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命谱

红毛说在五十年前，它还好是一个刚刚有点道行的小老鼠。那时候不仅人没吃的，老鼠都饿的皮包骨。它因为实在忍不住饥饿的煎熬，就偷偷跑出了洞到村里找吃的。可能是命好，正巧到了我们家。结果我们家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就遭了殃，那时候也没啥娱乐活动，也没有电视啥的，所以大家都睡的比较早。

黄鼠狼因为不熟悉人的作息时间，恰巧赶在我爷爷打算关门的时候冲进了鸡窝，结果被大黄和一个小伙子逮了个正着，那小伙子说是要把肥嘟嘟的黄鼠狼炖了吃肉喝汤。黄鼠狼听罢吓的直打哆嗦，我爷爷关好门看到被捉到的黄鼠狼浑身哆嗦，眼泪汪汪的样子很有灵性，于是善心大发就让小伙子把它放了。

“大黄是谁？”我有些疑惑的问道。“大黄就是你们家那条可恶的黄狗，要不是它老子早跑了”红毛呲着牙说道。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爷爷都没讲过……”我还没说完就被红毛打断了，“那时候到处都在打仗，我的好多兄弟都被烤的吃掉了，死的最多的就是跑到村子里祸祸乡里的，后来大伙儿都长了记性，宁愿饿死也不偷村子里东西。所以那段时间只能偶尔去你们家一次，前几次都还是五个人，后来有一次土匪拿着枪进了村子杀了好多人，抢了好多粮食，不知道……”

“你是说……你是说……他们……死了？”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好不容易从红毛口里知道了父母的消息，可现在……！想到这眼泪已经宣布了投降，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一种痛不欲生的苦。

红毛见我哭的撕心裂肺，急忙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抬起前爪为我擦拭着眼泪。它不擦还好，一擦我哭的更凶了。我无数次问过爷爷，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爷爷总是沉默不语，久而久之我也就没再问过，如今刚得到一点点消息却是这般结果。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长得丑也不能随便哭啊，再说了我是说可能，那他们可能在某个地方正在过好日子呢”红毛安慰我道。

红毛一讲话我就想扁它，转念一想红毛也没亲眼看到我父母受害……良久心情才稍感平复，收拾了一下糟糕的心情，继续向李婶家走去。

“是只有他们一家吧”红毛看着眼前孤零零的一栋三层小洋楼说道。眼前确实是李婶家没错，他们家离山坡最近。在记忆中就属他们家宅子独特，虽然宅子是跟大家伙远了点儿，但是村里的人缘很好。

“这宅子有点怪”红毛突然说道，前爪捋了下自己的胡子双眼冒着寒光，大白天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怎么个怪法？”我有些郁闷的问道，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门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个设想那个猜测的不如进去看看实际情况，说着伸手推开了李婶家的门。入眼就是两颗老大的冬青树，红色的大门上贴着两张福字。

院子里一张躺椅，还有几个小凳子和一张圆桌，看起来很有感觉。我站在院子里喊了两声，正打算走的时候却听到三口传来了一声尖叫。我跟红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红毛脖子的毛都竖起来了，我正要问红毛什么情况，只见红毛一溜烟的进了房门，我赶忙追了上去。

我连忙追问它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女人和娃娃，红毛告诉我那是自打它被我爷爷放了两年之后的事情。被放一年后我们家有人成亲，第二年的某一天的黎明一个妇人诞下了双胞胎，再后来就是土匪肆虐乡里，等它再回到我们家的时候只能看到我跟爷爷了。

红毛说完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陈杂，那也就是说我可能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那我母亲现在在什么地方？我的父亲现在过的如何？还有我的同胞只有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难怪我跟二炮上次回来，老宅子会那么干净。原来是它给打扫的，这小东西倒是真有灵性。

“那哪个抓你的小伙子长什么样？”我连忙问道。

“他……嗯……跟你长的很像，时间有点久所以记不是很清楚，但是你两的眼睛一模一样”我听的心里一颤，这人有可能就是我父亲。又问红毛另外两个人是怎么回事？红毛说它被抓的时候还没有女的和娃娃。

出门的时候恰巧遇到小姐姐也带着警察出门，就问她干什么去，她只是甩下两个字：机密之后便扬长而去。

“小红啊，你会不会捉鬼啊？”想起老支书的表情，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先问问红毛到底能不能行。

“丑东西，你最后注意你的言辞，鬼王我都能收拾，更何况小鬼”红毛说的信誓旦旦，他说完我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

“那后来呢？”

红毛说当时它见有人发慈悲，连滚带爬的跑了好久，生怕我爷爷后悔再把它给炖了。回到鼠洞就念起了爷爷的好，于是决定报恩。结果好景不长遇上了战乱，山里连兔子都遇不上几只，乱世难活所以他就时常呆在我们家，一旦有别的黄鼠狼什么的想要来我们家偷东西，都会被它赶走……

“你怎么知道的？”红毛说的话我已经信了五分，连忙追问道。如果红毛说的是事情，那么除了我跟爷爷之外的其余三个人，全部都是我的亲人。这让我怎么能不激动。

“信了吧，这还要从五十年前说起”红毛沉思了半晌说道，但无论真假我都想听，哪怕就算是它在讲故事。

快要到李婶家的时候，红毛突然说道：“这里怎么还是她们一家？”我听的一阵好笑，不由打趣道：“搞的好像之前就知道一样”。红毛的出现让我对世间万物多了些敬畏，现在听它这么一讲，顿时觉的这家伙吹牛的本事有点逆天。

“哼，你懂什么，你们家老宅子我都知道在哪里，村里的所有人老宅子我都知道在哪里曾经是什么模样，家里有几口人，啥时候生孩子，是男娃娃女娃娃……”红毛说起来没完没了，我赶紧打断道：“行了别扯了，那你倒是讲讲我家老宅子曾经住了几个人？都有些个什么东西？”问红毛这些的时候我心里都在打鼓，因为有些个物件我自己个都记不清楚了。

李婶竟然来过，之前李婶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老支书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道：“叔，李婶家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支书本来笑呵呵的脸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李婶家的事情顿时让我有点吃不准。

光看老支书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原先我接电话的时候只以为是简单的鬼缠身，现在看来怕是很玄乎啊。告别了老支书，从租来的车子上取了我淘到的物件，带着红毛急忙就往李婶家赶。

“你们家呀，你们家有五口人，一个中年人，一个青年还有一个应该是青年的媳妇，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家里的话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了门口有两块大石头，还有厨房的两口大水缸，屋子里还有几个桐木箱子，绿色的红色的……”

红毛越说我心里越惊，我听爷爷讲过家门口的两块巨石，是他从山上带回来的，因为那石头看着就很有美感，上面有这像龙一样的图案，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在上面玩耍。然而他说的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是五个人？”我问道。红毛点着头一脸认真，从那双鼠眼里看不出半点虚假，此刻我的心里掀起了巨浪，五个人。从我记事起就只记得爷爷，哪里来的五个人？

黄鼠狼竟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捋一下那几根红色的胡子。我是见过爱美的猫咪，爱美的狗狗，这爱美的耗子还是头一次见，不由瞪大了眼睛。正想逗逗它，这时候村支书却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小高啊，怎么样好点了吧”

“没事，谢谢叔关心”我起身谢道。都是一个村的虽然很久没见过，他除了多了点银发还是老样子，看起来很和蔼。老支书叹了口气道：“你李婶刚刚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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