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夜“咕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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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放开叔叔的手,满是兴奋的朝着作为村长的爸爸跑过去。

“雪儿,跟叔叔先回家,今天不要出来了。”爸爸说这话的时候,朝着叔叔看了一眼。

我听话的跟在叔叔的身后,一步一回头,我总觉得桥底下有什么东西,所以想叫上爸爸一起回家。

我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只要听到了“咕咕”声,村里就要死人,每次告诉爸爸妈妈的时候,他们总叮嘱我不要跟别人说,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能听到“咕咕”声。

“自作死不可活!”爸爸叹了口气。

这一晚我跟爸爸妈妈睡在一起,半夜时常被吓醒,我总感觉窗外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而爸爸妈妈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中,突然家里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村长,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爸爸起床后不顾妈妈的反对,给我穿上棉袄带着我一起出门。

“怎么回事?”爸爸边走边问道。

“昨天被推倒的桥今天居然又恢复原样了!”村名李大叔眼里露出恐惧和害怕。

待我们到了桥边,只见那里围了比昨天还要多的人,却没有一人敢走到桥上去。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人群里有人看到我和爸爸出现,激动的喊了起来。

爸爸虽然是村长,可他还是一名赤脚医生,所谓的赤脚医生就是现在的乡村医生。

我的奶奶出生于名门大族,从小对子女的教育非常苛刻,爸爸是她的长子,所以在爸爸很少的时候,她就把爸爸送进私塾里,并且找关系托人买了一本《神农本草经》。

而爸爸也不辜负奶奶的期望,借助那本书自学成才,看好过不少的疑难杂症,也跟着奶奶学了不少偏方,周围十里八乡有谁家有人生病了,或者被勾魂了,只要爸爸画上一张符开上一点中草药,第二天就恢复如常。

特别是他画的九龙化骨水符,小时候我被鱼刺卡了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妈妈急得直哭,爸爸就装杯冷水,用筷子在水中无规律的写字,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让我把那杯水喝了,水喝完鱼刺也下去了。

爸爸紧皱着眉头抱着我一起上了桥,周围的村民也想上来,被他冷眼一瞪。“想死你们就上来!”

放下我后,爸爸在桥上左敲敲右敲敲,眉头越皱越深。

“雪儿,怕不怕?”爸爸蹲下与我齐平的看着我问道。

“不怕!”我毫不犹豫的回道。

我家门口就有好几个坟,晚上去小伙伴家我都是直接从坟上跨过,从来没有害怕过。

“那你看看河水里有什么?”

我学着爸爸刚才的样子,也蹲了下去,双手扶着桥墩往下看,这一看吓得我差点掉入河里,如果不是爸爸眼疾手快的捞住我。

“怎么了?雪儿?”爸爸满脸慎重的看着我问道。

“爸爸,我看到了好多水牛,它们双眼含泪的跪在青石板上,眼里都是血泪,爸爸,你救救它们吧,它们好可怜!”

“雪儿,乖,这件事谁也不能说,知道吗?”爸爸摸着我的头轻声叮嘱道。

爸爸抱着我刚走下桥,就看到昨天带着拆迁队的闫海华带着一大批人来了。

“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这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干的?我昨天明明让人把桥推了。”

爸爸放下我,对闫海华说道。“闫队长,这桥你们真的不能再推了,否则会出事。”

闫海华鼻孔朝天,一脸讽刺的说道,“能出什么事,李村长,我记得你以前也是红卫兵出身,那时你们不是要打倒所有的牛鬼蛇神吗?怎么现在你倒开始迷信了?你可是村干部,带头封建迷信,就不怕上面查你吗?”

爸爸听了他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拿出随身带着的烟斗放上烟叶抽了起来,却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我以前偷听过爸爸对妈妈说的话,他读书的时候不懂事,不信所谓的鬼神,带着一群人把奶奶供奉的一尊神像给打碎,为此奶奶还被批判,后来奶奶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并且在小姑姑两岁那年撒手归去。

临死前奶奶交给了他一本书,让他小心的包管,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并说以后有缘母子两人还能相见。

奶奶死后,爸爸看完了那本书,整整哭了一夜,从此退出红卫兵当了一名赤脚医生。

他一直都自责,觉得奶奶是被他害死的。

闫海华见爸爸不说话,以为爸爸是怕了,更加嚣张起来。“你们快点把桥给推了,我今天就在这里看着,看你们谁敢轻举妄动,我这可是请示了上面才来给你们修桥的。”

爸爸的脸色变得晦暗不明,他看着周围的村民说道。“乡亲们,都散了,待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们都不要出来。”

“诶!村长,你怎么走了啊!”村民看到爸爸抱起我就朝家里走去,在他身后焦急的喊起来。

“走吧,大毛,村长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们快点回去!”李大叔在大毛叔的背上拍了一下也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回家。

爸爸抱着我走到回家的山腰那里,我还是一直都盯着桥上看,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突然我看到让我惊险的一幕。

那些原本跪在河里满脸血泪的水牛都站了起来,我仿佛还看到它们的脸在诡异的笑着。

原本碧空万里的天,突然变得阴沉沉地,空气中传来一股类似于东西腐烂的味道。

“爸爸!”我不安的叫道。

“别怕!”爸爸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朝着身后的叔叔伯伯们喊道。“快下雨,赶紧回去关上大门!记住我说的话,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出来!”

远远地还能听到闫海华对想要避雨的施工队喊道。“今天把桥推了,回去就给你们发钱。”

爸爸抱着我走在最后,无奈了看了一眼,此时的天空变得更加的阴沉,而我却看到那群站起来的水牛龇牙咧嘴的冲向正在推桥的施工队。

突然从河底传来一道耀眼的紫光,我好奇的看着,紫光似是有所察觉,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一下子冲到我脑门前。

这一晚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咕咕”的声音,害怕的跑到爸爸妈妈的房间,爸爸听到声音打开灯。

“爸爸,我又听到了咕咕声!”我跑过去抱着爸爸不安的说道。

晚上爸爸回来的时候,我好奇的跑过去问爸爸桥有没有推倒,爸爸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的说道。“推了。”

然后又一脸严肃的看着我道。“雪儿,以后放学回家绕路回来,千万不要经过桥那边,知道吗?”

“好!”我乖乖的点点头。

那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过完国庆节就开始穿秋裤和棉袄。

那天放学后堂哥和他的小伙伴们又开始了打打闹闹的危险游戏,坚决不带我,于是我就只能背着两个书包,慢吞吞的往家走,而叔叔跟以往一样每个周五的下午都在村口等我。

我的叔叔是一个屠夫,待人和蔼可亲,乐于助人,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喜欢他,十里八乡的猪也是叔叔杀得最多,其他屠夫只能勉强糊口。

我再次回头的时候,不知是眼花还是真的存在,突然看见了桥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类似于各家各户养的耕牛。

等我不相信的把眼睛再一擦,眼前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了站在桥岸边的爸爸和村名。

从我出生起,这座小桥就存在,小桥横跨两岸,桥上的青石板还看得清纹路,桥面十分的平整光滑,丝毫看不出是危桥,我也不知这些人为什么突然就来造桥。

这座桥到底存在了多少年,没有人知道,村里人都知道这座桥不能碰,据说桥底下镇压着妖怪,一旦重新造桥,就会把关了多年的妖怪释放出来。

不得不说在农村有一门手艺比什么都要好,虽然爸爸是村长,可拥有手艺的叔叔家比我们家富有很多。

“雪儿,来,给我!”叔叔接过我手里的两个小书包,用他温暖的大手包裹着我冻红的小手,等我的手暖和点就放进他的口袋里,我跟以往一样在他口袋里淘到了一毛钱,笑眯眯的拿出来放入我自己的口袋。

在我7岁之前,村子里一直都是宁静而和谐的,但在我7岁那年,村子里开始建桥,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整个村子再也没有过安宁的日子,诡异的事情接憧而来。

事件的起因还来源于那座古老而又神秘的桥,村子里都称那座桥是落凤桥。

这是我和叔叔之间的秘密,我的叔叔是一个妻管严,很怕婶婶,所以每次都是借着这个机会给我钱买零食。

那时候的一毛钱对于我来说用处可大了,五分钱就可以买到两杯葵花籽,一毛钱就可以买到两米长的橡皮筋跳绳。

我跟叔叔两人跟以往一样回家,走到半路却发现落凤桥边围了很多人。

我叫李晚雪,出生于南方一处偏僻而又古老的山村,生于农历二月初二,据说出生那一日风雪交加,电闪雷鸣,又是在夜晚出生,所以取名李晚雪。

爸爸和妈妈从来不给我过生日,更不给我算命,所以具体的时辰我并不知道。

我所在的村子名叫凤凰村,整个村子里大部分都是姓李,只有少数几户外姓人,据说是在战乱时逃跑来我们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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