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凉秋丝雨
可是正在这时,那床头放着煤油灯的火苗却左右摇摆起来,他可以肯定这屋里是绝对没有风的,即便是煤油将尽也不可能呈现出这种变化的趋势,此刻正有一丝恍惚涌上心头。
风声更大,雨声更急,王新的心中越发的焦虑,而伴随着的,是那煤油灯的火苗更加剧烈的摇晃,屋里屋外的界限,让风吹火舞的逻辑被彻底推翻,王新一遍遍的感知着,验证着…
猛然间,王新骇然大惊!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个有着自己的脸的布娃娃就这样扑向了自己,王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他爆发了全身的力气要去躲避,可是他快,那布娃娃更快,下一秒就要扑到自己的脖子上,王新都能看到布娃娃口中两个尖尖的虎牙。
“僵尸?”这两个字瞬间在王新的心中闪现,王新的双手下意识的抬起胡乱的挣扎着,这是靠着生存的本能在反抗。
而他心中越急,那煤油灯的火苗正在剧烈的摇晃,己经趋近于180度的水平,王新心中大急,他很害怕下一秒,煤油灯的火焰就会轰然熄灭。
而黑暗带来的恐惧却是致命的,这会让他的心神彻底崩溃,他此刻已经不再去想自己的意志为什么可以控制火焰,摆在他面前的只是活着。
那个布娃娃已经碰到了王新的手指,指间有一种冰凉,刹那间传至全身,王新一愣,爆发了身体所有的力量,用手狠狠的打向那个布娃娃。
有落地的声音传来,王新急忙循着声音看去,那里竟然什么都没有,那个布娃娃又诡异的消失了。
王新依然不放心,他的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急忙左顾右盼的寻找着布娃娃的踪迹,可是找来找去,依然什么也没有看到。
现在只能归咎于自己的幻觉,王新暗自松了一口气,突然,他只觉得自己的左肩上有一双手,他的紧张又提到了嗓子眼,而那火苗瞬间熄灭。
“啊…”王新大吼,他的全身猛得发抖,他要摆脱后面那个可恶的东西。
可是那双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根本没有被他甩开,他反而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丝的凉气,仿佛正有人用呼吸告诉自己他的存在。
“啊,不啊!”王新挣扎的更加剧烈,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己刺入自己的脖子中。
“啊!”王新哆嗦了一下,猛的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看着周围。
原来是场梦,而外面屋外正有雨声传来,天已经亮了。
更让王新恐惧的,是布娃娃的脸,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在这风声肆虐的夜里,王新的身体虽然在这里,可是他的灵魂正置身于怒吼的风中,恐惧到了极致也许只剩下了茫然。
王新愣住了,他都不知道此刻该做出怎么样的反应,他的全身都仿佛提不上一丝的力气,除了恐惧,他都不知用哪个词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屋内的空气正在被自己的恐惧冰封,犹如恶性循环一般,王新越发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随着火苗的晃动,光亮和黑暗不断的交错,王新的后背冷冰冰的,他总觉得自己的后面除了林菲还有一双眼在死死的盯着他,他缓缓的转头,床头是一个布娃娃,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可是,让王新觉得焦虑的,并不是风雨声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出现,而是这些声音都让他感觉到不真实,模糊、朦胧,就像是有一道隔膜,阻隔了自己的感知,又如同没有经过自己的感觉器官,直接降临在自己的脑海中。
“梦溪的确奇怪!”王新心中诧异道,自从他来到这里,一直是一种怪怪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梦溪其实是不存在的,可是细细想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真的是梦,那么小晰和她的妈妈的真实存在又怎么解释,还有他能够来到梦溪这本身就能证明梦溪的真实存在。
他发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逻辑,那火苗摇摆的幅度与自己感觉中的风声存在着直接的关系,风吹火舞的关系竟然通过自己的意志建立。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王新坚定的相信着惟物主义,而眼前能够以意志决定火焰的幅度分明与自己的信仰违背。
王新的思绪说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间闪过的疑惑,他的专注度依然是林菲的影子,那直立于墙上的影,又陷入了静止状态。
他现在的心愿无非是再看上一眼,再听到一句话语而已,他都准备起身,走到这影子的身边,也许靠的近了,能够得尝所愿。
“因为本来存在而被认知到存在!这是惟物主义!”
“因为认识到存在而肯定存在,这是惟心主义!”
外面的风,是一种近乎咆哮的声音,和夏天的雷声一样,都是对人类世界的一种极致的压迫,王新只记得,从小到大,他很恐惧这些感觉。
而雨,也被倾斜,狠狠的拍打着窗户,也许是受到了心里的诱导,王新只觉得屋内的空气更加的寒冷。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立体,有着本质的区别,自从江城事后,王新也一直在想这样的问题,后来他想明白了,人类无法感知到的存在其实不能证明那东西本来是不存在的,如果非要说人类无法感知就认定为不存在,那岂不犯了惟心主义的错误吗!
很显然,不论鬼的存在还是如今梦溪的怪异,都是无法感知层面,但不能说不是真实的存在。
当然了,王新这样理解自然是无法言明的,不然还不知道将要面对多少人的嘲讽和批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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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有风,更有雨声,在这寂静的午夜,这些声音听的格外的清晰。
王新疑惑的向窗户的方向看了看,刚才明明都没有这些声音的,照理说,这些声音的出现总会有一个让人心中习惯且渐变的过程,尤其是风,绝不可能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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