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诛杀霍心
那些人,论权势,有位高权重,地位远胜过虞天者。论身手,也不乏能和虞天分庭抗礼,和他斗得旗鼓相当者,但他们最终都被霍心尽数慑服。
虞天虽然骁勇善战,却也只是凡俗之子,按理说不可能摆脱摄心术的控制。但这样的事情偏偏就发生在眼前,如何能让霍心甘心接受。
来之前他还踌躇满志,笃定自己能拿下虞天,从没有想到会阴沟里翻船,心中所思所想皆是达成任务后,自己将享有更多的荣华富贵。
“你!”霍心听着如此直白露骨的讥讽,气得又喷出老血一口!
他素来为景王倚重,一向都养尊处优,自诩名流,何曾受过如此侮辱,过往所见之人,无不慑于景王的威名,对他都是敬畏有加,不敢有怠慢之举!
久而久之,霍心难免养出些傲慢自大的脾性,他初闻虞天犀利的讥讽之言,难免气急败坏,只觉得怒火狂烧,如同被踩住尾巴狗,直欲择人而噬。
霍心含愤之下,直接拔剑出击,手中的青钢剑向虞天疾速刺去,只可惜他向来疏于武技,身手不过略强于普通的将领,如何刺得中身手矫捷的虞天。
虞天随手挥剑,动作灵动潇洒,看起来轻描淡写,却蕴含着千钧之力,即便是寻常的勇将也难以抵挡,又启是元气大伤的霍心所能抗衡。
霍心面对血光闪烁的长剑,被凶厉的煞气一激,当即脸色剧变,豁然惊醒过来,变得极为的恐惧,胸中的怒火像被冰雪浇灌,转眼间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电光火石间,一道磅礴的力量袭来,霍心手中的长剑被瞬间磕飞,身形抑制不住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痛苦的闷哼一声,才堪堪止住身形。
直到身体上传来阵阵钻心的剧痛,霍心才知道虞天真要痛下杀手,脸上不禁浮现出惊恐之色,色厉内荏的叫嚷起来:“你不能杀我,不然那景王不会放过你!”
虞天字字铿锵道:“我虞天纵横沙场,历经生死无数,是何等的锋芒,岂会惧怕一个终日藏于阴诡之地,只会摆弄阴谋,残害忠良的奸臣贼子!”
霍心看着气概凌云的虞天,心中无限畏惧,只得心存侥幸道:“景王权势滔天,大势已成,不知有多少权贵和重臣暗中投效,你若杀我,等同与他为敌!”
虞天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似景王这种贪图权利,不忠不义人,终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似你这等助纣为虐的贼子,既已亮出爪牙,我虞天启能放过!”
自古奸逆贼多惧死,似霍心这样素来不良于行,喜欢攀附权贵的人,自然是极为贪生怕死的,是以当虞天真要痛下杀手时候,马上就失去所有的骨气。
霍心看着那泰然自若的表情,和那杀气吞吐不定的血色长剑,就知道景王的威势无法震慑对方,自己若继续顽抗下去,恐怕今天真会折戟在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念至此,霍心神色转变,换上卑躬屈漆的奴颜,跪地求饶道:“将军饶命,若将军放过小人,小人定痛改前非,唯将军马首是簪!”
“凤凰岂与乌雀共飞,我虞天向来顶天立地,怎会和尔等龌鹾之辈同流合污!”虞天神色漠然,言语笃定,不怒自威时,有一股俾倪天下的气概。
霍心心知再无转圜余地,不由得面沉如水,决定破釜沉舟,以死相拼。狗急跳墙之下,他目透凶光,满脸狠厉,干枯的右手鼓起全力,挺剑朝虞天刺来。
这一剑含愤而击,颇有声势,但只是虚晃一枪,霍心在出剑时,摄心术再次发动,在凛冽的剑光掩映下,那浑浊双目精光涟涟,深邃如渊,仿佛泥沼一般。
虞天久经战阵,深谙诡诈之道,早先吃过一次亏,自然有所防备,在和霍心对面相顾时,时刻都堤防着霍心的阴诡之术,以防对方再次乘虚而入。
眼见霍心图穷匕见,故伎重演,虞天只是双目微垂,避而不视,手里的长剑破空刺去,在霍心满脸的惊骇中,干净利落的刺入其胸口。
“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我即将成为修者,未来前途无量,却折在你这黄毛小子手上,我真的好不甘心!”霍心闷很一声,胸口鲜血狂涌,很快衰弱下去。
“能告诉我,你为何不受诱惑,明明我幻化出来的女子,是你眷念不忘的心上人,为何你能痛下杀手,难道你天生铁石心肠?”霍心气若游丝,满是不甘和困惑。
“你创造的幻境很美,那少女也是温柔多情,人比花娇,可惜我是失忆之人,完全记不得她,还有那景色是很逼真,但很多细节是缺失的!”虞天漠然说道。
“你想杀我?”霍心悚然一惊,旋即变得更加愤怒,就如同老虎受到兔子的挑衅,有些难以接受。
虞天不疾不徐道:“疯狗不会因为你对它宽恕而心存感激,所以我决不手软,何况你刚刚才表示,还想继续咬我,我岂能给你机会!”
虞天听得外面动静止息,面无表情道:“你已经输啦!”他刚刚才遭受到人生中前所未有的磨难,可以说刻骨铭心,但依旧风轻云淡,洒然不羁。
“我还没有输,这次不过是一时的大意!”霍心听得虞天的话,面色更加的阴沉,还带着些许的倨傲,或者说是长期狗仗人势练出来的傲慢!
“你没有机会的!”虞天嘴角扯过一抹弧度,看起来像是微笑,但更像是无声嘲弄,他的手腕忽然一抬,血色的长剑翩然而起,妖艳的红芒在烛光中吞吐不定!
虞天也好不到哪里,脸色同样的惨白,看不见丝毫血色,手犹自颤抖不休,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身上的汗珠涔涔落下,将身上的衣服湿个通透,显然承受过极大的痛苦。
不过,和那诡异绝伦的幻境相比,这点痛苦实在算不得什么,虞天默默的忍耐着心中的愤怒,于无声处静静的等待着,等待力量回归的那一刻,对霍心发动致命一击。
窗外,树影横斜,婆娑乱舞,室内,烛影摇曳,光线晦涩,虞天借着昏暗的光芒打量面前满脸皱纹,形同枯槁的霍心,瞧着那风烛残年的模样,觉得着实有些诡异。
屋内的烛火在风中摇摆不定,不断地拖曳出暗淡的光影,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橘黄的烛光下,霍心的脸色很是阴沉,虞天则是不动声色。
屋外忽然传来兵刃交击的声音,间或传出几声痛苦惨叫声,但这样的碰撞来得很快,去得就更快,很快停歇下去,显然交战的双方已经分出胜负。
霍心的摄心术虽然残缺不全,难以发挥其全部的威力,但仍然不失为一项玄妙的修者手段,用来对付起寻常之人可谓绰绰有余。
霍心以前施展出来,可谓屡试不爽,从未出过任何差池,不知助景王收服过多少党羽,那些中术之人不乏铁骨铮铮,顶天立地的汉子。
虞天对摄心术并无了解,自然不清楚幻境中的女子,乃霍心参照他心底的回忆所化,和霍心的心神可谓紧密相连,虞天突然刺死女子,对霍心的伤害可想而知。
虞天出手如惊雷咋现,实在太过突然,让霍心全无防备,在柔媚女子被刺中的瞬间,他的心神受到重创,导致功法反噬,全身经脉逆行,最终元气大损。
虞天一直很小心的将悲伤深藏在心底,然而霍心却让他们再度惨死在虞天眼前,即便那只是幻象,但带来的伤痛是那样的真切,所以无法原谅,不可饶恕。
窗是开着的,有风在轻舞,烛火随之晃漾,映照在霍心的脸上,苍白而惨淡,他仿佛苍老几十岁,从年富力强的壮年变成行将就木的老人,就像风中的烛火,随时会熄灭。
时间缓缓的流逝,就在虞天严正以待,暗自戒备时,霍心陡然眼珠外凸,脸上青筋扭曲,随即胸口一阵剧烈起伏,口中连连喷出数口黑血,格外的凄恻。
那飞溅的血落在华贵的长袍,染得猩红点点,霍心的神色更加的萎靡,脸上的皱纹如岁月的刻痕,沟壑丛生,皮肤也变得黯然无光,形同枯皮,毫无血色。
他艰难睁开暗淡的眼眸,缓慢的抬起枯槁般的右手,一边艰难的擦拭着嘴角的鲜血,一边呆呆的看着虞天,眼中那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见了鬼一样!
头依然很痛,视线很模糊,但在慢慢好转,片刻后,虞天恢复清醒,眼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憔悴的,苍老的,凄惨的……看着有些陌生,会让人很迷惘,但虞天藉由此人的轮廓,还是辨认出他是霍心。
虞天盯着他,眼中杀意沸腾,如波涛汹涌,怒海潮生,是仇恨,憎恶,若非身体无处不在痛苦,让他暂时无法行动,虞天定会立刻拔剑,将霍心立劈两半。
战争一直在持续,那些他视作兄弟的将士不断死亡,渐渐成为虞天永远的沉痛。但战争不会因悲伤和痛苦而停止,也不会给人们太多的时间沉浸在伤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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