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罗马帝国之殇

“嗯？”

“我们到时候，会死吗？”

这个问题一下把我给难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第二天一大早，在哨声的催促下，我知道该来的最终是要到来了。起床，默默提起昨天晚上收拾好的背包，背在肩上，在穿上那双看上去崭新的皮鞋，走出了帐篷，安德鲁紧跟在身后，我们二人一言不发，跟所有人一样，面色沉重，就好像是看透了生死一般，可怎么的，总是做不出所谓的洒脱。

军头扫视着我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大手一挥：“走吧！”

往右转，前进，一个百人方阵缓缓走出了营门，向我们这样相同的方阵还有十个，他们紧跟在我们方阵的后面，所有人都穿着自己平时都不舍得穿的衣服，这样让他人还有自己感觉到自己还是可以光鲜的。一路上，没了说笑声，前进的非常缓慢，不会有人再掉队，所有人都在低头赶路。

这样漫长的行军一直持续了三天，我们穿过了维埃纳城镇，直到我们到达了所谓的前线，西帝国的卢格杜高卢行省首府卢迪南，不过现在的名字是勃良第公国。

一路上，道路的两旁越来越荒芜，周围的木材都被用来作兵器或攻城器了，还有很多腐烂的尸体无人来管，任凭他们在路边发臭，渐渐变成累累白骨。

“这，就是战场吗？”

我捂住鼻子，心里暗自问着自己，部队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尽头，帝国军团的营寨。

“这里是第八战友军团，你们是来报道的吗？”营寨一位面带贴面具的持旗手说着，面具的遮挡让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他手持着一根所谓的军团旗帜，上面镶着金色的花环，花环下的旗杆上镶着四个铁盘，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有六个到八个，看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急需士兵的原因了。

“哦，抱歉，不是的长官。”军头掏出一卷羊皮纸看了一眼急忙说道：“我们要找的是第十四双子军团。”

“继续往前走。”持旗手冷冷地说道。

军头向他想了个军礼，便领上我们继续向前，好不容易绕过这个营寨，紧接着是另一个，门口的持旗手的旗帜上雕刻的是两个手牵手的小天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寓意，不过这样的旗帜真的有点可爱。

“双子军团吗？”

军头忙走上前问道。

那个持旗手微微点头。

“太好了，喂，你们，进这个门！”

军头指着持旗手身后的营门，朝我们呼喊着。

“这个该死的安德鲁，破坏我大好的兴致！”我嘴里虽然在嚼着，但是心里早已经把安德鲁翻来覆去骂了个遍！

吃完，将空碗递还给负责炊事的士兵，在他们那里是要统一清洗的，但这些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现在主要是担忧的是，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我会死吗？”

这个问题难住了我，我不知道接下来的答案是什么，只知道我即将濒临死亡。

算了，算了，我拼命地摇头，试图甩走那些没有意义的想法，目光聚焦在桌子上的碗里的肉，吃！吃！我张大嘴巴，用手抓上一块肉放在嘴里大口咀嚼起来，至少这样能让我现在好一些。

度日如年的一天伴随着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消逝在西方的地平线上，我们即将迎来最后的解放。

一声解散的哨响响起，我们欢呼着丢下手中的那沉重的盾牌跟木剑涌向篝火那早已翻滚的肉汤跟烤好的面包。

为了防止哄抢的事情发生，负责炊事的士兵勒令我们排好队列跟着名单上的顺序依次上前领一份肉汤跟一块面包，这时的我倒是庆幸自己是站在第一排的，因为很快就叫道我的名字，领到一碗满是肉的汤，在拿着那还有点烫手的面包，放在桌上，那汤勺吃肉，这实在是让我这个一直习惯使用筷子的一直过不去的坎。

“可能吧，也许是死在一块不是吗？”面对着这么沉重的话题，我选择避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快吃吧，过会凉了就没这么好吃了。”

安德鲁望了我一眼，卖力的将嘴角向上扬了点，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惧与沉重。他拿起汤勺，舀出一块肉，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看着他这个样子，我顿时感觉碗里的肉跟汤变得索然无味，因为心里跟他变得一样的沉重，那个被杀的高卢人就躺在那块土地上，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地抽搐着，然后放大，眼前有无数个人在血泊中挣扎、抽搐，我赶紧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不去想象那样的画面。

安德鲁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低头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木汤勺。

“卢迦。”

一口咬下去，嗯，原来是猪肉，这么少的调料煮出的煮汤虽然让这肉的口感并没有那么可口，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不是吗？

“奇了怪了，为什么今天的伙食会这么好。”安德鲁坐在我的身旁，头一槽吃到这样的美味让他开始怀疑起来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都没吃饱饭吗？还是阿克韦-赛克斯提亚的蜜汁面包不合你们这些臭要饭的胃口！”军头叫骂着，还不时将方阵第一列的士兵给摔倒在地，接着骂道：“向你们这样重心不稳的，那些勃良第人一个冲锋就会将你们狠狠地踩在脚下！我训练你们是让你们战斗并且赢得荣誉的，不是让你们提头上去给那些蛮族人的墙壁上装饰你们的脑袋的！来！跟着我的口令，刺！挡！刺！.......”

要不是我现在汗如雨下，右手提着这木剑手在不停地颤抖着，我真的不会跟你们来形容这两个玩意到底是有多沉。为了阵容的整齐以达到所谓的坚不可摧，我们在训练的过程中连前进的步子都要一致，以前这么训练都需要整整一年的时间来完成，但是我们只有三天，没有人敢出擦错，因为只要出错轻则辱骂，重则耳光与殴打。所有人都在忍气吞声地承受着，不仅仅是我们，行省的其他地方征召来的平民们都是这个待遇。

“唉，安德鲁，这个你还不懂吗，我们要上战场了，面对的则是九死一生，差不多在临死前吃上这么一顿好的，已经是很不错了。”我笑着向安德鲁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安德鲁若有所思的盯着碗里的肉，手中的汤勺还有些颤抖。

“怎么？吃不下吗？”我问道。

“刺！挡！刺！”

已经是第三天了，军头照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口令，我们方阵这一百来号人也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不断机械式的操练着，原先还有振奋士气的“哼！哈！”声，可是时间久了，才发现那完全是在作无用功，因为上阵杀敌那哼哈声可不会震慑住那杀红眼的野蛮人。

渐渐地声音开始奚落，渐渐地再也没人再发出这所谓涨士气的哼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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