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嫡谋

被当面质疑自己跟十五年前的那桩旧事有关，昭华公主心神一恍，恼羞成怒：“我是你的母亲，由不得你在这里借题发挥，胡说八道！莫以为你父亲纵着你便可以有恃无恐、没大没小！”

“我不过是顺着您的话问了下罢了，心中无鬼哪来什么借题发挥，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知母亲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

叶念尘笑了起来，这面上的神情极其讽刺，只差没直说昭华公主这是做贼心虚。

这话说得倒也巧妙，既替昭华公主说了话，又帮着叶念尘突然发难找到了较为合适的理由，算起来的确是个最佳和事佬。

昭华公主只得强行咽下了已经骂到嘴边的话，毕竟身为嫡母，这会真弄得收不了场，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叶念尘却并不接二皇子的这份人情。

“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娘跟兄长当年的意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罢了，身为子女、亲人，这样的想法很过份吗？”叶念尘面无表情反问了李钰一声，目光陌生得不如路人。

“这……”

被叶念尘如此一盯，李钰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再加上人家那话反驳得很是在理，一时间他还真是无言以对。

没有多加理会李钰，叶念尘果断地调整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太子。

“太子殿下，您也觉得我刚才的几句话是在无理取闹吗？”她平静地询问着，神色安静得出奇。

那柔和而绝不退却的语调，仿佛穿越了时空，就这般毫无征兆的击到了太子李执的心坎上。

李执有此意外却又有些释然，心中的猜测如今似乎得到了证实，对于眼产之人亦不由得愈发生出怜惜之意。

“当然不是！”沉默片刻后，李执倒也不曾犹豫，淡定从容地表明态度，同时说道：“念尘姑娘孝心可嘉，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有所质疑亦是人之常情。不过事隔多年，我想最为清楚此事者非你父亲叶尚书不可，不若迟些你找他单独问问，此刻还是先将刚才剩余之事处理妥当为好。”

听到这话，叶念尘直接站了起身，当众朝李执行了一礼：“多谢太子赐教，念尘定当谨记太子之言，迟些单独找父亲询问。”

李执怔了怔，没想到叶念尘竟拿他的话当成自己的行事令牌了。

看来，他这回算也是被这丫头绕了进来，而他刚才看似劝说的话也将成为叶念尘正式明着追查十五年前那桩旧事的合理开端。

“不必多礼。”李执索性一笑而过，也不管旁人如何想，算是默认叶念法的说辞，并不介意被其小小利用一下：“另外，关于这两个断案官员的处置，你还有什么要求？”

众人再次震惊，没想到太子对叶念尘的态度竟然如此宽和，甚至带着几分纵容的味道，这与素来以严厉清冷著称的太子形象完全不相符和。

昭华公主的脸都黑成了锅底，二皇子则是一脸的玩味，就连顾明义都不由得多看了太子两眼。

“太子殿下，您这太未免也太过偏袒姐姐了吧？”

憋了一肚子的气，实在忍无可忍的叶茹雪气冲冲站了起来说道：“凭什么你们都向着她说话，凭什么她可以这般没规没矩、狂妄傲慢？”

“念尘妹妹，你这丫头说话办事怎么就一根筋呢，皇姑的意思只是说当年之事应该没什么特别之处，你小小年纪，这疑心病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李钰边说边向叶念尘使着眼色，示意其莫再激怒昭华公主，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之前的事是让你受了委屈，不过罪魁祸首都已经抵命了，其他该处置的一会也都不会漏过，你也该消消气了。”

气氛诡异得可怕，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息，战火一触可发。

“叶念尘，你好大的胆子……”昭华公主怒目圆睁，连名带姓的直呼着那个让她情绪失控的名字。

眼看着一场激烈的冲突不可避免，二皇子却是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出面，当起了和事佬。

十五年前的事在整个叶府都算是一种明面上的忌讳，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破提及，更是被身份特殊的大小姐当众追问，意义已然完全不同起来。

“念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昭华公主紧了紧袖中之手，别过眼看向叶念尘，眸色清冷：“当年那场大火就是意外，没有旁的！你却再三质问，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意思，也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既然之前陷害我的所有事都是郑婆子主使，那么我自然想知道若那场意外没有隐情的话，她凭什么觉得我有动机，要将当年服侍过我娘的下人统统杀死？”

在场不少人都下意识的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平复内心深处强烈无比的震惊与燥动。

此刻，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大小姐与昭华公主之间的矛盾对立，看来这一次大小姐当真是要跟昭华公主卯上了！

“放肆！”

昭华公主下意识的脱口而斥，再也没办法装成和颜悦色的模样对待叶念尘。

叶念尘不再有任何的迂回婉转，旁若无人的看着昭华公主反问，并不掩饰自己对于十五年前那桩旧事的在意与质疑。

昭华公主微眯着眼，隐忍着怒火说道：“这话太过牵强，郑嬷嬷未必真有那个意思，想来无非就是随意编排的理由。本就什么事都没，再当着太子等人的面，总提这些家务旧事实在是有失礼数！”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完全不曾想到这样的时候，叶念尘竟会再次提及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而且是真真正正的对着昭华公主提出。

如果说，叶念尘先前面对两位断案官员质疑旧事，还可以看成是为了洗清嫌疑的话，那么现在却是毫无掩饰的主观追问。

“母亲怎么就这般肯定，当年什么事都没有？”

叶念尘再次反问，神色安静得吓人。

她才不理会什么礼数不礼数的，目光自动漏掉其他，只盯着昭华公主一人，不曾松口：“念尘可记得，十五年前我娘与兄长不幸故去之际，母亲还在皇宫之中，未曾下嫁，关于叶府这些旧事细，节理当不太清楚才对。难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也曾亲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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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念尘的话顿时让四周陷入骇人的安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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