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噩耗
“这么久了,你还是要躲着我吗?”
幽幽的话语从月霓虹红唇轻齿间传出,仿佛不再是一个高不可攀的仙女,而是一个有些哀怨地看着情郎的小家碧玉。
“我……”
“呜呜,夜夕,你且走好,待我来日定将那炼尸门铲除,为你报仇!”
云风涕泪横流,痛苦哀嚎。此时正跪在屋外草坪上,双翻飞间便在身前刨出一个小坑,随即将身旁的一件粗麻布衣放进坑,犹豫了下,又从储物布袋掏出两本有些泛黄的书丢进坑,只见封面上男女相拥,春色缭绕,让人莫不脸红。
“呜呜,夜夕,别怪我只能给你立个衣冠冢,这两本书是我的珍藏,一并送你了。”
云风痛哭间双将小坑抚平,又拿起一块木牌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插在小坑前方。
“我特意将你埋在此地,呜呜,你……你若是看腻无聊了,便朝老地方看罢。”
说罢,突地想起那个质朴单纯的少年将丹药递过来的模样,当下悲从心生,又大声嚎哭起来。
“行了行了,你烦不烦,夜夕虽遭遇不幸,可还未寻到尸骨怎么就能断定他死了,哪有像你这样连衣冠冢都给立好了!”
月柒柒刚开始也是眼角泛泪,暗自伤心。可到后面看见云风越发离谱,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冲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娇喝道。
“你倒是说得轻巧,那能寻到吗?如若被豺狼虎豹啃了也说不准!”
云风屁股上挨了一脚,扑倒向前,一个翻身坐起将木牌搂住,双眼通红地反驳道。
“你!只怕我死了都不见得你如此伤心!气死我了!”月柒柒银牙一咬,使劲一跺脚,转身化为一道流光飞去。
云风搂着木牌也未再哀嚎,只是眼闪过些许悲伤,低声喃喃道:“夜夕,待会我下山买些小酒,咱们兄弟俩好生喝上几杯。”
徐徐轻风拂过,带着少年的叹息,在山间回荡开来。
……
“少宗主,郭老……郭老他们失了。”
洞穴之,黑袍人跪在地上朝台上的身影拱道。
“恩?”
那身影转过头,邪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喜,喝道:“怎么会失?郭老修为高深又带了一具金尸前往,难道还阻止不了几个传信弟子?”
“是……是商少华!”
黑袍人干哑的声音低低传出,听得台上的青年一怔,背起来回走动,半晌才开口冷笑道。
“好!好你个商少华!且给我等着!”
青年脸上一寒,一挥下,将身旁的石台劈碎一大半。
“少宗主还请息怒!那商少华天资妖孽,惊才艳艳,这些年仅凭一人一剑就摧毁我门下无数分坛,切不可正面硬碰啊!”
黑袍人见青年发怒,连忙出声道。
青年看向黑袍人,知其所言不假,深吸几口气将怒气压下,沉声道:“这我自是知道,眼下紧要关头,还不是找他寻仇的时候,待我们大功告成之日,定要让宗之人一并陪葬!”
说罢,又似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云梦公主可是死了?”
黑袍人一怔,缓缓回道:“禀少宗主,据我们的探子回报,在场并未发现云梦公主,而是在一处山崖之上发现了萧叔的尸首和一些凌乱的脚印,据他估计,许是那云梦公主被逼无路,跳下悬崖了。”
青年一愣,摇了摇头叹道:“哎,真是可惜了,又少了一个玩具。”说完一顿,接着道:“既然这样,醒狮王朝那边我们也不用管了,你且吩咐门下弟子最近收敛些,别让宗之人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到时候破坏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属下知道。”
黑袍人躬身道,正欲退下,却又听得青年的声音传来。
“你近些时日可是坑杀了玉莲教和武玄门好几个真传弟子吧?”
黑袍人一怔,点点头。
“哎,我知道你心怀血仇,但行事切记谨慎,别露了马脚。”
青年似想到了什么,感叹一声道。
黑袍之下一双眼睛闪烁晃动,又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
……
“老头,你家可是已经欠了好几个月的地税了!”
一个身穿白底金纹长袍的青年推开面前的篱笆,朝院落一个正在忙活的老者喝道。
老者看清来人,当下一惊道:“上仙,我们一家每月都按时上税,我这里还有官府开具的凭证……”
那青年不耐地打断道:“别给我废话,官府那是官府的事,你可认识我身上所穿衣物?我这是代表武玄门行事,你有每月上税给武玄门么?”
老者唯唯诺诺半天未有开言,他哪里不知道这青年只是见他家儿媳生得貌美,起了歹心,已是上门骚扰了许多次。如若不然,为何周围数家农户,却偏偏找上自己家呢。
虽是明了可又有什么办法?
“还请上仙多多宽限几日,小老儿定将税钱奉上。”
老者连连作揖,苦笑道,心想只要能花钱免灾便好。
“嘿嘿,行了,知道你也拿不出钱来!过了今日便给你免了!”青年眼闪过一些邪淫,推开老者朝土屋行去。
“上仙,使不得啊!”
老者大惊,连忙上去抓住青年衣摆苦苦哀求。
“滚开!若惹恼了我,当心一剑将你杀了!”
青年使劲一挥,将老者一推摔倒在地,随即双将门推了开。
“小娘子可在?我来寻你了。”
话音刚落,却见一个壮年持镰刀从门内迎面砍来,青年当下惊起一身冷汗,急急避开,额前的长发却是被斩断几缕缓缓飘落。
“大胆!竟妄图袭击武玄门下!”
青年又惊又怒,暴喝出声,抬之间几匹金芒朝壮年射去,壮年本是常人,哪里避得过,当下被透胸而去,眼睛一瞪没了声息。
“啊!”
屋内一女子看见壮年身死,当下大哭哀嚎。许多村民此时也围拢在篱笆外,看见这一幕,尽皆毛骨悚然,切切私语。
青年眉头一皱,朝外大喝道:“你等且都看见了!这人妄图加害与我,怪不得我出防卫!”
“你!你!杀害我儿!我和你拼了!”
老者此时目眦尽裂,从地上拾起一个锄头朝青年头上打去。
“嘣!”
只见青年面色一寒,上前一拳将老者重重轰飞撞在墙上,泥土纷飞间只见老者两腿一蹬,朝旁倒去。
“不识好歹!”
青年冷哼一声,随即又挂上令人作呕的笑容,踏进屋内将门死死关住。不一会儿,屋内就传出阵阵凄厉地惨叫,随后又渐渐消失下去,听得篱笆外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青年便从屋内走出,一整衣领朝众人喝道:“还围在这里作甚!都不想活命了罢!”
众人听罢连忙散开,隔着老远却见青年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消失在街头。
“快!快报官呐!”
“你傻了?报什么官!”
“是啊是啊,哪个官敢管?”
众人重新围在篱笆外,却见屋内一名少妇浑身赤裸死在桌上,皆是吓得胆颤心寒。不料此时有人将他们推开走了进去,不满之余定睛一看,却是一名身穿黑袍的年人牵着一个男孩走进了屋内,那年人倒也罢了,只见那男孩满眼新奇之色打量着周围,未见害怕。
年人沉吟了一会,无数黑芒从他身上溢出,朝围观的众人奔涌而去。
“啊!”
“快跑啊!”
惨叫声霎时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便安静下来,年人随一挥,周围数十具尸体宛如清风拂过,不知所踪。正欲转身离开,却又听得一阵响动。
“咚!”
只见一名孩童正瑟瑟发抖地从一个米缸内探出头来,满眼惊恐,神情呆滞。
年人当下黑芒浮现,却被身旁的男孩一把扯住,娇声道:“爹,莫杀他,将他带走陪我做个玩伴吧。”
年人沉吟了下,点点头,随一招,孩童已是被他抓在,昏迷过去。
“走吧。”
往后过了十余年,当地的县城了发生了一个令人发指的惨案,城某个豪门大户与一夜之间满门被屠,连尸体都不知所踪。武玄门震怒之余,却未搜寻到凶,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
洞穴灯火摇曳,黑袍人身形颤抖几下,半天没有做声,青年默默立在原地,也不知其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黑袍人终是躬身道:“属下自当注意。”
青年听得此言,叹息了一声,看向场道:“说过多少次了,我从未将你当作下。”
黑袍人眼一阵闪烁,声音也变得有些波动。
“属下牢记少宗主大恩,不敢冒犯。”
“哎,罢了,你且下去吧,暂时不用回来了,等需要时我自会通知你。”
青年摇摇头,转过身说道。
“属下告退。”
黑袍人后退几步,从通道离去。
石壁上的火柱急急摇晃,呼得一声,似一阵微风刮过,尽数熄灭……
!!
“夜……夜夕,呜呜,是我对不住你!”
云风已是清醒了过来,除了还不能凝集真气外,其他倒并无大碍。
商少华看着月霓虹那近乎恳求的眼神,终是一叹,朝远方看去。
不知那云烟缭绕的远处,是否能有位少年得以幸存。
……
“师兄,也未见夜夕就遭遇不幸了,你且要保重身体。”月霓虹美目流转,出声劝道。
别人也许不知,她却是明白的,虽时日不长,但夜夕在商少华心也占了不少分量。尤其对于商少华来说,既已点头将他收入膝下,便必会视之如亲人一般。
“当日在翠屏山上初见,我就对夜夕那孩子喜爱得紧,年纪不大却一腔热血,正气凛然。真如……真如当年的我。”
商少华正欲开口,一只玉却是轻轻掩在他的嘴上。
“此刻让我静静地陪着你,好么?”
“霓虹,你……”
商少华一愣,想抽却被月霓虹死死攥住。
商少华看着远方,双眼一片迷茫,站起身喃喃道:“虽是洪师叔要求,但实则也是我有心收下。那孩子天资虽算不上妖孽,却也聪慧懂事,尊师重道,哎,可惜。”
望天峰此时飘来阵阵薄雾,将商少华的背影衬托得有些孤单。
月霓虹从空飞来,一袭红纱轻轻收拢,朝商少华走去。
商少华已是将酒饮尽,微微一叹,将空壶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月霓虹思绪流转间,双唇紧咬。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也能让你如此挂心呢?
想至深处,月霓虹轻轻一叹,再抬头时一双美目闪过丝丝坚毅,站起身走上前将那厚实的掌牵在。
太清山,望天峰。
商少华一个闪身径直落到空地上,朝一旁的石桌走去。翻之间却是掏出一个玉壶,在石凳上坐下,踌躇片刻直接打开玉壶仰头倒下,一屡琼浆从壶内倾洒而出没入口。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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