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无法有后
轩王府。
司瑾扬悄悄潜了回去,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何告诉轩王呢。
“王妃。”忽然有人拉住她,司瑾扬吓得浑身一跳,转身看到是红雪。
司瑾扬不再问沐风,自己推开了门,如同那日一般,顾景山背对着她站在屋内。
“父王……”司瑾扬轻声叫道。
“鹤轩,他们走了吗?”顾景山问道。
司瑾扬愣怔了一会儿,然后回道:“他们……走了。父王,扬儿对不起你!”司瑾扬跪在了地上。
顾景山长叹一声:“扬儿,你起来吧。走了就好。”
“父王……”
“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下圣旨的时候,便该阻拦,也不会有今日之事。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愧对轩儿。”顾景山的声音中充满了苍老,平日的威严全然不见。
“是扬儿教唆鹤轩与楚凌私奔,父王,扬儿对不起你。以后,扬儿会替王爷尽孝道。”司瑾扬依旧跪着道。
“若是明日纪府发现纪楚凌不见,就会大乱。”顾景山又沉声道。
“……”顾景山的话加深了司瑾扬的担忧,可是,只要他们出了青鸾国,随意去四国或者去域外,化妆就极大可能会逃脱一切。
“纪正胆小怕事,女儿丢走一事一时不会轻易声张,只会暗地查找。本王已经让人暗地保护他们,护送他们去安全的地方,这是父王能唯一给他们做的了。”顾景山又道。
“父王!”司瑾扬惊喜万分,站起,“父王,谢谢你!”
“近日边关不稳,域外蛮人扰我洛香国百姓多日,父王已经向皇上请旨,明日便启程前往边关。扬儿,父王已经向皇上恳求,让轩儿休了你,皇上已经答应。这是父王替轩儿拟的休书,以后你便是自由身。”顾景山拍拍她的手,司瑾扬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写着休书二字,还盖着王府大印,休书理由:无法有后。
很强悍的理由……
“父王!”司瑾扬一怔,又跪下,“父王,扬儿愿意代顾鹤轩在王府生活二三年,照顾父王起居。”
“扬儿,你起来吧。”顾景山扶起她,“你与轩儿的婚事,本就不是两情相悦。父王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叫白玉。父王已经见过他,虽是妓子,但父王也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也比轩儿踏实许多。你成全了轩儿与楚凌,父王替轩儿成全你与他。成亲以后,便离开青鸾城,换个姓氏,做回女儿。皇上若知道你女扮男装接圣旨,便是抗旨,现在的皇上喜怒无常,就连父王也捉摸不透。你们成亲离开这里,替父王好生照顾你娘。”
“父王,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还是要走?
“父王是臣子,不能走。来,扬儿,把休书收好。就算你不是轩儿的王妃了,父王也不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顾景山折好休书,交到了司瑾扬手中,同时有一个玉葫芦:“扬儿,这是鹤轩的母后留给他的。若是,有朝一日,你还能遇到他,便将这葫芦交给他。”
“让我交给他?父王为何不亲自交给他?”司瑾扬略奇怪道。
“父王此去边关不知多久能归,若你能再遇到轩儿就将这个玉葫芦交给他。告诉他,这是他母后留给他的。这是他母后最为喜欢的东西,轩儿一直顽劣成性,我怕他有一日会摔碎了这玉葫芦,便一直留在身边。扬儿,你要替父王好生保管,交给轩儿。“顾景山珍重的嘱托道。
“父王,你放心,我一定会交给顾鹤轩的。”司瑾扬握着那玉葫芦与休书道。
“好,扬儿。明日,父王出征,陪父王喝一杯如何?”顾景山拍拍她的头道。
“好!”司瑾扬略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红雪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酒菜,司瑾扬给顾景山满上,与顾景山开怀畅饮。
这一喝便又醉了,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来,是被甲醇揪着耳朵起来的。
“孽子,你给我起来!”甲醇吼道。
司瑾扬疼得呲牙咧嘴,睁眼看到甲醇:“娘,你怎么在这里?”
“你居然现在才醒过来!你公公都去出征了,你居然在这里睡懒觉!给我起来!”甲醇掐着她的耳朵道。
“父王走了?”司瑾扬略惊,一看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她才想起昨夜与顾景山喝酒喝醉了,然后就睡着了:“走了多久了?”
“已经出了青鸾城了。”司冠霖进来道。
“都走了?为什么没人叫醒我?”司瑾扬柔柔有些发疼的脑袋,“我去追父王,再送送他。”
“站住!”司冠霖道,“你父王就是不让你送他,顾鹤轩呢?。”
“他……”司瑾扬不知道说了,会不会被司冠霖责罚。
“顾鹤轩和纪楚凌私奔,就是你在后面撺掇的,是不是?!”司冠霖冷眉低怒道,“你太胡闹了!”
“爹,你都知道了?”司瑾扬低头道,“但是爹,我父王说我做得很好。”
为什么同是“爹”,差距就这么大呢?
“小强昨夜送走顾鹤轩后,与你失散便来司府找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我。爹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怎么不想想这会给轩王府带来多大的麻烦,他们还会被人追杀。”司冠霖怒道。
“我知道错了,爹。父王已经派人去保护顾鹤轩与纪楚凌,他们不会有事。”司瑾扬捏着耳朵可怜兮兮道。
“你还知道错了?”甲醇气得鼻孔冒烟,“若是因为你酿成我师兄和轩儿父子相残的惨剧,看老娘不剁了你的腿。”
“爹,娘,饶命!我是真的为了顾鹤轩与纪楚凌好。”司瑾扬捏着耳朵道。
“起来吧。”司冠霖说道,“爹已经让桀凤若暂时扮成纪楚凌,也许还能顶一阵子。”
“扮,扮成?爹,你开什么玩笑?桀凤若怎么扮成纪楚凌?”司瑾扬又炸了毛。
“你喊什么,想让全王府都知道?”甲醇道,司瑾扬立刻闭了嘴,甲醇横了司冠霖一眼,“是你那死鬼爹,年轻的时候学会了一些易容之术,只要桀凤若呆在屋内不出来,就能顶两三天,一直到他们成亲。”
“爹,你也会易容术?”司瑾扬惊讶道,没想到她这爹竟也有如此绝活?
“爹略懂一些,只若纪楚凌的家人发现,很快就会发现那是假的。”司冠霖紧锁眉头道。
“爹是说桀凤若会被识破?那怎么办?爹,你快想想办法啊。”司瑾扬着急道。
“你现在知道求你爹你娘,你早点儿干什么去了?你气死老娘了!”甲醇气得鼻孔冒烟,“纪楚凌不肯嫁给四皇子,被纪天?关了起来,也正好桀凤若替纪楚凌挡两天。老娘也让哑叔去保护他了。见到不对,就会带桀凤若离开。”
“爹,娘,谢谢你们!”司瑾扬环住他们道,又离开,略带落寞道,“父王已经替顾鹤轩休了我,是扬儿不孝,让你们要替扬儿善后。”
“王妃……”红雪等在外面。
“红雪,怎么了?”司瑾扬见红雪似乎有话说便问道。
“老王爷已经让红雪驱散了下人,红雪来问,王妃是否还有话要与他们说。”
“把下人都驱走了?”司瑾扬一怔,“是父王让做的?”
顾景山真的打算在边关不回来了?所以才要驱散所有下人?
“没有了,红雪,给足他们银子,让他们好生走吧。”司瑾扬道。
“是。”红雪离开。
出来的时候,王府内已经空荡荡的了,除了红雪还有几个在王府呆得时间长的老人外,都走光了,侍卫也才留了两三个。
“红雪,你呢?”司瑾扬心中感到空落落的。
“红雪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红雪在这里等老王爷回来。”红雪道。
“过些日子,我也要走了,这里变得好冷清啊。父王也不知道何时回来,不如让我娘给你找个好婆家。”司瑾扬道,红雪摇摇头,“红雪不想成亲,王妃不用再红雪考虑。”
“今晚我还回来,明日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司瑾扬看了一眼道。
回到司府,晶晶正给小强喂药,看他们很甜蜜的样子,司瑾扬也没有进去。她还是有些担心桀凤若变想出去看看。
“扬儿,你要去哪里?”司冠霖问道。
“我想去纪府外看看,我有些担心。”司瑾扬道,“爹,我只在外面看看,看到没事,我就回来。”
“扬儿……”司冠霖叫道。
“爹,还有事吗?”
“晚上时,将他请过来吧,爹和娘要见见他。”司冠霖背过身道。
“爹,你们要见白玉?”司瑾扬万分惊喜。
“晚上,就带他过来吧。”司冠霖说道。
“爹,谢谢你!爱死你了,爹!”司瑾扬高兴的蹿起来亲了司冠霖一口,“我现在就去找他!”司瑾扬一溜风般的跑开。
司瑾扬推开锦玉庄:“白玉。”
白玉正在院内,他坐在凭轩上,正喂着小四。
“白玉!”司瑾扬像风一般跑过来,白玉站起,那轻盈的身影已经抱住了他。
“白玉,我爹已经同意了,爹让我晚上带你去司府!”司瑾扬心头的大石似终于落了一般说道。
“晚上?”白玉平静的问道,司瑾扬点点头:“晚上,白玉,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乐。怎么,你不高兴?”
沐风神情肃穆,看她的神情又带着刺儿,司瑾扬指了指屋内:“沐大哥,我父王在里面。”
“你自己不会去看?”沐风很冲的说道,司瑾扬吃了一个鳖,却也知道沐风也知顾鹤轩带着纪楚凌私奔了。
“老王爷也让我过去?”司瑾扬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顾景山不会知道了吧?
“红雪,谢谢你。”司瑾扬道,就朝顾鹤轩的房间走去。
灯烛通明,只有沐风一人守在外面。
莫非他们走得太远了,司瑾扬往后退了几步,却退到了坡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下栽去:“啊!”
她惊呼一声,眼看她要一头栽进水中,一只手便揽住她的腰,那龙延香直扑鼻息,司瑾扬半个身子悬空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手抱住那柔软的身子:“白玉!”
忽而,肩膀被人一捉,两个人又被一到力量拽上了岸,司瑾扬吓得一身冷汗,却慌乱的摸着白玉,怕他受伤,连忙问道:“白玉,你怎么样?”
“红雪,有事吗?”司瑾扬问道。
“老王爷在小王爷房中,让王妃过去,王妃要小心。”红雪声音很低的叮嘱道。
哑巴一直仰头看着那消逝的萤火虫。
司瑾扬弯身捡起方帕,打开,还有几只趴着未飞走,给了白玉和哑巴各一只,她也拿着一只:“哑巴,我们一起放飞吧。一……二……三……”三个人同时丢出那萤火虫,萤火虫歪歪斜斜飞了起来,司瑾扬扣紧了白玉的手,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白玉,我爱你。”
“没事。”
手中的方帕一落,那些萤火虫成群的飞了出来,宛如一串串的跳舞的小灯笼从他们中间飞过,光亮照亮了她和他的面庞,如梦似幻。他们抬头一直看着萤火虫消失不见。
“哑巴,那边还有!”她和哑巴便捉了起来,哑巴会武功捉萤火虫倒是轻而易举,司瑾扬也跳高逮着,但也没捉到几只,没多会儿手帕里就装了不少萤火虫。
“那边还有!”两个人越走越远,司机杨指着远处道,哑巴似乎也玩上了瘾几步跨到远处去追了。司瑾扬也够着眼前的一只,回头已看不见白玉的身影。
“这便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白玉眼眸中溢满温柔,看一眼能溺死人。
“差点儿让你和我变成落水鬼的礼物,很差劲儿吧?”司瑾扬有些懊恼道。
“我很喜欢。”白玉笑得异常的绚烂。
“这就是白玉给相公一人绣的,这绣法只有我一人会,以后也只给你绣。”白玉宠溺的说道。
“对了,萤火虫!”司瑾扬忽然想到哑巴手里还捂着萤火虫,叫道。
司瑾扬将手帕三角拴在一起形成一个网兜:“放这里吧。”哑巴将萤火虫放进手帕里,司瑾扬便捏紧了手帕,垫脚给白玉一吻:“在这里等我会儿,我给你一个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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