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3、审讯及道和术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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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骥看看沈擒龙面前的俘虏,笑着问道:“怎么样,都知道了。”

他说的是中国话,俘虏有点吃惊。

沈擒龙耐心地解释说:“他是中国长大的,当然说中国话。”

“那是,也不看看,侦察英雄的审问,会是一般二般的吗?”

李骥有点发愣,他有点泄气,只好说:“小龙,我知道,我脑子始终不如你。我就是不知道,你怎么从来不动手,情报还都比我弄得好。”

“这个只有高手才懂,你这辈子也学不会了。”

李骥自己知道,他比沈擒龙是差很多,人家沈擒龙是念大书的,他一个老粗。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只好又问:“你就大致给讲讲,我看看我能不能学。”

“道理很简单,就是吧,让俘虏看看旁边有人正切手指头,他一害怕,就什么都说了。”

李骥才明白,自己又让别人拣便宜了,他气得抬腿就踹沈擒龙,沈擒龙一边躲闪,一边生气地说:“军事行动呢!严肃点儿!”

“我他妈还严肃,我都让人家当大头了,我还严肃!我他妈踹死你!”

他们两个说的都是中国话,俘虏也不懂,但是看到菊池一郎连自己人都揍,当然就更加害怕。

沈擒龙让李骥看着俘虏,自己到外面,通知肖光和刘少山他们。

这时约翰他们都等得着急,约翰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里边的岗哨都解决了,下面就剩下打了。”

沈擒龙对刘少山说:“已经查明了,没有那个定期检查的制度,去把电线都切断,可以正式进攻了。”

刘少山马上带着几个鬼子过去,把所有的电话线之类的都切断,避免让鬼子把消息传递出去。这时就可以进行后面大规模行动了,沈擒龙带着肖光和约翰指挥那些鬼子兵进去。

到了里边一看,李骥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俘虏,那个俘虏缩在一边,不敢正眼看李骥。

约翰觉得奇怪呀,他就问道:“怎么了,怎么又审讯俘虏,有什么我能学的?”

沈擒龙说:“做世界上任何事都有道和术的区别,你要尽量学会,不要只掌握术,要学会向道的境界前进。”

约翰听沈擒龙已经说过很多了,对于道和术,他也算是理解了。但是,理解归理解,具体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约翰就问道:“可是,到底怎么才叫道,怎么才是术呢?”

“理解了精髓,用不同的方式使用出来,就是道的境界,只沉迷于某个具体做法,不能为全局服务,就是术。”

约翰听得似懂非懂,正在琢磨,沈擒龙接着说道:“超级高手不用动手,就能有成果,一般的高手弄得人家吱哇乱叫的,还没问明白,这就是只停留在术的境界。”

肖光在一边听着,正在发愣,约翰明白了:“啊,肖光这样,光把人家手打折了,还忘了问情报,那就不是道了,只是术,对吧?”

沈擒龙说:“差不多吧,不过你也得跟他学学他这个术的运用。你注意到他的术的特别不同没有?”

约翰说:“啊,注意到了,肖光一般都是白玩女人不给钱。”

沈擒龙点头说:“正确。”

就在所有人都乐得直不起腰来的时候,那些鬼子兵已经押着俘虏打开大门的密码锁。这个小子没撒谎,鬼子兵们迅速进去,顺着通道向里边走去。

一路上,他们不停地控制着经过的房间,把睡熟的人们都用刀刺死。最后,他们到了杀手们住的地方,俘虏打开门,鬼子兵们冲了进去。

杀手们全都睡死了,很快也被清理干净,鬼子兵又向里边冲去,最里边,就是那个右翼的住处了。

还是俘虏上去开门,看到进来的人杀得血流成河,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有一点儿反抗的念头。

他按照自己知道的密码打开门,才往里边一走,突然,走廊里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同时,一发子弹打了出来,那个俘虏一愣功夫,又是一枪打来,他脑袋开花,倒在地上。

鬼子兵们迅速跳到门旁,也向里边打了几枪。里边的人仓皇躲避的功夫,一个鬼子兵向里边一看,原来是一个杀手小头目正在里边的墙角躲藏着,正在用手枪向他们开枪。

两个鬼子兵把枪伸出去,朝门里一阵乱射。但是,那个队长躲藏的是个死角,他们这些枪全都打空了。不过,那个队长也没再打中别人,双方都是用火力压制,一时僵持起来。

这时,李骥从后面上来,他不耐烦地说:“这么多人,让一把手枪挡住了?几个人压制他,冲进去!”

几个鬼子兵于是一起开火,在里边的杀手小头目躲避的功夫,一个鬼子兵冲到房门正中,又向里边扫射。后面的人马上跟着,越打位置越往里,慢慢逼近了房门。

这时里边的杀手小头目的弹夹就也被全部打空了,他也沉默了下来。

一个鬼子兵抓住这个机会,冲进房门,对着他就是一梭子,子弹当胸打进去,把他的整个胸口打得稀烂,这个杀手小头目手里的枪还没有上好子弹,就扔下枪,恨恨死去。

其他人立刻鱼贯而入,向里边冲去,但是,到了里边一看,里边的大门早就被从里边锁死了,怎么也打不开。

原来是外面的这个队长为里边的右翼老头子争取到了时间,他又锁门,又报警,给袭击的人增添了不少麻烦。

李骥在前面正在想办法,在后面的沈擒龙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沈擒龙打了几个响指,几个在后面的鬼子兵马上蹲在走廊两边,用枪口对准楼梯口,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时从楼梯方向,胡乱射来一阵枪弹,但是对面的人连脑袋都没露出来,没有看见这边的人的位置,对沈擒龙他们没什么威胁。

对方的压制火力打了一阵之后,开始冲锋。他们人还没冲上来,这边的鬼子兵们已经用密集的弹雨扫过去,下面一阵狼哭鬼嚎。

沈擒龙让鬼子兵过去看看,鬼子兵也觉得,对方的作战能力实在是太菜了一点儿,也没觉得过去有什么危险,于是过去看看。

这时,外面又打来一阵机枪子弹,鬼子兵急忙退回来,然后报告说,有很多人正在从大门外面冲进来,外面还有车辆。

沈擒龙说:“不着急,在这儿打靶。”

这时李骥在里边急了,他拿出一个进攻工事用的手雷,让所有人都退出去,然后一甩手将手雷扔到里边的钢制大门下,自己迅速跑到门外趴下。

这些手雷都是从美军弄来的,人家美军是正规化军队,所有的武器全都是大工业生产,跟工厂的产品一样,种类繁多,性能各异。

社会主义的优势是能集全国之力,来一次突破,资本主义的优势是持续发展,气力悠长。

这种专门用来进攻工事的小型手雷是美军从朝鲜下来之后,新研制出来的对付工事的武器,大概也是吃一堑长一智的意思。

这种手雷扔出去之后,“轰”一声爆炸了,门外都能看到耀眼的闪光,巨响声差点震聋所有人的耳朵,整个二楼被炸得摇摇欲坠。

李骥等到从身边房门喷出的气浪一停止,立刻探头进去看。这一看,他不禁苦笑起来,人家那个钢做的大门仍然纹丝不动,不过旁边的墙壁倒不存在了。

李骥马上招呼鬼子兵冲进去抓人。

这时外面的援兵也急了,知道再晚一会儿,老板要糟糕。外面汽车上的人打响了机枪,曳光弹拖着火舌从枪口喷泻而出,向楼上打来。

机枪子弹源源不断而来,楼梯和天花板被打得弹痕累累,水泥板已经折断坍塌。其中几个地方已经中弹起火,燃起带着浓烟的火焰。

这个时代为了清楚地指示出弹着点,有效地命中目标,机枪子弹中每隔几发就有一发是拖着红,绿,紫光尾的曳光弹,这种曳光弹起到了燃烧弹的作用。

当然沈擒龙也带着鬼子兵们赶快用几支自动步枪对射过去,至少是打得对方也连连后退,不敢进攻,而且,那些汽车也不停远离,从子弹的弹着点不断升高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沈擒龙看到敌人不停地射击,他身边的鬼子兵一个是害怕人家机枪火力,一个是把子弹也打得差不多了,枪管也开始发红,耷拉下来。

于是沈擒龙只好再身先士卒一次,他贴着墙壁,来到最能靠近楼梯口的位置,把一颗手榴弹扔了下去。

只听一声巨响,这种能爆破工事的手雷把对面的墙壁炸塌了,那些汽车、汽车上的杀手,全都给拍到墙壁下面。枪声当然就不响了。

沈擒龙回头看看这些鬼子兵,冷冷地说:“一群废物。”

鬼子兵们十分惭愧,十几个人,还得老板亲自出手,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这时李骥已经带人攻进了右翼老头子的房间,里边一片尖叫声,老头子人老心不老,赛过老黄忠,大概弄了好几个女人,这下这个女高音合唱团有听的了。

约翰跟着两边跑,哪边也没轮到他动手,觉得尽管参加了几百人的战斗,还是没有收获,有点晕头转向。

李骥跑出来,把俘虏交给沈擒龙,要看看超级高手在旁边没有人切手指头的情况下怎么审讯,他自己带着约翰他们,跑去消灭包围他们的杀手。

沈擒龙再次发现,自己不是一个有领导才能的人,一般李骥一招呼,总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跟随他奋勇向前,而自己身边总是一人儿没有,又成了光杆司令了。

这时李骥他们已经知道,外面的杀手是右翼老头子的作战部队,鬼子的传统真是让人不好理解,黑社会也能公开领取执照,每个企业都有作战部队,不是黑社会也能到处成立组织,打人。

当然,一般人是不能有枪,法律也限制,但是一说到是右翼,是爱国,执政党的党魁和内阁官员就说“不是不能理解”,也就不受法律追究了。

儿玉誉士夫勾结的这一堆右翼,都有自己的作战部队,总体来说,兵力有几万人,要是算上企业的员工,就有几百万人。鬼子的企业员工全都是制造武器的工人,当然全都会用武器。

现在鬼子的企业员工全都是预备役,只要一声令下,就是一支军队。这是当时沈擒龙最怕的事情,这是他这么长时间都不直接向儿玉誉士夫进攻的原因。

人家鬼子有那么强大的技术储备,中国从朝鲜缴获个火箭筒,仿制起来又回到黑火药时代,这就是技术差距。沈擒龙一定要为自己的祖国争取这个恢复时间。

这时李骥带着人冲到小楼外面,他带来的100个原来的鬼子特务,100个原来的鬼子兵,加上自己公司的特种部队,也有几百个。黑夜之中,一般家伙象蝗虫一样,向鬼子作战部队的住处漫了下来。

李骥向约翰说:“怎么着,不是想打仗吗,由你负责指挥,听说你指挥过好几千人呢!”

约翰很兴奋,他来到队伍前面,开始讲话:“所有人都听着!要包围他们,冲进去后要猛烈射击,不要吝惜子弹。记住,要压制敌人的火力,不要有不必要的伤亡。”

约翰自己也没注意,他越来越像沈擒龙,还做报告。

李骥一看首长讲话比较空洞,于是上前补充说:“机枪火力要准备好了,注意分清敌军的主要阻击点在哪儿。”

既然这次是要进行抗日的最后一战,沈擒龙和李骥他们也要玩大的,机枪都带来了,而且弹药充足,有专门的人背着机枪的弹药箱,比一般的军队的还多。

约翰一看,应该说的问题都注意了。这些人都是有实战经验的,是沈擒龙和李骥从退伍的鬼子兵里边挑选出来的,不是鬼子的黑社会,只会瞎咋唬。他也就不多废话。

于是大家出发,几分钟后,他们已经包围了杀手们的住处。

这时那些杀手才知道进攻他们的有多少人,他们一看到李骥他们出来,就吓跑了,这时全都躲藏在宿舍里边,激头白脸地给外面打电话,是报警,还是给其他的右翼求援不知道,但是电话是肯定不通。

这时李骥、约翰、肖光他们走在最前面,不是他们也要在鬼子兵面前身先士卒,而是李骥和约翰怕别人抢饭碗。

但是,这次和平时不同,他们一过来就中了埋伏。

“开会的地点不知道,但是开会的内容倒知道一些,鬼子已经在中国建立了多条路线,和很多官员建立了关系,鬼子的目标是先控制京津,然后向全国发展。这次计划是长期的,不急于求成了。”

“连这都知道?”

“进去的密码知道了,一会这小子带咱们进去。最里边有几个队长警卫,他们占着那个地方,经常偷看老头儿带来的女人,所以是贴身保护,绕不过去。

不过这小子知道密码,偷着打个黑枪应当解决问题。”

“嗯,还听到别的了吗?”

俘虏是个废话特别多的人,当然也是闲心特别盛的那种人,他马上露出研究的神情说:“不是,听说他们已经进去人了,经常有人进去出来,已经发展了好多路线了。”

“好多路线?”

“嗯,听说中国的好多官员都很佩服他们哪!到时,只要一回大陆,那些人就会支持他们。先控制京津是没问题的。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听说中国不是红色中国吗?他们不打资本家吗?不是全都枪毙吗?”

李骥稀里糊涂地点头,觉得跟俘虏解释这个有点奇怪。

然后,李骥问道:“了解到什么了。”

俘虏赶紧感谢。

这时李骥得意地过来,不在八路军、志愿军,这个审问是就特别轻松,至少自己心情上特别愉快,不用看特务跟自己叫板,不用把特务当祖宗供着。

沈擒龙也觉得,鬼子这个观念是有点问题,到底是中国人废物,还是狡猾,自己到底是到别人家侵略去了,还是到别人家受害去了,自己能不能说清楚啊?

沈擒龙又问了半天,那个俘虏也是全力以赴,跟沈擒龙探讨,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一个是他地位太低,人家有秘密不告诉他们,一个是鬼子自己也糊涂着,他知道的东西都很零碎,自相矛盾。

但是,鬼子不比一般人,他属于不害人心难受的那么一个品种,万一鬼子又要有什么阴谋,不赶快防止,鬼子就会再折腾中国,这个必须弄清楚。

于是沈擒龙又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又吹牛吧?儿玉誉士夫那家伙你也知道,除了骗钱之外,没别的本事。”

到了这儿,也就把能知道的都打听出来了。沈擒龙于是停下,回头看看李骥。

这时李骥审的那个已经成了垃圾了不能用了。

沈擒龙于是说:“看看,要是你不说实话,现在什么样了?”

鬼子始终在准备重新占领中国,这个沈擒龙当然知道,别的不说,就冲战后根本没有消灭鬼子在战争中得到好处的人,什么财阀、将军、鬼子皇上,一个不少,仍然执政,人家就不会死心。

但是,想法很好,能不能实现是另外一回事,人这一辈子,基本都这样。夜晚想好千条路,晨起还得卖豆腐。

沈擒龙当然不信鬼子还能进入中国,别的不说,他本人已经在东京折腾得翻天覆地了,鬼子要是再有本事回中国,那就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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