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他被丢下了
“已经烧了!”
声音渐渐消弭,司瑾扬被顾鹤轩捂着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
冲天的火光烧起,司府燃起了熊熊大火。
眼泪滑过脸颊,无声的滴落,司瑾扬抓着地,手指挠出血来,心被撕成了无数片,再也回不来了。她哭得已经喘不上气来。
一阵风吹过,一方丝帕吹到了手边,司瑾扬怔怔的望着那方丝帕,白得似雪一边,手帕上染满鲜血,却唯独没有染红手帕角落里绣着的“瑾玉”字,依旧那样的别致,精美。司瑾扬拿起手帕,血气混着淡淡的龙延香绕进鼻息,也刺穿了她的心脏。
‘白玉,这是你绣的?‘
‘以前被教过一些刺绣,如何?‘
‘这手帕以后只能我一个人用,不许你再给别人绣!‘
‘这就是白玉给相公一人绣的,这绣法只有我一人会,以后也只给你绣。‘
司瑾扬的手慢慢沿着那方丝帕走去,手指略过那字,“瑾玉”如龙舞,依旧是那般的别致。
“不是,不是……”司瑾扬摇着头,反复念着这几个词儿。
“还有,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给你一个诚恳的忠告,越是亲近的人越可怕,你最好小心你的白玉公子。”在牢中,三皇子如此说。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让人查到一些关于白玉公子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就问小兰好了。”
司瑾扬爬起来就跑,顾鹤轩站起又跪在地上,吼道:“司瑾扬!”
但她似没听见一般跑了出去,锦玉庄大门敞开,院子里静得很,似乎没有人来过一般,司瑾扬看着这里,用一种从未平静过的神情。
他走了……
‘司瑾扬,我爱你。’
‘司瑾扬,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辈子。’
‘嗯,不许骗我。’
‘还记得你常说得话吗?永不相负,我亦不会负你。’
她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倒在地上,地上也满是碎片。
她曾找过小兰,小兰给了她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她至今才知道的秘密。
通宝钱庄,过去“司瑾扬”曾将宅子抵给的钱庄,幕后的老板就是白玉。
曾被人数度包养,包括富可敌国的神秘女富翁,长相绝美名门闺秀,却独独选择了她。
她亦知道他会武功,哑巴会说话,那次的心痛,是因为她毁了凤凰魂。
他真的只是为凤凰魂而来吗?
“白玉……”司瑾扬颓然跪在了地上,手握着那方血帕:“为什么,为什么……”
“瞄……”小四从门外进来蹭着她的腿,司瑾扬摸过小四的脑袋:“原来你也被他丢下了,他不要你了……”
砰的一声,司瑾扬昏倒在地上。
青鸾国青汤帝四十三年,兰妃、四皇子勾结青鸾国大将造反,明帝当场被杀,但无一官员站出称之谋反,反而齐贺四皇子称帝。四皇子极为,史称青武帝,世人才知其并不愚傻。第三日,顾景山拥护三皇子顾成浩称帝,史称青平帝,誓要剿灭叛乱。同日,清武帝下旨
捉拿顾鹤轩,赏银十万。清武帝亦找来洛香国大皇子云寒相助。另一面,顾成浩亦求得百樱国相助,为凤国暂中立。
顾鹤轩下落不明,在城外的树林中多了几个孤坟,却毅然立着几个名字:司瑾扬、司冠霖、晶晶、贾纯。
几日之后,在司瑾扬的坟前多了一人,是哑巴。司瑾扬的坟已经被他扒开,里面的人已经烧得分不出容貌,唯有身上带着一块白色手帕,白得刺目,那“瑾玉”二字犹如盛开的曼陀罗花。
哑巴跪在那里,一口闷血便吐了出来,慢慢撕下面具,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白眉,黑发。
他脸色过于苍白,嘴角流出黑血,他看着那尸体,捏着那方手帕:“你死了,让我与主子如何交代?我答应了主子,要保护你,直到他回来。”
哑巴的手青筋暴露:“是我对不起你!”哑巴用右手一打左臂,左臂带着血肉飞了出去,血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哑巴右手拄在地上,看着“司瑾扬“:“是银雀欠了你的命,银雀自愿断手赔罪,银雀定为你报仇雪恨!”
荒郊野外,有一穿得十分破烂的少年赶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衣服上有很多补丁,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一团鸡窝,那系着的头绳也飘飘葉曳,似要随时落下来一般。那匹拉车的马也是老态龙钟,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走路一般,极为缓慢。
天上乌云密布,她抬眼看看天空,必须马上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
“顾鹤轩,天要下雨了,我们去躲躲雨。”司瑾扬掀开那已经不知露了几个洞的车帘对里面的人道。里面的那个人也是破衣烂衫,比她还烂,脸上一块黑一块黑的,根本看不清模样,头发散落。
“往左走有一个破庙,我们去那里。”顾鹤轩抬头说道。
“左走?有破庙?”司瑾扬用力拽着马车,朝左边走去。
但在半路还是下起了雨,司瑾扬已经看到了那破庙,雨点霹雳扒拉的砸在身上,司瑾扬看到顾鹤轩要出来喊道:“你快进去,马上就到了!”
顾鹤轩看她用力拉着缰绳,雨却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将他和她瞬间浇成了落汤鸡。
“顾鹤轩,你快进去,别管我!”司瑾扬冲他喊道。
“上来!”顾鹤轩喊道,“快上来!”
“不行!”司瑾扬喊道,轰隆隆,闪电加巨大的雷声袭来,那马儿却是受了惊,抬起前腿一个长嘶,司瑾扬瞬间就被拖在了地上。马受到了惊吓,拖着司瑾扬朝前奔去。大雨迷蒙了双眼。
“松开!”顾鹤轩忽然从车上跳下来,抱住她喊道,司瑾扬松开了手,两个人就朝旁边的草地滚了进去。那马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两个人沿着泥水滚得浑身都是泥。
渐渐停下,依旧被雨水浇得睁不开眼,司瑾扬慌张叫道:“顾鹤轩!”
顾鹤轩被她压在身下,头一下就撞到了一块石头上,他抬眼道:“我没事。”
顾鹤轩说完就昏了过去。
“我扶你起来,我们走!”司瑾扬便发现顾鹤轩昏死过去,“顾鹤轩!”
司瑾扬吃力的扶起顾鹤轩,又跌跌撞撞朝那破庙而去,好几次滑倒在地,她又咬牙将顾鹤轩扶了起来。终于来到那破庙,刚进去,司瑾扬也被他压得猛然跪在地上。
司瑾扬将顾鹤轩扶进破庙的烂草堆里,两个人已经被雨水浇透连了。
司瑾扬也顾不得许多,给顾鹤轩将湿衣服扒了下来,见到那****的身体,她别过了头,抱着一些稻草盖在了他身上。
还好这破庙中有些木头,司瑾扬拿出那把刀,她看着那刀刃,神思一怔,还是销尖了一块,在木头上摩擦钻木取火。雨水顺着她的衣服往下落,司瑾扬也没顾上,不知多久终于钻出了火星,用草一点就着了。
司瑾扬将顾鹤轩那些湿衣服瘫在地上烤,司瑾扬也才觉身上有些暖了。
“顾鹤轩!”司瑾扬又拍拍他的脸,毫无反应,却有气息,用来固定伤腿的架子也散开了。司瑾扬给他解开,将夹板放在一边。
“阿嚏!”司瑾扬打了一个喷嚏,摸了摸顾鹤轩的额头也不热,但却有一块红肿,是为了救他而磕昏了?
破庙外大雨如注,雷电交鸣,司瑾扬坐在火堆旁,穿着湿衣服,看到那地上烤着的衣服。
‘扒人衣服可有滋味?’
一声闷雷响过,她的眼神再次陷入空洞之中。
忽然心脏一痛,司瑾扬抓住了心口:“啊!”她幡然跪在地上,头撞在了地上,如同无数的针扎一般,她渐渐呼吸困难,抓着草,骨节苍白:“啊!”
凤凰魂……
上次是因为毁了凤凰魂,但这次却猛得疼痛起来,司瑾扬用头磕着地,心似被人挖出来一般。
‘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爹给了我一件东西……它,它魂儿,嗖,就跑进我的脑子里。我爹说……说……咯……我爹说……要我誓死保护它,咯,可我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它叫什么名字?’
‘凤凰……魂。’
‘凤凰魂,是什么?’
‘就是一个弥勒佛,呵呵,白玉,你不知道,它手里捧着一只乌鸦,哈哈……爹说,我要誓死保护它……它算什么东西,让我保护!’
当痛楚如滔天巨浪一般疼的时候,她脑海里的出现这段话。
‘不过还是那小鬼喝后被主子套出来的。’
是被他套出来的……
“啊……”她一头头的磕着地自问着,终于抵不过那疼痛昏死过去。
火霹雳扒拉的烧着,屋外的雨开始小了。
司瑾扬拽了拽“被子”,却意识到不对,猛然睁开了眼,身后的结实温暖让她也一怔。
她没有转身,而是爬起来想走,却被顾鹤轩的手扣住。
“就一会儿。”顾鹤轩抱着她道,他的衣服披在他和她的身上,天已经大亮,篝火已经灭了。
司瑾扬没有再动,睁着眼让他抱着。
心却滑过一道长长的痛痕,无边无际,却足以将她活剐至死。
顾鹤轩却在后面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从她醒来,埋了司氏一家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她哭过。
犹记,她跪在她爹娘的坟前,用刀子刻下他们的名字还有她自己的名字,血顺着她的手往下落,当他抢过来时,才发现她已经泣不成声。
那一刻,他将她揽进怀中,任她嚎哭。
两旁,草长得正绿,几朵野菊开在路边,沾着血,愈发的凄凉。
尔后,不知她从哪里弄出一辆马车和一匹老马,说,这是她临时拼凑的,让他凑合着用,一定能把他送到边关。
只是未曾再听她提起过白玉。
只是,未曾再听她说过白玉。
白玉,似人间蒸发一般。
一路上吃过了无数的苦头,他的腿被砸断,她却在兵荒马乱中还拉来郎中给他治腿。
“你弟弟对你这个大哥真太好了,他一直给我磕头让我救救你,这兵荒马乱的,留着命就不错了。”那郎中道。
之后,顾鹤轩才发现她额角红肿一片,却说是不小心撞到的。
一些人在发现后,才会看到她的好,继而沦陷,无法自拔。
她的坚强,超乎他的想象。
“跟我去边关。”顾鹤轩说道,又搂紧了她,“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司瑾扬没有说话,她拉开顾鹤轩的手:“我会送你去边关找父王,到那时就没人敢捉你了。”
“你要去找他?”顾鹤轩握住她的手问。
她略怔,随即将所有的神情一并隐藏,笑道:“把你送到边关,我就去找他。”
“他在哪儿?你忘了那晚他们说的话?”
“不会是他做的,他不会那么待我,我一定去找他问个明白。顾鹤轩,对不起。天亮了,我去找些吃的,看看还能不能把那匹马找回来。”
司瑾扬爬起来就走了,她一路狂跑出来,弯着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生生忍住,开始环顾四周。
就在临近山坡处找到了那匹老马,它优哉游哉的吃着草。
司瑾扬拽着马车往回走。
他们一直往边关走,一路上遇到无数的尸体,顾鹤轩的腿也渐好了。
顾鹤轩拾到了一些箭,这样他们又能吃到一些野味儿,司瑾扬也此刻才知他的箭法很准,几乎百发百中,亦曾射伤了几个祸害百姓的官兵,却没有要他们的命。
一日,二人正在烤着几只麻雀,顾鹤轩忽然一抬头,似乎听到了声音。
“有人?”这一路走来,她看到了不少官兵为非作歹,也学得机灵了许多,不与那些人正面起冲突。
“走!”顾鹤轩带着司瑾扬就藏到了一丛草后,自从腿好了之后,他似乎又身轻如燕。顾鹤轩揽着她的肩膀,几乎成了他们藏匿的这些日子的标准动作,若是见势不好,变会拉着司瑾扬飞走。
隔着草丛就见一人点着步伐飞了过来,落了地,司瑾扬一惊,顾鹤轩也一惊。
“谁在那里,出来!”来人喊道。
“沐风。”顾鹤轩从草丛里站出来说道。
“小王爷!”沐风见到顾鹤轩,大喜,一把扣住顾鹤轩的肩膀,“小王爷!”
然后又跪下:“沐风见过小王爷。”
“沐风,你起来吧。父王还好吗?”顾鹤轩扶起他来道。
“王爷现在是元帅,奉命剿灭叛兵。王爷很担心小王爷,皇上已经派人去找你。没想到沐风在这里见到了你,王爷一定很开心。”沐风说道。
“带我去见父王。”顾鹤轩说道,却一直不见司瑾扬出来,复又回去:“司瑾扬,你还不出来?”
司瑾扬从草丛里出来,就发现沐风目光忽然一凛,让司瑾扬浑身一冷,迟疑道:“沐大哥……”
“父王应该就在不远处,父王看到你也会很开心,跟我走吧。”顾鹤轩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司瑾扬却觉得沐风的眼神愈加的冰冷,走近时却又看不到:“王爷现在在三十里之外,沐风先带王爷去营寨,明日沐风带小王爷去见王爷。”
“明日再去见父王?”顾鹤轩问她道,沐风听到那声音十分温柔。
“好,我们也要梳洗一下,再去见父王。”司瑾扬道。
跟着沐风来到营寨,司瑾扬这才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但直到晚上也没有见到顾鹤轩。
他已经找到了沐风,沐风会去带他见老王爷,那么她也该走了。
司瑾扬找到了一张纸和笔墨,依旧像乌龟爬一般写着字。
“司公子可以吃饭了。”一个官兵端着饭菜进来,却一棒子被司瑾扬打昏过去,解了他的铠甲披在身上,因为营寨里守卫官兵太多,她只能乔装成官兵混出去。
将那张纸压在枕头下,她吹灭了灯烛,从里面出来,一个官兵喊道:“里面的灯怎么灭了?”
“司公子说他要休息,让我吹灭了蜡烛,不许任何人打扰。”司瑾扬端着盘子,低头粗声说道。
她声音本来就略低哑,再粗一些还是分不出男女来了。
那侍卫也没有认真看,只看那黑个隆冬的帐篷:“走吧。”刚走几步,就听到那侍卫道:“你们在这里守着。”
司瑾扬感叹她出来的早,但为何有侍卫要守在这里?想到沐风那似要杀她的眼神,司瑾扬不敢再逗留。她撒谎要去逮一些野味儿,那首营的士兵听了了流流口水,竟让她走了,还嘱咐她快点儿回来。
司瑾扬回头看了营寨一眼,快步朝前走去。
顾鹤轩,再见。
她解了盔甲,丢在一边,然后狂奔,但是她在树林中,并不知道奔到了哪里。
转啊转,就来到了光秃秃的山上,旁边有一巨石立着。
山到那里就断了,她朝下望了望,深不可测,云雾缭绕,让她想起曾经坠下的山崖。
不禁后退几步,靠在了巨石上。方要离开,便似乎听到了说话声,且越来越近。
司瑾扬躲在了大石后面,感觉到脚步临近。
“现在叛军那里有洛香国相助,想要取胜甚难啊。何况洛香国大皇子云寒有天下第一猛将之说,这世间恐怕只有老王爷能与他一抗。”听到一人道。
“我也听说了,洛香国派云寒去帮助他们,现在青鸾国已经四分五裂了。”
“若不是先皇昏庸无道,宠信妖妃,怎会让我青鸾国落此地步!竟然连敌国皇子潜入都不知道,国不灭何时灭啊!”那人长叹一声,说道。
司瑾扬的心骤然一缩,想过他的身份千百种,却没想到,他是敌国皇子。
“真有敌国皇子潜入?夏将军,此事当真?”另一人好奇的问。
“当然是真,只可惜得到的消息太晚,才酿成了今日之祸,就连人也逃了!”那人拍了一掌道。
“究竟是何人,我也听人传得神呼其神。此人竟能在我洛香国潜伏这么久,定也不是凡人。”
“线人来报,他是洛香国君在外遗留的二皇子,我与你说了他是谁,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一定会引得军心大乱啊。他就是流殇阁的妓子白玉。”
“那仅来几日就誉满京城的妓子?他不适被墨王的王妃包养了吗?那……”
“嘘!”那人道,“所以说不能说出去,否则军心必散啊。四皇子与白玉勾结,白玉掌握了朝中大部分官员贪赃枉法之事,所以先皇死后,才无一人敢站出,就那么拥立了四皇子为帝。”
“我今日听说墨王爷来了,还带着一个姓司的……”那人忽然道。
“什么!”另外一人也一惊。
忽然远处传来喊声:“你们去那边!一定要找到她!”
“是!”
火光越来越近,司瑾扬大气不敢喘,沐风带着几个人过来:“两位大人怎在这里?”
“纳凉,纳凉!”一人讪笑道,“沐将军在找什么人?”
“小王爷带来的人,是小王爷的救命恩人。”沐风说道,二人相视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沐风忽然看着巨石一边,那士兵就冲过去:“躲在后面的人出来!”
司瑾扬从巨石后面出来,那两个人惨白。
她站在他们身后,脸色惨白:“沐大哥,你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他吗?”她带着惨烈的笑容,“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将他一直留在身边,是我才让我爹娘枉死,让那么多人枉死。”
脚下一滑,司瑾扬头朝地就栽倒了下去:“啊!”沐风一步飞了过去,却还是没有拉住。
想着白玉温柔的笑容,一幕幕从脑海掠过。
她完全相信的人却是洛香国的皇子,他害死了她的爹娘、哑叔还有晶晶,还害死了那么多人。
“司瑾扬对白玉永不相负。”
可是,为什么,你要负我?
再也不想回来,不想再面对这么多的痛。
好想是一场梦,醒来,甲醇还在拧她的耳朵,就算司冠霖再用鞭子抽她,她也不怕,哑叔用粗糙的手拍她的头,晶晶会追着她喊:“少爷,少爷……”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人的脸变成了碎片,飞离飘远。
‘我爱你,司瑾扬。’
一道影光闪过,司瑾扬落在了那巨大的鸟身上,青灵拍着翅膀,带着她朝下飞去。司瑾扬昏倒在青灵的背上。
山上,顾鹤轩看到司瑾扬掉了下去,在他面前落了下去。
“司瑾扬!”他大吼一声,沐风跪在悬崖边,手无力的攥成拳头。
“司瑾扬!”顾鹤轩要冲下去,被沐风死死抱住:“小王爷!”
“放开我!”顾鹤轩双目几乎要撑裂,“司瑾扬!”手中的纸翩然落下,那些字也随着纸落下。
顾鹤轩:
聚是缘,散是缘,如果有朝一日能再见,只希望能看到幸福快乐的你。
谢谢你这一路让我依靠,我走了,替我向父王道歉,好好照顾他老人家。这个世间,权势不是最宝贵的,最宝贵的是你找到了一个可以两情相悦的人相扶到老,她对你始终如一,真心相待。
司瑾扬留。
顾鹤轩跪在了那里,眼泪落下,他朝下面大吼:“司瑾扬!”
只是再也没有人听到,再也没有人会跳出来说:“诶,我在这儿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以为我要丢下你走吗?”
“娘!”司瑾扬不顾一切的要奔过去,手臂却被一拉,她被硬扯了出来,没有几步,那屋子轰然倒塌,如同地震一般。
“娘,娘!”司瑾扬想要冲进去救甲醇,却被那手死死的抱着,火一直在烧着,顾鹤轩头一阵晕,力道松了几分,司瑾扬颓然跪在了地上:“娘,爹,哑叔,晶晶……”
火红的光照亮她的面容,司府已经是一片火海,喷着巨大红色的火焰,似乎要将一切都吸进去。
“爹,娘,哑叔,晶晶!”司瑾扬闯了进去,火舌飞舞,****着死亡的气息,横木倒塌,司瑾扬被迫后退几步,却看到了火海中躺着一个人,粉红色的衣衫,手中还拿着一串佛珠。
“娘!”司瑾扬声嘶力竭的一声吼,甲醇就躺在那里,身下是一片红色的血。
躲过众多的官兵,司瑾扬道:“你再忍着点儿,司府马上就到了……”
转到拐角的时候,司瑾扬忽然被顾鹤轩捂住了嘴,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被顾鹤轩抱在怀中靠在了墙边,墙边有一处钗推,几个人已经死在了那里,正好将他们掩映住了。
“主子要的东西找到了吗?”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司瑾扬微怔。
“爹,娘……”司瑾扬拨开顾鹤轩,就看到冲天的火光,照得天空几乎都亮透了。
“不要……”司瑾扬摇着头。
“司家的人都已经死了,只差司瑾扬没有找到。”女子略吞吐道。
“放一把火烧了这里,找到司瑾扬,杀无赦。所有曾知道主子做过妓子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要留!”那深沉之人阴狠的说道。
“找到了,原来这弥勒佛就是凤凰魂。”另一女人的声音响起,司瑾扬浑身一僵。
耳朵嗡嗡的,凤凰魂?
司瑾扬扶着顾鹤轩加快的了脚步,却觉得他走得很艰难:“对不起。”
“快走。”顾鹤轩道,一条腿半搭着,强忍着痛与她一起走。
“有了凤凰魂,主子一统天下指日可待。”那深沉的男子又说。
“主子为了它不惜装扮成妓子接近司家,实在委屈了主子。”那女子道。
“若不是根本无人识得凤凰魂,公子又岂会如此作践自己整日去对着一个连奶牙都没长齐的小鬼!不过还是这小鬼自己喝醉了才被主子套出凤凰魂的下落。人都杀了吗?公子交代,找到凤凰魂,司家一个不留!”那深沉之音又问。
“你的腿……”司瑾扬此刻才发现,道。
“没事,我们快走。叛军一定控制了青鸾城,青鸾城内所有王爷贝勒都去参加四皇子大婚了,他们趁着这个时候动手,青鸾城也一定被控制了,王府也无法回去了……”顾鹤轩的重量几乎都也在在了她身上,却依旧冷静的分析着。
“司府……”司瑾扬想到了司家,“顾鹤轩,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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