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祭

“没关系，咱们顺着往前走就是，只是可能路上会有阻拦。”

我自然知道远声哥说的阻碍是什么，那大蛇似乎能遥控这里所有的蛇，让它们肝脑涂地的为自己卖命。

动物的这种行为我说不清，但感觉不像我们人类社会中的走狗。

“那条大蛇”郭飞似乎回忆起刚才恐怖的景象，“确实不好对付。”

我看着他的后背，不屑地一笑，就你精明，见到好处就上，遇到危险又想全身而退。

“那啥，那大黑狗没死。”

我说完，郭飞机械地转过头：“没死？”

我懒洋洋地说：“是啊，没死。”

“怎么会没死。”郭飞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我。

我露出一脸厌恶地说：“就是没死呗。”

“那是化骨蛇毒，小子，风大，你可别闪了舌头。”说完还别有意味地笑笑。

好一个自作聪明，我一脸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对那灵芝也不是有很大兴趣。化骨蛇毒根本化不掉大黑狗的铜头铁骨，现在它被我压在一块大石头底下，动弹不得，这灵芝嘛，只怕大蛇找不到，谁也找不到喽。”

郭飞的脚步一下停住了，紧紧地皱着眉头，望着我。

远声哥无奈地看着我，我冲他笑笑。不是我找事，是确实看这郭飞很不爽。

他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他却总是一副已经把别人看透的样子。

我倒是想看看，他是想要命，还是想要拿灵芝。

“郭飞，你别听娃子的，那大蛇太厉害”远声哥想劝他。

但他显然不会听，“我知道。可是那大蛇困在里面出不来，就算我们不拿灵芝，它也会对付我们，蛇丢了宝，是绝对不会甘心的，倒不如干脆把灵芝拿走，反正都已经在眼前了。”

我心里冷笑，又是这套说辞。

“那咱们找到还给它不是更好。”远声哥一脸淡漠地说。

我心里给远声哥竖大拇指，“其实吧，我对那灵芝已经没兴趣了。远声哥，咱们走吧。”说着我就拉着远声哥往前走。

郭飞愣在原地，半晌还是追着我们而来。

远声哥回过头有些埋怨地说：“你故意引诱他干什么。”

我朝后看了一眼，笑道：“就是看他不爽。”我自然是有分寸的，只要我跟远声哥不愿回去，他就没办法。这种精打细算的人，是不会独自一人去冒那个险的。

我们安全出了蛇谷，并没有遇到那些大蛇，也好像并没有蛇是故意冲我们来的，大多是挡道被远声哥清理掉了。

出了蛇谷，我们赶紧去找小胖。到了那里，却看到绳子已经被拽了上来，就在崖子边上扔着，枪也放在地上，却独独不见小胖和赵二喜。旁边有蛇爬行的痕迹，看来是遇到袭击了。

我脸色顿时绿了：“小胖不会被大蛇吃了吧！”

“咱们顺着这些痕迹，赶紧找找。”

我连连点头，随后我们三个人分头去找小胖和赵二喜。

我追着痕迹进了林子，然后四下喊小胖的名字，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他的回应。我内心欣喜，顺着声音到了一个大坑里。有一条死蛇躺在地上，腹部鼓出一个人型。

“小胖？”我激动地喊道。

“娃子，救我，快弄我出去！”小胖闷声闷气地喊道。

我赶紧拿刀，将蛇的肚子刨开。一把蛇肚子刨开，小胖就“哇”地坐了起来，嘴里还叫着“可闷死我了”。

我没好气地说：“你有本事干掉它，怎么没本事从里面出来。”

小胖结结巴巴说：“你你进去试试，看看看你能出来不。”

看着他那样子，我又讪笑了两句，就带着他往回走。

到营地时，远声哥和郭飞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赵二喜怎么样了。

小胖全身都粘乎乎的，我又跟他去小溪那边洗了洗。

小胖在溪水里面舒舒服服的洗澡，我就在旁边等着。看着那被咬得参差不齐的大树，我又想到了大黑狗。它被压在大石头底下，没吃也没喝，也够它受的。我要是这么走了，它不会饿死吧。

我有些后悔，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忍。

等小胖洗完澡，我们回到营地，远声哥已经回来了，看到小胖没事松了口气。

可是等郭飞回来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他一个人。

小胖忙问：“二喜哥呢？”

郭飞摇摇头：“没找到。”

我心底一沉，心想坏了，这赵二喜不会出事了吧。

这时郭飞咬着牙说道：“我跟二喜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能丢下他不管。这里很危险，要是你们想走就走，我们不会怪你们。”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埋汰谁呢，你觉得我们可能走嘛。”

“就是。”小胖说。

“咱们再回去找找吧，人多的话还好找些。”远声哥说。

于是我们又回去，朝着赵二喜的方向去寻。蛇吃起人来，根本什么也落不下，如果赵二喜已经被蛇吃了，除非他和小胖一样幸运，否则这会儿已经死了。就说如果他没死，那两条狗怎么也一点踪影都没有，有可能也陪着他进了蛇肚子。狗很忠诚，主人有难它们绝对不会退缩的。

找了一晌午，都没有找到赵二喜。我们回到营地，身上有疲又累，小胖早已经累瘫躺在地上。

“二喜哥，八成是没命喽。”小胖躺着也不忘乌鸦嘴一句。

“二喜要是死了，回去怎么我给婶子和叔交代。”郭飞急得抓耳挠腮，蓦地又抬起头：“对了，要不咱再下蛇谷找找，反正活要找到人，死也要见到尸。”

我们想想，也只好再下蛇谷看看。

“那个，至少先吃完饭再去找吧，要不哪还有力气。”小胖摸着肚皮，一脸苦相地说道。

“已经没吃的了，要不再去打猎，要不就吃”远声哥回头看看那只扔在营地旁的死蛇。

我语带讽刺地说：“还不知道是谁，一顿能吃一只鸡啊。”

小胖就当没听到，看着大蛇一脸厌恶，“吃这东西多恶心。”

这倒是难得，之前还不知道是谁叫着要吃蛇羹，看来他是被这些大蛇搞得心理阴影了。

下午的时候，我们又来到坡崖子那里。说实话，希望已经不大了，这样再闯蛇谷，不仅找到赵二喜的可能性不大，搞不好还会把我们自己再搭进去。

毕竟蛇虽然出不来，可它的本事却不稍有差错就会出事。

到了崖子下边，郭飞说道：“咱们两个人一组，娃子跟我，远声你和小胖，找到二喜就双枪齐鸣。”

我们点头表示同样，然后就一左一右分开寻找。

这点倒是跟铁爷很像，不过铁爷却很嫌弃他这样，说他是榆木疙瘩。

我自然明白铁爷的意思，他是希望远声哥能开朗一点，多交朋友。

我跟在后面，手上握着刺刀。对付那些小型的蛇，刀比枪好用。

我时不时看到远声哥的刀寒光闪过，走过去时就见旁边草丛里有断成两截的蛇。

远声哥没有跟段爷学过功夫，他的刀法都是跟铁爷学的。远声哥性子冷清，就算是跟爷爷、杆子爷和段爷，关系也是清汤寡面一般。

这时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是远声哥。他冲过来背靠在洞口旁，向后反手举着枪。

紧接着一声枪响，洞穴里传来一声哀嚎，蛇眼和那股抓力瞬间消失了。

远声哥急呼一声：“快走！”我们三个人立刻逃离了蛇洞。

我们背着枪，远声哥走在前面拿着开山刀开路，就像小时候上学一样。因为寨子和鼓儿屯那段路，为了以防有野兽远声哥总是带着这把开山刀，上学的时候他就像这样走在前面，我跟小胖、春妮跟在他身后聊天、打闹，特别有安全感。刮白毛风的时候，我们就排排站，远声哥就甘愿在前面为我们挡风。

郭飞拿着枪在中间，如果遇到大蛇就由他解决。

“上次，你是从哪里出去的？”郭飞问我。

我说：“我上次是从那大蛇的洞里出去的，在它睡觉的里面有另一个洞口。”

一直逃远了，我们才停下来喘会儿气。那蛇洞内宽外窄，看样子大蛇是被困住出不来了。

“怎么回事？你们也没逃出去？”我问道。

我努力抗拒着身体，将伸出去的脚使劲往后拉。那只蛇眼瞳孔猛地一收缩，我的脚就好像被人拉了一把，猛地朝前迈了出去。

我脸色一阵煞白，这大蛇的控制力太强了，我们根本挣脱不了。

郭飞说：“我们到那里的时候绳子已经不见了，又跳出来很多蛇袭击我们。我们想朝林子里退，我一不小心对上了那蛇的眼睛”郭飞说完还转身看了看远声哥，有些不清不愿地说：“那这次，就谢谢你了。”

远声哥微微一笑，没吭声。

要是我我也懒得理，救了你一命，还这副态度。

那蛇眼仿佛是个漩涡会吸人一般，我们的身体一下就被吸住了，不由自主的朝洞里走。

“不能看它的眼睛！”我喊道。

“我倒是想不看！”郭飞恶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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