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顽主

“我记得仇恨，但是老皇帝死了。难道这仇恨还要延续下去吗？”

蓝凤凰拉住蓝星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

“星，姐姐问你，如果当今大明皇帝不是朱厚照，你是不是早就杀了他？”

“星，你喜欢上了他，你爱上他了，对吗？”

蓝星梦的抬起头，有些惊慌的看着姐姐。良久之后，蓝星摇摇头。蓝凤凰叹了一口气说：“不要骗姐姐，姐姐是过来人，就算是你骗姐姐，你也骗不了你自己。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朱厚照？”

蓝星看着姐姐，脸上的红晕更多，良久之后蓝星艰难的点点头。

蓝凤凰背着手在屋里疾走几步之后停在那里，她背对着蓝星，语气变得异常冷漠。

“蓝星，你知道老皇帝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病死的吗？”

“呵呵，姐姐告诉你，那个老皇帝其实是死在姐姐的手里。我们五毒教有一种叫做夺命仙的宝贝，只有教主才可以养出。这个宝贝外表和普通蚊虫没什么区别。平时都是养在特制的竹管里，需要杀死谁的时候，只要是那个人的贴身之物，带着那个人的味道，例如手绢、面巾、汗液、血滴等等，只要一点点就行。把这些放进竹管里，夺命仙就会记住那个人的味道，这时把夺命仙带到那人附近，只要不超过一里的范围，夺命仙就会直奔那人而去。被夺命仙叮到的人，就只剩三天的寿命。而且，就算是死了别人都会认为那人是病死的。”

说道这里蓝凤凰转身看着蓝星，蓝星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只见她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蓝凤凰知道，聪明的妹妹已经猜出了前因后果。

“星，你还记得在茶楼上的时候姐姐想把花舞许配给你的事情吗？姐姐是在告诉你，要你快离开。那个时候就已经得手了，至于谁做的，姐姐不会告诉你的。姐姐跟你说这些，就是要让你明白，我们和皇家的仇恨仍然在延续，现在是我和朱厚照之间的仇恨。姐姐是他的杀父仇人，朱厚照是不会放过姐姐的。姐姐早就想对他下手了，只是因为有你在他身边，姐姐不得不有所顾忌。所以，你必须离开他。”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了朱宸濠吗？”

“不，为了报仇。蓝家的世仇已经报了，所以没你什么事了。现在是姐姐和朱厚照之间的事，至于朱宸濠嘛，呵呵，那就要看姐姐能得到什么好处了。好处足够，姐姐就帮朱宸濠，好处不够，那便再说。”

“姐姐，这一切都是朱宸濠指使的对吗？你能帮助朱宸濠，为何不能帮朱厚照。姐姐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就算是被他折磨的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你心里还是爱他的对不对？”

蓝凤凰转过身去，一行清泪顺着腮边滑落。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一直沉浸在冤仇得报的快感中。现在听了蓝星的问话，蓝凤凰才发现，实际上她狠得最多的是那个已经被她弄死的宁王妃而不是朱宸濠。这对姐妹一个是死了依旧爱，一个是爱上本该死在自己手中的人，此时此刻，蓝家姐妹的境遇何其相似。

“星，你说对了。不过，你和姐姐不同，你还可以回头重新开始，姐姐却不能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朱厚照绝对不会放过姐姐的。他如果知道是你的亲姐姐害死了他父亲，他还会爱你吗？走吧，快走，越远越好。”

蓝星看着姐姐，心中犹如万把钢针在扎。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呆立片刻之后，转身离去。就在蓝星快要出门的时候，蓝凤凰的声音从蓝星身后传来。

“蓝星，把他忘了吧，你是不能爱上他的。”

大股的眼泪从蓝星眼中流出，蓝星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自从蓝星来到朱厚照身边之后，朱厚照就像一缕阳光照射进蓝星的心海，蓝星在朱厚照身边越久，心中的阴霾就越少。到现在，朱厚照已经在蓝星心中扎了根，无论用什么办法蓝星都无法将朱厚照的影子抹掉。

“我，我再看看他，在他身边再待几天就走。可是我离开了，姐姐对他下毒手怎么办？”

想到这里，蓝星转身冲进屋里，对蓝凤凰说：“姐姐，我可以离开他，但是有个条件。就是你必须回西南去不得再出现在京城，还有你和你五毒教的任何人都不准伤害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杀光五毒教的教众，之后再来杀你。杀不了你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说到做到。”

蓝凤凰久久的看着蓝星，半晌之后才开口说到：“姐姐是在作孽，你已经爱上他了，姐姐却要拆散你们。造物弄人，老天就是这么安排的，没办法。姐姐答应你，但是你一天不离开他，姐姐就一天不离开你俩左右。姐姐是心疼你，他的死活和我没关系。如果你舍不得离开他，那姐姐就替你做个选择，姐姐会杀了他。如果你恨姐姐你可以杀了姐姐，那也不过是再死一回罢了，姐姐还要感谢你呢。”

“说话算话？”

“你不会是想和姐姐拉钩吧。”

蓝星伸出小拇指，蓝凤凰摇摇头也伸出小拇指，姐俩拉钩表示约定成立。

蓝凤凰看着走出门去的蓝星，再看看自己的小拇指。当年那个缠着姐姐，只要有要求就必须和姐姐拉钩的小姑娘，如今却因为一个男子一个外人和自己拉勾，蓝凤凰不由的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此言不虚。”

蓝星找到朱厚照所在的房间，刚要推门却被刘瑾拦住。刘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蓝星侧耳一听，屋里面传出哇哇的哭声。

“小美人鱼太可怜了，一片真心啥也没得到。小美人鱼太伟大了，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别人。虽说后来被如来佛祖收编当了圣女，但是还是没有得到真爱，好可怜喔，呜呜呜......”

蓝星疑惑的看看刘瑾，刘瑾冲他一呲牙啥也没说。蓝星本来就心情不爽，一见刘瑾那恶心样子更加生气，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刘瑾被吓愣了，好家伙谁见过这么大谱的侍卫呀。皇帝在里面撩妹，你敢踹门就进，这不是作死是啥。刘瑾心中暗道：“蓝侍卫，你要倒霉了，你要倒血霉了。”

但是接下来的场景却让刘瑾惊得眼珠子差点爆裂。

听了姐姐的话，蓝星心里突然出现了朱厚照的笑脸，蓝星想把他抹掉，但是越想抹去那张笑脸就越鲜明。在朱厚照身边的点点滴滴瞬间浮现在蓝星的脑海里，蓝星的脸上浮起红晕，一只玉手不自觉的抚在脸上。

蓝凤凰看着妹妹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的寒光一闪即逝。蓝星的样子她太熟悉了，她自己当初遇见朱宸濠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星，你虽然不说话，但是姐姐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越远越好。”

“姐姐，你不想报仇吗？”

“呵呵，死过一回的人才知道仇恨这个东西，真的不算什么。我们蓝家世世代代把报仇当成唯一的目标，实在是愚蠢。星，姐姐如今是这个样子，生死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所以，你走吧，好好过日子，将来找个疼你的人，过普普通通的日子吧。”

“听姐姐慢慢给你讲。”

随着蓝凤凰的讲述，蓝星的双手逐渐攥紧，银牙将红唇咬出了鲜血。蓝凤凰伸出一只手指，在蓝星的唇上抹了一点血含在嘴里。

“血的味道令我心醉，如今的姐姐是个妖怪。星，你怕吗？”

这个问题蓝星很难回答，因为朱厚照就是大明皇帝。没有如果，没有假如，这个问题蓝星绕不过去。

蓝凤凰看着低头不语的蓝星，眉头皱的更紧。

蓝星收起宝剑，盯着蓝凤凰问到：“你这次来是杀朱厚照的吗？”

蓝凤凰闻言微微一皱眉：“我蓝家的仇怨你忘了吗？你自小苦练武功为的是什么你忘了吗？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蓝星站起身来，仓啷一声抽出冷月剑。

“我要杀了朱宸濠。”

“星，姐姐当初没听你的，现在想来很是后悔。但是已经晚了，你的小外甥死了，姐姐也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姐姐，连自己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算是个人。我不老不死，不知道疼不知道累，也不知道饭菜的滋味。只有当闻到鲜血的味道的时候，我才会忘记所有的一切，只想杀光眼前所有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没这个必要了，如今的朱宸濠就是姐姐脚边的一条狗，还是一条癞皮狗。姐姐现在才知道，世间痴情的唯有女子。男人，哼哼，他们眼中只有权势、皇位。为了得到这些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情什么爱，在他们看来那只是他们寂寞生活中的点缀，就好像菜中的调料一样，放也可以，不放也行。”

“我还是要杀了他，不然我心中难受。”

“星，你是人，人会和一条癞皮狗较劲吗？收起你的剑，你现在去杀他等于是成全他，他的血是脏的，他还不够资格让你杀。”

姐妹俩分别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重逢。但是蓝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蓝星抱着姐姐的腰，感受到姐姐身上传递过来的一阵阵的颤抖，蓝星认真的看着蓝凤凰的眼睛，蓝星发现姐姐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以前姐姐面对自己的时候，眼中是母亲般的温暖，但是如今蓝星看到蓝凤凰眼中除了关切还有无奈、仇恨和冷漠。

“姐姐，你变了。你跟那个人在一起并不好对吗？我的小外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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