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5、挑战八路军的新势力
沈擒龙打开纸条,原来上面是军火库的大致清单。
沈擒龙一目十行地看完,冷笑着说:“军法从事?你没傻吧?那个军法呀?大本营啊?大本营的将军们现在还在美国监狱里边呢,他们能来让你割肚皮?”
鬼子士官不禁苦笑起来。
鬼子士官一边点头,一边咬牙。
沈擒龙又说:“还是小心点儿,这个事情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所有人都参与,就不能保密,就不能把军火偷出来卖钱了。”
鬼子士官又是连连点头。
他现在已经对沈擒龙言听计从了。
沈擒龙看看清单,指着上面的炸药和机枪说:“我出去打听过了,这些东西最值钱。你有多少,人家要多少,而且是说钱不是问题。看来城外有大买主,用我们中国话来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次你们一定要玩儿一次大的。”
鬼子士官一边看着,一边犹豫着点头。
沈擒龙看出他的心事,又说:“放心,这些东西都是用箱子装的,多好运。只要把箱子搬出来,放在门外,马上就能走。”
鬼子士官忽然说道:“是的哈,大概大佐……”
“大佐怎么了?”
“大佐自己已经把货运出去了。”
“嗯?”
沈擒龙一惊,要是鬼子给他们来了一个空城计,早就把军火运走,那沈擒龙可就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鬼子士官一看沈擒龙的表情,就犹豫着说:“我发现,这上面的军火少了很多。有很多机枪、手枪、炸药,都不见了。终战的时候,我们还特别清理过,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鬼子从来不叫投降,都是叫终战,就是不是你们赢了,是他们停战了,他们自己不爱玩儿了的意思。
“有多少,占总数的多少?”
“多得很地哪!大概三分之一呢!”
沈擒龙飞快地想了一下,马上问:“那天美国兵来的时候,你们大佐是怎么跟他说的?当时那些军火还在不在?”
“已经不在了。好像大佐给美国人的清单,就是我现在手上的这个。”
“嗯?”
沈擒龙这下真的不明白了。
难道说,那个鬼子大佐真的把军火私下卖了?
那么,他卖给谁了呢?
这么多的军火,一个军火库的三分之一,足够武装八路军十几个师的,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能买下这么多的军火!
别的不说,即使那个人有这么多的钱,是一个百万富翁,可是他手里有这些军火,势力陡然膨胀,也不可能不被发觉啊!
虽然局势相当复杂,有八路军,有国民党,有美国兵,还有国民党收编的当地的各种汉奸,现在叫什么司令了,可是,八路军的情报还是不错的,出现这么大的势力,八路军怎么会不知道!
一下子能拥有十几个师的兵力,简直比过去的伪军还强,这样的势力异军突起,足够跟八路军叫板了,不可能连个地盘儿都没有,还这么无声无息的。
沈擒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情况必须向上级报告了。
沈擒龙又问:“那军火不见是什么时候?知道军火运到那儿去了吗?”
鬼子士官摇摇头:“那可不知道。反正现在大佐经常宣布戒严命令,我们都不能外出,所以半夜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
沈擒龙想了一下问:“不可能啊!那么多的军火,凭空消失了,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知道,变魔术哇?”
鬼子士官想了想,忽然又说:“啊,我想起来了。军火消失之后,有几天有几个士兵失踪了。大佐说他们是开小差了,还警告我们,不要逃跑,否则回国之后政府不会发给我们抚恤金了。”
沈擒龙立刻说道:“他们是不是被杀了灭口了?”
鬼子士官一惊,慢慢想了一阵说:“是的,那些士兵都是平时跟大佐不好的人,都是受过处罚的。这么说,真的可能是大佐用私刑杀害了他们。”
沈擒龙冷笑着说:“怎么样?还发傻呢,人家大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出来了,你们还不给自己弄点外快?”
鬼子士官骂道:“八嘎牙鲁!能允许吗?”
沈擒龙说:“咱们这么办,一个是你留心一下大佐的动静,看看他把钱放到那儿了,平时跟什么人接触。他的钱肯定不在身边,万一他那天觉得事情不好,扔下你们,自己带着钱回日本了,你们就全完了。”
鬼子士官眼睛喷火,连连点头。
沈擒龙又说:“你再找一些值班的当兵的,再找那些失踪的士兵的朋友什么的,平时接触比较多的,找出来谈谈。咱们要知道,他把军火卖给什么人了,那些失踪的士兵到底那儿去了。”
鬼子士官又是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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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士官从沈擒龙这儿离开,回到了军火库。
看到两个哨兵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小声说:“你们这些八嘎牙鲁,人家大佐已经把军火卖了,要逃走。你们别相信他了,什么军纪!都是骗人!”
这句话比那天饭馆儿老板对他们说的话还让这些鬼子兵感到震惊,几乎赶上当初鬼子投降的公告了,鬼子们的价值观一下子崩溃了。
鬼子士官又说:“别傻了,一会儿我出去的事情,不要向大佐报告了。”
鬼子士官刚刚找到了新的领导人,跟沈擒龙学了新的口头语,立刻就给鬼子兵用上了。
鬼子兵嗒然若丧,直眉瞪眼地看着鬼子士官进去。
鬼子士官到了里边,先去看看大佐。
鬼子大佐这时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桌子上是一瓶清酒,正在借酒浇愁。
鬼子士官冷笑一声,来到鬼子士兵的营房。
他把那天晚上值班,后来又失踪了的鬼子兵的两个朋友叫上,让他们跟自己走。
两个鬼子兵对鬼子士官还是很敬畏的,这都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两个人稀里糊涂地跟着鬼子士官来到沈擒龙的饭馆儿。
沈擒龙让老板把门关上,这时有更大的生意,就不要装什么营业了。
鬼子士官把沈擒龙向两个鬼子兵介绍了一下,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沈擒龙姓什么,叫什么,只知道沈擒龙是有门路做生意的。
沈擒龙说:“我姓陈,从欧洲回来的,我刚刚跟美国做生意回来,我太了解美国兵了。”
两个鬼子兵莫名其妙地看看沈擒龙,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鬼子士官于是把沈擒龙对鬼子大佐的事情分析说了一遍,两个鬼子兵立刻大叫:“这个鬼畜,平时就欺压我们,现在还敢这么做!我要杀了他!”
沈擒龙急忙摆手:“别叫嚷出去!我的意思是,你们多留心他,看看他把军火卖给什么人了,他平时会到那儿去。至少咱们得知道他把那些人弄到那儿去了。就是不能救人,至少咱们要把他的钱弄到手。如果不行,那么咱们就把军火卖出去,他能卖,咱们当然也能卖。”
鬼子士官接着说:“有了钱,咱们就能回日本,就能过好日子。”
沈擒龙又把用钱收买美国兵,让他们回家的说法重复一遍,两个鬼子兵互相看看,不约而同地一点头。
一个小盗窃团伙形成了。
沈擒龙于是说:“咱们现在的任务是,一个是要把值班时间表弄来,在合适的时间里把军火运出来。钱不是问题,我和那边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这边把军火运出来,就能弄到现金。这是绝对假不了的。”
3个鬼子一齐点头。
沈擒龙说:“另外要查一下大佐最近在干什么,那些军火跑到那儿去了。要是他的军火就在外面,不比在军火库好弄吗?他总不能像在军火库里边那样有重兵把守吧?现在不是日本军阀作威作福的时代了!”
几个社会下层的、“人民是好的”鬼子兵,满心怒火地用力点头。
沈擒龙说:“如果事情不顺利,就再拉几个人入伙。不过不能见人就拉,要小心。事情闹大了大佐知道了,或者让美国兵知道,咱们就完了。美国兵把军火拿走也是卖钱,不过那个钱也就跟你们没关系了,明白吗?”
几个鬼子兵又急忙点头。
沈擒龙说:“今天晚上,我在这儿等着你们。要是你们那边方便,就带我进军火库里边看看。咱们这么干说,始终是瞎猜。”
鬼子们又连连点头。
****
当天晚上,沈擒龙又来到小饭馆儿,老板已经知道了沈擒龙跟鬼子的交谈的大致内容,他是不知道沈擒龙要弄那么多军火,不过他已经知道现在不是要弄一点儿火药染布那么简单了。
老板虽然有些害怕,可是看到那么多的鬼子都参加了,他当然也不会退出。
8点钟的时候,小饭馆儿的门板被敲响了,沈擒龙让老板开门,自己抓住了衣袋里边的手枪。
原来来的是一个鬼子兵,叫五郎。
他是一个被灭口的鬼子兵的好朋友,所以他比鬼子士官的热情更高,更加真诚。
沈擒龙看看手表:“现在就去,太早了。”
五郎说:“大佐喝醉了,现在大家都知道已经战败了,不用听他的了,看管没那么严,都偷偷睡觉去了。”
沈擒龙一边和五郎往外走,一边说:“千万不要把咱们的事情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不能保密,事情就成不了。”
五郎说:“明白了。”
两个人到了军火库门口,果然两个哨兵已经在岗亭里边睡着了。
两个人悄悄进来,五郎说:“我带您到仓库去。”
沈擒龙打开手电看看手表,表示同意。
用了半个小时时间,沈擒龙把几个仓库都看了一遍,又到了军火库后院看看,把地形都看好了。
这时再看手表,还是觉得早一点儿。
沈擒龙于是说:“你带我到大佐的办公室那儿看看。”
两个人到了大佐的办公室外面,沈擒龙侧耳细听,鬼子大佐在里边已经是鼾声如雷了。
沈擒龙对五郎笑了一下:“好,我回去了。明天晚上,大家在饭馆儿见面,把办事的办法商量一下。”
五郎答应了一声,又朝大佐的办公室看看。
沈擒龙说:“放心,不用怕,他现在也没有精神支柱了,也是混吃等死,没章程了。”
五郎含糊的答应了一声,把沈擒龙送出大门。
沈擒龙回到小饭馆儿,看着手表。
老板纳闷儿地问道:“陈先生,您还不回吗?”
沈擒龙小声说:“我一会儿再自己进去看看。鬼子,终归不如咱们自己人可信。”
老板连连点头。
快11点钟的时候,沈擒龙起身走了。
他来到鬼子的军火库,大门平时就不开,这时当然更关得紧紧的。
可是这个难不倒沈擒龙,他一纵身,已经跃到了大门上方。
他一把抓住铁门顶的铁尖,小心地翻过去,避免铁尖划破自己的衣服。
然后,他一松手,轻轻落地。
再仔细一听,整个军营死一般的沉寂。
沈擒龙飞快地跑到了鬼子大佐的办公室,把身体贴到门上。
鬼子大佐仍然是鼾声如雷,在门外都能听得见。
沈擒龙朝四周看看,院子里边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仓库大门上的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有气无力地照着院子。
沈擒龙掏出工具,只几下,就打开了房门。
他进去,把房门带好。
鬼子大佐就在对面的办公桌上面趴着,仍然在打着呼噜。
后面就是他的卧室,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回到床上,就直接醉倒在桌子上了。
沈擒龙用枪口对着鬼子大佐,看看他实在没有动静,于是又用枪口对准整个房间,小心地搜索。
全部看过一遍之后,沈擒龙来到鬼子大佐身边。他掏出一个小瓶子,把鬼子大佐的毛巾拿过来,把小瓶里边的液体倒在上面。
这是氯仿,是过去手术时候麻醉用的。
沈擒龙把手巾摁到鬼子大佐的鼻子上,几秒钟之后,鬼子大佐的呼吸沉重起来,可是鼾声却小多了。
沈擒龙从欧洲回来后,他的侦察技术带有强烈的科技色彩了。
这样,沈擒龙再也不用那么小心,他直接把鬼子大佐扛到肩上,搬到一边的地上。
然后,沈擒龙坐到鬼子大佐的椅子上,开始搜查他的办公桌。
就在这时,房门发出轻轻的响声。
沈擒龙急忙向下一缩,已经滑到了桌子底下。
没一会儿,一个人拿着手枪冲进来,举枪对准了沈擒龙。
想到这儿,鬼子士官又是一脸愁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擒龙说:“把这个事情跟那些看管军火库的鬼子兵说说,别让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现在只有你们几个合伙,把军火卖了,才能活着回到日本,才能见到家里人。”
倒是你们大佐要完蛋吧?他可是大佐,是要上绞架的!他把你们的军火库和你们全都交给美国兵,美国兵记他一功,就能饶他一命,让他回日本。
你们有什么好处?没看明白吗?你们大佐这是用你们的脑袋的军火换他自己的命!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明白,人家是怎么说的,你们就是日本军阀的炮灰!你还听他的?”
鬼子士官前后想想,终于恍然大悟,他不禁破口大骂,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些年真的是给人家法西斯当炮灰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时八路军比鬼子投降之前还是阔气了一些,城外的联络站已经有了电台。
这样联系方便多了,这个时代,没有现代化装备怎么跟人家经过二战成长起来的美国兵斗。
沈擒龙的报告马上到了司令部,没一会儿,那边的科长马上同意沈擒龙的请求。
不过,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可是,美国人也是要抓我们的,大佐说过,要是我们出了差错,美国兵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沈擒龙说:“你好好想想,是不放过你们,还是不放过他?美国兵我太了解了,全都是少爷脾气,他们连汽车丢了都不当回事,还会理你一个小小的士官?
沈擒龙对老板点点头,直接坐到鬼子身边。
鬼子一边掏出一个纸条递给沈擒龙,一边叫苦连天地说:“事情不好办哟!那些军火大佐经常派人巡视,私下拿,拿不出来地哟!大佐说过,那些军火是要完整地交给美国人的,要不然,他就要军法从事。”
可是,上级还是有一个命令,特别强调,尽量避免跟美国兵发生冲突。
沈擒龙苦笑一声,把电报烧了。
这个事情沈擒龙也不敢作主,这是关系两国关系的大事,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沈擒龙这边回到城外,把美国兵要控制鬼子军火库,交给国民党的新情况向上级报告,同时请求上级,让李骥带领一个班的侦察兵马上过来增援。
先进北平的可是美国的海军陆战队呀,那是特种部队!
这下有戏唱了。
第二天,沈擒龙又来到鬼子的军火库,到了那个小饭馆儿,一看那个鬼子士官比他来得还早。
这时八路军也是相当希望跟美国搞好关系的,因为延安多次表示要走美国道路,希望美国能够理解。
事情极其重大,相当不好处理关系。
你要跟人家搞好关系,人家偏偏要打你,这个情况下面办事的人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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