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6章 刁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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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正欲在文书上签字,仿若突然从迷茫中惊醒,猛地大声道:“等一等!”

刚提起笔的苏婉清闻声转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云大家,现在就要反悔了吗?那可就别怪本先祖不客气,只能将此事闹到京城,让圣上定夺了。”

云澜心中思绪翻涌,她深知云家这一年来本就处于多事之秋,诸多势力虎视眈眈,犹如一块令人垂涎的肥肉。

只见苏婉清微微咬了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似在做着艰难的抉择。片刻后,她终于开口:“住到云家倒也无妨,只是云大家不会随意限制本郡主的自由吧?”苏婉清抬眸直视云澜,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与警惕,她既想住进云家获取更多关于云家的秘密,又担心陷入云澜的圈套,失去自由行动的权力。

云澜赶忙回应:“那肯定不会呀!”

双方就此达成约定。苏婉清脸上闪过一丝羞赧,看着云澜说道:“既然如此,本县主平日里生活有些挑剔,还请云大家要好生照料本县主,莫要懈怠。”

云澜看着她那副小女孩心思被拆穿后故作镇定的神态,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却也恭敬回应:“这是自然,县主放心,云家定当竭尽全力,让县主满意。”

还在感叹破了此局的云澜,丝毫没有发觉,在苏婉清转身之后,她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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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清从衙门里款步而出,万通立刻疾步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县主,情况如何?”

苏婉清神色平静,淡声道:“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我要住到云家去。”

万通一听,面露忧色,急忙劝道:“县主,云家深不可测,此去怕是危险重重,您住在里面会不会遭遇不测啊?”

苏婉清轻轻一笑,自信满满地说:“我堂堂正正住进去,如今云家比我们更怕我出事,他们定会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差池。”

万通还欲再言,苏婉清已抬手制止,“行了,就先这样。日后若有何事,我自会派人与你联系。你且将我吩咐之事办妥。”

万通无奈,只得点头应下。

而在另一边,云澜拿到了苏婉清的生平资料,正独自在屋内仔细研读,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苏婉清到底和皇城司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此番前来江州,又究竟怀揣着何种目的?是单纯为了寻衅滋事,还是为了那两个被扔进海里的人来的?

自踏入云府,苏婉清就开启了她的“刁蛮模式”。

清晨时分,哪怕是一点微小的不称心,都能成为她发作的导火索,要求整个房间的布置全部推倒重来。

她还总是拿着脸上那道伤口做文章,对着云府的仆人们呼来喝去,谈及穿着,更是口出狂言,声称自己非顶级丝绸不穿,普通布料制作的衣物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且衣服的样式必须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稍有偏差就会大发脾气。

云澜每次听到下人的禀报,都不禁微微皱眉,感到一阵头疼。

可一想到云家如今的处境,以及苏婉清背后可能潜藏的势力,她只能无奈地同意苏婉清的要求,还再三叮嘱丫鬟们要悉心照料,尽量满足她的一切需求,切不可有所怠慢。

云澜为了让苏婉清的伤口早日愈合,特意找来一位神医。神医起初诊断,这伤口五日便能恢复,最多三个月,只要坚持涂抹药膏,便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伤口却依旧流血不止。云澜心急如焚,将神医召至跟前,问道:“这到底是何情况?”

神医面露难色,缓缓说道:“云大家,我用药本应三日前就让伤口愈合。”

云澜眉头紧皱,急切问道:“那您觉得这伤口一直不好,大概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是没有按时用药?”

神医赶忙摇头,说道:“云大家,我检查过了,换下来的药布我都仔细查验过,药是正常在用的。”

云澜思索片刻,又追问:“那有没有其他可能性?”

神医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小人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因县主之脸受伤,我不便靠近查看,但我猜测伤口有不断撕裂拉扯之象,才致使难以愈合。或许是县主睡觉之时不小心碰到了,也未可知。”

神医言辞虽委婉,但云澜已然明了,苏婉清这是铁了心不让伤口好转,拿自己的脸大做文章。

云澜神色凝重,眼中透着一丝冷意,看着神医说道:“行,你也不用说太多。下次见到县主,你就告诉她,这伤口若是再不好,可就真要留疤了。看她到底是要珍惜自己的容颜,还是继续在云家这般胡闹下去。”

神医连忙点头,应道:“小人明白。”

云澜原本笃定,像苏婉清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又身份尊贵,必定对自己的容貌极为珍视。

可怎料,苏婉清听闻那番话后,伤口依旧毫无起色,持续流血长达半月之久。

在此期间,云家玻璃厂也状况频出,数位技艺精湛的师傅接连失踪,这无疑给生产造成了巨大阻碍。

与此同时,市场上竟悄然出现了其他玻璃制品。虽说这些玻璃在质量与工艺上远不及云家出品,但因其价格低廉,吸引了众多普通消费者。

玻璃制品本多为贵族所专用,如今廉价玻璃大量涌入市场,使得云家玻璃的市场份额急剧缩减,销售业绩一落千丈。

原本依赖云家玻璃的高端定制客户,也开始有部分转投其他竞品,云家的声誉与品牌影响力遭受重创,经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云澜为应对这一系列危机,整日忙得焦头烂额。

她一边要派人寻找失踪的师傅,力图恢复玻璃厂的正常生产;一边又要思索对策,应对市场上低价玻璃的竞争冲击,试图重新赢回客户的信任与青睐,可诸多难题如乱麻般缠绕,让她一时间难以找到妥善的解决之法。

趁着云家忙于应对自身危机而自顾不暇之际,万通等人全力扩大搜查范围,四处探寻线索。

终于,他们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找到了一位老者。

万通赶忙上前询问,老者缓缓回忆道:“我那邻居的小儿子啊,多年前曾是海沙帮的一员。后来不知怎的逃走了,三年前他爹过世的时候,他小儿子回来了一趟,穿得那叫一个光鲜亮丽,人模人样的。再后来,我们村里人出海时,在府衙附近看到过他。我听他说,他现在在南边讨生活。”

得到“南边”这个关键方向后,万通迅速行动,即刻派人朝南边展开深入调查。

当云家深陷危机、无暇他顾之时,万通一行人抓紧时机,大力拓宽搜查的领域。他们不辞辛劳,四处走访探寻,最终在一个宁静偏僻的小村之中寻觅到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知晓一些关键信息。他的邻居有个小儿子,在多年前曾加入海沙帮,后来不知出于何种缘由选择逃离。三年前,其父亲离世之际,那小儿子悄然归来,身着华丽服饰,整个人显得颇为体面。自那之后,村里有人出海时,在府衙附近目睹过他的身影,并且听闻他如今在南边谋生。

万通获取“南边”这一重要线索后,旋即果断部署,即刻派遣人手朝南边全力追查。

他们的足迹遍布众多港湾,最终在一处渔港邂逅了一位三十多岁的水手。那水手面容饱经风霜,眼神里交织着沧桑与惶恐,正独自坐在渔港边的巨石之上,当万通等人靠近时,他的身躯不自觉地微微颤动。

据了解,当年这位水手出海远航,行至南边海域时,意外发现一座神秘小岛。远远望去,岛上似有人类活动的踪迹。出于好奇与探索的本能,他们驾驶船只缓缓靠近。

然而,就在船即将接近小岛之时,海面上毫无征兆地涌起巨大漩涡。

船只瞬间被漩涡的强大力量所掌控,剧烈摇晃倾斜,千钧一发之际,他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意志,拼尽全力朝着船尾艰难爬行,而后紧紧趴在船尾。

后来,我们幸运地遇到了一艘商船,这才得以逃生。

王知州在一旁思索片刻,也开口道:“云小姐考虑得确实在理。咱们江州之前有水患,治安方面也偶有隐患,为安全起见,不如县主就到云家居住。云小姐必然会用心安排,让县主有宾至如归之感。”

苏婉清却依旧迟疑,迟迟不肯表态。云澜见状又道:“县主迟迟不肯说话,莫非是担心在云家会受委屈?若是县主在外面受了伤却算到我云家头上,我云家岂不是冤枉?这一点,也应写在字据之中,明确各方权责。”云澜步步紧逼,不给苏婉清太多思考的余地,试图打破她的心理防线。

苏婉清一听,眉头轻皱,脸上露出不愿同意的神情,她心中暗忖,自己本有诸多盘算,若是住进云家,诸多计划恐难以施展,可若是直接拒绝,又怕引起云澜的怀疑,于是故作镇定地说道:“云家虽好,可本郡主在江州也有自己的安排,随意变动恐有不便。”

云澜见此,越发笃定她定是想在外面谋划些什么。于是接着说道:“县主,您这伤口在云家能得到最妥善的治疗,也可避免万一在外面出了差池,又要我云家担责的情况。再者,云家在江州也算有些根基,安全防护自不必说,定能让县主养伤期间无后顾之忧。”云澜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婉清的表情,试图从她细微的神色变化中探寻其真实意图。

苏婉清眸底快速闪过一丝被看穿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她轻咳一声,回应道:“云小姐所言虽有几分道理,可本郡主向来习惯了自由自在,住进云家,诸多规矩怕是难以适应。”

云澜眯着眼仔细端详苏婉清的伤口,确定只是划破了些许表皮,心中暗自思忖这女子到底年少,对容貌还是极为在意,并未给自己下狠手。于是自信说道:“若好不了,自然一切听从县主处置。”

苏婉清闻听此言,当即说道:“云大家这话可算数?”言罢,便起身说道:“走吧。”

云澜一愣:“县主这是要去哪里?”

若被苏婉清抓住把柄,借题发挥闹到皇帝跟前,这不是给机会他们控制云家吗?

云澜心中急转,忽然间计上心来,转而向王知州说道:“大人,既然县主脸上的伤是在我云家商铺所致,我云家自是要将其治好。为了更好地照料县主,我想请县主移步至云家。”

她发觉从与苏婉清见面起,自己仿佛一直被对方牵着走,这种无力掌控局面的感觉,已是多年未曾有过。

她心中暗惊,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苏婉清脸上,只见那女子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那笑容在云澜看来竟有几分刺眼。

苏婉清回头,冷笑道:“自然是去衙门里立字据,怎么,云大家说过的话就如同放屁一般吗?”

云澜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暗忖,堂堂京城来的县主怎会如此粗俗。

云澜见状,又缓声道:“云澜在江南一带也薄有虚名,且手中略有一些医方秘钥。县主既然如此在意伤口,不若先让我为您处理,云澜定能确保县主脸上不会留下丝毫疤痕。”云澜这般处理,态度可谓谦逊有礼,按常理来说,已算仁至义尽。

然而苏婉清却依旧不依不饶:“哼,不知道云大家的保证能值几个钱?”话语中满是挑衅之意,“且若是好不了,云大家又当如何?”

但她这话也让云澜心生警惕,难道这县主是故意等着自己说出这句话,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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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衙门之中,云澜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思绪竟有些许迟滞。

云澜上前,神色沉稳,先是微微欠身,诚恳说道:“今日之事,总归是我云家招待不周,店内安保不力,才致使县主遭受这无妄之灾,云澜在此先给县主赔罪。其次,我云家定会妥善处理,县主今日在店中看中的一整套玻璃制品,皆由我云家全权负责,不仅如此,还会安排工匠在半年之内为您精心安装妥当。”

一旁的小吏和叶掌柜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满脸皆是震惊之色。那小吏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一整套玻璃制品价值不菲,更莫说还有后续的安装服务,这花费堪称巨大,云家如此大手笔着实令人咋舌。

苏婉清听到云澜的话,只是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而后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口说道:“云姑娘这是要使银子来让本先祖咽下这口气,不得不吃这亏吗?”她脸上的伤口其实并不深,已然结痂,血迹也早已干涸,可她却故意不去处理,显然是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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