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采药(五)
“那,师叔的意思是……”秦小舟刚刚放下一点的心又悬了起来。
萧霖慢慢道:“幻境之中还提到了另外一种方法。只要跟天灵体结为道侣,日日,嗯,你懂,也可以增进修为,莫说长生不老,便是白日飞升,也是指日可待。”
秦小舟再次呆住了。
“现……现在?”秦小舟如遭雷击,舌头都不利索了,“你是说,在这里,我们要……要……”
“要洞房。”萧霖点点头,把话接下去。
秦小舟环顾四周,一脸绝望:“不能等一下么?好歹找个有床的地方。”
萧霖勾起嘴角,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道:“不能。若是其他山洞里的人也经历了同样的幻境。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想将你生吞活剥了?我自然要先下手为强。还有……”他笑得一脸暧昧,“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在床上。”
“可是,会有人过来。”秦小舟欲哭无泪,喃喃道。
萧霖毫不在意地说:“杀了便是。”
他抚上了她的脸颊,动作轻柔,眼里带笑,问道:“还是说,你怕小逸看到?你喜欢他?”
这都是哪跟哪啊。
秦小舟矢口否认:“不不,我没有。”
他的指尖冰凉,从脸上轻轻滑过,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她下意识地侧了侧头,避开他的抚摸。
萧霖手指在空气中停了一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他咬着她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道:“没有就好。小逸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杀他。”
秦小舟从喉咙里面唔唔两声,作为回答。
萧霖一笑,将她紧紧抱住,加深了这个吻。
怀中之人乖顺异常,不但没有反抗,而且伸出双手,揽住了他的腰,与他更紧地贴在一起。
萧霖心中大感怪异。他虽然与秦小舟认识不久,但瞧着她也不像是一个会束手就擒之人。
他将嘴唇移开,下巴贴着她的鬓角处,与她厮磨起来,轻笑道:“怎么这么乖?喜欢我么?”
秦小舟耳垂泛红,头埋在萧霖怀中,小声说道:“师叔长得好看,道行高深,我……我自然是喜欢的。”
“哦,”萧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让我看看,有多喜欢。”他的手顺着她的衣襟滑了进去……
突然寒光一闪,下一刻,秦小舟的手腕被捏住。力道之大,她的腕骨仿佛要碎掉一般,手上的匕首再也拿不住,当的一声掉到地上。
萧霖拊掌笑道:“小舟,小舟,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你居然会干出这种不自量力之事。只可惜还是太心急了些,若是稍待片刻,未尝不能将我骗住。”
秦小舟疼得冒冷汗,呲着牙说道:“只可惜我一刻都忍不下去。”她靠在石壁上揉捏自己的手腕,按了半天,疼痛才略微减轻了一些。
萧霖也不着恼,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待她脸色好些了,方才说道:“你既不愿配合,我也不想用强,这不是逼着我喝你的血,食你的魂么?我本不想杀你,何苦来着?”
秦小舟淡淡一笑,道:“师叔大概不知道,我这人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最恨别人控制。若是下半辈子都要听令于你,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你动手吧。”
萧霖沉吟半晌,叹道:“本来是舍不得的,现在看来,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从地上捡起那把匕首,对准了秦小舟的颈部。
秦小舟只觉一股森森寒意从那刀尖之上散发出来,如同一根银线一般渗透进肌肤。
她闭上眼睛,临近死亡,心里反而一片平静。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
睁眼一瞧,只见萧霖飞出两丈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旁边站了一人,正是云逸。
“我们快走,萧师叔只会昏迷一时。我不是他的对手。”云逸说完,拉起秦小舟的手便跑。
秦小舟刚才受惊过度,还没反应过来,跑起来便有些踉踉跄跄。
云逸一急,索性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飞速向前跑去。
他虽然抱着一人,但是速度不减,在一片黑暗之中,眼睛犹如能够视物一般,顺着山洞左拐右弯,没有遇到任何障碍。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透出微微的亮光。云逸抱着秦小舟冲进亮光之中,停了下来,将她放下,说道:“好了,他暂时追不上来。”
秦小舟一路上都晕头晕脑,此时脚踏实地,慢慢回过神来,对云逸行了一礼,笑道:“云师兄,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啦。大恩不言谢,受我一拜。”
“不敢,不敢,应该的,师妹不要多礼。”云逸笑着侧身避了开去。
秦小舟此时方才有心思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山洞,处处长满了奇形怪状的石钟乳和石笋,其上缀满了萤火虫,散发出点点光亮。地上有一条四尺来宽的溪流,像是突然冒出来一般,没有源头,亦不知流向何方。水流平缓,几乎是无声无息。整个山洞里,只有从石钟乳滴下的水滴之声清晰可闻。除此之外,没有半点人声,也不知其他人还在幻境里面没有出来呢,还是早就走出,去了别处。
云逸略一沉吟,道:“师妹,先不管他们了,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秦小舟点头。
他们在石笋中穿梭而行,很快便从另一边穿了出来。面前横贯着一条极宽的河流,一眼望去,对岸的景象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看不分明。河上无桥,只有一叶扁舟,泊在岸边,无楫无桨,也无船夫。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那叶扁舟,直直走去,突然一阵破空之声从背后传来,秦小舟条件反射般往旁边一躲,一支羽箭擦着她的耳朵飞过。不待她反应过来,那只箭在空中一个转弯,力量不减,又朝她面门袭来。秦小舟不由得一怔,从未见过箭能自己转弯的。
只是一息之间,羽箭已经到了眼前。
这时,一只白晳修长的手将箭柄稳稳握住,箭尖犹在轻颤不已。
云逸轻哼一声,那只白羽箭瞬间化为齑粉。
下一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箭雨向着两人迅猛无比地飞来。
萧霖笑了,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就像饥饿的野兽见到了心仪的猎物。
他说道:“有你在,还要什么飞节芝。此事自然是越快越好,唔,我看此时此地就不错。”
萧霖见她半天不说话,柔声道:“小舟,怎么,不愿意?”
他绝对是故意的。先威胁她,再抛出这个法子,其实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秦小舟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好答道:“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此地危机重重,飞节芝也还没有采到。我觉得此事可以容后再议……起码等到我们出去以后。师叔以为呢?”
秦小舟心里在咆哮,嘴里战战兢兢地说道:“吸血倒也罢了,不一定会死,就算是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那个,好汉。但是魂魄被吃掉,会不会永世都不能超生啊?”
萧霖偏头一想,有些苦恼地说道:“好像是的。”
秦小舟又道:“更何况,天生灵体这种东西,师叔也是从幻境之中听到的吧?”
这具身体还能有这个功能?太离谱了。
这绝对是祸不是福啊!
秦小舟的眼珠子跟着他的身影,从左转到右,又从右转到左,心里煎熬之极。
终于,萧霖抬眼,对着她温柔一笑,道:“师侄言之有理,杀你,乃是下下之策。只是这天灵体嘛,不论真假,都得试上一试。”
萧霖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如果这幻境是骗人的,师叔就算把我的血喝干了,也不会有用啊。我岂不是白白送掉一条小命?”秦小舟越说越委屈。
萧霖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有些温柔之意。他将那盏灯挂在墙上,伸手抚了抚秦小舟的头发,柔声说道:“好孩子,别怕,师叔会轻轻的,一刀就好,不疼。”
什么叫不疼,我一刀把你捅死,看你疼不疼。
萧霖见她眼里含了一滴豆大的泪珠,欲落不落,伸手轻轻拭去,叹道:“说得也是,唉,我也不想这样啊。这么乖巧漂亮的师侄上哪儿找去?”
秦小舟道:“既然如此,师叔就放过我嘛。世间这么大,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法子多了去了,我帮你找啊,直到找到为止。”
萧霖闻言,眼帘垂了下去,负手踱了几步,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小舟呆住了。
突然之间,她读懂了萧霖脸上的表情,只觉耳边轰地一声,好似响了一个炸雷。她大概猜到了萧霖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冷汗刷一下就流了下来。
“师叔,你要杀我吗?”她不敢相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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