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制约

“给我散！”我一声大喝，朝天猛击一拳，空中聚合的乌云发出隆隆的吼叫，四散翻滚着逃窜，我看似无力的一拳蕴含了我的意志，这就是冥王的绝对领域，在这里我就是主宰，所有一切都是我做主，谁也不能动我半分，除非比我更强大的家伙。

让人引以为傲的力量和意志，此刻却只是讽刺，在强大的力量也无法让小希复活，我只有找到修罗神皇的心脏才可能让小希活过来，那是仅有的希望，无论多渺茫，我也要去做最大的努力。

我紧紧抱着小希，懊悔的用头一下一下撞着地面。

“苏墨，你是死神中第二个到S级，你不用太难过，其实我也没料到这种结果！”莫森大概不知如何对我说，开始前言不搭后语的胡说。

我冷笑，何必假装，其实你根本就不想我们好好活着！

“其实一切你都看在眼里！”我斜着眼看他，这里的一切我不信他不知道，要不然我这边一结束他就飞快的赶来，只不过我没达到S级感觉不到，如果是现在，有S级的强者注视，我会早早发现。

“没错，所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莫森一副郑重的表情。

“道歉？道什么歉？现在不是如你所愿了吗？修罗神皇死掉，身为冥王的我也成了绝望的傻瓜，不是一切都符合你的念想吗？反正我到S级也不是你的对手，何必跟我道歉！”我将脸颊贴在小希冰凉的脸上，胸口的悲伤翻腾着。

“我没想到你们跟其他修罗不一样，如果可以请让我弥补我的过错！”莫森严肃的说。

“弥补？你告诉我怎么弥补？你能让小希活过来吗？我知道你是最伟大的死神，你带领死神干掉我们，现在又看着我们生离死别，一切不都是你希望的吗？你还怎么弥补，你告诉我莫森大人，你能让小希活过来吗？”我冲着他大吼。

“阿墨，别这样！”依依流着泪看我。

对依依我无论如何也发出火，只好闷闷的坐在地上，抱着小希，我不想理会莫森那个虚伪的家伙，我和小希的悲剧他有很大的原因，不是好东西。

依依默默的走过来，身为辅助系死神她当然懂得治疗我的伤口，可是我的眼睛没救了，她简单的止血后，就给我眼睛上上了绷带，我不吭气，她也不说话，莫森和沫沫站在雨里看着，奇怪的气氛凝结。

“小希的身体可以保存在管理局，保证和现在没分别，几千年都不会改变！”依依边裹着绷带，一边轻声说：“一直等到你找到她的心脏，让她复活，她都会好好的。”

我身子忍不住颤抖一下，这对我绝对是最大的帮助，但我能信任莫森和沫沫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只是他们的战斗工具。

“你还信不过我吗？”依依将绷带最后一层缠上，我脑袋像是个奇怪的大脑袋，看起来像个可笑的傻瓜，其实我就是个傻瓜。

说起来，除了小希能让信任的就只有依依，古月半怪和炮哥三个人，炮哥的信任来自于友情，但绝对是个粗心的人，古月半怪应该靠谱的多，可是这种事拜托他也不大对头，我现在能信任的只有依依。

“我可以信任你吗？”我抱着小希。

“完全可以，这个世界上除了小希，你最能信任的就是我！”依依从身后抱着我，眼泪留在我背上，我知道她很难过，我知道她爱着我，可是我没有记忆的时候，确实心中有她，但那是不是爱情，我也说不出清楚，我只知道，当我记忆苏醒的那一刻，小希就瞬间充满了我所有的感情，在也容不下别人，包括一直以来对我很好的依依，都被默默的从我的感情中挤出去，那种一心一意爱一个人的感觉的美妙是我跟依依在一起时感觉不到的。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说，我知道感情上没有什么对错，她喜欢我是身不由己，我爱小希也是无怨无悔，她曾和小希有过死后把我还给小希的约定，所以她从没想过要伤害我，或者一直霸占我，但我这样对一个深爱我的女孩，我还是觉得愧疚，我又能说什么，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你没对不起我！”依依抱着我说：“我知道你自始至终喜欢的都小希，我也没想过你会一辈子记忆都回不去，我能有你三年，我很开心，那些回忆足够我度过一辈子，让我幸福下去！”

“……”又是个把自己关在回忆里的傻瓜，我默默的感叹，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线让我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倒好，我有更要的事要做，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只好强自压下来。

我深深的喘了口气站起来：“我退出管理局！”

“应该的！”莫森痛快的答我。

“一起回管理局，小希的身体需要好好保存！”沫沫在一旁道。

我点点头，不想说话，我感到很累，看着还停在半空的雨滴，我一挥手轻声道：“散了！”

雨水淅淅沥沥了的落下，之后天空一片晴朗，乌云早就被我那愤怒的一拳驱赶到远方。

同时我的领域骤然消散，我浑身涌动着强大的力量，率先朝外走去，我需要把小希安顿好，找一个地方，好好看看小希留给我的记忆，三辈子那么久，一定有很多温暖！

“好悲伤的领域！”沫沫大概是想恭喜我突破到S级，但看到我悲伤的气息缠绕，又失去了一双眼睛，才转而评论我的领域。

“与你无关！”我冷漠的回答。

我木然的看着他们，一百只冥王之眼，看着目的各不相同的三人。

他们要赶过来是我早有预料，可是为什么不早一些，对付周舟的时候如果他们能赶来，悲剧也不会发生，我不信我失踪了那么久他们不知道，我更不信我在基地大开杀戒，银月市的死神没把这种大批死亡的异常上报给他们。

也许莫森早知道小希是修罗神皇，所以根本不想救，才造成这种结果，但现在赶来做什么，看笑话吗？我用冷冷的目光看着莫森。

“傻子啊……”

小希的手突然垂下来，我惊恐的大叫：“不要！”

我失措的把能量注入她身体，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小希疲惫的眼睛缓缓闭上，就这样刚刚觉醒神皇的力量，又立刻死掉。

一百公里外，有人轻易的走进我的领域，是莫森和沫沫还有依依，我木然的看着他们朝这边急速赶来，无动于衷，他们来能做什么，我其实是个修罗而已，根本不是他们所谓的冥王后裔，而是一个纯纯的修罗转世，我的血管里流动的根本不是人类的血液。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站在我面前。

“现在拥有力量有什么用！”我紧紧抱着小希，对着天空大喊。

颤抖的雨滴不敢回答，呆呆的站在空中为我力量所震慑，不敢回应！

“不要死，不要死，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心脏在哪里……求你，别死，小希……”我失声痛哭，徒劳的把能量注入她身体，希望有奇迹发生，可是终究还是无用，小希紧闭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安静的不再回应我的大哭大喊，就那样沉默着。

我的心脏好痛，被压榨的悲伤猛的涌出身体，一股我想都不敢想的力量猛然迫发出来，形成巨大的冲击波，发出山呼海啸的力量猛的冲到四周，无数雨水停在空中，每一滴都惊恐的不肯落下，悬浮在那里。

“什么？”我的悲伤一下被小希的话打的粉碎，心中一下燃起希望，对啊，她的能力就是无限轮回，据说无论怎么杀都杀不死的修罗神皇，她的心脏藏在隐秘的地方，那才是她生命所在，只要心脏不毁掉，她就有无限轮回的能力，只要找到她的心脏复活她也是轻而易举。

“在那里？”我言简意赅，小希剩下的时间不多，脸色苍白的可怕，让我看的心悸。

一百公里内的有生命的大小，全都瑟瑟发抖的不敢动弹，发出臣服拜服的敬畏，被我的悲伤笼罩。

周围一百公里内，我能从冥王之眼清晰的看到一切，我甚至感觉我能改变我所处的这片空里的一切，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我前所未有的悲伤。

我拥有了自己的领域，还是能覆盖一百公里的强大领域，现在遇到周舟，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是为什么来的那么晚，现在到S级有什么用，我也救不回已经死掉的小希，我也不知道那个渺茫的希望在那里！

我们像是两个无助的傻子，悲哀的拥抱在大雨里，拥有最强的力量又怎么样，是冥王转世又如何，我们终究抵不过生与死的边界，徒劳无功的努力让我们彼此一次又一次的从希望变成失望，我们还是没能在一起。

我紧紧抱着小希不肯松开，这是我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最后却将生命葬送在我手里。

小希抚摸着我脸庞：“别那么难过，我又没有真正的死去，找到我的心脏，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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