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攻城(上)
我的胳膊夹着那顶日耳曼风格的罗马头盔,会场的四周的营地里不断走出零零散散地士兵,他们三五成群,渐渐汇合成一个个方阵。
“安德鲁,别慢了。”我催促着身后还在打理自己铠甲的安德鲁,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我们的方阵中。
我们方阵的队形就跟我们所穿戴的装备一样地零散,站在后面的士兵甚至连头盔都没有,身上的锁子甲就跟渔网一般咋的看上去还以为是一群受了虐待的逃兵呢。他们回头盯着我们,那眼神恨恨的,就像是恨不得划目光为利刃杀了我,他们是嫉妒我穿得太好了,我低着脑袋,用盾牌挡住自己的脸,让他们看不见我,一路小跑着来到方阵的第一排。
军头,不,是我们的百夫长,他郑重的将这面旗帜递交给他身后的士兵,士兵接过旗面露喜色。
“从现在起,这个人,就是你们的持旗手了。”百夫长大手一挥,这个象征着队伍灵魂人物的持旗手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定下了,这点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可这事就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眼前。
那个持旗手高兴地接过旗帜不住地朝军头点头哈腰的,就像一条狗一样跟在这个军头的身后,站在我们中间。
“都别说话了,军团长来了!”
话音刚落,会场中间的便缓缓走出一个身着铁片甲护身甲是一种薄片铠甲,它由垂直排列的窄条的金属甲板扎结而成,身着大红色的衣袍与披风的人他就是我们的军团长,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站在会场的中央挺直胸膛,环顾着四周的士兵们。我本来还以为他将会扯起嗓子吼起来说上一些振奋人心的话呢,谁知道他也就是扫视了一下四周亮了个像,便匆匆退下消失在人群之中。
只见会场里距离营门最近的方阵已经开始出发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这八个方阵一千号人(可能还没有)径直的走出营门,朝着近一公里远的那座城镇前进。
“踏!踏!踏!”
所有人的步子形成了一个步调,这八个方阵列成一条直线,向着那被称为卢迪南的城市前进。
“我们现在只能前进,你们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你们在面对时不许后退!看到我们的两边了吗?那是日耳曼人的雇佣军方阵,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他们可不容许逃跑。如果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心生了畏惧和逃跑的想法,他们的飞斧将会狠狠地把你钉死在地上!”
军头边走边警告着我们,我们一步一步前进着,我看着左右,那两个装备精良的日耳曼雇佣军方阵一定是刻意安排在我们方阵两边的。那一双双向鹰一样的眼睛不时地注视着我们。
“主啊,救救我们,保佑我们,主啊,我是您虔诚的信徒,主啊......”
在一旁的安德鲁哆嗦着,嘴里不住在祷告,而且不知是安德鲁,方阵中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在哆嗦着,这一定跟气温的寒冷无关,他们都在低声祷告,并且大口喘着粗气,眼看着朝着那残破的城墙一步一步地靠近。
近了,更近了,到了不足两百米的地方。
这里部署着攻城器,简陋的投石车,弩炮,手上穿着铁片手套的器械士兵目送我们经过,他们的表情很复杂,可能是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批上去的人了吧。
再往前走,身着短装头戴铁盔的弓箭手们为我们让出了一条路,他们正在挖一条小小的渠沟,并将由均匀的倒在里面,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走过,忙着自己的事情,有的在往箭头上涂油脂或缠布条,有的再试自己手里的弓弦的质量。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手持火把的人,静静的等待着我们的经过。
“走过这条线,就是危险距离了!”
军头提醒着,两边的日耳曼方阵已经挺盾向前,在他们百夫长的口令下迅速进入战斗的位置。此时四周号角声响起,八个方阵停在了弓箭兵阵地的前方。
勃良第人在城墙上来回窜动着,看来他们也在积极部署着,我甚至看到了在门楼上架起了弩炮,真的是不可思议,蛮族已经会使用机械了!城墙下那些破碎的楼车跟云梯就是最好的证据,天知道罗马的军团攻击了几次城墙,但是结果都并不乐观。
一支新兵方阵被安排推动前方的攻城车,他们在车后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但是他们的百夫长很快就稳住了局面,我回头看向身后,那些小渠沟里的油被点燃,烧起不大不小的火焰,弓箭手们正在讲箭头深入火中炙烤着,更后面的攻城器械也已经装好了弹丸,准备就绪了。
四周仿佛一下安静了,我都能听见我咽了口口水的声音,细细的汗珠从我的额头顺着头盔的护面流到下巴尖滴落在脚下寸草不生的土地上。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他们在静静的颤抖着,等待着!
算了,我心里想着,先看看他们怎么说,是不是要做什么战前动员大会什么的,静观其变吧。
这时,只见原先押送我们的军头昂着脑袋神气的来到我们的面前,他还是原来的穿着,只不过是头顶上的头盔多了一束红缨,他朝我们大声呼喊道:“因为人员吃紧,所以我来担任这个方阵的指挥官,也就是百夫长,这,是我们的队旗!”他说着,从身后的士兵手中拿过所谓的队旗(也就是一个长矛上面挂了个旗帜罢了)。旗帜上面也就跟我们盾牌上所画的一样,大致的说就是八叉上面数个P。
“嗯?安德鲁,这不对劲啊。”我环顾着会场,接着说道:“这么一个有编制的军团怎么只有八个方阵啊,这么点人?”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凑不齐吧。”
安德鲁在一旁摇着脑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卢迦,你真有意思。”
安德鲁干笑了两声,转而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卢迦,我真的是想就这么闭上双眼装作没听见,然后那个残忍的军头忘了我们俩该多好,就这么一直睡到战争的结束,然后我们再回家。”安德鲁说着,话语有些哽咽。
“没事,别看他们穿得好,到时候他们可是第一个挨砍的!”
我听到了身后的议论声,我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感觉肚子有点饿。
“记得,我想这个主人的灵魂还在上面吧,最起码好好祷告,说不定他能保佑我们还不一定呢,安德鲁别说了,快帮忙吧。”话音刚落,我便开始将这锁子甲往自己的身上套,安德鲁这时也起身协助我,对应的,他穿的时候我也协助他,并没有要多少的时间,我们俩就穿戴整齐了。
走出帐篷,两边宽大的锁子甲袖口伴随着走动而拍打着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将斯帕达剑别在我的右侧,可能是为了不影响盾牌吧,这里的士兵都习惯将剑别在自己身体的右侧,虽然这样影响突发情况时的拔剑时间,但是完全不影响格挡,他们将盾牌也看作武器的一部分。
我坐起身来,面对着安德鲁笑道:“那么那个军头一定会来踢我们的屁股的,安德鲁,为了你的屁股,快起来吧!”
安德鲁听从了我的话,从床上坐起身来,可是就像是黏在床上了一般迟迟不肯下床。
安德鲁躺在我的旁边,问着我道。
“醒了,我可是还想就这么睡下去。”我微笑着回答道。
“嘿,安德鲁,你不打算帮我穿一下铠甲吗?”
我捧着我的锁子甲来到安德鲁的身边,向他问道。
“哦,这该死的满是晦气的东西,卢迦,你不记得这件甲胄上一个主人是怎么死的吗?”
“嘘嘘!嘘嘘!”
急促的哨声在清晨时分准时响起,我睁开眼睛,心想着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卢迦,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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