的周围,还有五座搭好的凉棚,里面是镇上的五家,拳馆杨家、药铺高家、柴帮柳家、铁匠白家、鱼档周家。
整个演武场上,数万人的嘈杂声嗡嗡作响,很多人都抬头看着正东那座高台之上的几十个人窃窃私语。
“啧啧,清河县有头有脸的官老爷都来了吧?最中间的那位是县令老爷?”
此时那些土坡之上,连同演武场下面,都已经挤满了人。
虽是寒冬腊月,这演武场上却透着人挤人的热气。
按照惯例,镇祟法会之前都要演武一场,提提人气,也算是为镇祟法会壮声势。
地方上的势力,更是会以这种演武来定一定很多利益的分配,算是一种变相的分利方法。
后来大齐建立之后,命令解散了各地团练乡勇,这演武场逐渐变成了一处市集,平日里秋收之时,还兼做打谷场晒粮场之用。
只是今日这演武场之上,已经再次建起了一座巨大的擂台,正东方向则高高的起了一座看台,上面搭了亭子,摆了苇子镇大多数人都不曾见过的朱漆雕花的太师椅。
这五家已经放出风来,据说这次的演武最终要定的,是苇子镇靠近驼山那片新出的五口盐井的经营归属,这也是官府默许的,只需要上交七成利润即可。
要知道清河县地处内陆,没有海边的鱼盐之利,盐价高的很,这盐里面的油水可就大了。
五口盐井,已经足够让某一家再上一个台阶。
苇子镇中央的演武场,本来是镇子刚刚建立之初,建了用来防匪患,操练乡勇的,能容纳数千人。
那会儿前朝刚崩,各路豪杰并起,天下大乱,都想争一争这皇位。
地方上的村镇都有自己的团练乡勇,以防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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