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6、顾问出卖党和国家的机密
要是大家组织起来,跟国内一联系,咱们祖国援助咱们自己人多好,不比支援一些白眼狼强吗?
这是沈擒龙和李骥的想法。
当然,他们还没有跟上级报告,他们这边总得先摸了底,有个7、8分把握,然后再跟上级报告。他们不能做没把握的事啊!
这个道理沈擒龙倒是懂,融入当地社会,不显得太特殊,容易在陌生地区生存,否则的瑟个没边儿,见人就打,一个外地人,连活都活不下来。
可是,不与当地人冲突不是不故意捣乱,有教养吗?也不是说等着让人家宰啊!
沈擒龙说:“道理我懂,可是,这和咱们组织自己的武装,夺取政权有什么关系?”
“咱们华人、华侨,要是到了外国,占了人家的地方,以后谁还敢接纳华侨,咱们华人还能在世界立足吗?”
沈擒龙一愣,原来古代华人出国时候想得还是很多的。基本就是中国人与人为善,别让人家有坏印象的意思。可是,现在不是小朋友出门要注意说话走路姿态的时候了吧?
李骥不耐烦地说:“现在不是咱们跟人家冲突,是人家要宰咱们,那天我都问过长辈了,咱们让人家都杀了几百年了,咱们不跟人家冲突,人家不放过咱们呀!
我们到越南这么长时间了,看见的都是废物,比咱们中国人差远了,他们凭什么随便杀咱们呀!现在咱们中国强大了是,不是蒋介石那么废物的时候了,咱们还挨欺负啊?”
旅馆老板又苦笑说:“咱们华人有咱们华人跟当地人打交道的规矩,出事有侨领呢!”
这个侨领,不是正式的职务,只是一些华侨推举出来的代表,大概是德高望重的长者的意思,既不具有当地的法律地位,也没有在华人华侨内部的权力地位。
这时越南的形势是,华人很多,也有一些组织。
西南沿海地区闯南洋已经有几百年历史,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华侨都有成套的经验和规矩。
到了外国,人生地不熟,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事先要找先到当地的老乡帮忙。而且想要不挨欺负,就必须抱团。
华侨按惯例要由籍贯组织组织,帮助自己从内地来的乡亲,各地都按方言和家乡组成乡帮,这时越南有广府、潮州、客家、福建和海南五个帮。
他们建立了穗城(广府)、义安(潮州)、崇正(客家)、二府(闽南)和琼府(海南)五帮会馆,专门维护华人华侨的社会福利与教育。
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们会管理华人社区的内部事务,比如照顾个新来的华侨啦,照顾生病的华侨啦,向当地社会捐款啦,办学校啦、办医院什么的。
现在菲律宾的各个学校,都是华人办的。
李骥气得要命,他说:“现在不是闹小偷,是人家要来杀咱们!那个事儿侨领管得了吗?以前法国人、鬼子,来宰咱们的时候,侨领干嘛去了?管了没有?
现在越盟扔手榴弹,他管了没有?越盟啊,多狠啊!现在光在城里扔个炸弹,你们就吓成这样,你知道人家军队过来什么样吗?整个村子全都屠了,一个人不剩啊!”
沈擒龙白了他一眼:“别造谣,什么杀得一个不剩啊!那不是剩下好多年轻女人吗?”
李骥一想,更正错误说法说:“对了,年轻女人都留下了,漂亮的还送到越盟总部呢!老板,你有年轻漂亮的女儿没有,肯定能到越盟总部工作了。”
老板当时恶心了,什么越漂亮越能到越盟总部工作了,送到越盟总部干嘛去了,那是军妓!
旅馆老板心想,这是不是真的,越盟不是说要赶走法国人,建立自己的政府吗?当时不是团结了社会各界吗?
中国人都有爱把别人往好处想的毛病,都宰了那么多人了,他总不记着。
但是,眼前有真的见过越盟的人,他还是要打听一下,于是他问:“你们见过越盟啊?是真的?”
沈擒龙和李骥一看,事到如今,对着那些死不开窍的华人,也只能出卖党和国家的机密了。
沈擒龙说:“我们是亲眼看见的。我们那次过那个村子,那个村子里边过一个法国人的小队,就是很能打的那种。那些法国人挺奇怪,没动村子里边的人,就那么过去了。
村子里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害怕了是怎么的,就没向越盟报告。完了呢,越盟就过去把整个村子的人全都宰了。”
这次轮到李骥更正:“什么全都宰了,不是还剩下好多年轻女人吗?”
沈擒龙白了他一眼,对旅馆老板说:“对,年轻的女人都抢走了,连小孩儿都宰了。够绝的。”
旅馆老板直着眼睛问道:“那个,他们对咱们这些人什么态度啊!”
李骥真急了:“怎么那么磨磨唧唧呢!什么态度,人家不是来宰你们了,上次不是让我们打死了!”
“可是,咱们华人也没得罪他们啊!”
沈擒龙不耐烦地说:“是啊,我也纳了闷儿了,他们不宰法国人,跟咱们华人起什么劲!中国还支持他们呢!咱们中国给的武器,他们拿来宰中国人,象话吗?”
旅馆老板想了一下说:“现在不是说法国人要打败他们的了吗?军队不是都过去了吗?”
到了这时,沈擒龙和李骥也不能不出卖党和国家的机密了,沈擒龙说:“咱们就明说吧,那些法军已经让越盟包围了,最多几个月,就把他们全歼了,完了越盟就能占了整个越南,要不我们着急呢!”
旅馆老板还是犹豫,这事儿还得报告华侨的长辈才行。
他走了之后,李骥生气地说:“看那个磨磨唧唧劲儿!都要没命了,还粘粘糊糊的。咱们怎么办,要不然,干脆咱们动手得了。”
“动手?动什么手?”
“咱们把越盟干了,替他们把事儿解决了。”
沈擒龙吓了一跳:“我切――大哥,知道点儿自己是干嘛的行吗?党派你到越南来,是当顾问的好吗?您没帮忙,把人家宰了,象话吗?”
李骥一想,自己也乐了。
可是,这个事情怎么解决啊?
沈擒龙说:“要不然,咱们顺便做点儿生意?”
“什么生意?”
“大事是不行了,帮点儿小忙儿,卖给他们点儿手枪之类的东西,让他们自卫一下。越盟来了,他们能逃难吧?”
李骥左思右想,最后就剩下帮这点儿小忙儿了。
两个人把这个心思跟旅馆老板他们一说,旅馆老板他们也不反对,这么乱的世道,要是有把手枪能自卫一下,勉强可以。至少越盟没来的时候,不能稀里糊涂地让人家打死到大街上啊!
这中间,沈擒龙和李骥买了英语和越语对照的字典,试着学一下越南话。两个侦察英雄,成了睁眼瞎,不认识越南字,不认识文件事小,要是让人家当傻子卖了,把脑袋送人了,那不是惨了?
两个人尽力学习越南话,终于发现,这个越南话简直没道理,跟英语它完全没关系,根本翻译不过来啊!
两个人只好死记硬背,勉强能看懂一些文章,但是不会说。
这中间,两个人大肆宣传越盟见华人就杀,几个月之后就要杀光全国的华人华侨,制造恐慌,可是还是没什么人逃往国外。
倒是他们的手枪生意有人订货,大概订了10支左右。
两个人一律只卖勃朗宁民用手枪,就是m1906,这一种民用的小手枪,比巴掌大点儿有限,最适合这些没上过战场,看见歹徒就哆嗦的没用过枪的人。
这些人连个枪都拿不动,能用这种小手枪自卫已经不错了。
沈擒龙给约翰打电报,让他赶快送武器过来,约翰一听是军火生意,十分兴奋,后来一看,就是这种小破手枪,还就10支,十分泄气。
这时沈擒龙和李骥不敢多停留,和旅馆老板商量好了过几天货到了再来,于是赶快回中央根据地。
回到这边,这些越猴在这个村子里边真正回家了,尽管没有进行土地改革,但是村政权是建立起来了,基本就是成了村子里边说话算数的人,哪些妇女归谁都有安排。
当地的妇女也不反对,因为已经证明没主儿了嘛!现在越盟的同志没有把他们当成法国人的走狗枪毙,还能解决饥渴问题,当然大家都愿意投降革命。
沈擒龙和李骥一看,真是哭笑不得,他们还以为自己认识的这伙越盟的同志革命意志不坚定。他们不知道,以后整个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还是这个水平。
明排长他们当然都十分高兴,这是他们当侦察兵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日子,基本跟着沈擒龙和李骥的人都会享受这种想要什么随便拿的幸福生活。
沈擒龙说:“我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自觉一些,咱们跟根据地和上级很长时间没联络上了,还是赶快回去,要是让人家怀疑了就不好了。”
明排长一方面比较享受在这儿的幸福生活,一方面对组织上的纪律比较恐惧,只好带着队伍跟着沈擒龙和李骥回去。
这次行军比较正常,事先准备了足够的给养,一路上没有发生问题,所以一切顺利。又过了几天,沈擒龙他们进了正宗的中央根据地,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再走这么长时间,就到了总部了。
这天晚上,沈擒龙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子,就要停下宿营。但是,沈擒龙和李骥却觉得,这个黑乎乎的村子过于安静,仿佛是个没有人居住的空村。为什么没有通常村子的人声和狗叫声呢?
于是沈擒龙和李骥决定,不急于进入村子,而是先派人进行侦察。明排长就派显得机灵的阿明和几个人进去。李骥也在后面跟着。
李骥他们拉开很长的距离,慢慢向村子走动,出乎意料,村子里边没有人向他们袭击。等到进入村子,忽然有人从房子里边出来,大声问道:“是谁啊!”
阿明大声喊道:“我是越盟的干部,来办事的!”
这是沈擒龙和李骥教他们说的,上次明排长差点让人家黑虎突击队抓俘虏之后,沈擒龙和李骥就不让他们在自己人面前的瑟了,万一人家又要抓活的怎么办。
对方听说他们是越盟的干部,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是自己人哪,怎么走路没声音。进来吧,我们也才回来。”
“才回来?从哪儿回来?”
“这不是给人民军送粮食去了嘛!村子里边没有多少人了,都让法国人杀光了,全村的人都去了,才回来。任务太重了。”
阿明松了一口气,看来中国顾问的担心是错误的,在中央根据地,都快到总部了,哪有敌人。阿明打开手电筒,朝对方脸上照去,那个人用手挡住手电的光柱,但是阿明还是看到,那是个40左右的男人。
于是阿明向那个人走去,同时问道:“这个村的村长在哪啊!”
“我就是啊!进来吧,你们有几个人哪,咱们好做饭。”
“这不是吗?一共7个人,借你们住一个晚上,明天早晨就走。”
“啊,你们是从根据地外面回来吗?”
“不是,是在附近巡逻的。”
那个男人和阿明一边说话,李骥他们一边进了房子。这时村子里边的几个房子都露出了灯光,这个男人也上前点火,房子里边也明亮起来。
慢慢的,已经变成了那个人问话,阿明回答,阿明自己并没有觉察。
李骥趁着那个人不注意,起身来到门口,向后面看去。所有的房子都是竹子搭建的,用竹片编在一起当墙壁,用竹子钉在一起当屋顶,窗口也是竹子的。
透过后面的竹门,隐约可以看到后面的院子。
李骥突然大叫:“谁?!”
李骥本来是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诈一下,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几个人的大喝:“举起手来!别动!”
后门一开,冲进来几个一身黑衣,戴着半球帽子,举着卡宾枪和汤普森冲锋枪的人。
黑虎突击队!
“什么祖训?”
“咱们华侨,不管走到哪儿,都要融入当地社会,都要做善事,不贪不骄,不得与当地人冲突。”
旅馆老板苦笑着说:“路易,你们两个不是南洋华侨吧?”
沈擒龙和李骥一愣:“怎么呢?有什么区别吗?”
“咱们华侨的祖训你们都忘了。”
于是两个人急忙跑到河内,先把自己的黄金存到外国银行,在世界各国通存能兑,离开越南也能用的。
然后,他俩急忙跑到他们认识的华人这边,跟这些人打听他们最近的情况。
他们找到那个他们已经熟悉的旅馆老板,问道:“最近河内大家是怎么看的?我说的事情,你们考虑了没有?”
可是,旅馆老板苦笑着说:“大家商量了一下,觉得不行。”
“不行?怎么不能呢?祖国这么近,现在咱们军队这么强大,连联合国军都打败了,灭个小小的越南不是手到擒来吗?”
这时沈擒龙和李骥他们看到国内还是在正常经营,宰了一些反革命,但是那是他们跳出来暗杀、叛乱,迎接蒋介石。其他的工商业者不是还继续经营吗?
连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弄得全国都没饭吃的投机商都没逮捕、枪毙,这政策不是一艘地好啊!现在国内社会秩序多好啊,连小偷小摸的都没有了。
旅馆老板对沈擒龙和李骥上次及时通报,救了大家的命,十分感激。那个时代华人传统文化还维护得比较好,大家还知道感恩。
旅馆老板急忙说:“上次你们帮忙,抓住了那些越盟,没有让他们杀华人,大家都很感激你们。”
到了这时,他们已经明白,尽管革命形势发展到了十分喜人的程度,但是他们两个也就是当个领导的水平,要当革命领袖,比如说,组织越南华人起来革命,建立一个华人为主体的国家,那个他们还不胜任。
那么,他们两个也就剩下给人家打个杂,看看能不能帮点忙什么的。至少,他们两个对于弄到情报,训练小部队,这个还是专家,至少是他们两个在世界认第二,没有人能称第一。
“这个没什么,我是说,你们自己组织起来,抵抗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大家对保护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
旅馆老板一阵为难。
旅馆老板和上次他找来的给沈擒龙和李骥介绍认识那个民少校的那些华人老板,全都已经知道沈擒龙和李骥的意思。他们也已经回去讨论过,对于自己组织一支力量,抵抗越盟,回归祖国,进行了讨论。
这时沈擒龙到河内来,一共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他们身上带着的黄金太多了,在丛林行动,也不能整天背着一堆金子啊!那多笨啊!再说,背着金子也没地方用啊!有钱没地方买名酒名菜。
另外一个,他们的目的是,现在越南的大局已定,他们得看看能不能为这些他们认识的华人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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