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离去
杨远上是一间公司的经理，腹部颇有些肚腩，为人慈眉善目的，有点像弥勒佛那样，因此珊珊很多时候都叫自己的父亲作大佛，杨远上也是很是高兴的接受这个花名，自己爱女给自己取的花名，总是与众不同的。
此刻，他原本慈眉善目的表情露出苦楚，眉头成川字已经很久了。
他拍了拍林立的肩膀，沙哑的道：“你回来太好了，去见一下她吧。”
林立整个人自言自语，完全没有办法听进杨远上的话语，不敢置信，自己这么辛苦，未来林立付出了一切，巴里为了让自己回家，主动跑出闪点，而现在回到现实，却是要失去一切？这让他如何接受！
“叮！”
电梯门开了，面前是一条白色干净的走道，两旁靠墙有红绿的座椅，一股比大堂更重的消毒药水味道迎着鼻子窜了进去。
这一刻，林立反而是害怕了，他心中颤抖，看着这条走道像是看到了前方尽头，是珊珊的终点。
他的内心晦痛，颤抖，跟着杨远上出了电梯门，身形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走过走道，转了两个弯，杨远上的脚步渐行减轻，林立就知道快要到达珊珊的病房了。
终于，杨远上在107号病床门前停下，他回头望了林立一眼，微微一笑点头。
正是这一笑点头，令林立的心和身体都不在颤抖，安静了下来，沉静着，到真正面对的那一刻，他突然安静了下来。
终于要见到了！
珊珊。
杨远上轻手的拧开病房门。
落霞照在落地玻璃，少女背后枕头垫着，靠坐起来。
她脸色发白，眼袋很深，都成了黑眼圈了，头上光秃秃，眼帘平淡如水，不起波澜，面对生死，她也许有倚念，但是这并不是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从小到大，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
“珊珊，你看谁来了。”
杨远上轻声怜爱说道，他平移了一下身体，露出在后面的林立。
两目相对！
乍现间，眼眶内涌出泪水。
珊珊不敢置信的惊喜看着林立，双手捂嘴，大粒大粒的泪珠流下成河。
她双手又掩过自己双眼，摸着自己眼袋黑眼圈大大的眼睛，又摸到自己的头顶发丝不存！
她掩面大哭：“不要看，好丑！”
林立走步上前，心痛的把珊珊涌入怀中，吻着她的头顶，眼泪婆娑的说：“你是最漂亮的，最漂亮的！”
珊珊拢着他的腰部，在他胸膛下大哭。
杨远上眼睛湿润的把保温瓶放在桌面上，出了病房，轻轻的关上门，给两个年轻人一点空间。
斜阳渐渐黯淡，霞彩透过落地玻璃渐渐消散，天空已经是鱼肚灰白。
病房内，哭了好一会，声音渐小，林立里面胸膛湿淋淋一片，深深的拥抱着珊珊。
珊珊小声的啜泣，嘤咛道：“我饿了！”
林立悲而失笑，不过一二秒，调整好情绪，温柔的说：“我喂你吃点汤。”
说完，他便松开珊珊，从桌面拿过珊珊父亲送来的汤。
她抹泪，笑容绽放，是世间最为美丽的笑容。
喂过珊珊吃过汤，期间珊珊时刻的头疼，脸露痛苦，更是虚弱上几分，紧紧的握着林立的手，不敢撒手。
珊珊母亲也下班赶了过来，看见林立也在，不停的‘好好好’表示两人多温存一下。
夜晚，10点。
林立坐在病床上，珊珊依偎在他的胸膛，贪恋的闻着林立的气息。
她的精神突然的变得非常好，前所未有的活跃灵动。
“你这几个月去哪了？”珊珊亮着眼问道，只是那两个因为病痛折磨的黑眼圈衬托着她，像一个熊猫宝宝似的。
“我穿越进闪电侠电视剧里面了！”林立如实说道。
“真的呀！那岂不是可以看到超女，她怎样，是不是很漂亮。”
林立哑然，把玩着纤细，近乎皮包骨的手，道：“我从头和你说起吧。”
“我穿越过去，砸到了巴里……”
“呵哈哈，巴里真倒霉！你们肯定被雷劈了。”
“西斯科为我制造了一副正义之盔甲，还为我改了一个英雄名字叫闪电骑士。”
“哇喔！闪电骑士，我的男朋友是大英雄。”
林立听到珊珊说自己是英雄，不由苦笑起来，自己的行为可不是英雄。
“我为了回到现实，差点毁灭了中城……”
“未来林立出现……”
“逆闪还是原著一样死亡…”
“我获得了神速力……”
“穿越世界，去到超女的世界……”
“ZOOM出现……”
“直到如今，巴里为了我跑出闪点……”
“我回到了现实。”
林立渐渐说道，把自己在闪电侠世界的事情完全的说了出来，越说珊珊就越来越紧张，心都要提了起来，尤其是那战斗场面，竟然林立语气平淡的说了出来，珊珊仍然感觉到窒息一般的担忧。
珊珊皮包骨一般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林立的双手。
“辛苦你了。”珊珊把头埋向林立的胸膛，蹭了蹭胸膛上的胸大肌。
林立摇头：“不辛苦。”
林立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却是轮到珊珊开始说话了起来。
她带着平淡，安于天命的微笑。
“你知道吗？其实你冰冷的外表包裹着一颗炽热的内心，只是没有散发炙热出来。”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做回自己，做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情，不要压抑着自己，知道吗？”
听到珊珊的说话，林立脸色有些变化，他想挺起上身，不靠在枕头上，但是珊珊瘦弱皮包骨的手掌，轻轻的按着他，他便安静了下来。
“我没有压抑自己，你在，我一直很开心。”林立沙哑的牵扯出一个笑容，道。
“我知道。”珊珊伏在胸膛上，静静听着林立的心跳声。
“没有我在，你也要开心，放开心的做你自己，你的人生不应该只有我！你小时候的经历，不应该拘禁着自己的内心，做你自己。”珊珊道。
“我自己……”林立道。
珊珊突然俏皮的说道：“哎呀，这么煽情的话你怎么像个笨蛋呢，你是英雄啊，你是闪电骑士啊！嗯嗯！不要让我失望，我的英雄。”
“我允许你在失去我之后悲伤一段时间，但是你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把我的那份也要活下去。”珊珊微笑的说道。
林立脸色一变：“不，你不………”
话音未落，珊珊就吻上林立的嘴巴。
良久，唇分。
珊珊很活跃的和林立聊天，聊了林立作为一名闪电骑士，应该是要有骑士守则，于是两人开心的制定了几条骑士守则，珊珊严格要求林立要这样做，林立当然是笑着答应了，两人巴巴的聊了很久，都不舍得分开一秒钟。
早晨，林立被珊珊催着去弄早餐。
林立弄完回来的时候。
面对的，只有冰冷冷的尸体，她的脸上括然有着微笑，微笑着离去。
杨远上沉重的按了按林立的肩膀，道：“是我们瞒着你的，也是因为你的存在，珊珊才能够多坚持两年的，谢谢你了，立仔！”
“我们心里都有准备了，你陪伴珊珊最后一段时间吧！”
杨远上颇为可惜的看着林立，他是非常赞同自家爱女和林立在一起的，奈何上天从来没有过好得之心。
“珊珊自出生就患有先天性脑血管萎缩引发垂体渐坏死，医生一直说她很难活过20岁，现在22岁，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杨远上摇头苦说道，他们早有预料生死，直到现在真的面对差不多来临的时刻，仍然很是难以接受。
林立呆若木鸡，接受不了这种事实，喃喃的道：“怎么会，珊珊这两年活泼乱跳的，我们去过很多地方玩，见证过很多地方，她身体一直很健康，为什么这个时候！”
他跌跌撞撞，回来现实世界的虚弱，再加上心神上的打击，摇摇晃晃的撞到了好几个个路人，就连胖妞一直在他背后叫他，他一直都没有听见，下意识两耳就屏蔽了任何的说话，周围一切都好像是画中一样，只有自己独立。
他的脑袋只有珊珊的倩影，迫切的想要见到珊珊。
出了万达，眼神着急的就拦了一辆的士，就连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钱都没有发觉，他的心里，脑袋里只有那个倩影。
杨远上的声线带着些许沙哑悲意，林立浮现出很不好的预料。
“她怎么了？”林立继续追问。
杨远上上前，为林立付了的士的费用，拉着他一边搭电梯。
“伯父！珊珊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人民医院。”林立担心的问道，他现在心乱如麻，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至于下车冲进人民医院的时候，的士司机也跟着他跑了进来，毕竟坐霸王车这种事情虽然少见，但是并不是没有，能来人民医院的，也有挺多很着急看望亲人，忘记付钱的，也有很多借着急忙忙的神态，硬是一冲进医院，的士钱都不给，的士司机认为林立是后一种，因此态度多少有些蛮横了起来。
医院内人来人往，比菜市场也少不了多少，满鼻子里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
“你没事吧！”胖妞问道。
人民医院！
杨远上拎着保温瓶步入人民医院，里面是红枣黑木耳姜汤，有助如扩通脑血管，减轻脑血管堵塞收缩，一如既往的有半年时间，他都轮着换各种的汤水，带来人民医院给自己的爱女。
只是一进医院大门，一场喧哗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原因是一位年轻人搭的忘记付钱，然后急忙的问护士亲人病房在哪，的士司机又不依不饶的，硬是要他付费，不然别想走。
林立脑袋都感觉晃荡了一项，瞳孔扩散，完全是懵了！
为什么会是在医院？
他一直愣了很久，在胖妞的叫唤下，才渐渐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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