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春寒咬唇,往里瞧了一眼,才松开手,连忙退出来。
苏承淮进去的时候,顾峦清才刚刚起床,坐在梳妆台上打扮,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型。
顾峦清早已习惯了他的到来,见怪不怪了,她带好头花,问了一句,“天才刚亮,你来做什么呀?”
顾峦清转身,声音闷闷的,“就是因为不会骑,我才更不愿意去。”
苏承淮笑了笑,蹲下来,视线与她齐平,温柔的不可思议,“我教你。”
顾峦清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他,被他从顾府偷带去了京郊的马场。
马场里养的全都是皇亲贵族的马匹,一头比一头金贵。
马场里空荡的没什么人,看马的小太监从赶紧马厩里牵出苏承淮的马。
苏承淮拉着顾峦清的手,指了指马背,问道:“上去试试?”
顾峦清连忙摆手,“我不敢。”
苏承淮的马生的高大威猛,看上去就不是个好掌控的,她一个没骑过马的上去不就是找死吗?她最怕疼了,摔一下,能疼两三天。
苏承淮莞尔,“不是说了我教你吗?”
顾峦清不解,“面前就一匹马,你怎么教我啊?”
苏承淮搂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背,自己而后又飞快的上马,坐在她身后,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圈着她纤细的腰,将她护在自己的怀抱里。
他低头,唇齿凑近了她的耳蜗,低低道:“就这样教。”
顾峦清的鼻子里弥漫着他身上这股熟悉的味道,又听见他的话,低下头悄无声息的红了脸。
苏承淮挥了挥鞭子,身下的马长鸣一声后就朝前飞奔而去。
顾峦清的耳边刮过凛冽的风,日光洒在她的脸上,她仰着脖子,心里的烦闷好似被春风带走了不少,她勾了勾嘴角,笑意恍然。
马朝前奔跑的速度越发的快,顾峦清的手紧紧的抓着苏承淮的袖子,她加大的嗓音,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你能不能让它跑的慢些,我有点害怕。”
苏承淮收了收缰绳,说道:“好,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便不会让你掉下去。”
马的速度顺势弱了下来,顾峦清也放松了不少,她胆子也逐渐放开了,她转头对他说道:“你把缰绳给我,我想自己亲手试试。”
苏承淮只愣了一瞬,便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她,打趣道:“待会你可别吓得哭出来。”
顾峦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就算哭了你也不许扔下我。”
苏承淮的两只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将下巴随意的搁在她的肩膀上,痴痴一笑,“丢了谁也不会丢了你。”
顾峦清忍了好半天,还是没能忍住愈发翘起的嘴角,这个男人太会说了啊!
她抛开脑子里杂乱的心思,握紧了缰绳,轻轻拍了拍马的背。
马儿似乎有灵性一般,此刻温顺的全然没了方才的野性。
苏承淮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发现他他们两人已经离了马厩不少的路程了,于是开口说道:“再往里去就是深山老林了,你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以免被吓得睡不着,你掉个头,咱们骑回去吧。”
顾峦清虽来了兴致,但也有些累了,于是听从了他的话,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往回骑。”
苏承淮眸光暗闪,轻轻恩了一声。
他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从第一次在酒楼里见到顾言宣,他就看出来那人对顾峦清的肖想,只是当初碍于他们两人兄妹的关系,他并未深想,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几乎能确定那个横空出世的庆王殿下就是应该在边疆战死的顾言宣。
他知道了两者的关系,并无优势,可顾峦清如果知道了,那就不一样了。
苏承淮明白如果自己就贸然的告诉顾峦清,说她二哥并没有死,反而成为了身份尊贵的庆王殿下,那顾峦清是一定不会信的,她不仅不会信,反而会觉得他在含血喷人,痴人说梦。
所以,他必须得想个法子,让顾峦清“无意”中发现这件事。
就在苏承淮打算算计一番顾言宣时,他自己却送上了门来。
不出意外,顾言宣在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马场,他是来骑马的,还是来做些别的什么,这一切苏承淮并不关心,只要让顾峦清看见他就好。
看见了他,顾峦清就会知道这些日子替他流的的眼泪都白流了,伤心也是徒然,她会看清楚这个身份的骗局。
她对她的二哥就再也亲近不起来。
无论顾言宣是她的二哥,还是成安王嫡子,都和她再无关联。
顾峦清全然不知苏承淮内心所想,回程的速度就慢的多了,晃晃悠悠了小半个时辰才回到一开始出发的地方。
苏承淮先下马,而后再将她抱下来,骑马什么都好,就是屁股坐的有些疼。
顾峦清白嫩的脸庞透着红,气色看上去极佳,她的耳朵也是红的,不过那是被风吹得。
顾峦清扬起头,水眸凝着苏承淮,开口问:“我能不能也给自己挑一匹马呀?总不能每次来都骑你的马吧。”
苏承淮失笑,这丫头还是上瘾了不成?
笑归笑,该点头的时候还是要点头。
“当然,我去给挑一匹个头小一点的,性子温驯的,这样你也不会被伤到。”
顾峦清咧嘴一笑,“好啊。”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马厩走去,顾峦清没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一批人,苏承淮用余光扫了一眼,勾唇,深不可测的笑了。
当顾峦清望着迎面而来的那个男人时,她嘴角的笑容僵住了,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发声的时候还在颤抖,“二……哥……?”
苏承淮上前一把搂过她的肩,朝面前的人得意的挑挑眉,清晰吐字道:“庆王殿下。”
顾言宣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漆黑的瞳孔如死水一般没有任何波澜,他的视线如漩涡般凝着她,妄图将她吸进去。
他抿了抿唇,目光转向苏承淮搭在她肩膀的那只手上,犀利的、凶猛的想要将那只手剁了一般。
浑然不觉顾峦清的脸早已煞白的没了一丝血色。
若是在从前,她可能咬咬牙就答应了,可现在她真的没心思出去骑马,虽说二哥的死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她心里的难受丝毫不少。
苏承淮原就没有询问她的意思,半哄半强硬道:“听话,何况你也没有骑过马,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我不爱看戏。”她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
苏承淮靠近她,铜镜里立马倒映出他的身影,他的五指轻轻插.入她柔顺的发丝中,缓缓道,“那就带你去骑马吧,天气好,而且你闷在房里也一个多月了,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顾峦清放下手中的梳子,想了想之后摇摇头:“我不想去。”
苏承淮上辈子之所以能在最后时刻执掌大权,不仅因为他足够聪明,他细心,仅凭些蛛丝马迹就能看出事情的端倪。
他让林风查过,却没有查出一丁点的马脚,没有马脚就能让他生出最大的疑惑,再说了,他可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上辈子顾言宣可不是在这个时候死的,那是他登基后许多年的事了,不可能提前这么多。
再顾言宣那个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每日上朝时,天都还是漆黑的,上完朝,太阳才刚刚爬起来。
“带你去看场戏。”
他迈开步子,就要朝屋子里走去,春寒的一只手还搭在门把手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语气不耐,“出去。”
所以几乎是本能的,苏承淮就知道这个庆王殿下就是顾言宣。
他倒也没有想到,顾言宣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身份在。
苏承淮听见圣旨宣读的那一刻,挑了挑眉头,心里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当天下朝,他就偷偷溜进了顾府的后院,没让任何人察觉出来,他如此低调自然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潜进顾府之后,苏承淮快速摸到了顾峦清的房门口,刚准备进去时,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春寒一打开门,就看见面前直挺挺站着的人,她视线扫到他的脸时,心里一惊,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苏承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让人看了莫名心惊。
京城里,因为顾言宣的死仿佛都沉静了下来,有惋惜的人,也有大快人心的人,大块人心的当然是太后等人。
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显庆帝在顾言宣五七这天又下了一道旨,大意便是找到了当年成安王散落在外的嫡子,封为庆王殿下。
至于外人谁都不知道这个庆王殿下叫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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