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制约

我从未见他如此不安，不是没精神，而是精神过于亢奋，我越发肯定他跟龙月之间不仅仅是在东京都结下仇恨那么简单。

他似乎急于渴求一战，想对一些事做个了结。

每个人心里都有亟待了结的事，作为死神更是如此，常年杀戮的过程让心里难免有些不知道明天会怎样的迷茫，能当时解决的事绝不拖到明天，但我觉得古月半怪已经退出，其实就该把所有事放下，安享没有刀光剑影的日子，如今又赶回来参与，那一定非同小可。

说到冲动，我就有点茫然，当时为何突然杀到银月学院去大杀一场，仔细回想当天的战场，除了满地造型各异的碎尸和造成很****烦的生尸之外，理由完全想不起来，莫非只能归结到我突然发疯的冲动。

总觉得那里不对！

古月半怪看了我一眼，没在说话，闷头喝咖啡，皱起的眉头好像在思索什么事，半晌才说：“那场大战里，你干掉了龙月的儿子！”

我愕然看他：“那一个？”

“郭鹏！”古月半怪撇了我一眼。

那个三只手的家伙我记忆深刻，断掉的手臂随时在长出来，让人意外的能力，居然是龙月的儿子。

修罗寿命是人类的好多倍，类似龙月这种逃过上次死神和修罗大战的家伙，更是活的的够久，而活的越久能力越强是修罗的特点，他们不需要像死神提升自己的血统浓度，只需要不断进化自己的能力，而时间则是最安全可靠的催化剂。

龙月大概已经有五百岁，曾跟冥王同处一个时代，但互相看不上眼，并未有更深交集，身为铁血派的龙月狡诈与阴险并重，就算同派别的修罗一言不合照杀不误，所以他多年来带着一批手下跑来跑去，没一个固定的老巢，也成干掉他的****烦之一。

当年古月半怪跟他交手，是让龙月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但还是让他逃掉。

龙月的能力就是“吞噬”，几乎到无物不食的地步，就算子弹也照吞不误，在吞噬的同时能迅速将吞掉的东西转化为有助于自身的能量，快速恢复体力或者增强力量，所以跟着他的小弟随时有性命之忧，一旦战斗起来很可能被他当成盘中野餐。

以至于几百年来他身边的人不断更新，也让他声名狼藉，当年被鬼王烈和古月半怪联手逐出东京都，居然没一股势力愿意收留他，包括最后的据点大都会都对他紧闭大门，并警告他如果敢在大都会搞事，就要他命。

大都会里的长老都是身为怪物，并存在更久的怪物，就算凶残如龙月也只能把气咽在肚子里。不过到让他找到好地方，“恶魔岛”庇护了他几十年，谁能想到。

既然他能活这么多年，有子嗣没什么好奇怪，不过我还是觉得好巧。

“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古月半怪加了一句。

“？”那又怎么样，我不明白古月半怪这句话背后意义所指。

“所以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逃掉，要不然以后麻烦更大！”古月半怪露出竭尽全力也要杀死龙月的表情，一脸严肃。

“多虑了吧！”我笑道：“你和魔岩月一起出手，就算是五百岁的修罗四天王也该死一死，要说能逃掉，绝不可能！”

“龙月的实力比我强！”古月半怪摇晃马克杯，摇出一圈圈涟漪，牛奶和咖啡充分搅拌在一起。

“那也敌不过你们两个，你们可是级，就算他活的够久，也不可能在你和魔岩月手下出现奇迹！”我不信龙月能强到让古月半怪忌惮的程度。

“其实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古月半怪继续摇动马克杯：“恶魔岛地处海外，不过我相信依他的能力，想逃出来并不算多困难，就算抱着石块跳进大海，只要有沙子吃，他一样能从海底走上一千两百公里，为什么要突然断掉通讯，并把自己暴露！”

“你怀疑是圈套？”我皱眉。

“只是怀疑而已！”古月半怪把咖啡放在桌上。

“那你告诉沫沫姐和莫森大人了吗？”依依在我旁边问道。

“说了，不过他们认为两个级一起出手，无论有什么全都没用！”古月半怪露出跟他们聊不到一起的不屑表情。

“我也同意，你来不会是只为提醒我这件事吧！”我看着他。

“当然还有我跟龙月之间的恩怨咯，干掉他是我最大愿望！”古月半怪点起烟陷入烟雾中。

依依笑道：“算你命大，要不是古月发现不对头，杀进来看个究竟，说不定你已经死掉了，谁都不说就去趁英雄，以为你是莫森啊！”

我“哈哈”干笑两声：“确实，有点冲动了！”

可是古月半怪并没说他的事，只是突然问我：“苏默，你还记得银月学院那场大战吗？”

我看了依依一眼，她没说话，脸上也没太多表情，只是明显手抖了一下。

看依依这种反应，我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在担心了，虽然差点死掉，不过不是好好的活过来了吗？”

不过他并没说什么，只说觉得不对就好好想，直到想起来那天为止。

我连到底少了什么都搞不清，想什么？

还好依依一直陪着我，依依跟我在一起后，也不怎么出任务，这一年来任务很少，她说要把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做最后一刻来过，她说到做到，所以我们分开的时间很少。作为我的搭档兼女友，她无疑做到最好。

不过他这时候到我这来，我想他会告诉我吧。

所以我并不着急，把依依精心煮好的咖啡退到他面前，让他整理一下思路，好精神百倍的告诉我他过去的事。

不过加入了古月半怪之后，情形又将不同，这次成功率超过七成。

下午的时候很久没来的古月半怪突然造访，三天后的任务让他心绪不宁。

而我大把时间都花在训练和融合各种能力上，莫森局长说我一旦提升到级的话，有可能跟级正面硬抗，多少年来能越级挑战的死神，都是在死神历史上大放光彩的角色。

管理局还算不错，到我这种级别用不着每日去局里报道，更不用乱转到处抓游魂或去追杀叛逃死神，专接特别任务就好，虽然这些任务大多危险程度较高，不过依我现在的能力也没碰到太棘手的问题。

我想依依说不定知道，但她不跟我说，我没提起过，梳理过从小到大的记忆，之中并无缺漏，包括我生前种种，说不出那里有错，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头，有些事情做起来好像完全没理由，不太符合我一贯性格，难道只能归结成年轻冲动的后果。

我问过古月半怪，这是失去记忆超过八十年的家伙，最终找回记忆成为第一个打破诅咒的死神，安心而快乐经营生意并不红火的小店，他好像也不大喜欢冥界，来了也只是到我这坐坐。

这次“恶魔岛”任务不出所料，魔岩月是主要战力，没料到的是古月半怪居然主动要求参与，已经退休的家伙不好好开火锅店，莫非是手痒很久，需要找点事做，但据我了解他不是这种主动的人，内里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大概事关当年东京都大战，也许跟他曾经失去的记忆有关，他记忆就是在东京都找回来的。

我也在这次任务名单之内，龙月不好对付众所皆知，就算加上我也未必能讨好，我只是级里的佼佼者，并未达到级，之间的鸿沟差距天赋不足以弥补，跟普通的级能僵持一段时间已经算很了不起，但龙月那种怪物，我大概无能为力。

我所起的作用就是两位强者战斗的时间，负责清除其他碍手碍脚的东西就好，如果没有，能牵制一下，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也算是莫大功劳。

绿石镇，距离黄岩市三十公里的小镇。

我和依依安家于此，茂密的丛林和还未被破坏殆尽的生态，让这里成为离城市最近的乐土。

冥界中我依然不太喜欢，就算这里跟人间相差不大，我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每当我一个人独处，或是躺在落地窗前摇椅上看雨时，心里总是不自觉冒出一点奇怪的念头，我是不是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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