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爱情的魔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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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蔓儿的不请自归,使得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我的心也变得急迫起来了。我又像盼望仲夏时节的来临一样,急切地盼望着暑期的到来了。

从进入大学以后的第一个暑期起,只要一回到山寨,我就变得如同我当年的老祖宗们那样,每当夕阳开始西下的那个时刻,我都会准时地来到湖荡西北角的那个湖湾上。不过,我不是来演绎风情的,我是来“邂逅”陈蔓儿的。

那时的我,楞头楞脑的。身体高度成熟,心里的爱情,也早已酝酿得滚瓜烂熟了。可是,我那还处在少年时期的、还远远没有成熟的心智,又使得我的人性高度分裂。

我之所以说我是来“邂逅”的,是因为我们并不曾有约。我所采用的方式,就是当年的二老祖宗所用过的那种守株待免的方式;而她每次的如期而至,就只能解释成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了。

我们就这样有时是大胆,有时是羞涩,有时看是无意,其实全都是有意地隔了湖湾对望着。直到夕阳完全落入到了地平线下,直到湖湾里的粼波完全暗淡下来,我们才恋恋不舍、依依不舍地各自离去。

就这样,在每年的暑期中,湖湾里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粼波,就是荡漾在我们心里的爱情,而那条弯弯曲曲的湖湾轮廓线,却是我们从未跨越过的天河。

她隔着湖湾望着我时,它们会像陈妮儿的那双眼睛一样,或扑闪着凝视,或凝视中扑闪。无论它们是在扑闪着,还是在凝视着,我都感到,她就像当年那个向着哥哥明送着秋波的陈香儿一样,她也在向我暗送出一串串状似葡萄一样的秋波。

隔了湖湾,她暗送过来的那两束秋波,像云像雾又像是迷茫。这使得她的眼睛,既清澈又迷蒙,既水灵如真又深邃似幻。每当这时,我的心就自失起来了,总会产生出一种快要被蚀空的感觉来。

现在的陈蔓儿,就是一朵将开未开的蓓蕾。在我的眼里,她的身上无时不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气息,无处不散发出一股爱情的气息。

我甚至感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这些气息,就如同她那已经高高隆起的胸脯一样蓬勃。就是隔了湖湾,我仿佛也能够隐隐约约地闻到她即将绽放出来的香气了。

因此,我现在所迷恋的,是她,是她的整个身体,是她呈现出来的一种和谐的美,整体的美。当然,我还是最喜欢她的那双眼睛。

我当年解劝哥哥的那些话,还是有些道理的。特别是那句“女人是感性的动物,更是最讲实际的动物”,就是我从我曾经的那个有些魔魔道道的老婆的身上提炼出来的,也更是具有几分真理性的了。

前面说过,在二堂哥他们为了报复我,而把那个“铜钱疤痕”的阳姓女生强加给我做“老婆”之后,我幼小的心灵,就基本上病态化了。就连对那个我曾经是那样地走火入魔般地暗恋着她的陈蔓儿,我也大义凛然地疏远了她。当然,这只是原因之一了。

原因之二就是,随着所读的书越来越多,我的大脑也越来越复杂起来,也越来越矛盾起来了。一方面,在我的心里,我越来越憧憬着美好的爱情;另一方面,又在我的同一个心里,我却又越来越鄙夷起爱情来了。

那时的陈蔓儿,还在高中复读着。但那时的陈蔓儿,却已经是一个正处在豆蔻年华、正流光溢彩着的陈蔓儿了。

在朝阳寺里读书的时候,她最让我着迷的,就是她的脸,就是她看着我时的那双眼睛,还有就是,每当她对着我微笑时,从她的那双纯真的大眼睛里,总会流露出一点对我的崇拜。

于是,那个曾经被我无情地疏得很远了的陈蔓儿,更是带上了一层很神秘的面纱,又回到了我的脑海里。她总搅动得我坐卧不安,心绪不宁。就连在上课的时候,我也总是分心走神,心不在焉。

以前我非常喜欢上现代文学课,那位教授入神的讲授,常常使我也入神起来。可是现在,他那张教授气息十分浓烈的脸,他那不带川味儿的滋性很强的纯正的普通话,也难拉住我的心猿意马了。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世界,一个矛盾着的世界,所以,其实所有的人,也都跟着它一起复杂和矛盾着。就连当年在朝阳寺里读书时,那位阳姓的老师和杨姓的老师也是一样。

一方面,他们在苦口婆心地向我们灌输着,爱情是属于资产阶级的东西,它比大便还肮脏得多。可另一方面,他们又总想背了我们的眼,在他们的办公室里偷起了情来。

人生有很多的无奈。哥哥有哥哥的无奈,我也有着我自己的无奈。我的这种感觉,这种认知,在我那个也有些魔魔道道的老婆,在突然之间离我而去之后,就变得更加地深刻起来了。

当然,我对哥哥的解劝,也并非全是拿了我的自欺欺人,也去让他也自欺欺人;拿了我的无奈,去让他也无奈起来。

直到后来,有胆大的同学,从脱落了泥巴的竹墙缝里,偷偷窥到了这一幕,我们才对他们所说出来的那些神圣的话,也半信半疑起来了。

思想的革命永远也替代不了感情的神圣。在我考上大学以后,我的青春的特征,也随着我身体的发育成熟而充分地凸显出来了。

我的喉结已高高隆地起,嘴唇上的胡须也浓黑起来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就撩拔起我青春期里的激荡的躁动。那些长在额头上的密密麻麻的青春豆,更是把我对异性的好奇,对爱情的向往显露无遗。

(2)湖湾上的相望

当然啦,我这也是在“带着枷锁劝犯人”了。我原以为,当年,我是那样决绝地撕毁了陈蔓儿的照片,又是那样决绝地远离了我们的山寨,远离了陈氏家族的湖荡,我就永远地告别了一段十分荒唐的爱情。但是后来,我还是渐渐地明白过来了,一桩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是告别不了的,也是释怀不了的。

毕竟,它不是一件随身穿过的衣服,也不是一样你随手玩过的玩具,它所具有的生命力,就像被野火烧过的草根一样,是十分强大的。所谓告别和释怀,其实就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无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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