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薛昭……死了?
看得出来,裴忌极力在隐忍着情绪,他并不想在沈鸢面前动怒。
“裴都督是想说,他受过刑罚,不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难道在都督的眼里,我寻夫婿的标准,是先要看他有没有身下之物?”沈鸢盯着他,唇线紧绷,精致的眉眼上染着几分明晃晃的怒意。
裴忌闻言微哽,垂眼道歉:“是我说错话了。”
而那时的沈鸢,叫做江窈。
将自己带回裴府的是裴夫人,结果赶走自己的也是她。
“我们的过往不需要掩藏。只要你亲口跟我说,不想嫁给陆承渊,我可以……”
“这里可不是青州城,不是你裴家撒野的地方!况且,你难道不介意我跟薛昭私奔过吗?”
沈鸢太清楚他的性子,所以才会在每一句话里都偷偷递了刀子。
裴忌眼中颤抖,泛红着眼小心的拉住她的手,嘴唇一动,正要解释的时候。
“他已经死了。”她面无表情。
裴忌心中骤然一缩。
“死人的份量,都督应该知晓吧?”
沈鸢轻轻一笑,显露出来的嘲讽意味十足:“我得走了。都督要是再追上来,我就得让婉宁好好管管她的未婚夫了。”
“我不是她的未婚夫。”他固执的纠正,胸中憋着火气。
“很快就是了。到时候,你得随她唤我一声,姐姐。”
直到尾音落下,沈鸢转身离开以后。
裴忌脸色阴沉的难看,隐晦的眼眸中流淌着不甘。
事实上,在裴父裴母提出要他在京城里成家时,裴忌已经拒绝了。
母亲为了让他死心,背地里将沈鸢赶走,还给她安上与其他男人私奔的罪名。
当时的裴忌确实伤心欲绝。
但很快就查清了沈鸢被赶走的原因。
那也是他与母亲为数不多的一次争吵,甚至半年都没有说过话。
即便到现在,母子间都一直存在裂痕。
而沈鸢口中所说的,她与薛昭私奔一事,根本就是假的!
有一句话她说的没错,死人的份量,是无法比拟的。
薛昭,为什么会死?
走廊下较为偏僻,不会被来往的小厮和丫鬟们注意。
裴忌转身按原路返回,没有再去湖心亭品酒,而是直接出了沈府。
紫金华盖的马车里,下属宋临见他满身湿透,一脸沉闷,开口问:“大人与沈家兄弟俩闹的不和睦?”
裴忌摇头,语气不悦:“青州城裴府,有一个叫做薛昭的小厮,你去查查他现在何处?”
“是。”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裴府的方向驶去。
帘外雨幕茫茫。
雨滴落在地上的水坑里,溅起圈圈涟漪。
一如裴忌的心,不得宁静。
刚跨进裴府的大门,立马有管家围上来禀告:“夫人和老爷前一刻还在担忧,怕您淋着雨,没想到……”
少爷已经被淋成落汤鸡了?
管家面色讪讪,忙关心道:“少爷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吧。”
“夫人在何处?”裴忌问。
“与老爷在正厅后的亭子里赏雨。”
裴忌快步离开,管家很久都不曾见过他像这般,小声询问宋临是怎么回事。
宋临耸耸肩:“我也不清楚,从沈府出来时就这样。”
裴忌一路往里走,穿过影壁与前厅,才见到在檐下惬意赏雨的裴父裴母。
见到他,裴夫人从软椅上坐起来,笑着招招手:“去沈府都跟沈四小姐聊了什么?可曾提过婚期?”
话刚说完,她就察觉出裴忌的神情不对劲。
他抿着唇线,面无表情的模样让裴夫人想起多年前的争吵。
“母亲还记得薛昭吗?”
裴忌一出声,裴夫人眼中微颤,默默坐直身子,一动不动凝视着他:“你问他做什么?那都是陈年往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宋临很快就会查到真相。只不过,我想亲耳听母亲告诉我。”
他提步走来,无形的压迫力在周围聚集,让裴夫人莫名有些烦闷压抑,不敢再直视儿子的眼睛。
“当年,在你的威逼之下,江窈被赶出府。你口口声声指责她与薛昭私奔了,可薛昭为什么会死?”裴忌眸底郁沉,压迫十足。
裴老爷见裴夫人沉默不语,便知其中有隐情,当下忙着打圆场:“薛昭只是咱们府上一个小厮,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如此逼问你母亲,是想做什么?大逆不道吗?”
裴忌不理会他,目光直直凝着裴夫人,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母亲从不主动询问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一味的说是为我安排,为我铺路!可我自离开青州城后在军中打拼,爬升至今官至二品,母亲又实打实的帮助过我什么?难道我娶了沈四小姐,裴家能扶摇直上,能一举上青天?”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檐下格外清晰。
裴家想要裴忌与京中的贵女联姻,好助力家中仕途。
为了不让裴忌有宠妾的消息传出,裴夫人狠心之下,随便甩给沈鸢一个罪名,将她驱赶出裴府。
她眼神清淡,眼瞳因生气变得透亮。
望向裴忌时,仿若在看一位陌生人。
当初在青州城,裴父高升,举家搬迁京城。
眼看着穿过前面的垂花门,就能回到秋水苑。
下一秒,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拉扯住。
沈鸢惊诧回头,撞上一道同样湿漉漉的视线。
沈鸢脸色微冷,额间划过的雨水自面颊落下。
“都督应该庆幸,在我成亲之后,那些过往能被掩藏。一如裴夫人所言,你的身边,不需要脏污过的淤泥存在,比如我。”
“你要嫁给陆承渊?你可知他是……”
后面的话咽在喉咙中,最终没有说出来。
裴忌微微喘着气,将她快步拉到檐下的角落里,雨水瞬间被隔绝在外。
“裴都督这是做什么?”
湖心亭离秋水苑较远。
沈鸢为了躲雨走的很快,飞溅起来的雨点将裙角都打湿了。
沈鸢毫不留情将他的手甩开,作势就要离开。
裴忌却再次扼住她的手腕。
男人厚重的掌心透着一股温热,带着几道粗糙的老茧,磨的她腕间发红。
沈婉宁手指微曲,轻轻扣着指甲,内心所有的嫉妒情绪到达了一个极点。
她不信两人是清白的。
兴许是受刑那日,沈鸢想要报复她,让她难堪,故意勾引了裴忌,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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