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铁骑屠村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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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姐弟想要厚葬大哥公良止,已是不能,贺兰圩对巫马未心道:“赫连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公主不在城里,会派兵前来,我们需要赶紧走。”

巫马未心揶揄道:“赫连邦主那里,我就去不得吗?”

贺兰圩并不生气,老成道:“公主自然去得,不过赫连来的人可是没有把公主的性命放在心上。”

“你看她像贺兰无缺?”巫马未心不动声色道。

贺兰圩一听,脸色大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以为她是谁?”

巫马未心看了一眼贺兰圩道:“她当然是公良家的大小姐,还能是谁?”

贺兰圩听了,心里稍微平复了一下,可是没想到巫马未心又问了一句:“贺兰无缺是谁?”

贺兰无缺是谁,贺兰圩当然知道,但是自个儿不能说,整个贺兰府上上下下也不能提起,这是一个除却贺兰族籍之人。

可汗在送巫马未心前来黑库邑的时候,就给宫奴们下了命令,谁要是提起贺兰无缺,杀无赦,所以没人敢在公主面前提起贺兰无缺。

这会儿,巫马未心问起,贺兰圩不好作答,不过想了一会儿,还是缓缓道:“贺兰无缺是在下妹妹。”

巫马未心虽然已经猜到,可是等贺兰圩自个儿说出来,还是吃惊不小。贺兰圩还有个妹妹,那个纨绔少爷贺兰阙还有个姐姐,贺兰圩也就算了,常年不在家,而贺兰阙可是整天屁颠屁颠跟在自个儿后面的主,怎么也没有吐半个字,下次见到他,要叫他生不如死,这小崽子敢骗自个儿。

“自家妹妹能认错?”巫马未心道。

贺兰圩听了就说:“想来是我认错了。”心里却想,公主还不知道当年那档子事,看妹妹也忘了当年之事,这样也好,否则,这二人在一起还不得死一个,死哪个都不好办。

巫马未心看见北宫冒躲在一边,就道:“右将军说要我去劝二头领去白固邦?”

贺兰圩道:“烦请公主了。”

巫马未心道:“劝她去倒是可以,只怕右将军得杀一个人,二头领才愿意去。”

北宫冒在那里听见,胆战心惊,这妖女公主过河拆桥啊,自个儿可是拼了性命来救她出城的,说变脸就变脸,真不应该听贺兰老爷的话,早杀了她才好,这会儿这妖女逮着一个机会就报复自个儿,真是可恶。

贺兰圩迟疑道:“要杀什么人?”

巫马未心看北宫冒像惊弓之鸟的样子,很是受用,让你暗算公良姐姐,就道:“赫连鼎。”

北宫冒一听,嗓子口的心才掉了下来。

贺兰圩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们邦主是赫连的死对头,我可以替他答应。”

村子里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连个棺材板也弄不了,公良嘉措对公良造道:“上次骆奴儿葬那匹马儿的地方可以葬大哥,给不了他什么陪葬,就让马儿当他的陪葬。”

公良造点头同意。

于是一行人就在那匹坡直马的坟头旁边,挖了一个深坑,安葬了公良止。没有个碑,公良嘉措就在那个大树上刻了几个字:公良家之墓。

巫马未心觉得公良嘉措刻得可是有些不对,要刻也得刻公良止之墓才是,这么一刻,不是把公良家的人全搭进去了吗。

可是贺兰圩知道这妹妹的心思,这是立了誓,要和他这个大哥同生共死,不取仇人的首级绝不罢休的心气。贺兰圩觉得自个儿跟这妹妹的差距不是一点点,上回自个儿也没想跟她去王城胡闹,以为她使使性子,过一阵就好了,没曾想她真杀到了王城。这回看这架势,也是要跟赫连家拼命,自个儿有些踌躇,因为自个儿在外闯荡多年,也知道人心险恶,今天东乡邦主和赫连邦主势不两立,可明天怎么样,可说不好。不过为了这妹妹跟自个儿走,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贺兰圩走到公良嘉措身边,给公良止的坟头作个礼,对公良嘉措道:“我可以帮你杀了赫连邦主。”

公良嘉措眼睛看着兄长的坟头,并不看贺兰圩,道:“你可以吗?”

贺兰圩道:“我可以。”

公良嘉措道:“好。你说怎么办?”

贺兰圩道:“先去白固邦,找东乡邦主。”

公良嘉措道:“何不直接去阿丘城,杀了赫连鼎?”

贺兰圩道:“我们这几个人恐怕到不了阿秋城。”

公良嘉措决然道:“我姐弟二人就可以。”

贺兰圩道:“也许可以,可有把握?”

公良嘉措神色萧萧道:“没有把握就不能去吗?”

贺兰圩道:“也能,也不能。”

公良嘉措听他并没有完全否定自个儿的想法,倒有些迟疑,道:“怎么讲?”

贺兰圩认真道:“不在乎生死,自然怎么去都可以,不过如果杀不了赫连鼎,徒丢性命罢了,于事无补,也无以告慰公良大爷的在天之灵。”

公良嘉措听了,觉得还是这位贺兰将军讲的有些道理,又有些不放心道:“要是东乡邦主不愿帮我呢?”

贺兰圩嗓子口一热,脱口而出道:“我陪你去报仇。”

白固邦的边境离黑库邑有些距离,但是并不遥远。

黑库邑的南面是纳木邑,纳木邑再向东南就是白固邦的边境了。

巫马未心、贺兰圩和公良嘉措姐弟一行人,昼行夜驰,直奔白固邦。

路过纳木邑的时候,贺兰圩命令大家直接走大道,而纳木邑的人对有一队白固邦的军队经过也不感到惊奇,巫马未心就猜测,这纳木邑恐怕也已经被白固邦控制住了,只是那赫连邦主不知道而已。

等安全到了白固邦境内,众人稍作停留,就奔白固邦首府黑松城而去。

第一卷骆奴未心完

贺兰圩对巫马未心这么说,是想让她去劝公良姐弟赶紧离开,巫马未心知道他的用心,就问:“刚才二头领说不认得右将军,可看右将军好像认得她似的,右将军何不亲自跟她说。”

贺兰圩听巫马未心这意思,她已经同意去白固邦了,松了口气,道:“也许是我认错人了。”

巫马未心听他这话很惊奇,他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就问:“怎见得?”

贺兰圩反问道:“赫连满有这么周密的计谋攻取黑库邑城吗?”显然他并不怎么看得起赫连满。

巫马未心默然不语,当日在石牛番和吐浑觉相斗之时,自个儿就觉得安平台没按好心,说了不少挑拨离间的话,想必因为他哥哥的事,恨透了自个儿。此番前来,这家伙想方设法谋害自个儿,还费了自个儿一碗血,需要想个法子,将这家伙碎尸万段,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可是这家伙竟然能跑到含兮那里弄来画像,含兮这丫头要干什么?有些事巫马未心一时没想明白。

合贲马是尤陀邦的马,也是赫连家的战马,虽说这马也是战马良驹,但是算不得上品,比不上坡直马,但是赫连家把合贲马的优点利用到了极致,合贲马能负重,所以配以重甲,打仗时五匹成行,列队齐头并进,对手往往就被战马重甲所碾压,没了招架之功。所以赫连铁骑一出,破环力极强。

当公良嘉措姐弟来到石塔村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此时正是日出之时,晨曦映照之下,石塔村一片断墙残垣,惨不忍睹。整个村子里已经没有一间房屋是完整的了,梁丘家偌大一个家也是破坏殆尽,几处烽火犹在燃烧,冒出几缕黑烟。村民们的尸体四散而陈,公良姐弟看见不少村练之人死在路边,然而竟看不到他们任何抵抗的迹象,想是赫连铁骑的威力惊人,村练的人根本无法与之对阵。

巫马未心道:“也许是安平台的主意,邦主并不知道。”

“也许吧,赫连满听安平台的。”贺兰圩淡淡道。

巫马未心不答。

既然公主不答,贺兰圩也就不再问。

众人进村不久就发现了公良大爷的尸体,已经不成模样,他那把大砍刀被抛在旁边的野地里,公良姐弟眦睚欲裂,心如刀割,连忙下马,跪倒在兄长的尸体面前,泪如泉涌。姐弟二人小心收殓兄长尸首,运到公良家门口,公良家自是也已经被毁,满院都是下人的尸体,也许是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被来人杀害了。不过众人并没有发现二爷的尸首,公良姐弟略略心安。

皇甫骆去梁丘家的马厩那儿,看老马倌如何了,居然也没有发现老马倌的尸体。再去平素去不了的内房,里面死了不少人,不过也未发现梁丘家主子们的尸体,也许他们提前得到消息跑了,皇甫骆心中暗想。

千人斩,万人杀;

赫连骑,天下敌。

贺兰圩见公良嘉措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怪怪的,就问巫马未心:“这死了的就是二头领的兄长?”

巫马未心道:“是她大哥。”

贺兰圩又问:“公主怎么认识二头领的?”

也有四句话说的是赫连铁骑如何所向披靡,其曰:

合贲马,铁甲披。

旌旗冽,寒气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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