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人死灯枯
江琉儿自己想明白这个问题,也就释怀了……
太医院中,君以沫,此时正面对着一杯毒酒,三尺白绫,到底怎么了?
君以沫也想知道这是怎么了?
然而这一次,君以沫并没有这么做,只见她一把将酒杯举起,大口将毒酒喝下。直到杯中的毒酒一滴不剩才将酒杯扔了出去,一行清泪也顺着惨白的面颊流下。
屋顶一抹黑影看到君以沫的动作,心下一紧,飞速奔向窗口翻身进入殿内。
君以沫刚刚那酒杯一丢竟打翻了桌上的烛台,此刻火光肆起,沿着幔帐席卷开来。
黑影站在君以沫的身后,眸中的神色让人无处琢磨。
君以沫在黑衣人从房顶下来之时便有了防备,只是暗自心惊,都怪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竟然有人在屋顶她都不知,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来者是谁又有何关系呢。
思及至此,君以沫周遭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这样了无生机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不是吗?
火光照亮整个夜空,随着噼噼啪啪响起的声音君以沫所住的偏殿彻底被火舌淹没,只剩满地废墟。
只见一群太监宫女大惊失色的叫喊着朝这边跑来,吵吵嚷嚷的呼声与倒塌的房梁落地声混杂在一起,一时声势浩大,此时距离偏殿最近的一行侍卫也应声而来。
待到火势扑灭,只见废墟中一具焦尸狰狞的横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作他言。
是夜,江寒最先来到事发现场,而后才不咸不淡的向君北凌报道:“启禀凌王殿下,昨夜太医院偏殿失火,公主殿下她……属下失职还望凌王殿下责罚。”
“你说什么?”君北凌一把扔下手中的东西,只急色匆匆的赶至太医院去。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君北凌看着已经完全烧毁的屋落,心脏都好似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了一般。
“查!本王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君北凌此时的目光简直如同淬了毒一般的阴鹜。
江寒听闻君北凌的话适时出言说道:“凌王殿下,此事事出突然,又疑点重重,属下愿请命亲自彻查公主殿下死因……”
“本王要清楚的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是。属下明白。”
君北凌固然辛酸悲痛,但却也难当君以沫已经离世的事实。
他在这世上唯一最亲密的人,就这么去了,他君北凌难道真的要做那所谓的孤家寡人了吗?
与此同时的储秀宫中,君以沫逝世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来。
只听江琉儿屋内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窸窸窣窣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一抹身影夺门而出,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凌乱,她却也毫不顾忌,只是这么一路狂奔出去,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抹急促的身影奔走的方向正是昨夜失火的太医院方向。
“人呢,公主殿下人呢?”还未平复下一路奔跑的急促,江琉儿红着的双眼死死盯着一旁清扫废墟的侍女。
“回,回江小姐,公主殿下她,她……”侍女被江琉儿那仿若吃人般的目光吓的整个人都瘫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她怎么了,快说!”江琉儿见侍女的样子,心中一抹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努力的握紧拳头,压下这个令她恐慌的情绪,只是定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
“公主殿下她逝去了。”侍女说完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倒不是伤怀君以沫死了,而是她本就被那具焦尸吓的不轻,此时再面对江琉儿浑身散发的威压之气,整个人便慌了起来。
“死了……死了……怎么会这样……公主殿下死了……”江琉儿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坚决不肯相信这个令她无法接受的消息。
她昨日才来拜见过君以沫的,她怎么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人呢?公主殿下在哪里?”江琉儿整理好心情,继续问道。
地上的侍女,一直哭个不停,根本没有听到江琉儿的问话,周围之人都不敢再去想那具狰狞的焦尸,全都默不作声。一时间空气仿若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侍女哀戚的哭声……
江琉儿昨日因想通了事情的始末,便先借着自己与凌王妃有亲戚关系的身份,去太医院探望君以沫一番。
可是她昨日才见到的活人,今天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这让她如何接受的了。
当然比起这些,她更害怕的则是君以沫的死会与她的出现扯上什么不该有的关系……
江琉儿一面胡思乱想着,一面探看着眼前的废墟,一颗心也跟着慌乱的跳个不停。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本王?为什么他们都要离本王而去?”君北凌在偌大的御书房中,几近疯狂的叫喊着。
只可惜这里除了回音,并无任何声响来回应他。
君北凌从未想过君以沫会选择自尽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明明都是为了她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他内疚一辈子?
当初君北凌在宫中与北凉王密谋联手之事,却不想被君以沫偶然撞见。他不想君以沫为此而忧心,便让君以沫身边的贴身婢女随时关注这她的动向。
可谁知,君以沫竟三番两次想寻机会将此事告与秦紫涵知晓,这让君北凌如何是好……万般无奈之下,他才出此下策,以药物暂时将君以沫控制起来……
“父皇,母后,儿臣愧对两位在天之灵,竟然连以沫我都照顾不好。”君北凌憋闷了太久的情绪,此刻完全因君以沫的死而被刺激甚重。
剧烈的情绪起伏之下,君北凌竟忽觉头痛欲裂,人也扑通一声跌坐于榻上。
“来人!来人!”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宣太医,本王的头好痛!”
君北凌此时完全双手撑着额头,一副万般难受的状态。
统统欲裂间,他与君以沫幼时玩闹的情景犹如幻灯片一般的历历在目,恰似如昨……
“以沫,以沫……到哥哥这里来,哥哥保护你……”
“以沫……以沫……”
“以沫,哥哥不是故意的……以沫,不要……”
当太医赶至时,君以沫已经开始嘟囔呓语起来,话虽然说得断断续续,却也能听个明白。
君以沫端起毒酒,哑然失笑,眉宇间带着浓厚的悲痛与凄凉,一双眉目满是泪光,然而君以沫却丝毫不肯让泪流下。
若是君以沫依照以往的习惯,在想哭的时候就抬起头,将泪水倒回去,那么她一定会发现屋顶一双原本冰冷的眸子此刻正带着些许心疼的望着她。
一连串的为什么脱口而出,君以沫自己都不禁笑了出来。原来这么多人不想让她活,原来这么多人不想让她好过!
君以沫冷静过后,看着地上的毒酒与白绫,眸中不再有一丝波澜。
屋顶之人看着君以沫那孱弱的身影越发斑驳,不知为何竟胸口一闷,然而未待他做多想,就见那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的走向毒酒与白绫所在的位置。
因着秦紫涵早已随太后銮驾远走,此时也只剩下江琉儿与孟清瑜两人同住,只见江琉儿小声跟孟清瑜说道:“孟姐姐,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得事情吗?”
“何出此言?”
“凌王殿下不是护送永安公主和亲北凉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又代为掌政了呢?”江琉儿一股脑的将心中疑问问出,丝毫不介意自己此言有多么的直接。
为什么她君以沫贵为一朝嫡长公主,但却难以挣脱命运的枷锁,爱而不得,死而不能?甚至还要枉受非人屈辱……
为什么她君以沫无缘无故被人算计?为什么她的父母亲人也都一点点离她而去。
君北宸是天子,还是君北凌是天子,本就不是她们能决定的事情,又何必为此徒增烦忧……
更何况,她与凌王本就因着蓝若婷的关系算是表亲,若能再成他的妃子,日后再宫中也不愁没有地位。
孟清瑜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江琉儿一副甘愿受教的模样,自是轻蔑一笑。
国中大事,岂是她们几个女儿家能够说得清楚看的明白的,公主也好,秀女也罢,即便身份再尊贵,还不只是皇权的牺牲品,不是用于拉拢朝臣就是用于联姻护国,说到底不过是一颗任人宰割的棋子而已。
自从君北凌入主都城,皇宫里的气氛就变得十分诡异。
尤其是储秀宫中更甚……
顿了片刻,孟清瑜说道:“我们不过是入宫的秀女,说到底只不过是个服侍天子的人罢了。这点你还想不通透?”
江琉儿眼神微亮,自是没有想到孟清瑜会说的如此直接了当;但是仔细思索过后,江琉儿不由也陷入了沉思。
如若真的如她所猜想的那般,凌王殿下当真是篡权谋位,那她们这些所谓的秀女,还不是该如何就还是如何。
西夏大军一退再退,纵是几封求和信呈上,东周大军也无招降之意。
君北宸就这么带领三军一路打过西夏境内。
而与此同时的东周都城,君北凌也已经稳坐大宝,只可惜他得了这宫城却不得传国玉玺,也不过是空欢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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