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娇宠

红珊一月，只舞这一次。

是以，人声鼎沸，各色人等，管你是街头挑担卖烧饼的，还是城西卖酒的，都攒了几个钱来这处逍遥一夜。

那些个红的粉的蓝的几十个灯笼齐齐往阁楼一挂，好似这偌大的京城，只这一家还点着灯般。

这个风月阁，当真卧虎藏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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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珠却觉得此夜安静极了，天地安静得只剩下马车里的大哥和她。

京城的冬夜，陆怀珠是头一次经历，冷得要她的小命。她往陆曜那处挪了挪，今晚陆曜的话尤其少，似乎是有心事。

陆怀珠往陆曜怀中钻了钻，“大哥为何闷闷不乐的呢，是怀珠太麻烦了吗？”

闻着屋里面笑语嫣嫣，上了几级台阶，一侧就有个穿着白貂皮的姑娘帮挑帘子，见着陆曜，愣神了般，心想今夜不知哪个姑娘有运气，能伺候这样的极品。没了先前接待几个穷学生的漫不经心，娇滴滴地打招呼，“四位爷好，里边儿请。”

脂粉酒气，大冬天的，姑娘们衣薄如蝉翼，粉汗盈盈，全仗着扑满整个大厅的地龙，除却皇宫，把整栋房子包括院子铺设地龙的，只此一处了。

“哦。”

风月之地正是热闹的时候，爷们哄了老婆睡下之后，纷纷赶来此处聚集一堂，看那红珊的惊鸿舞。

陆曜的右手抚上她的脊背，凉凉的绸缎，摸不到她的骨头。他该怎么告诉她，腊月二十三曾是她的忌日。

“公主血崩，昏过去了，血，血止不住……”

“奴婢晓得了，小姐路上当心。”

星夜，下弦月只剩下一丝勾勾角，白亮地挂在梢头。三更已过，三人先是步行，穿过弄堂，有马车等在屋檐下，马车哒哒，路过熄灯的人家，偶尔有几声“汪汪”的犬吠。

“微生先生找到了，在酒肆喝得烂醉如泥……”

那时候他抱着一把骨头的她，面白若纸，唯有嘴唇却是奇异的朱红，喃喃着，“娘……好疼。”说完这一句，便去了，一直到死，都没认出他来。步步为营，到头来连最爱的人都守不住。

“大哥，你怎么了”陆怀珠茫然地喊他，陆曜答非所问，“快到了，珠珠儿，待会跟紧了我，别乱跑。”

大约是在苏州时被祝肆言纵容的，陆怀珠干坏事的时候，胆子极大，当夜叫上阿闪帮她乔装打扮，白嫩的脸颊上一层偏黄色的粉，调上一些猪油膏，描上粗粗的黑眉毛，本是娇俄似的容貌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意味。

饮下一碗药水，嗓子有些痒痒的，陆怀珠咳了几声后叫道，“柒儿，柒儿？”

声线像男人般沙哑低沉，又有一些童音夹杂其内，正是十二三岁的男童无异了。陆怀珠满意地擦擦嘴巴，又对柒儿说道，“晚上你值夜，若是母亲来看我，你便说我早就休息了。我和大哥会尽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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