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家族英雄的传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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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来到人间之前,她就痴迷起武功来了。表面上她仍然在参禅悟道,但其实,她是在暗暗地参悟着武功。一来到人世之后,她便一边练武,一边睁大着眼睛,寻找着那个与她相约投胎而来的项大老爷。

可是,那项大老爷却似乎是失了约,或者是投胎失败了。她一直在苦苦地寻找着他,可他却一直都迟迟地没有现身。无奈生性痴迷的她,却总在想着,即使是一辈子都找不着他,她也愿意为他苦等。

不料就在冲突的那天,当她看到郑牯牛“英雄一抱”,脸不变色、心不跳地抱起了那头千斤大牛时,她先是感到十分惊骇,不敢相信。但是后来,她马上就猛醒过来了:他是不是就是那个项大老爷呢?

站在岸上的陈妮儿呢,先也把自己真当了虞姬。当她看到郑一鸣飞身上牛,连犹都没有犹豫一下,就直投乌江而去了,她真的好激动,也好感动。她觉得当年为他投江,还是真的很值。

当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两千多年前的那个虞姬,而是已经脱胎成了今天的这个陈妮儿时,她在幸福地想像着,只要郑一鸣一回到岸上,她就马上扑到他的怀中,并且回去之后,马上就和他拜堂成亲。

可是,当她睁大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湖面时,郑一鸣和那头牛却再也没有露出过水面来。湖面上所泛起的鳞波,就像一只巨兽在刚刚饱餐一了顿之后,所流露出来的那种十分悠闲的神情。

她一下子就被吓傻了,也被惊呆了。当郑氏族人匆匆赶到湖边时,她还没有还过魂来。其实从那时起,她的魂就被郑一鸣勾走了。你想,我们的郑大英雄在离开人世之前,能把她一个人独自留在世上吗?所以后来,她就投湖寻他而去了。

试想,我们的郑大英雄,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又是何等的豪情冲天?没等那陈妮儿说完剧情,他就以牛当马,飞身地骑上。他和那牛,都直把那湖荡当成了乌江,义无反顾地投它而去了。

无奈那人、那牛都犯起了痴狂,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那乌驹马和项大老爷。他们都心怀了一腔甘愿为虞姬英勇献身的豪情,以报她当年的忠烈之心。于是一跳进乌江,他们就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无奈,这个由虞姬变身而来的陈妮儿,心眼儿实在有点小。那天在湖边,当她看到郑牯牛只顾了自个儿在给那牛洗着身上、腿脚上的泥,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更不提那要迎娶她的事儿时,她就不满起来了。

她自然就回想起了当年,她还是虞姬的时候,项大老爷自己先不自杀,却让她先投了乌江去自尽的事儿。一方面她感到有些不平,另一方面,她也想借此机会,正好考验一下郑一鸣对她的爱情是否忠诚。

于是,她就换上了一副娇滴滴的面孔,来到郑一鸣的身边,用她那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郑一鸣,非要他和她一起,反串着上演一遍由她亲自执导的新编历史剧“新霸王别姬”来。

我们无力拒绝,也无法避免一位家族大英雄的死去;自然,我们也同样无法接受一位家族大英雄的就此消失。他必须得继续活着,而且,还要活得比其自身,还要高大得多。

于是乎,对那个已经逝去了的家族大英雄郑一鸣,族人们自发地爆发出了他们惊人高涨的热情,表现出了一种空前的怀念。渐渐地,这种怀念,就变成了一种顶礼的膜拜。

随即,他们更是发挥出了自己空前惊人的想像力,各自在自己的头脑中,各自用自己的嘴巴,去继续演绎着他传奇色彩浓烈的英雄故事。

她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她终于看出来了,原来这个表面看上去有些憨厚,也略显木讷的郑一鸣,就是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苦苦地找寻着,一直在苦苦地等待着的那个项大老爷!

她暗自惊叹了一声“你潜伏得好深呀”,就和他心有灵犀起来了。后来坐在那道山梁子上看夕阳时,他们就发誓要重结夫妻,共享人间美好生活。

他们又觉得,与其是这样,还不如做一个平凡人,普普通通地生活着。只要能够两相厮守,白头偕老,那就是幸福。至于当不当上个什么小头目,都无所谓的。

当他们顺江飘流到湖广一带时,他们相约,一起投胎再回到人间。只是在投胎之前,那虞姬耍了一个小心眼儿。她想,自己当年之所以被迫投身乌江,就是因为自己空有一身美丽,却不曾会得半点武功。否则的话,自己跟了丈夫一道冲杀,那历史就可能改写了。

他们演绎出来的版本很多,限于篇幅,在此,我只收录其中的一二。也为了避免章节过长,我特分为两章叙述。

版本之一:我们这位能力抱起千斤大牛的郑氏英雄郑一鸣,其实就是当年那个能力举起千斤重鼎的项羽,也就是项大老爷的灵身转世。当年的项大老爷自刎乌江,他虽已身死,但却一直不肯为自己的英雄盖世却霸业难成而瞑起了目来。

并且,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总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些发毛,身体也有些发虚。即使再站在他那座高大的石刻像前,我们也感到,现在的我们,仿佛是变成了充气的洋娃娃。

对于一个曾经英雄过的家族来说,自然,我们也不甘再重新回到原来的平庸或平淡。既然现实中没有了英雄,我们就必须得在精神上去拥有一位英雄。

一天,他那双圆睁着的大眼睛,终于看到了先他而投江自尽的夫人虞姬,于是他们就抱头痛哭起来了。当然啦,他们也只能抱头而哭,因为,项大老爷已经没有了身子。

痛哭之后,他们便一边顺流而下,一边参起了禅、悟起了道来。后来,他们竟然也大彻大悟了。

他们觉得,这人来到这世上走上一遭,成天总打打杀杀的,也没有个意思。今天杀了别人,被奉为英雄;明天被别人所杀,又成了冤魂。这人世间多少悲喜交加的离合剧,就是这样上演出来的。

(1)项大老爷重生

在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变故之后,随着两氏家族新头领的诞生,郑氏、陈氏两大家族,总算是重新安定下来了。只是,对于这个只有六岁,像儿皇帝一样的郑氏第三代头领,郑氏族人们总显得有些漠然,有些心里没底。

随着我们的大英雄郑一鸣的一去不复返,我们这个曾经跟随着他也一下子英雄起来了家族,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又一下子重新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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