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1、玩死蒋介石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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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务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庞长官,半夜就出来查探,本来以为只是个通讯兵失职,没想到那个小子是投奔了奸匪,拐跑了机密!”

“怎么回事啊!”

特务说:“奸匪别提多狡猾,他从作战处拿了那份最重要的文件,就出来回军部。可是,他在军部门口晃了一下,转身就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带队的特务看看沈擒龙:“长官,怎么了?”

沈擒龙摇头说:“不好,事情不好,你们上当了。”

特务们全都一惊,带队的特务急忙问道:“怎么说?”

沈擒龙严肃地分析说:“你想,奸匪苦心设计这个局势,那个投奔奸匪的家伙还特意演戏,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奸滑,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小镇上来?这儿可离沈阳很近哪!”

特务们全都一惊,紧张地问:“长官,你是说――”

沈擒龙将心比心地分析说:“换了是你,偷了这么重要的机密,还能等着人家来抓吗?不赶快跑到奸匪那边去报功,还在这儿等着人家来杀头吗?”

特务们拚命点头,沈擒龙又说:“他们是哪天走的?昨天吧?人家把汽车扔到这边,你们就在这儿转悠了一天!一天功夫,足够人家到铁岭了!过了铁岭,不就是奸匪的地盘吗?”

特务们恍然大悟,痛心地拚命点头。

沈擒龙于是说:“和奸匪斗,得多动脑子啊!回去吧,报告长官吧!可惜,庞长官挺忠于党国个人,就是经验方面差了一点。唉!”

可是,带队的特务突然喊道:“不会!”

李骥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带队的特务喊道:“不对啊!长官,你看到没有,现在外面大雪已经没过了膝盖,从这儿到铁岭,一天可到不了!他们肯定还在路上!咱们得赶紧追!”

其他特务一听,跟打了兴奋剂一样,立刻跟着大叫:“对,他们扔了汽车,就得靠腿走,现在他们肯定还在路上,赶紧追啊!”

特务们急忙往外面跑,要向上面报告,派汽车追赶。

李骥看看沈擒龙:“别整天抖机灵,人家没你想的那么傻。”

沈擒龙本来是要把那些特务唬回沈阳去,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没有了追兵,他们两个就能跟回家似的,一边溜达,一边扯淡,舒舒服服地回去。

大雪已经没过了膝盖,迈一步要多费几倍的力气,根本快不了,还要留下痕迹,伟大的杨靖宇将军都让鬼子追上了,何况是沈擒龙!

沈擒龙觉得自己比杨靖宇将军还要厉害一点,能把特务蒙过去。可惜,没那好事,他只蒙对了一半。

他狠狠瞪了李骥一眼:“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强大!”

李骥笑着说:“你是不无能,你比里边那个小胖子强一点。”

沈擒龙撇着嘴说:“不能走更好,干脆好好休息一下!你那个腿怎么样了?”

“还是有点疼,不过比以前疼得快没有了似的强多了。”

“要是弄点肉,弄点酒喝着,准好得更好了吧?”

“那敢情!”

两个人哈哈大笑着,回去对冯家的人说了一声,就出去买酒肉了。

晚上的时候,最开心的就是那个小胖子了,他这一天,又玩枪,又吃肉,开心死了。

而沈擒龙和李骥经过了这个插曲,干脆要把冯家经营成他们的一个落脚点,正式开始准备做生意的事情,和冯进宝认真研究起来。

――――

第二天,沈擒龙和李骥美滋滋地上路,一边走,一边扯淡。

可是,才走出10里地,就看到前面开过来好几辆军车,大卡车上的人一看到他们两个,就举着枪大叫:“站住,不许往前走了!”

沈擒龙和李骥一惊,此时他们两个双腿插在雪地里,两手戴着大厚手套,想要拔枪都来不及。

两个人只好站在路边,就等着当俘虏了。

这时两个人暗想,回去之后真得弄支部队了,现在力量太单薄了,看见特务得躲着走。要是当年带着自己的侦察兵的时候,多少敌人都干翻他们了!

很快汽车到了他们面前,歪歪斜斜地停下,昨天看见过的特务从汽车里跳下来,对沈擒龙喊道:“长官,出大事了,赶快回去!”

“出什么事了?”

“八路杀过来了!就在前面!”

“不会吧?不是说八路要冬天休整吗?”

“奸匪狡猾之极,大部队正在沈阳外面向前插,要包围沈阳!我们才到,就和他们先头部队交火了,死伤了很多弟兄!快回去!”

原来,这时林彪是派公主岭地区出发的2纵,在10纵协同下,包围了法库的新7军暂编第62师;7纵向法库以南地区疾进,准备协同2纵攻取法库。

第1、第3、第6纵队主力分别插入新民、法库、铁岭、沈阳间,准备阻击沈阳方向出援之敌;10纵主力进抵昌图、开原地区,准备会同主力作战。

这些地方全都在沈阳南面,民主联军的部队就从前面横着绕过沈阳,向西面冲。特务们向铁岭方面跑,正好撞上民主联军的大部队,立刻挨了一顿迎头痛击。

沈擒龙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大叫:“温襄国,误党误国呀!”

特务们都是一惊,直接叫长官的大名,这个不太合规矩。

沈擒龙说:“回去赶快报告长官,温襄国报告的情报全都是错的,八路根本没有进行冬季整训,他们出来打来了!我就不应该听了他的谎话,调到特别组来,真是个老骗子!”

沈擒龙知道,这个温襄国虽然不能和他们相比,但是在所有的国民党特务里边,他是最了解八路的,他是最危险的,所以他找机会就要打击他,尤其是要诋毁他的能力,让他弄到的情报不受国民党方面重视。

特务们让沈擒龙说的,把国民党几次吃亏都安到温襄国身上了,也恨得咬牙,马上说:“长官,赶快上车,咱们进沈阳,找陈司令长官评理去!”

沈擒龙说:“不行,我要过去看看,八路到底要打哪儿!”

特务们吹得凶,但是那是内耗时候,要说不跟特务内部打官司,出去打八路,全都怕死了。

带队的特务急忙喊道:“长官,太危险,他们有炮车,一眼看不到头哇!”

沈擒龙说:“总得有人做情报吧?我们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尽量隐蔽,看到空子再过去。放心,等到他们过去了,找个他们雇用的民夫一打听就能知道情报。赶快回去报告,晚了就来不及了!”

特务们对沈擒龙他们两个非常佩服,但是你们爱送死你们去,我们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们。他们赶快上了汽车,一溜烟地进了沈阳。

等到特务们走了,沈擒龙和李骥才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向前走。他们得到的情报也是有时限性的,没有情报,又得打四平那种硬碰硬的仗,有了损失,情报就白弄来了。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没跑多远,前面就飞来无数子弹,其中的机枪专门盯着他们打。沈擒龙和李骥大叫一声,一个跟头滚进雪窝,双手抱住脑袋。

没一会,冲过来几十个人,用枪口对着他们,大声吼道:“交枪不杀!”

李骥抬头骂道:“操!没长眼哪!自己人!也不看看就开枪!两个人你拿机枪打个屁啊!”

那些人根本不吃他这套,用枪口狠狠一捅他:“老实点!把枪交出来!”

沈擒龙说:“东总的侦察员!才得到重要情报,赶快带我见首长!”

那些战士还是在他们身上搜了一通,结果翻出来一堆枪,很多枪根本没见过。这些人以为他们拿的家伙是炮,因为听说过有特务专门去行刺东总的首长,看到拿着炮的,更加警惕。

两个人被五花大绑,押到了团部。李骥一路上不停地叫骂,沈擒龙也警告那个干部,把那些人弄得左右为难。

好容易到了团部,沈擒龙让他们团长联系总部,那边回答是有这么两个人,进了沈阳,这些人才赶快放人。

沈擒龙和李骥把枪收起来,沈擒龙对那些战士说:“都长脑袋没有?看见没有,情报在这儿呢!”

他抓起衣角,让他们看看在衣角里边缝着的胶卷,战士们都傻了。

――――

沈擒龙朝部队要了大车,赶快跑到车站,上了火车,急忙向双城飞奔。到了总部,他们两个抢了一辆大车,又到了侦察科,然后赶快冲洗胶卷。

科长在暗房外面急得直蹦:“你们到底拿来的是什么文件哪?”

过了半天,沈擒龙才打开门,让科长进去。科长进来一看,湿淋淋的照片还在盘子里边放着,他一看上面的字就大叫起来:“陈诚对各部队受到攻击的作战方针!”

国民党的最高长官陈诚的战略是固守沈阳、长春、四平、本溪、锦州等大中城市,保障关外与关内陆上通道“辽西走廊”的安全。

那么,万一这些城市受到民主联军的进攻怎么办,各个部队之间要怎么相互支援?这就需要有一个全面的计划和相互之间的联系和沟通方法。

沈擒龙他们抢到的这份急件,就是对于这种作战的最新命令。

没想到,这东西才出炉,还是热气腾腾的,就让沈擒龙他们抢来了。

这东西一到林彪手里,他就更知道国民党的各个部队之间的关系,也更知道应当朝谁下手了。

这种东西就算对方知道泄密了也没用,因为其他部队已经按照这个行动了,要改变也是个全东北全部改变的巨大工程,没那么容易变过来的。

这时民主联军包围了法库,陈诚却将长春、四平、开原、锦州和辽南等地的各部队主力调往沈阳地区,加强沈阳外围防御。

这时林彪有了最新情报,尤其是陈诚制订的指导性文件,几乎算是会了读心术,完全明白了陈诚的战术和目的。

林彪决心声东击西,出敌不意,先打彰武,以调动分散敌人,造成在运动中歼敌的机会。

12月22日,2纵按预定计划包围了彰武,开始进行攻坚准备,28日7时发起总攻。由于组织严密,步炮协同密切,战斗5个小时就攻克彰武,全歼守敌9000余人。

随后民主联军各部队奔袭国民党的孤立据点,陈诚判断解放军主力已经分散,又获悉2纵、7纵留在彰武地区未动,误以为民主联军彰武战斗伤亡重大,难以再战。

于是他调集5个军15个师,就是国民党在东北兵力的将近一半,分三路沿辽河两岸呈扇形向沈阳西北出击,准备在新民、法库、沈阳之间寻找民主联军3、6、10纵队决战。

他的目的是驱逐民主联军,保沈阳安全,顺便解法库等据点之围。

可是陈诚这个计划,正中林彪、罗荣桓引蛇出洞之计,林彪决定阻击较强的右、中两路,歼灭孤立、战斗力较弱的左路新5军。

新五军军长陈林达从1946年开始多次积极进攻民主联军部队,这次轮到人家打他。陈林达竟然命令将部下的尸体、甚至将没有断气的重伤员都作为材料修筑工事。

但是只两天陈林达就被俘了。这一战,民主联军共歼敌约2万余人。

这一战,准确的情报功不可没。

林彪没受伤之前就身子很弱,他常常在地图前静坐几个小时,想了又想,把战斗的每个细节都想到,然后才肯休息。

林彪指挥作战的特点是:思考周密细致,对各种可能性,尤其是各种不利情况考虑得深入细致全面。而且他能深入基层进行调查,注意侦察。

当他停止思考睡着了的时候,就是说他已经把一切都想好了,已决定了敌人失败的命运。

但是,用沈擒龙引用的大老板的话说的那样:指挥员的正确的部署来源于正确的决心,正确的决心来源于正确的判断,正确的判断来源于周到的和必要的侦察。

战斗结束之后,李骥如愿以偿地晋升为营级参谋,当然,这是沈擒龙的愿望。

不过,科长马上把沈擒龙和李骥找去,对沈擒龙说:“小沈,小李,你们两个总立功,这是好事,可是,你们两个不能太不合群啊!”

沈擒龙一惊,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说法,这在这个组织里的罪过,仅次于整风中的特务。

特务恨得咬牙切齿,一个特务骂道:“让老子抓住这两个奸匪,把他们扒皮抽筋!”

沈擒龙却瞪着天空,一言不发。

沈擒龙痛心疾首地摇头:“大意!大意!”

特务自己也觉得庞长官确实着急了点,但是还是觉得委屈:“也没想到奸匪会那么歹毒哇!”

李骥在一边心想,老子是战斗部队,你当是地下党那帮文人,就让你们敞开了祸害哪?

特务们一听,制度上是这么说的。连昨天,带今天,其实还不算两天。特务们没看出破绽,但是还不死心,带队的特务看到那个小胖子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就过去逗小胖子。

带队的特务问道:“小子,你舅经常来家玩吗?”

小胖子为了玩枪,早就把沈擒龙教给他妈妈的话温习了好几遍,这时终于有了表演的时机,他立刻大声说:“俺老舅是俺妈的表弟,在南京住,不经常来家玩。这次是出差,特意过来的!”

幸好老天有眼,让一队到沈阳调防的兄弟看到了他们在路边撒尿,这才知道他们已经跑到了这边。我们长官马上打电话过来要把他们堵到镇子上,他们没出得去。

我们过来一查,找到了接应奸匪的车,庞长官要检查一下汽车上的文件包,才一开门,汽车就炸了,我们庞长官,当场殉职啊!”

特务们大吐苦水:“长官,你是不知道,这边的奸匪凶悍得很哪!过去他们就在城外闹,现在他们进了沈阳,偷了机密文件!”

沈擒龙一愣:“那么猖獗?”

李骥在一边直乐,小胖子非常得意。

特务们一听没有破绽,再看看沈擒龙和李骥都斜着眼睛看着他们,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人家是大特务,他们这么找茬,人家如果报复了,他们也是受不了的。

但是冯进宝马上说:“他们是前天夜里来的,这不才两天嘛,超过三天,才报临时户口,是吧?”

保长连连点头。

带队的特务赶快低头赔礼:“对不住,长官,实在是没法子,镇子上来了两个奸匪,实在是太厉害了。”

沈擒龙过来搂着特务的肩膀,把特务们带到外面,这才问道:“出什么事了,我才过来没多长时间,怎么,这边的局面儿坏到这个程度。那边还没有这样呢!

咱们把刘邓赶进了大别山,他们把大炮都砸了,根本不敢出来,马上就要剿灭他们了!”

沈擒龙和李骥来得太突然,才进门,就让特务们堵到屋子里,保长和警察根本不相信他是这家人的亲戚。

特务们盯着保长和警察的反应,立刻知道事情不对。

特务们急忙转身,把枪口对准了沈擒龙和李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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